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將軍不是好得罪的
趙夫人一看,立時嗬斥道:“混賬東西,不得無禮!這位是將軍夫人,你的媳婦兒還沒娶進門呢!”
秦珂:“……”
她可以想象,秦貞往後的生活該是如何的一言難盡!
如此寒暄一番,三人終於進了屋。福伯帶了兩個小丫頭進來奉茶,茶杯剛放到桌上,趙永寧就立刻像搶似的過來端,將那奉茶的小丫頭嚇了好一跳,惶惶張張退到一邊去。
趙夫人朝她看一眼,目光不似方才看秦珂那般溫和謙順,反而帶著幾分冷意。
這個婆婆可不好伺候啊!秦珂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趙夫人端著茶抿了一口,朝秦珂笑著道:“自從知道少夫人過門,我也多次想來探望,後來聽說少將軍帶你去了西南,才耽擱到現在。”
秦珂連忙虛應:“嬤嬤客氣,我與將軍長年在外,城外莊上的事全勞你照應了。”
兩人正說著,院外突然傳來一聲鏗鏘有力的腳步聲,接著便見赫連欽身穿戎裝手扶劍柄走進來,一身鋒芒盡顯,氣勢如長刀出鞘,威壓逼人。
趙永寧一看到他,立時駭得從椅子上站起來,像受驚的孩子一樣戰戰兢兢縮到趙夫人身後,隻敢拿眼角偷偷瞄他。
趙夫人也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赫連欽深深一福道:“奴婢見過少將軍。”
赫連欽看她一眼,微微抬手道:“趙嬤嬤不必客氣,快起來說話吧。”
秦珂從旁觀察,看出這趙嬤嬤對赫連欽是真心敬畏,對他的態度也比對自己恭敬幾分。
招呼完了外人,赫連欽的目光轉到秦珂身上,眼底已經浮出幾分淡淡的笑意,他徑自走過來在秦珂旁邊的位置上落座,將婢女奉上的茶熱茶端起來喝了一口。
“上次在信中讓嬤嬤帶的東西都帶了吧,秦貞雖是秦家的庶女,但畢竟是阿珂的妹妹,彩禮上可不能含糊。”
趙嬤嬤立時點頭:“少將軍放心,這個奴婢自然明白的,今日送來的東西有紋銀三百兩,上等綢緞五十匹,酒水兩百壇,糧食二十但,活雁一對,另外還各種朱釵首飾,衣物二十箱。”
聽到她的話,赫連欽立時點點頭。
秦珂:“……”
這些聘禮對尋常人家來說確實足夠豐盛,但與她同赫連欽成親時相比,卻是差遠了,不知秦懷安會不會生氣。
看赫連欽滿意了,趙夫人臉上立時露出幾絲笑容,又忍不住抬頭朝秦珂打量了一眼。
方才一看秦珂,她就覺得這位少夫人生得美極。近日又聽到京中不少關於秦貞的傳聞,雖然不中聽的居多,但有一樣卻是她滿意的。
據說她這位新媳婦天生貌美,與已經出嫁的秦家嫡女有六七分相像。她的永寧若是得了這樣的媳婦,將來再生上一雙相貌出眾的兒女,也有兩樣比別人強的東西了。
在他們談話時,趙永寧則一直縮在她母親背後,二十多歲的大男人,像個孩子一樣,又是皺眉又是癟嘴,很不開心。
直到赫連欽將該問的話都問完了,才揮揮手示意趙夫人母子可以退下,回頭又命福伯找了人,跟趙夫人一起將這些彩禮送到秦府去。
見他們從屋中退下,秦珂這才轉頭看了赫連欽一眼:“這就是你給秦貞找的夫君?”
赫連欽神色凝了下:“怎麽?你不滿意?”
秦珂幾不可察地挑了下眉。她自然沒有不滿意,不過是有些好奇,赫連欽是如何想到這個法子的。
對大宣的女兒家來說,嫁夫便如第二次投胎,嫁得好了,便一世安寧無憂,嫁得不好,各樣的結局皆不好說。
秦珂得罪了赫連欽,如今赫連欽要報複她,給她指了一個癡傻夫君,往後各種艱辛折磨都是她自找的。
再說趙永寧雖然又憨又傻,卻並非暴徒。趙夫人看著是個厲害的,卻也分得清是非輕重,肯拿出這麽重的彩禮來替兒子納征,顯然也極重視秦貞。
隻要秦貞嫁過去後好好過日子,相信也不至於活不下去。
“將軍想多了,我並不是不滿意,而是擔心父親會生氣。”
聽到這話,赫連欽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顯然沒有將秦懷安的想法當回事。
當日下午,秦貞要嫁給傻子的消息便在京城傳開了。
秦珂不知道秦懷安看到趙永寧時是怎樣的表情,但聽福伯派的人回來傳信說,他並沒有生氣,隻是臉色特別難看。
秦珂:“……”
不生氣是不可能的。
但聰明如秦懷安,不可能不明白赫連欽這麽做的理由。早在秦貞給赫連欽下毒的那一天起,他便該知道這個結果的。
赫連欽是什麽人?戰場上的殺神,大宣朝的常勝將軍,怎麽可能被一個女流之輩如此戲弄?即便當時忍了,也是為了顧全秦珂的麵子
,但要想他當此事沒發生,決計不可能!
秦貞是個不省心的,為免夜長夢多,趙夫人將成親的日子定得很急,就在萬壽節後幾天。
秦貞得知這個消息,氣得哭歪了鼻子,在秦懷安書房外長跪不起,要求他退掉這門親事。
秦懷安腦仁陣陣作痛,打開門出來將她痛罵了一痛。
“你個逆女,自己做了什麽缺德事自己不清楚麽?再說赫連將軍當初說親時,你也在場,並沒有出聲反對,如今人家將彩禮都送了過來,你讓我怎麽退?”
秦貞哭著抱住他的腿:“爹,你不能如此狠心啊,那姓趙的明明是個傻子,你叫我嫁過去後怎麽做人?”
秦懷安用力甩開她,指著她的鼻子罵道:“這叫因果報應懂不懂?當日若不是你豬油蒙了心,做出得罪赫連欽的事,他至於這般埋汰你麽?”
他既氣赫連欽太不留情麵,也氣這個女兒不爭氣。
好好的大家閨秀不做,偏偏去做那些下三濫的事,如今壞了名聲,整個京城都沒人敢娶了,除了嫁給傻子她還有什麽路可走?
如此想著,秦懷安再不想睬她,冷哼一聲,拂袖而去了。
“爹,爹,女兒求你了,你不能這麽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