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1071_傷


  雷禪錦突然向我攻擊, 在我躲閃的同時, 喻橋將那具殘破的屍體扔向了雷禪錦。雷禪錦去擋的瞬間, 屍體爆炸開來,血末碎肉飛濺得到處都是。


  雷羅召:「欺人太甚!」


  喻橋低笑:「同伴慘死你們只想到我欺人嗎?我說你們啊, 就不能把遮羞布徹底扔掉嗎?明明都想對方死, 還做出一副好夥伴的模樣……」


  雷姓兩人被他說得發怒, 一起狠狠攻擊我。


  無辜的我:「……」


  喻橋冷眼看著我被攻擊,直到我開始覺得吃力逐漸躲閃不及時后, 他才操控地上的血肉牽制住那兩人, 但又不完全牽制, 依然讓我應對著大部分的攻擊, 甚至他一邊牽制二人的攻擊,一邊還自己攻擊我,破壞我的躲避節奏,讓我的傷勢漸漸加重。


  被血肉幾次攻擊到后,雖然有點噁心, 但我總算確認了這不是修士的新鮮屍體,血肉來自哪裡我不知道, 但是上面附著的靈力有兩種, 一種虛浮於外,是在雷姓二人的三個同夥之一的,在拍賣會場中我感知到過,而內里的主要部分,是喻橋的靈力。


  感覺上像是喻橋拿了一堆隨便什麼品種的肉做了一個假人, 自己灌入靈力讓假人活靈活現,然後弄了別人的靈力塗在假人外面,偽裝成了那個被盜取了靈力的人。


  甚至,可能不是肉,有點脆脆的感覺,藕?


  喻橋:「你們發現了嗎,這個築基期在躲避我們攻擊的同時,還有餘力分心想其他事情,甚至故意受傷以便研究一些情況。大門派弟子的底氣?」


  我:「喻前輩口中的『我們』,意思是,您和兩位雷前輩講和了?」


  喻橋:「還能挑撥啊?好樣的。」他笑意淺淺,下一瞬就是一個大招把我放倒在地。接著泥土涌動,兩個雷姓金丹都被束縛得動彈不得。


  ☆、1072_去哪兒了

  見喻橋沒有繼續攻擊的意思,我也就收回了往身上澆治療水的打算,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其實我現在的傷看著應該挺嚇人的,好幾處甚至骨頭都露出來了,可都是外傷而已,用靈力壓住不流血,剩下的就只是疼痛的問題,並不妨礙我發揮出全部戰鬥力——雖然面對三個金丹,我攻擊也沒用,還是只能不徹底地躲。


  毛球的情況比我稍好一些,因為他們三人的主要攻擊都是沖著我來的,對偽裝后修為看起來才築基初期的小靈獸不在意。毛球的傷多是為了替我擋而造成的,不過面對金丹期的攻擊,要不是喻橋搗亂,它還未必有機會擋。


  ——替人擋攻擊是個技術活,大前提是不能妨礙被擋者的應對。亂動的話不是幫忙,是拖後腿。毛球再著急也不會胡亂行動。與其和我一起被打死,還不如趁著對方不注意它而養精蓄銳,等待時機到來的那一刻,以完整狀態拖著我逃命。


  喻橋不理會我,走到被包成泥雕像的兩個人面前,帶著笑容地看著,看著那兩個雕像漸漸矮下去、矮下去,泥土重新平鋪在地上,平整的、毫無突起的,彷彿裡面的兩個人靜悄悄地被溶解了、被泥土吸收了。


  看完全過程后,他的視線轉向了我,問:「想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


  我:「想。」好奇心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喻橋:「呵,如果你不是雲霞宗弟子,也許我會喜歡你的。」


  謝了,不要。


  ☆、1073_行事風格

  喻橋:「我獲得的傳承,可以讓我吸收一些人的力量。我吸收了他們。」


  我想了想,說:「『一些人』是指跟你競爭傳承的那六個人嗎?他們帶走了傳承的一部分,只有將他們全部送回傳承所在的秘境,讓他們將拿走的東西還回去,你所得的傳承才會完整?」


  喻橋沉默地看了我好一會兒,問:「你怎麼會這麼想?」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想到了。腦補這個事兒吧,有時候就像做夢,是不好理邏輯的。


  喻橋:「你叫姜冀?」


  我:「是啊。」


  喻橋:「真名是什麼?」


  我:「……」


  喻橋:「我對雲霞宗是很關注的。不能說我知道每一個雲霞宗弟子的名字,但是出彩的我都知道。築基期,裴林、邊錫栗、謝秦魏、閔侖、喬源關、章梨、司杜、晏子琪……」


  你還真知道不少啊……


  喻橋:「沒有叫姜冀的。別說你是平庸無名的小人物。能在兩個金丹手上撐這麼久,雖然我干擾了攻擊,但我也給你添了亂。知道自己的攻擊無效就捨棄攻擊,全力躲避。你雖然看起來傷得不輕,但要害全護住了,而且傷勢的累加絲毫沒有拖累你的應對,由始至終你都能冷靜地判斷怎麼做才對你自己最有利。為了達成這個最有利,你可以故意受一些傷,盤算之冷酷好像那不是你自己的身體,連你的靈獸都既量力而行又不懼傷痛。你肯定隨身帶著攻防類的物品,卻沒有動用,即使渾身是傷也將當前的情況視為還可控制。」


  誇得我都要臉紅了。


  喻橋:「知道我見到的上一個這種行事風格的人是誰嗎?」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喻橋:「你們家大師兄,姜未校。」


  我:「……」就知道沒有白得的誇獎。


  喻橋:「所以你告訴我,有著同樣特質的你怎麼可能默默無聞?說,你的真名是什麼?」


  我:「喻前輩似乎已經有猜測了?」


  喻橋:「雲霞宗築基期男性劍修,帶著貓靈獸的,我只知道一個。」


  這麼巧?我也只知道一個……


  喻橋:「雲霞宗第一美人,裴林是吧?姜未校最寵愛的寶貝師弟。」


  ☆、1074_解除偽裝

  第一,我覺得雲霞宗的第一美人應該是小師叔;第二,『寵愛』『寶貝』是什麼用詞?酸味好重,你這麼介意就來報考我們雲霞宗啊,成為本宗弟子后大師兄也會對你另眼相看的。


  當然,金丹期大概是考不上雲霞宗的,太老了。不過你認識大師兄時才築基期吧?這麼喜歡大師兄你當時就該下決定啊。


  我不敢跟他八卦這事,覺得要出人命,我的命,於是只能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是裴林。」


  喻橋:「解除偽裝。你最好長得和傳言中一樣美,對得起你流傳出來的那些影像。希望它們不是被加工修飾過的。否則我會很失望,然後……我就不能保證了。」


  我:「可以先治傷嗎?」


  「怎麼,怕了?美得名不副實,想先調整狀態?」喻橋笑了聲,又冷下臉,「不行,就這樣卸去偽裝。別惹我發火,否則我都不知道自己會幹出些什麼來。」


  好吧,聽你的。我一把將偽裝外套扯下來塞回到小隨中。


  說到我是什麼時候可以解除偽裝的,就在我進入美人圖之後。


  我嚴重懷疑,我之前的偽裝被固化,不是美人圖對我造成的副作用,而是大師兄布下的後手的副作用。我進入美人圖后,我的替身假人便失效,於是副作用也沒了,這個流程比較順。而假如副作用是美人圖造成的話,消失的時機應該是在我突破問心幻境之後,而不是我剛進入美人圖之時。


  不過就算這事是大師兄坑我也無所謂,反正我早就被他坑習慣了。


  ☆、1075_柔和

  我從萬欣得到的近萬件法器,功能都非常單一,比如這件偽裝外套,它只有偽裝功能,一般服裝類法器會有的防禦能力直接為零。


  為零是個什麼概念呢?就是連凡人界服裝布料所具有的那一丁點兒阻擋能力都沒有。


  這件偽裝法器起效后,它的本體消失,並不覆蓋在我的體表,而是轉為了我靈力的一部分,隨著我的靈力運轉來維持偽裝的存在。


  所以在我被重傷后,我的真正的衣服雖然已經破破爛爛,但外套樣式的偽裝法器被脫下后卻依然完好無損——在偽裝法器正常運作的情況下,它雖然不實際以外套形式存在,但我脫外套時,先脫下的其實是偽裝法器,第二次脫外套才是脫真正的外套。


  先前的偽裝固化就是我脫下偽裝外套的時候,偽裝外套本體被脫下了,但其起效的偽裝靈力還固化在我的靈力上剝不下來。現在我把偽裝法器重新穿一次、再重新脫一次,偽裝靈力就和偽裝外套一起被脫下來了。


  用了好多個『脫』字,但請純潔地理解,因為我的本意是非常純潔地在解釋。


  除去偽裝后,我自己變沒變回原樣以及現在的原樣是個什麼凄慘樣子我暫時看不到,我首先看到的是和我一起沒了偽裝的毛球。毛色恢復為黑色后,血跡不那麼顯眼了,但由於真實體型比偽裝體型要小一圈,所以帶傷的樣子顯得更可憐了。


  看得我心疼。


  我問喻橋:「如果我的傷暫時不能治的話,我可以先治療我的靈獸嗎?」


  喻橋:「……治吧。它和你,都治吧。」


  語氣挺柔和的。


  吃錯藥了?


  我得寸進尺:「那我可以用更衣室換身衣服嗎?」


  喻橋:「……換吧。」


  語氣真的挺柔和的。


  我打量他。


  喻橋僵著臉:「看什麼?要換衣服就立刻。給你十分鐘時間,我還有事要你做。」


  這反應,難道……被我的美色給迷住了?嘖,到底才只是金丹期,免疫不了皮相誘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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