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95 章 第2195章
☆、08864-應該能行
彈幕:
「……最後一句是嘲諷吧?」
「不,基本上,那是曾發生過不止一次的事實……雖然聽起來確實很蠢。」
「蠢嗎?靈力絲打結是怎麼做到的?我怎麼有意打結也結不出來呢?即使勉強弄出一個結形狀,也是一走神就散掉。靈力絲本身是沒有固定形態的,也不是真有實體的絲,任意兩根靈力絲都可以合併成一根,也可以散開成無數光點,打結到解不開到底是什麼情況呀?好奇,很好奇……」
「……有些打結是不小心、出了錯弄出來的,而有些就是好奇心過於旺盛、自己千方百計主動折騰出來的。一般我覺得前者值得憐憫、安慰,後者……活該,在丹修峰治完傷后再去戒律處醒醒腦子吧。」
「裴驥長老根本不想理你們這些好奇傻帽,偏偏職責在身又不得不說些重複話。你們節制一點行不行?搶救一下低修為弟子在裴長老心中的印象吧,不然還怎麼指望裴長老收新徒弟?」
「也許裴長老對新徒弟只有一個要求:不傻。結果一看本宗的練氣築基期,一個滿足條件的都沒。簡直絕望。」
「你們金丹期沒希望當裴長老的新徒弟了,就鉚足勁兒唱衰我們。哼,我們再差,也能指望裴長老一時犯糊塗、閉著眼睛瞎挑我們中的一個當徒弟,你們才是真的完全沒有希望。」
彈幕一片熱熱鬧鬧,把本次處罰當綜藝節目看。老爹走到了指定位置,成為本次處罰的第一個被攻擊者。
老爹:「元嬰期把處罰攻擊法練習好了后就開始吧。再次說明:不用擔憂不小心傷到我,此攻擊法沒那功能。而如果有人在攻擊時夾帶私貨試圖用其他方法傷我,我保證我會反擊。」這批受罰的哪一個單挑也打不過我爹。
齊苑長老:「我和天卓也保證,我們會直接對違反處罰規則的人動手。正好,這一批受罰者每一個都挨得住我和天卓的全力一擊。」
……齊長老,我覺得您估算有誤。
裴簡卓:「沒有吧。在有準備的前提下,你扛一擊還是沒問題的。既然你主動違規了,那麼在你打算違規的同時自然便該做好了被打的準備。」
可齊長老說的是全力。
裴簡卓:「哦,如果全力里包含了自爆,那大概是真不行。」
應該是不傷到自己前提下的全力吧?
裴簡卓:「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化神級攻擊。我覺得真沒問題。」
毛球:「討論不出結果,要不就試試?裴林攻擊裴長老肯定沒人會覺得裴林是有惡意,所以不存在輿論後遺症,而齊苑長老言出必行,即使知道裴林無惡意、純是挑戰戒律處的權威或者好奇心過盛,也會先打了再說。」
嗯……還是不要了。
裴冰:「慫。」
我是避免你成為碎冰渣。
☆、08865-乾巴巴
當我對老爹用了處罰攻擊法時,老爹是什麼情緒波動我看不出來,我只能感覺到我自己的情緒低落了下去。我試圖感染老爹的情緒是「無聊」,就是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看什麼都無法集中精神去思考。
我感到我的心魔在蠢動。
於是我趕緊換了一個方向,想象雲霞宗如果破滅了,我會如何悲傷。然後模擬得過於專註,甚至開始分析導致雲霞宗破滅的可能因素,有點忘了還得把情緒用靈力絲傳遞出去。
我只好再次換方向,傳遞疼痛,但又下意識懷疑,作為優秀劍修的老爹對我能想象出的疼痛能當回事嗎?很多劍修一身被傷得不成人樣了都還能笑。
我觀察隊友們,覺得他們都能穩定地輸出情緒,唯獨我找不到一個適合我的方向。
我小聲問站我旁邊的姜掌門:「你傳遞的是什麼情緒?」
姜掌門:「你感知不到嗎?你靈力絲探出來的時候我先後感知到了『無聊』『悲傷』和『疼痛』,理論上你也應該能感知到我的。我們的靈力絲按這運轉迴路傳遞情緒時,為了留出與周圍施用相同攻擊法的人聯合結陣的餘地,所以沒有加隱藏,任何一個參與者都應該能感知到其他所有參與者傳遞出的情緒。除了被攻擊的中心人物外,其他人可能不會被別人傳遞的情緒所感染,但應該能夠分辨。」
我:「我能感知到翟師姐是血腥恐怖、周前掌門是冬天離開被窩的痛不欲生、師祖是打小孩子屁股、你是被剝奪了工作權的焦慮……但我覺得我感知到的不是情緒,而只是乾巴巴的闡述。像是在紙頁上列印出來的一句話,別說感染力了,連真假都無法確定。除了被我自己的想象虐著外,我不覺得這樣的『他人情緒傳遞』能引動什麼心魔。」
我:「是位置不對嗎?如果我是被攻擊的焦點,我就能感知到?」
廖栗長老:「不能。這個攻擊法本來就不是讓參與者感知他人的情緒,而是被引動自己的情緒。別人傳遞給你的那乾巴巴一句話只要起到了引子作用、勾起了你的自虐想象,便夠了,不是真要讓你感同身受。」
我:「但乾巴巴一句話怎麼起引子作用?我可以控制自己不對著那些話進行想象。」
廖栗長老:「乾巴到了不能引動你的同類心情、非得刻意想才能想一點的地步?你聽到一個人說自己被砍掉了一條胳膊,就算那人說話時不帶感情、是機器音,你也該下意識覺得自己胳膊一涼吧?就是個同理心的事。同理心一起,再輔以這個攻擊法,情緒就會難以自控地、比較劇烈地波動起來了。」
☆、08866-得是真實情緒
我:「所以我缺乏同理心?」
廖栗長老:「也可能是你日子過得太好了,對很多負面情緒都只有理論認知,卻極難代入自己?不至於吧,聽說你被翟薔嚇得發抖過。」
我:「也沒有抖,就是稍微心跳不穩了一會兒。」
廖栗長老:「不管是什麼反應,只要有反應,就應該能在這個攻擊法的籠罩範圍內感受到情緒。」
我:「難道是因為我的神識控制力還不夠格使用這個攻擊法?」
姜掌門:「不,只要你能分辨出其他人傳遞的情緒,你就達到了正經使用這攻擊法的底線標準。」
老爹:「你之前無法在情緒的意義上感知到他人而只能感知到乾巴巴的一句信息,是因為你在使用攻擊法時沒有投入感情。當你只乾巴巴投入理論認知時,你交換到的當然也只能是乾巴巴。」
我:「我調動『無聊』情緒時明明心情低落了。」
老爹:「先不管之前,你只說你現在、此刻,能帶著情緒地感知到其他人的情緒了嗎?」
我:「我感知到了你的鄙視……咦?其他人的也感知到了,不強烈,但已經有了非列印體而是口述自身不幸的小情緒。啊……」
葛昔微師姐:「是疑惑。你在傳出無聊等情緒時,是強行讓自己模擬那些情緒,並不是自己真動了那些感情,而只有此刻你疑惑時才是真情實感、發自內心。」
我:「……」
師祖:「心魔這玩意是沒法用強的。它想來你就得受著,它想走你也留不住。」
惠菇長老:「元嬰期了,連什麼是自己的真實情緒都搞不清楚……」
師祖:「也不能這麼說,他是只要用腦就顧不上調動情緒,只有不用腦時才發揮得出本能優勢。」
我在考慮要不要把直播關了。
師祖:「喏,現在的情緒改為覺得丟臉了。也是真情實感的,無縫切換。真情緒只要一調動起來就剎不住車了。」
廖栗長老:「還有暴起毆打為老不尊者的生氣,以及知道自己打不過的……還是生氣。」
我:「不要一條一條分析我吧?你們為什麼不相互分析?」
起雪薇長老:「因為你特別可愛呀。」
易若長老:「或者是因為欺負你最沒有後遺症?」
☆、08867-臉色
我改變策略,問彈幕:「我作為這批受罰者中修為最低的,被欺負了,你們心疼嗎?」
彈幕:「心疼!他們太過分了。」
我:「對,明明正在因為引起了小輩的心理不適而受罰,他們卻毫無反省之意,還繼續仗著比我更了解神識來欺負我,我作為他們的後輩,因此產生了新的心理不適。」
彈幕:「我們與裴師兄同仇敵愾,剛剛才消下去一點的心理不適又回升了。」
我向長老們展示彈幕。
剛剛一句一句戳我痛處的長老們:「……」
剛剛一直不參與無聊話題的戚悉長老此刻卻開了口:「對自己的情緒不敏感,對引導別人的情緒倒是熟練。」
我:「說明我暫時還不適應你們這種高端場,而還是更習慣低端場。」
惠菇長老:「元嬰期、師父輩,你好意思繼續混低修為圈子嗎?」
我:「剛結嬰后不是有十年的適應時間嗎?十年之後我才真正過渡到師父輩,且即使是十年之後,我距離化神級圈子也還遠。對吧,師祖?」
師祖:「裴驥,差不多可以換人了吧?你的情緒已經被引動得足夠深了,離開那個中心位置也得花一些時間才能將情緒調整回正常,在你調整期間,就適合換其他人上場了。我看你兒子已經迫不及待了。」
老爹:「還不行。我什麼時候臉色變了,才適合換人。」
廖栗長老:「你臉色變了不是等於心魔壓不住了嗎?」
老爹:「我沒有廖長老想得那麼端得住。」
我:「是啊,我光用廢話就能讓我爹變臉色。」
廖栗長老:「其實你的廢話有時候挺能引心魔的。所以沙專里發瘋的才那麼多。」
我:「沙專里的瘋主要是沙盟成員相互造成的吧?我的作用很小?」
師祖:「擁有核心地位者才是關鍵啊。」
三個小時后,老爹的臉色還是沒有變,但周圍所有人的臉色都有點變,連彈幕都空了,因為大家都覺得老爹好像下一刻就要拔劍無差別砍人了。
惠菇長老氣急敗壞:「換人!趕緊換人!裴林你去把你爹替下來。」
王麟郭長老:「我們散出去的靈力絲是不是被黏住了?」
易若長老:「雖然還沒有成陣,但真的快了。這是誰要進心魔劫了?裴驥?他不用為了一個新處罰這麼獻身吧……」
我有點心驚膽戰地靠近老爹。我倒是不擔心他會砍死我,但如果說他會把我捅出幾個血窟窿、打出骨折,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