第219章 將軍是她心之所係
連她都看得出衛錚的心思,秦珂自不必說。但畢竟有求於人,衛錚那點眼神上的冒犯,她隻能盡量忽略,一切隻以打聽毒仙的消息為主。
“小王爺客氣了,昔日將軍在西南有難處,小王爺不也帶著人路遠迢迢來看麽?如今你來了京城,我們盡些地主之誼也是應當的。”
聽到她的話,衛錚笑而不語,將人客客氣氣帶進門,在廳中落座。
這秦珂明明看出自己對她有意,說話卻還是句句不離赫連欽,莫非昨日在如意巷尾一遇,真的讓她看出了什麽?
想著,衛錚便放下手中茶盞朝秦珂道:“恕小王冒昧,昨日在如意巷尾一遇,夫人說要去求藥,不知那藥可求到了?”
見他主動相問,秦珂搖搖頭,語氣有些沉重道:“謝小王爺關心,昨日求藥一事實在不順,民婦明明聽說那如意巷裏住著一位世外高人,奈何高人卻對民婦避而不見,最後不得不無功而返。”
衛錚眉梢挑了挑:“哦,這倒是稀奇,我昨日探訪的故人雖在如意巷內住了有些年頭,卻從未聽他提及此事。”
秦珂未接他話,隻將手邊的茶端起來抿一口,繼而露出詫異之色:“這茶茶香撲鼻,湯色透亮,當是皇上親賜的仙林雲霧吧,聽說每年上供的也就那麽些,朝中一品以下的官員都難得一見呢
。”
衛錚聞言一笑,頗有些自得地道:“不錯,此茶正是仙林雲霧,皇上抬愛,在小王進京那日賜了些,平時自是舍不得喝的,今日若不是赫連夫人到訪,小王自己也喝不上,需留到回西南時進獻給父王呢。”
秦珂毫不吝嗇地誇獎:“小王爺當真是仁孝之心。”
“不敢當,不敢當。”
二人虛以蛇委客套了一番,秦珂便靜靜品茶,思忖該如何向衛錚套話。
此人存心非善,又知自己有求於他,昨日在如意巷尾出言相邀,顯然是有意引她上鉤。而她擔心赫連欽,不得不深入虎穴探尋線索。隻是這虎穴雖入了,卻不表示她甘為魚肉。
近日在家仔細回想之後,她又憶起前世不少事情來。
上一輩子的她,人被囚困在國公府,心也被自己的狹隘深深禁錮,導致所思所想都在方才之間,那些與赫連欽無關或是她不感興趣的事,皆不能入她的耳。
隻不過有一件事她記得清楚。宣景二十五年,西南似乎發生過暴亂,盛極一時的西南王府卷入其中,赫連欽帶了西南一萬人馬前去鎮壓,用了近半個月才平複。
然而事情到此卻並未結束,西南暴亂被鎮壓住,西南王府兵力大減,赫連欽很快控製了整個局麵,接著便收到告密信,說西南王父子密謀篡位,府中藏著大量與匈奴人來往的信件同物證。
赫連欽職責所在,馬上寫信回京將此事告訴了宣景帝,讓皇帝定奪該如何處置。
結果宣景帝立時派了禦史前往西南協助赫連欽調查。二人當真從西南王的密室之中搜出不少寫有異域文字的信件,且還有匈奴人賄賂西南王的物證在手。
證據確鑿,西南王父子鋃鐺入獄,西南王府大夏將傾,眼看就要被宣景帝斬草除根了。
就在這時,一個忠心於西南王的臣子卻站了出來,他在宣景帝忙著處置藩王的這段時間內,搜集證據調查真相,一個被西南小王爺衛錚收在後院的美妾浮出水麵。
那美妾是江南人氏,因為爹娘早逝流離失所,後被遊曆在外的被衛錚收入府中。
衛錚怎麽也沒想到,那個平日像菟絲草一樣緊緊纏縛在他身上的女人,竟是個心狠手辣的奸細。那些陷害西南王的信件和物證都是她平時慢慢放進西南王的密室中的。
近五年的時間裏,她一直將自己藏得滴水不漏毫無破綻,要不是事成之後她急於離開,也不會被那個忠於西南王的臣子發現。
秦珂將整個事件仔細回想了一遍,深知此事若不是發生在西南,當初她亦不會費心思去打聽,沒想到重生之後,竟在這裏派上了用場。
想著,她美目微轉,朝給西南王府帶來滅頂之災的衛錚看了看,笑問道:“聽說小王爺府上平日走南闖北,遊曆甚廣,不知可曾去過外域?”
衛錚聞言愣了下,而後放下茶盞笑吟吟道:“赫連夫人說笑了,外域豈能隨便去的,小王平時雖喜好玩樂,卻隻在大宣境內走走,並不曾涉足外域。”
言罷,似是想起什麽,朝秦珂輕佻地挑了挑眉道:“若是赫連夫人有興趣,下回我們可以一起前往,天南海北,你想去何處,我衛錚必然相倍。”
聽得這話,站在秦珂身後的朱紅不由從眼角瞥了他一眼。
她家少夫人自有將軍相倍,這個姓衛的小王爺真真是不要臉!
秦珂卻當沒聽見似的,又繼續道:“民婦不才,家父是學醫的,所以對醫術略有涉獵,平日從醫書上看到外域有許多罕見的用藥和用毒之術,皆是大宣人不能比的,所以有些好奇。”
衛錚這才哦了一聲。
他自知道秦珂後,也對她的身世略作了調查,知道她是太醫院正院使秦懷安之女。
“赫連夫人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外域大夫的醫術雖然高明,但害人的毒術也多,像南疆國的蠱毒,西北蠻夷之地的巫術,還有許多會操縱各類蟲子的怪人,光聽著就讓人後背發毛。”
聽到這些話,朱紅的麵色果然變了變。
秦珂則不露聲色一笑:“小王爺真是見多識廣,這些東西秦珂連在醫書上都未曾看過,不知小王爺是從哪裏聽來的?”
衛錚臉色僵了下,接著掩飾地一笑,自若道:“誒,赫連夫人方才不是說過,小王平時喜歡遊山玩水麽,這些東西大多是在遊曆的途中聽說的,都是些道聽途說之言,不可信的。”
言罷,警覺地朝秦珂瞥了一眼,扯開話題道:“赫連夫人既來了,不如與小王手淡幾局?如此幹坐著實在太悶,隻怕赫連夫人要怪小王招待不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