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0632_報恩的時候到了
我在陸地上走了一段距離,景色不錯,但非常安靜,有靈植、有普通植物,但是沒有動物。空蕩蕩的,如果不是陽光很好,倒有些像之前那邪魔製成的喪屍法器內的景色。當然,是喪屍還沒出來時的景色。
我正想著,感到腳下微動,我立刻飛到空中,看到地面翻湧,化出一片片放大版的火球蓮葉,葉下有東西在蠕動,葉上有花朵在怒放,空中……有根莖在抽打。
這倒是跟崑崙法修的描述對上了。
我將之前收集的火球蓮花瓣灑出去硬碰硬,但這裡的攻擊性爆棚的火球蓮也有花瓣,而且花瓣比我之前收集到的大片多了,燒出的火球也有力多了。我控制的花瓣極速被消耗,這麼下去顯然不行,所以我盡量壓下急躁,去傾聽地上火球蓮的呼吸聲,去找尋它們之中的老大。
小隨此時向我發出了一個信號,它所指的正好也是我覺得有異常的方位,因為我一要往那邊飛去,我所遭遇的阻攔就驟然加強。我試了幾次,不覺得自己能在短時間內突破,乾脆手一揚,將小冰雕甩了過去。
——去給小隨覓食吧,白讓你蹭住那麼久,你報恩的時候到了。
小冰雕在空中打著轉地飛過去,一次次與根莖擦過卻始終沒被攔下來,最終以絕對不符合物理原理的角度,垂直插入葉片之間的縫隙中,然後沉沒不見了。
我能感知到它現在生龍活虎且沒有被這地方的變異所感染——這准靈寶的防禦力好得一塌糊塗,被多方蓋了優質章,從玉和實例也知,它可以被隨便折騰。因此在這樣一個築基期就能應付的地方,它絕對不可能受到絲毫污染。
但是自身不被這裡的環境所影響是它自身的事情,關鍵是,它能對這裡的環境做什麼。
我盡量放慢戰鬥的速度,等待小冰雕的動作,小隨始終散發著一份愉悅感,帶動得我心情也好起來,連毛球戰鬥時的揮爪動作都像是有了某種韻律。
沒有等待太久,周圍的攻擊突然停止,我心中一緊,把毛球抱入懷中,將我擁有的所有火球蓮花瓣都放了出來,在身遭結成一個盡量厚的繭子,全方位保護我和毛球。
沒有浪費我的警惕,繭子剛成,一股巨大的衝擊力便從四面八方向我襲來,不僅繭子被徹底摧毀,連我的靈力屏障也被層層撕裂,好懸在我靈力耗盡之前,衝擊力消失。與之同樣消失的還有火球蓮,地面的、空中的,全都不見,環境又恢復到最初的寧靜優美。
小冰雕一塵不染地躺在地上,我落到它旁邊將它拾起,小冰雕立刻自動自發地進入小隨,然後我感知到了小隨這一次進食的瞬間。
——好嘛,這次連東西都不讓我看一眼了。
☆、0633_恢復
這倆吃了什麼姑且不論,現在的重點是,花瓣消耗完了,我的靈力也有些消耗過度。是吸兩塊靈石應急順便把火球蓮的除花瓣之外的部分稍加煉製以備當炮灰用,還是,就在這裡修鍊一會兒自然恢復靈力?
這地方拿其他法器出來多半要驚動些不該驚動的,我能用的只有一把劍,而且在用的過程中還必須分出一些注意力專門留神控制它的振動頻率,無法放開手打。煉製火球蓮可能才是更保險的做法,不過,我是劍修,如果連劍都不能使用得隨心所欲、各處適用,持劍在手還怕東怕西盤算備用方案,那豈不是太丟臉了?
我坐到地上,將修鍊和煉化劍同時進行,就像每一天所做的。靈力淬鍊自身,靈力流淌於劍身,讓劍成為我靈力流轉脈絡的一站,讓劍成為我身體經脈的外延。
毛球抱著劍鞘靠在我的腿邊。大部分時候,我的劍是不入鞘的,因為我收起劍時總是將它放入小隨中,在小隨中又不用擔心劍刃會不小心割到什麼。至於劍拿出小隨時,則總是在需要使用它或者修鍊時。
前者肯定不需要鞘,後者嘛,從需求的角度來說,也不用,我又不會不小心割傷自己。所以最終劍鞘大部分時候都是毛球的玩具,包括純玩劍鞘,以及玩插劍入鞘和拔劍出鞘的遊戲。我則只有偶爾在需要裝形象時才會正正經經手拿一把帶鞘的劍。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小隨才是我們家小劍的劍鞘。
我將自己調整到靈力全部恢復后,開始以防萬一地加工剩餘的火球蓮。說是加工,其實也就是讓所有火球蓮的各部分上都附有我的一絲靈力,以保證我要用它們時可以準確將它們以任何造型扔到任何地方——比如拿來當盾牌——這樣用當然是很浪費的,不過我既懶也沒時間仔細鍊制了,粗加工一下當個後手就算完。
這樣全部收拾完后,已經過去了一整天,周圍環境依然是那個樣子,也看不出哪個方向有什麼特別的。選擇障礙症發作,我拿出小冰雕拋了一下,將它落地後腦袋所指的方向選作下面的前進方向。
☆、0634_拔、扔
接下來我好像又進入了關卡遊戲,但與萬欣那次不同的是,我這回既不知道一共有多少關,也不知道過關后的獎品是什麼。在某些關卡里得到了一些火球蓮,但往往會在下一二個關卡中就將這些火球蓮用光。
於是當我通關完畢被傳送出來時,我不僅什麼獎勵物品都沒得到,反而賠了從雲霞宗帶來的全部火球蓮花瓣。哦,小隨吃得打飽嗝——雖然它沒實際打,但感覺到位了——這大概是唯一的收穫。
說到通關,我也不知道是怎麼通的。反正我就是按照前面的流程破解關卡,然後破解完了,接著在我準備進入下一個關卡時,景色突然一變,我就落在了水中,雙眼正對著的方向是我們這群築基期走來時的路的景色,而轉頭看向身後,則是那株巨大變異火球蓮。
我現在是在包裹著巨大變異火球蓮的水球里。
我往變異火球蓮游去,伸手去碰巨大變異火球蓮的花瓣,然後惡向膽邊生,拽著片花瓣就用力拔。結果巨大變異火球蓮輕輕一抖花瓣,我就被扔了出去,撞到水球內膜上,然後從膜穿過,落到了外面。
巨大變異火球蓮雖然扔了我,但水球膜輕柔地接住了我,當我穿過水球膜落到水球外時,我被扔的衝擊力已經消失。我在半空漂浮了數秒,然後就撐著花瓣往地面落去。
嗯,巨大變異火球蓮雖然扔了我,但是它把我緊拽著的那片花瓣也送我了。
我確定是它送我的,因為以我對身體力量的掌控判斷,我的用力拔根本沒有使末端鬆動分毫——也不奇怪,我只是用蠻力去拔,完全沒有動用靈力,對付靈植當然是不夠看的——是花瓣在抖動時,它自己突然末端斷裂,和我一起被巨大變異火球蓮扔向水球膜的。
花瓣實在太大,所以我在下落的過程中就將它收到了小隨里。沒了花瓣的遮擋后,我清晰地看見地上先出來的築基修士們正全都仰著頭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幹嘛這麼驚訝?我不就拔了片花瓣嗎?我不信你們沒有一個人動過這主意。就算你們都沒拔成功,也不用嫉妒我的成功吧?不過你們怎麼外表看著都這麼狼狽?一個個帶傷染血甚至缺胳膊斷腿的?
☆、0635_有點不同
我落到施薄臨面前,雲霞宗除我之外,這附近只有他了。
「你是第一個出來的?」我問。施薄臨的外表相對比較好,除了頭髮燒焦了一塊外,就只有衣服換過,看著好像沒大傷。
施薄臨:「我不是,往生門的丹修最先出來。」
我:「丹修?」
施薄臨:「嗯,美人兒你是第一個出來的劍修。」
我看到這沒其他劍修了。
我:「人都在這兒嗎?」
施薄臨:「都沒走,也不知道能走去哪兒。」
我:「崑崙一個都沒出來?」
施薄臨:「是啊,不過也不奇怪,他們畢竟知道太多了,在裡面很不利。」
「……」我到現在都沒明白,『知道』跟『不利』的關係是什麼。
施薄臨有時候很善解人意,不用我問他就自顧自地說道:「每一點『知道』都會在裡面化為一種攻擊方式,只有當將所有攻擊都對抗過去后,才能遇見可馴化的火球蓮,只有當馴化完成或者馴化失敗后,才能出來。二公子你成功了嗎?我失敗了。」
我摸著毛球,在腦海中看著靜靜飄在小隨中的巨大火球蓮花瓣,誠實回答:「我什麼都沒得到,還把帶來的火球蓮花瓣全賠進去了。」
施薄臨笑:「那點花瓣就不要在意了吧,二公子看來沒受傷,這就太好了。」
我:「唔,我運氣還不錯,每次以為要撐不住的時候攻擊就結束了。」
施薄臨:「其實我也差不多,不過我大意了,攻擊不斷地來,沒能一直保持全神貫注,看到攻擊快結束了心裡一松,」他撥了撥焦掉的頭髮,「就被火球轟了個正著。」
哦,這方面我爹對我做過特訓,他老人家用實例教育我『行百里路者半九十』,時不時就要在我訓練快結束的時候給我來個意外。如果我栽在那意外上了,那當天的訓練就從頭再來一遍——他老人家表示訓練過量了他管醫。
所以我已經訓練出了條件反射:越臨近結束越專註。
重來一遍糟心透了。我寧可他隨便換個項目當處罰,哪怕處罰內容是當天訓練量的雙倍都行。重來一遍的那種感受……就像是抄了一遍課文,結果作業本被貓撓成了碎片,那重抄一次心裡的苦啊,真是眼淚汪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