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56 章 第2356章
☆、09508-困不住
勞辛:「在你發現自己單獨踢館各門派只能造成玩笑效果之後,你終於決定借門派之力來攻打其他門派了嗎?」
我:「說得我好像是一個戰爭狂熱分子。」
勞辛:「不,你只是希望能動起來。你現在的靈力感覺比剛到我面前時順了不少。」
我:「頭也沒那麼疼了。腦內的計算項目依然在不斷增加,但平均計算速度下降了不少,也就是計算得不那麼趕時間了,讓我一邊計算一邊得到了休息。這是往生門環境氣氛的影響效果嗎?」
勞辛:「可能環境有一些影響,但主要功勞還是在你自己。你撐過了最暴躁的初始階段,開始建出了條理。」
我:「再次謝謝誇獎。」
勞辛從臉上摘下了面具靈器。
我:「戴與不戴這個面具,你的容貌好像沒有變化?我們倆一起被玉和王困住時,你摘了面具后是……變醜了一些的。」
勞辛:「作為一個化神期,我當然可以讓我的容貌呈現出任何我想要的樣子。讓真實容貌變得與戴面具時的一樣,也不稀奇。這個面具畢竟只有元嬰級,而且是玉和標準中的元嬰級,相當地虛弱,早就困不住我了。現在我戴它更多的是出於習慣,覺得臉上不罩著個東西好像在裸奔。」
我:「可是,在玉和你揭下面具的時候,你也是可以任意調整容貌的元嬰巔峰期……心魔?」
勞辛:「差不多吧。越希望自己長出怎樣的臉,便偏偏越長不出來;越希望自己美麗,便偏偏越往丑了變。」
我:「也沒有很醜。」
勞辛:「因為我在與心魔的交戰中並沒有嚴重失敗,我一直都保有對抗的能力。和你現在的狀態差不多。那時候心魔是我的困擾,但遠不至於讓我進退失度。」
我:「如果修士在一場心魔劫中沒有一刻徹底失控,是不是也不太好?失控之時的我們是不是更靠近我們的本源、更能發掘出我們深層的……潛力?」
勞辛:「你也許是如此,但往生門弟子,最好不要開啟那個閥門。哪怕被修為天花板困死,往生門弟子也最好不要讓自己徹底失控。因為往生門弟子一旦失控,很可能就不是一瞬的事情,而是賠上下半輩子的所有。最可怕的是,當賠得一無所有之後,往生門弟子可能還會欣慰於自己終於找到了正確的道。」
☆、09509-順應
我:「仲眉?」
勞辛:「是的,仲眉會出現在往生門不是巧合,往生門的道就是會促成那種事情的發生。不是一定會促成負面的、極被人厭惡的道出現,而是促成顛覆。」
我:「由生到死……」
勞辛:「把自己懟入死胡同中,還懟得特別暢快。」
我:「……」
勞辛:「對比起來,赤烏宗向死而生的道顯得格外可愛是不是?即使赤烏宗好像是逆著自然規律來,而往生門是順著,但順從地死,與在逆境中掙扎出生機,後者就是更顯得有希望、有勃勃生機、仿若陽光般熾烈。往生門則如同陷入了死寂。」
我:「可能是因為主世界傳統文化中一直更推崇逆天改命、以弱勝強吧。相對而言,『順從』『接受命運的安排』等,不能算完全意義上的貶義,但就是……不得勁兒。」
勞辛:「可實際上,以弱勝強、逆天改命者從來都是極少數,絕大多數人都得接受自己在命運的波濤中無力掌控自己飄蕩方向的一生。接受自己無能的現實也是一種勇氣。赤烏宗容易轟轟烈烈地戰死,往生門能夠苟活到天長地久。」
我:「覺得你好像不是在誇往生門。」
勞辛:「那是因為你對『苟活』一詞有偏見。如果你能接受『苟活也是一種合理的生存方式』,那麼你就能接受往生門作為穩定頂級門派的價值了。」
我:「我接受那份合理,也接受往生門的地位。一直都接受。」
勞辛:「只是不喜歡?」
我:「作為雲霞宗弟子,我不喜歡別家門派的核心道不奇怪吧?我也不喜歡崑崙、葯宗等的核心。對劍宗、窺天門等,雖然有一些好感,但還是經常會覺得彆扭。」
勞辛:「在道的問題上,說喜歡與否確實顯得過分輕浮。道應該是存在,是合理,對待道需要做的只是接受或者推翻。」
我:「一定要這麼……剝去感情嗎?」
勞辛:「有的修鍊路子需要強化感情,在那些路子中,感情仿若燃料,燃料越多,前進的動力則越足;而有的修鍊路子需要淡化感情,感情越淡則越接近核心。赤烏宗算前者,往生門算後者。」
☆、09510-三劍
我:「赤烏宗與往生門聯合起來就很接近崑崙了?」
勞辛:「可能並不夠。也許得將主世界除崑崙之外的所有門派加在一起,才能與崑崙等同。」我:「崑崙這個體量著實有些可怕啊。」
勞辛:「領頭羊的位置確實容易讓跟隨者心生敬畏。這事在你們雲霞宗表現得不明顯,但在很多門派里,大師兄、大師姐、掌門、長老都是會讓其他弟子產生畏懼感的。就是不想輕易與這些人打交道的那種感覺。哪怕知道他們與自己是一夥的,也不敢靠得太近。」
我:「這不僅是門派氣氛的問題,還涉及到不同人的性格。有些人就是不喜歡與掌權者打交道,甚至受了委屈后依然不肯靠近戒律處名正言順地告個狀;而有些人就喜歡靠近權力者看能不能蹭到好處,更是在屢屢被罰后依然把戒律處當自己的後花園。」
勞辛:「我在跟你說整體氣氛、平均數、概率,不是個體特殊性。」
我:「多數派就一定具有代表性嗎?我覺得門派弟子的上下限表現也很有參考價值。」
勞辛:「你這躍躍欲試的出劍狀態……頭不疼了是吧?」
我:「還疼,但……要不我們打一架?」
勞辛笑道:「請出招。」
我:「……其實在我的打架技能中,更長於應對他人的出招,而不擅長主動出招。」
勞辛:「那你此刻可能得挑戰一下你的不擅長。我修為比你高,這裡又是我的主場,如果我主動出手,哪怕是在被你邀請后先你一步出手,傳出去都有損我及往生門的形象。」
我:「化神期還在乎這種名聲?」
勞辛:「你已經發現了的,我並不在你熟悉的化神期框架內。」
我:「……我覺得『修為越高越不要臉』這一點應該是跨門派通用的吧?」
勞辛:「不是,我們往生門一般都特別要臉。」
憑你能說出這種話我就覺得你在驢我,但我好像也的確找不出能斬釘截鐵反駁你的有力證據。相對來說,往生門的對外形象好像確實一貫維持得不錯。
我一邊琢磨著,一邊對勞辛刺出一劍,絲毫不讓我感到意外地被他躲過,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卻像是有點意外。
我略感疑惑,同時再刺出一劍。他繼續輕鬆躲過,但臉上的意外之色更重。
我一邊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還是我的攻擊招式用得過分外行以至於讓化神期——非劍修——看不下去,一邊刺出第三劍。
☆、09511-不走心,不過腦
勞辛終於開口表達了他感到意外的原因:「你攻擊之前完全不做心理準備嗎?包括越級攻擊化神期的壓力、對於攻擊失敗後果的擔憂、如果我反擊你該如何應對的預案、這場一共要攻擊幾次的計劃……你完全不思考這些嗎?」
家精:「他在罵你打架完全不用腦。」
毛球:「這不叫罵,這叫陳述客觀事實。裴林這次出手時確實什麼都沒想。」
小隨:「可明明一直都在計算。」
裴簡卓:「但有關攻擊的計算強度與專註度,並沒有比計算桌上的茶杯是否別有乾坤更高。也就是說在勞辛的感知里,裴林抬手攻擊他,和裴林抬手掩唇打個呵欠,好像是一回事。在靈力鋒銳地襲向他之前,勞辛無法只從裴林的抬手中預判裴林究竟想幹嘛。」
裴簡卓:「要不是隔了大等級,這種預料不到很容易就能讓勞辛吃虧。」
如果不是因為隔了大等級,我也很難攻擊得這麼不走心。正因為我清楚我的攻擊完全沒指望傷到勞辛,又仗著勞辛那往生門做派不會兇狠地突然給我一通抽,所以我攻擊時才能既不擔心也不期待,就那麼隨手一撩,得到什麼結果便接受什麼結果。
我這次出手時確實是幾乎不過腦,因為反正怎麼盤算也只會得到相同的結果,於是又何必費那個腦力呢?我現在的腦袋被計算題撐得已經快爆了,必須盡量省力。
裴簡卓:「不知道以現在這種盡量避免費腦的狀態與劍宗元嬰初期打會是什麼效果。離開往生門后我們去試試?」
不用試,還是那個效果:如果劍宗弟子只是與我鬧著玩,他們就打不中我;但如果他們結陣玩真的,我就會慘。其實當我處於被攻擊的狀態時,我本來就幾乎不用腦,躲閃是真的被我練成了條件反射。
我剛欣慰於我的躲閃熟練度,就見我的腦內算式鋪開了對我躲閃技能的解析。
行叭,我的大腦,你隨意。
裴冰:「你這是打算把自己肢解了,讓你的大腦、手腳、舌頭、胃等都自行其是?」
毛球:「以後說不定還真能拆開來分頭行動。化神期不是可以分出無數意識同時做很多事情嗎?元嬰期就應該可以分出很多身體同時做很多事情。」
想想一段腸子爬來爬去地工作,或者一對眼球到處滾動,可能不太利於大眾的心理健康。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