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將軍受傷了
秦珂立刻憂心起來,收回手望著他比劃道:趙公子,你感覺如何?我看你似乎發熱了,身體可還受得住……
話尚未說完,就見趙毅身體突然晃了晃,揚起嘴角正要說什麽,卻突然眉頭一蹙,就這麽直直地朝後倒了去。
秦珂嚇得不輕,趕緊伸手去扶他。
隻沒想到才一起身,就覺得眼前人影一晃,一直不見蹤影的赫連欽不知從哪裏冒出來,長臂一伸,就把趙毅從地上提了起來。
他的力道堪稱粗魯,將人提到桌上趴著之後,就立刻喚來何伯,讓他將人送回房間。
見他這般雷厲風行,秦珂很是意外。依赫連欽之前的表現,她還以為他是不喜趙毅的,沒想到在緊急之時,出手竟如此迅速。
她哪裏知道,方才她與趙毅談話時,赫連欽就一直在書房裏瞧著她,
一看她要伸手去扶趙毅,便一個飛身從窗戶裏掠出來。
無論秦珂是否要同他合離,她都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將軍府的少夫人。似趙毅這般宵小之輩,怎可讓秦珂親自觸碰?
赫連欽一邊想一邊回頭看了秦珂一眼,眉頭蹙著,臉上的表情也十分不耐:“趙毅又如何了?回西南的路上你不是已經看過,說他隻是風寒麽?”
聽到這語氣,秦珂忍不住眨眨眼睛。
原來赫連欽對趙毅果然是不喜的,她還以為通過修建水車一事,他會因為趙毅的才華而對他另眼相看呢!
如此一想,秦珂立刻抬手朝他比劃著解釋道:趙公子的病情因為泡過湖水而加重,此次暈倒,大約要過十天半月才能大好,請將軍見諒。
赫連欽顯然沒看懂她的意思,又見秦珂用那雙水色瀲灩的眼睛狐疑地望著他,不由有些氣惱,冷哼一聲,抬腳走了。
秦珂:“……”
她到底又哪裏惹著他了?
目送赫連欽離開,秦珂便到房間仔細給趙毅把了一回脈,旋即拿來紙筆開出一劑藥方。
趙毅舊病未愈,新病又起,實在馬虎不得,先前那劑藥方不能用,秦珂作了修改後,讓瓊兒重新去抓些藥回來。
她來給趙毅診脈,赫連欽自然也跟來看著,待瓊兒和何伯各自去忙後,小小的院子便隻剩了秦珂和赫連欽兩人。
赫連欽皺著眉坐在桌邊,眯眼朝秦珂瞧著。
秦珂又不是個死人,被他這麽看了一會兒,有些受不住,又覺得如此離開有些突兀,於是朝他比劃道:將軍還有何吩咐?
赫連欽雖沒看懂她的意思,但還是冷聲問道:“你究竟準備讓他在這裏留到何時?將軍府是不養閑人的!”
秦珂聽得一愣,半晌反應過來,原來赫連欽是嫌趙毅在這裏留的時間太久了。
可是,赫連欽是這樣的人麽?記得前世他雖對她不喜,但在錢財方麵卻從不曾虧待她,偌大的國公府也由得秦珂作主,緣何到了西南,就變成這樣了呢?
左思右想,秦珂突然悟出一個原因。
京城是京城,西南是西南,他們來的時候這間將軍府就破敗不堪,西南又這麽窮,赫連欽在這裏肯定沒攢到幾個銀子,所以擔心沒錢花!
秦珂如醍醐灌頂,立時心中一鬆,朝他比劃道:將軍放心,我來西南的時候帶了些錢在身上,往後這府中的吃穿用度由我負責,直到我回京的那天為止。
這次的句子太長,赫連欽委實沒看明白,便把秦珂上下打量了一遍,心裏咕噥道:什麽亂七八糟的!
意思沒看懂,他也不好意思說,但瞧著秦珂總算對他露出了些笑色,赫連欽也算滿意,便這麽不明不白地轉身朝書房走去了。
秦珂自然不清楚他的心思,見赫連欽的臉色好看不少,便以為他默許了她的安排,正安心地看著他回房時,突然瞥見赫連欽後背的披風上有一塊顏色不一樣的豁口,再仔細一瞧,才發現他披風後麵居然破了一個手掌大的窟窿。
想到之前他在湖邊水車上的壯舉,秦珂便想肯定是那個時候被水車劃破的。
但她裝著啞巴,也不好叫住赫連欽,隻好想,一會兒等他晚上脫下來了,再想辦法幫他補補。
前世她蝸居京城,不知赫連欽是這般勤政愛民的將軍,縱然自己身犯險境,也要保一方百姓安居樂業。如今來到西南耳濡目染,竟一想起來心裏就一片柔軟。
這樣一個人,能得他所愛的女子,一定很幸福吧!
傍晚,秦珂把瓊兒抓回來的藥煎給趙毅喝了一劑,趙毅果然醒了過來。
大約是發了半天熱,他人都有些糊塗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問:“怎麽了?我這是在何處?”
瓊兒立時鬆了口氣,把藥碗放在邊上道:“趙公子,你醒了?你今日在湖裏泡了半日,風寒又發作了,還是姑娘給你開了藥喝才醒的呢。”
趙毅這才明白過來,掙紮著在床上坐起身。
瓊兒扶了他一把,勸道:“趙公子還是歇著吧,我家姑娘說了,你這次病情雖然沒有上回嚴重,但也大意不得,否則會落下病根的。”
趙毅虛弱地笑笑。
今日上午秦姑娘問他何時上京考功名的時候,他還覺得不想走呢,沒想到這個願望馬上就應驗了。
“瓊兒姑娘放心,我自會小心的,請代我謝謝你家姑娘。”
瓊兒喂他喝完藥,便拿著碗出去了,留趙毅一個人愣愣地坐在床上。
他實在,是有些喜歡秦姑娘的,一時半會,還真不想上京。
吃完晚飯秦珂總算閑下來,從赫連欽書房外路過的時候,她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向他把披風討來補補。即便是將軍,穿著件破爛的披風行走軍中也是不妥的。
秦珂敲了敲書房的門,裏麵卻沒人應,正想離去,卻透過窗戶看到赫連欽的披風搭在書桌後的椅子上,隻是人不在屋內。
想著補披風也是很快的事,秦珂就擅自做了一回主,推開書房的門,進去把披風拿了出來。
她沒想到的是,此時在隔著一道屏風的內室,赫連欽正坐在浴桶裏自己給自己縫傷口。
男人身上的肌肉堅實,繃得溝溝壑壑的,隻左手手臂上有一道猙獰的傷口,約五六寸長,皮肉外翻,傷處血肉模糊。赫連欽右手拿針線,眉頭皺得死緊,每縫一針下去,額頭就痛得出一層冷汗,但他依舊咬牙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