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回

  公信力這種事情, 看似無影無形, 但是一旦失去了，就會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引發連環崩塌。


  狂熱的粉絲在參加的時候有多努力, 看著膠著的戰況在自己的努力下獲得勝負，等發現這一切都是人為控制的之後, 所帶來的結果是無法預料的，也是一般人所不能承受的。


  公平公開公正, 說起來輕巧，但是做起來卻不容易。


  冬天的風寒冽如刀，加班了一夜的王一楠拿起一旁的咖啡喝了一口, 揉了揉眼睛, 決定去洗把臉清醒一下。


  劉天南昨天打電話皮笑肉不笑的嘲諷了她一頓, 她也立即嘲諷了回去。


  如果不是這些人手伸得這麼長，把人當傻子糊弄, 怎麼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按了按太陽穴, 有點頭痛, 看著已經打過的電話, 感覺頭更痛了，她當時宣布了暫時停賽, 會商量處理辦法，但是處理不好的話, 不知道多少人會再鬧一次，很多關係不錯的媒體都含蓄的表示，都在等著他們的處理辦法, 而且想要壓下去也沒那麼簡單——有別的資本也出手了。


  王一楠放在一旁的手機忽然又響了起來，看了一眼，是林雨涼。


  瞪了一會兒手機，卻又不屈不撓的響，王一楠哼了一聲，最後還是接了起來。


  「你倒是很有膽子嘛！竟然還敢跟我打電話！」


  林雨涼輕笑了一聲；「我只是說實話而已。」她輕聲說；「其實你又何必生氣呢，現在大不了，再從賽區開始重賽。」


  即便是隔著手機，也可以聽到對面清柔明澈的聲音，心裡縱然因為林雨涼搞事恨得要死不活，但是還是覺得這聲音實在清妙悅耳，這熊孩子，好好籤約不好嗎！


  王一楠瞳孔一縮，恨恨的道；「你以為重賽這麼輕巧？」


  「超女現在6%的收視率，拉長比賽時間，不是你們最期待的事情嗎？這給了你們足夠的理由，而且每一場都有堅決清理刷票，絕對公開公正，不是更有話題嗎？」


  「再說了……如果不是你有別的打算，又怎麼會輕易的答應讓我查票呢？」


  王一楠；……


  她雖然有過重賽的念頭，但是最後還是沒有決定下來，畢竟重賽所需要動到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我還以為你巴不得我們停呢？」


  林雨涼輕聲道，「我捨不得那些努力的姑娘。」


  雖然裡面也許也有著一些黑暗的手段，但是裡面也有很多努力的姑娘，在為了自己的夢想和努力在奮鬥，有的是主動刷票，有的卻是在這樣的逼迫下被動刷票，有的只是經紀人動手，還有的就沒刷。


  如果全部都一竿子打死的話，對於那些認真努力過的妹子，也太不公平了，她有別的道路可以走，但是對於這些姑娘來說，這就是一次極珍貴的機會。


  「你真的退賽不簽約了？」


  「……你以為我說說而已嗎？」


  對面掛了電話，王一楠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羽絨服，看著窗外，天邊已經露白，她呼了一口氣，看著凝霧的玻璃，想起了當初自己跌跌撞撞從學校里畢業走上這條路的時候。


  她瞳孔一縮，閃過一道精光，拼了。


  *

  林雨涼掛了電話，作為一個老年退賽選手，她其實已經不怎麼關心後面的發展了，反正她想要得到的也已經得到的，能做到的也差不多做到了，而且她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這一切並不代表開始而是結束。


  「請航班為xxx的旅客注意：……」空姐的聲音響起，她哼著小曲兒，心情很好的拖著行李箱站了起來。


  經過這三個月的奮鬥，她的口竅終於積累了足夠的氣，就差最後一步完美煉化了，下一步選什麼呢，眼睛還是耳朵？


  現在就準備上飛機，應該回家了！


  旁邊有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她沖著對面笑了一下，露出了雪白的牙齒。


  小姑娘舉起了手裡的雜誌；「魚魚，我可喜歡你啦。」


  林雨涼瞟了一眼，看著那雜誌上新星秀，她才想起自己接受過新星秀的採訪，沒想到這個雜誌竟然這樣出來了。


  她淺淺一笑，借過雜誌翻了一會兒，上面寫的還是比較中肯。


  小姑娘很熱情，最後林雨涼給她在雜誌上籤了個名，就看見小姑娘笑彎了眼睛。


  然後小姑娘又慎重了起來，她看著面前的少女；「魚魚你真的退賽了呀。」


  林雨涼笑了笑，「我都在這裡了啊。」


  這可是回渝州的飛機。


  「好可惜哦，我覺得你可以拿第一呢！我還有同學說你黑別的選手，不過……」小姑娘看了一眼林雨涼，又安慰她；「你不要難過了，就算你退賽了，你在我們的心裡也是第一。」


  林雨涼輕笑一下，跟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


  飛機的時間很短，等三個小時后，林雨涼就已經在家裡了，金小明迫不及待的從她包包里鑽來出來，這一路裝玩偶真是累死喵了，它蹲在桌子上玩一個小布球。


  雖然已經兩個月不在家，但是房間依舊整齊乾淨，甚至比林雨涼離家前還更加乾淨了，論有一個潔癖的爹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她把東西一一擺好，添了不少東西，等她收拾好已經差不多到了晚飯時間了，想了想，拎上金小明去了林爺爺家。


  ……這菜豐盛的。


  水煮魚，番茄魚片，魚頭抄手，白斬雞，紅燒肉，南瓜餅，糖醋排骨……還有用糯米丸子。


  糯米丸子是林奶奶的拿手好菜，配料除了常見的青豆玉米外，還有剁得極碎的臘肉，臘肉是托老家的親戚用香柏葉慢慢煙熏的，非常的香，而玉米粒則是林奶奶在新鮮玉米上市時候精挑細選的嫩玉米，把玉米粒捋下來用口袋密封了放在冷凍室里，做在一起除了臘肉的回味無窮，清甜的玉米，爽口的青豆，一口咬下去，各種味道在嘴裡炸開。


  林雨涼喜歡吃的擺滿了一桌子，老人一臉慈祥的看著林雨涼；「哎，魚魚你都瘦了，江城那邊伙食不習慣吧，多吃點多遲點。」


  林雨涼；我沒有瘦啊！而且我感覺我還胖了一斤呢！


  林奶奶一臉心疼給林雨涼夾了一隻雞腿。


  「喵！」金小明聞到了香味，立即停下了動作，眼巴巴的看著林雨涼，那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我記得，貓不能吃鹽吧？」林奶奶有個好閨蜜養過貓，也清楚一點貓咪的事情，不過好的是，燉的高麗參老母雞是沒放鹽的。


  她拿了一個小碟子，撿了兩塊肉，又裝了一點湯，放在了金小明的面前。


  「喵！」金小明愛嬌的賣了個萌，逗的林奶奶笑了出來。


  金小明：！


  沒味道！

  作為一個熱愛咪咪蝦條、甜甜糕點、孜然肉串、錫紙烤魚的重口味小喵，金小明……


  它看了一眼含笑看著自己的林雨涼，默默地低下頭去舔了一口雞湯。


  雖然吃習慣了重口味，偶爾吃點清淡的也沒什麼大問題嘛！

  等吃完飯，林雨涼陪著林爺爺一起聽戲，裡面的人吱吱呀呀的唱著的是女駙馬。


  林雨涼手裡捋著小貓，興緻勃勃的對林爺爺說；「爺爺，我唱給你聽？」


  林爺爺白了她一眼；「得了吧，就你，人家都幾十年的苦工。」


  林奶奶瞪了一眼林爺爺，伸手打了他一下，把他的收音機關掉了；「魚魚這麼孝順，你這糟老頭子說什麼！唱，奶奶聽著呢！」


  林爺爺無奈的摸了摸鼻子。


  「為救李郎離家園，誰料皇榜中狀元，中狀元著紅袍，帽.插.宮花好呀好新鮮吶~」林雨涼醞釀了一下，就開聲了。


  她小時候也經常跟著林爺爺聽戲，也算是有點素養，這時候嗓子一開，林爺爺頓時眼睛一亮，他聽了這麼多年戲，自然能夠辨別的出來好壞，黃梅戲委婉清新，明快抒情，林雨涼雖然比不上那些幾十年苦工的老手，但是也是非常有味道了。


  等林雨涼停下，林爺爺看了一眼林雨涼，哼了一聲；「還算過得去吧。」


  「那裡能叫過得去，明明唱的這麼好。」林奶奶不高興的說。


  「好吧，還是挺好的，這次在外面也總算學到了一點東西。」林爺爺剛一說話，林奶奶就瞪了她一眼，外孫女兒退賽了呢，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林爺爺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試圖補救；「那些地方黑幕多，我們不跟她們玩啊，對了魚魚你不是想要考帝影嗎？」


  林奶奶又氣的掐了他一下，她決定剩下的三天都不讓林爺爺聽戲了。


  「啊？是啊。」林雨涼微微一怔，看向林爺爺。


  林爺爺想了一會兒，「前幾天有個叫謝蘊的人給你打電話，說是帝影的招生組，讓你有空可以聯繫一下。」


  經歷過上次的疑似詐騙招生組后，林瑾瑜這次沒有直接掛斷對面的電話，而是進行了詳細的詢問，不過具體事情還是要林雨涼自己回來詳談。


  林雨涼點了點頭，把電話記了下來，看著天色不早了，才跟林爺爺他們告別回到了家裡——還提了幾個林奶奶做在糯米丸子，打包了雞湯和糖醋排骨，丸子準備明天早上蒸了當早飯吃。


  她看了一眼天色，覺得有點晚了，還是明天再打吧。


  路過一家燒烤攤的時候，金小明一個餓狼撲羊，果斷的撲上去抱住了林雨涼的腳踝。


  林雨涼；……


  「兩條泡椒烤魚，兩隻烤雞翅，打包帶走謝謝……好吧，再加一串烤雞皮。」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非常厲害遲到了抱歉~（づ￣3￣）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