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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你打死他,我能處理的來。」

  誰都沒有想到,沈青說出的竟然是這句話。

  阿成立刻變了臉色,他道:「這件事兒好談,這件事兒很好談的。」

  他按住自己的腿,他的腿還在不斷的流血,他道:「我想,其中有誤會,這件事而已一定是有誤會的。」

  再打量眼前這個大塊頭,道上沒有這樣一個人啊!

  不過上海灘魚龍混雜,他倒是也不敢肯定的。

  畢竟洪先生也是這幾年才崛起。

  「他有沒有欺負你?」

  唐嬌再次問道。

  黎雲朝依舊在顫抖,根本平靜不下來。唐嬌索性看向了許婧。

  許婧搖頭:「沒有,他剛亂來,你就趕到了。」

  屋裡除卻這般黑衣人和黎雲朝他們幾個,還有一個舞小姐打扮的女人,剛進門的時候,她正在看熱鬧,現在瑟縮在一角。

  唐嬌視線掃過她,她尷尬一笑。

  唐嬌問許婧:「怎麼回事兒?」

  她坐了下來,一抬手,將手裡的槍轉了幾圈。

  阿成正要掏木倉,唐嬌的木倉口立時又對準了他。

  她似笑非笑:「我勸你最好還是老實一點,你不想我再給你的手打折吧?你知道的,其實一木倉被打死還是很省事兒的,最怕的就是手也斷了,腳也斷了。那你說……你這活著是不是生不如死呢?」

  唐嬌的表情帶著幾分戲謔,但是眼神卻認真。

  阿成在道上也混了很久了,他是很會察言觀色的,幾乎是立刻的,他就肯定眼前的小姑娘是動了殺機的。

  她說的並不是開玩笑。

  「他們在我的場子里鬧事兒,打我的舞小姐,我什麼也不管,以後面上還怎麼混?」

  許婧大聲道:「她不要臉!而且,我們也願意賠償因為爭執打碎的東西了。已經找了同伴來送錢,你又想要欺負我同學。」

  許婧不過是短短几句話就已經交代的一清二楚。

  許婧道:「他們都不是好人,聽了那個舞小姐的話,要欺負雲朝。」

  說到這裡,許婧氣的顫抖,不過她是不怕的。

  她一向是嫉惡如仇,說道:「如若不是你們及時趕到,雲朝就要出事兒了。」

  唐嬌抬頭看向了那個女人,雖然不認識她,但是唐嬌知道她是什麼人了。

  想來這個人就是和黎雲朝的父親勾搭在一起那個舞女吧?

  正是她促使了黎雲朝的父母離婚,當時鬧得很大,還上了報紙的。原本以為這一世一切都變了,沒想到這個人還是出現了。

  那個舞小姐瑟瑟發抖,不過仍是楚楚可憐道:「我是無辜的。」

  許婧氣的痛罵:「你胡說!就是你剛才一直在攛掇,他們才想要欺負雲朝的。」

  唐嬌抬頭看向那個舞小姐。這樣的亂世里,不管什麼職業都沒有什麼貴賤之分,畢竟大多數人獲得都艱難,特別是女人,承受的更多。

  但是勾引人家的男人,又想要害人家的女兒,這樣的人就十分下作了。

  她認真的看向那個舞小姐,問道:「你叫什麼?」

  舞小姐不斷的搖頭,掉著眼淚。

  阿成的腿越來越疼,他的臉色蒼白,如若不早點治療,他真是擔心自己的腿就這樣廢了的。

  「她叫如煙,我不僅可以讓你們走,還可以把她給你們帶走。你看可以嗎?」

  現在的情況其實很不好處理。

  雖然看場子的人多,但是阿成手傷了,而且唐嬌的木倉口就這樣對著他,誰也不敢貿然亂動。

  而同樣的,唐嬌他們人少,總有一個人要用他來做威脅,不然他們全身而退也十分困難。

  這個道理阿成知道,唐嬌也知道。

  其實現場的人都知道。

  只是大家卻又都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眼前擎著木倉的小姑娘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安定因素。大塊頭說話又雲山霧繞。

  「人讓你們帶走,我阿成也是道上混的,我講義氣的,我不會追究。我……」

  他的話在唐嬌似笑非笑的笑容里慢慢的凝固,索性問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唐嬌根本不相信他不會追究!

  唐嬌軟軟糯糯的笑,抬頭看沈青:「舅舅,你說我打死他好不好?」

  沈青拍著黎雲朝的肩膀,平靜:「隨你。」

  他們阿呦做什麼都沒有關係。

  黎雲朝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她已經嚇傻了,可是沈青這樣安撫著她,慢慢的,她竟是真的慢慢的就緩了過來。

  她抬頭看向沈青,沈青察覺,安撫道:「沒事兒,有我和阿呦在,不會有人欺負你。」

  不知為何,黎雲朝一下子就覺得越發的平靜了下來。

  彷彿心裡就是有了這樣一個篤定,篤定他們會保護自己。

  她推開沈青,沈青順勢也放開她。

  畢竟是個小姑娘,雖然是個長輩,但是總歸不太方便的。

  黎雲朝順勢就撿起地上的匕首,她幾乎好不遲疑,直接沖了上去,一刀刺在了阿成的肩膀。

  阿成尖叫一聲,他正想反抗,立時感覺到唐嬌的木倉口更近了幾分。

  他深深的吸氣:「你、你想怎麼樣?」

  黎雲朝惡狠狠的看著他:「你欺負我,我讓你欺負我。」

  手起刀落,又是一刀。

  雖然平日里是個斯斯文文的小姑娘的,但是逼到了這個份兒上,人也截然不同了。

  許是越是文靜的人越容易反彈,黎雲朝就是這樣。

  她道:「你不是要錢嗎?你不是讓我們賠錢嗎?你不是要欺負我嗎?」

  黎雲朝又刺了第三刀。

  雖然是刺了三刀,但是到底是小姑娘,傷口並不深的。

  周圍的人不斷的想要逼近,但是鑒於唐嬌的木倉口。倒是不敢妄動。

  唐嬌看著阿成仇恨的眼神兒,知道這次的事情其實很難善了。就算是順利解決,這個阿成一定也是他們的仇人。只要逮著機會,他一定會報復的。

  可是現在他們不能妄動,又絕對不能打死阿成,不然其他人是很難全身而退的。

  唐嬌現在就在賭,賭顧庭昀的人很快會到。

  黎雲朝刺夠了三刀,看向了如煙,她冷冰冰的看著如煙,慢慢的向她走去。

  如煙眼看黎雲朝這個樣子,尖叫閃躲:「我會離開你的父親,是他喜歡我,追求我,我……」

  黎雲朝被人拉住,拉住她的人是沈青。

  沈青輕聲道:「沒必要弄得自己一身血,給你這個。」

  他竟然也帶了木倉,他將手木倉上膛,隨即遞給黎雲朝。

  「這樣方便很多。」

  「瘋了……你們瘋了。你們……」阿成叫嚷著。

  一陣腳步聲傳來,眾人立時警惕起來。

  唐嬌也看向了門口。

  門口出現了一個陌生的男人,他一身深灰色的羊絨大衣,戴著禮帽。

  身邊更是跟隨了不少人。

  此人一進門,阿成立刻喊道:「洪先生。」

  唐嬌警惕起來。

  「洪先生。弄死這個死丫頭。她在咱們的場子里耀武揚威,她……」

  洪先生一到,阿成知道,他們現在幾乎是一面倒的局勢了。

  眼前這個小姑娘是萬萬不敢開木倉的。

  洪先生是個眉清目秀的小白臉,臉色蒼白的不像話。

  他並沒有理會自己的手下,反而是看向了沈青,頷首微笑:「沈先生,好久不見。」

  竟然與沈青是認識的。

  沈青:「洪先生,這次給您添麻煩了。」

  洪先生若有似無的笑了一下,他的視線落在唐嬌身上,隨即微笑:「想來這位就是唐小姐了,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

  唐嬌覺得這話用在這裡十分的嘲諷了。

  不過她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平靜的看著眼前這位。

  這位洪先生應該不簡單的,其實他手下原本只有仙樂斯和百樂門。這大上海原本可是洪門的產業。但是去年年末,也不知他們怎麼協商的,原本屬於劉四爺和祁八爺的大上海竟然轉讓給了洪先生。

  可見他也不是什麼善茬子。

  洪先生道:「剛才接到七爺的電話,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原來唐小姐竟然在我的地方做客。」

  他上前一步,一腳踩在了阿成的腿上,低頭看他:「你沒長眼睛嗎?在什麼人面前都張牙舞爪。知道這是什麼人嗎?」

  阿成忍著尖叫的衝動,生生的疼的昏了過去。

  洪先生微笑:「唐小姐,天色不早了,您快請回,這次給您添的麻煩。他日我必然讓阿成登門給您道歉。」

  唐嬌盯著洪先生,說起來,前世為什麼從來沒有聽過洪先生這個人呢?

  眼看這個人就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前世為什麼悄無聲息?

  洪先生淺笑:「唐小姐?」

  唐嬌起身,牽住了黎雲朝。

  「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且不說我與沈先生是舊相識,就是七爺的面子我也一定要給的。什麼時候喝唐小姐和七爺的喜酒,唐小姐可一定要支會洪某一聲。」

  唐嬌淡淡:「既然是江湖中人,想來也講究一個義氣。我朋友打翻了這裡的東西是她不對。可是她已經通知了我來賠償。你們出爾反爾,你們這個小姐……」

  唐嬌的手指頭直接指向了如煙:「她攛掇你的手下欺負我的同學,這樣就有些下作了吧?」

  唐嬌有一說一:「而且你們也不是不問是非的吧?到底事情是因何而起,想必您稍微一問就是知道的。我同學一個文弱的小姑娘,她能做什麼?我們已經要賠錢了。你們還要干出這樣的事兒,真的是太講究江湖道義了。不過這樣偌大的大上海的主事人要聽一個舞女的挑撥,我看這樣下去,這裡大概也干不久就要黃掉了。畢竟……人都沒有腦子啊!」

  唐嬌哪裡不知道這個時候說這些不好呢!但是這個時候不抓緊機會針對如煙和阿成,下一步在對付人就不好處理了。

  畢竟這個如煙是大上海的舞女,也算是他們的人。如若對付如煙,相當於和洪先生作對了。

  一次可以說是偶然,再來一次,十分難看。

  她不知這個洪先生究竟有多少實力,但是假設不少,還是速戰速決更好。

  這樣避免了下一步的糾纏。

  這個道理唐嬌是懂的。

  正是如此,她明知道現在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還是咬著不放。

  她淺笑道:「原來你們排行三號的人物都能被不上講究的舞女左右。」

  這話裡帶著濃濃的嘲諷。

  洪先生沉默一下,微笑:「倒是有點道理,多謝唐小姐為洪某著想了。」

  他又道:「可是我若是聽你幾句話就處理,不是如同他一樣了么?」

  他又踩了一下阿成的腿。

  唐嬌揚眉:「似乎不同吧?我只是說出自己看到的。要不要清理門戶,是您自己的事情,不過如果是我,不會用這種蠢貨。」

  唐嬌踹了阿成兩腳,又看如煙:「而且做生意是為了賺錢,這樣會給你惹無限麻煩的舞小姐,有什麼用呢?這一次是惹到我們,下一次又知道是惹了誰呢?沒人敢說自己是上海灘的老大吧?畢竟,誰又知道哪塊雲彩會下雨呢?」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不好說的更多了。

  唐嬌笑了一下,說道:「不管如何,多謝您趕到。告辭了。」

  她清脆道:「我們走吧。」

  沈青道:「告辭。」

  洪先生微笑點頭。

  「砰!」

  一聲木倉響。

  唐嬌幾人回頭。

  如煙已經倒在血泊里。

  洪先生微笑:「你說的倒是有點道理,我這個人不喜歡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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