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暗流
林雨涼看著面前的王野, 少女側臉冷峻, 嘴唇微抿，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淡漠。
「你簽了？」她看著面前的王野；「一比九？」
王野冷笑；「你果然也是一比九。」她抓了一把頭髮，臉上浮現一絲痛苦。
「我想讓人聽到我的歌聲, 很想很想。」她當初跟家人大吵一架離家出走, 為的就是追求自己的音樂夢想，這些年來她到處遊盪，在酒吧駐唱, 把自己的音樂技巧磨練的越發成熟。
但是這麼多年下來, 好不容易有一次機會, 卻又破滅在了眼前。
一比九的合約, 長達八年的時間, 違約賠償五十萬，最燦爛的時間都被握在天巍傳媒的手裡, 而天巍傳媒僅僅是推出一張唱片。
但是這一張唱片對於心懷夢想少女的吸引力, 卻如同驢子面前的胡蘿蔔一樣。
這樣的機會，雖然很嚴苛, 但是對於王野來說，也是非常值得珍惜的。
特別是她被淘汰后,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還是忍不住痛苦。
林雨涼揉了揉鼻子, 今年的天巍傳媒提出的合約雖然吸血了點，但是總體來說，還是你簽不簽隨便, 不強迫你。
但是等到明年的漏網之魚凌雨晴被天音唱片簽走作為小歌后紅遍大江南北后，第三年的超女合約就越發苛刻了，而且你不簽就有讓你退出選秀的權利。
大批量簽下來的結果是只捧最出眾的那幾個人，而剩下的要麼黯然離去，要麼過著偶爾接幾個節目混飯吃的日子，雖然也有人解約跳巢，但是這樣的人卻很少。
大公司雖然資源多，但是人也多。
傾斜資源下捧出來的大明星後面，也有著無數心懷夢想少女的枯骨跟眼淚，特別是06年超女最紅火的時候，大手筆簽下來的歌手除了最出眾的幾個，其他大部分嚴苛合約下出來的超女都幾乎被雪藏了。
林雨涼未成年，簽約合同也沒用，佔了個便宜。
王野嗯了一聲，看了一眼林雨涼；「李婉簽了。」她這話一出，林雨涼就登時明白了過來。
雖然說除了前三位后還有復活賽的名額，但是那位經紀人來找王野的時候，就隱約透露出，李婉已經簽約了，如果王野不簽的話，登上全國總決賽的絕對不會是王野。
如果王野家境夠強，強行把李婉刷下去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王野這樣驕傲的人，怎麼可能明知道這背後的時候還去參合上一腳。
王野抬眉看了一眼林雨涼；「你倒是有點出乎意料了。」
那位趾高氣昂的經紀人先生也說了，復活賽很有可能是在林雨涼跟王野之間進行。
卻沒想到林雨涼竟然在最後時間逆襲活生生殺到了第二，剩下王野跟李婉，但是復活賽除非王野簽約天巍傳媒，否則大概率進入總決賽的還是李婉。
畢竟這個年頭的娛樂圈還比較保守，吃王野男友老公人設的小迷妹雖然不少，但是影響力還沒顯露出來，也有不少人斥責她不男不女，而天巍傳媒也更傾向於李婉這樣秀麗佳人。
林雨涼笑了一下；「我大概是運氣好吧。」
王野抓了抓頭髮，「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那你簽嗎？」林雨涼看著面前的王野，心裡有了一個主意。
王野遲疑了一會兒，天巍傳媒在娛樂圈裡頗有影響力，她把手.插.進褲兜里，看著天空上的一輪月亮。
林雨涼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月光把少女的身形勾勒的頎長而單薄。
王野其實是一個非常清瘦的女孩子，只是她身上的那種洒脫不羈的氣質，讓人忽視了她的清瘦單薄。
她雙手.插.在褲兜里，神色有一分迷茫。
不管是誰，要把自己的八年青春就這麼交託出去，總是不會太輕易下決定
就算是王野，也有些猶豫。
她忽然伸手把自己的吉他拿了出來，靠在街旁的欄杆上開始用手指撥弄著琴弦，零零碎碎的發出一些聲音，最後卻凝聚成了一首曲子。
林雨涼能夠辨別出來，這是一首老歌。
即便只有吉他的伴奏，簡單明朗的歌聲漂浮在半夜的街頭。
林雨涼站在一旁，看著王野慢慢的把這首歌唱完。
然後她把吉他收了起來。
「我有個朋友，想要開一個工作室，你有沒有興趣跟她聊聊？」她看著面前的王野，忽然開口說道，聽完王野的歌，她也知道了王野的決定。
「工作室？」王野看了一眼林雨涼。
林雨涼點了點頭，「我朋友炒股賺了點錢，準備進娛樂圈裡試試水。」她簡單的把明星工作室的事情跟王野說了。
王野皺起了眉頭，看了一眼林雨涼；「所以這才是你不簽約的原因？竟然有人專門給你開公司？喲，富二代啊！求帶飛啊！」
林雨涼；……
雖然說的確是為了自己開的啊，但是自己真的不是富二代啊！
不過王野開完了萬年，卻還是認真的對林雨涼說，「這娛樂圈的路子可不好走。」
水太深，錢投進來都聽不見響的。
林雨涼這麼說了，王野還是很有興趣的。
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用唱歌來平靜自己。
八年的合約實在是太苛刻了，她雖然幾經考慮，最後還是下了決心。
王野實在無法想像自己在別人手上八年，而且很關鍵的是——她很討厭那個禿頭經紀人，腦滿腸肥鼻孔朝天。
想到以後八年都要跟著這麼一個人，她寧願跟以前一樣去酒吧駐場。
林雨涼這麼說了，既然是一個機會，王野看著面前的小姑娘，最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好。」
林雨涼拍了拍胸口，兩個人交換了電話號碼，告別回家了。
過了兩天，林雨涼給王野打電話，約她出來吃飯。
清靜的咖啡廳里，簡樸的原木裝修，流淌著小清新的音樂。
王野看著林雨涼身邊那個削肩窄肩的女子。
她頭髮是極為利落的碎發，皮膚有些黑，眉骨卻微微突出，顯得有幾分女孩子罕見的悍然，眼睛如同秋天的潭水一樣，又清又冷，好像能夠直直看透人心。
穿著一副黑白色的工作裝，但是渾身上下，卻給人一種舉重若輕，沉靜淡然的氣質。
「這是我朋友王秀花，這是王野。」林雨涼給兩邊介紹了一下；「說起來你們都姓王，也真是巧了。」
王·泥娃娃·秀·起·花伸出手，跟王野握了握手；「你好。」
她體溫偏低，年紀也不大，王野混了這麼多年，已經也算見多識廣了，但是眼前的王秀花從容坦然，落落大方，就如同那些在職業場里奮鬥了幾十年的白骨精。
除了名字比較……那個點。
王秀花拿出了合同，「你看看有問題嗎？」
王野接過合同看了一眼，上面寫的期限是三年，底薪一個月一千，分成她7工作室3，也是比較簡單粗暴的。
林雨涼笑道；「你擔心的話可以先拿回去給律師看看。」
畢竟這種合同可以做的陷阱太多了，小心些也比較好。
王野搖了搖頭，摸出一支筆洒脫的簽了合同；「三年而已，我還給的起。」
王秀花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只是給你看看而已，不是正式合同。」
王野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揮了揮手；「來來來，點餐了，我請我請。」
王秀花點了三份冰淇淋，看著菜單猶豫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點了個焦糖瑪奇朵。
等端上來發現焦糖瑪奇朵只有一點點的時候王秀花臉都綠了。林雨涼點了份抹茶蛋糕，王野卻出乎意料的喜歡提拉米蘇。
這兩年王秀花在股票里混出了一筆本錢后就開始做期貨，奮鬥下來，如今也總算是有了不少錢了。
本來林雨涼是打算在燕京買點房子坐等升值的，不過自從孫偉給她看了那個一九合約后，她就有了個念頭，跟起商量之後，決定用錢來開個工作室，雖然資源上比不上天巍傳媒，天音唱片，炎帝娛樂，翱翔時代之類的巨頭公司，但是也少了被潛規則導致被雪藏的可能..性.。
簽約別的經紀公司，受到的掣肘實在是太大了，無論是安排的人設還是劇本的選擇，都要按照經紀公司的安排來。
自己開公司雖然資源差一點，但是自由度卻大大提高了，至於資源，帝影裡面來面試的劇組還是不少的。
林雨涼覺得憑自己的顏值和歌喉，想要混出頭還是比較容易的，而且王秀花成長的也非常快，自己跟起強強結合，在娛樂圈裡打下一片天下也是可以的。
本來是準備等林雨涼上了大一再開始籌備的，不過看見王野后，林雨涼經過深思決定把這個提前了。
看著王野簽了合約，王秀花就把她領了回去，然後準備開始去□□開工作室。
王野：……證都沒有！！！
她默默地看了一眼林雨涼，林雨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沖王野揮了揮手；「相信起喲！」
王野看著一臉高冷的王秀花，默默地點了點頭。
王秀花帶走了王野，無論是開公司還是培訓，都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呢。
王野跟李婉的復活賽，就以王野離開結束了。
徐婉婉恨恨對米樂的說；「天巍傳媒也太過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個藝人王野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