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人間二十忠骨【一更+二更】
屋漏偏逢連夜雨, 船破又遭頂頭風。
這幾日濟州郡惡報頻頻, 整個濟州郡從眨眼換手呂布到瞬間轉手謝知非都只要了幾天的時間,對於此時的呂布而言最好的辦法便是防禦或是借泰山郡之路去青州打孔融。然而呂布不願意, 呂布表示自己厭煩了跑來跑去的日子, 要同謝知非正面干!
高順在知道呂布已經同謝知非定下了決戰時間和地點后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面對憤怒的呂布,高順不好直言『那些年謝知非打長安的時候你們交手幾十次都沒贏過,沒道理這次就贏了』只能委婉再委婉:「將軍何意如此,那謝知非成名以來百戰不殆勇冠三軍, 將軍怎可這麼草率的下了與其私鬥的決定?再者, 楚霸王雖勇仍是高祖手下敗將, 可見這逞武鬥勇不過一時, 將軍何不乘機設下埋伏騙其入內, 若能殲滅,亦可證明將軍勝那謝知非百倍!」
這彎過來繞過去還不就是不信任他能勝過謝知非么,他同謝知非正面桿是沒贏過, 但打埋伏也從來沒成功過啊:這個建議就是半斤和五兩根本區別!
呂布頓時怒了:「難道爾等以為布此戰定勝不了那謝知非不成?」
高順等人:「……」
有時候,事實總是那麼讓人難以開口!
見眼前諸人都啞了, 呂布頓覺這事兒必須這麼辦。要麼他打敗謝知非讓諸人知道他才是天下第一,要麼謝知非打敗自己,自己從此供天下第一差遣:「我意已決,爾等無需多言,三日後我與那謝知非一決雌雄!」
說完,呂布直接入了內室不再出來,高順等人只當呂布生了悶氣要去找兩位夫人排解, 卻不知呂布一陣風跑到一無人的房間里鎖上門在心裡泛苦水。
面對手下的不贊同,呂布心裡倍感委屈:袁紹那個白痴也是這麼說的,現在連他手下也這麼想了!
想到袁紹,呂布不由便想到了他背叛袁紹南下的時候原本只是想接道兗州去青州,只是來了兗州之後張邈那些人給他無數的建議,承諾了不少的好處,還認他為主公!
這等好事哪兒去找?
得到這些人支持的呂布在打濟州郡的時候,有人提供軍情有人裡應外合,各個口中都說著企盼已久,數日拿下堪濟州郡呂布整個人都飄然起來。
然而就在呂布飄飄然帶人去打泰山郡的時候同朝廷派來的援軍對上了不說,在荊州的天策軍也分兵回來了。
說好的謝知非帶天策攻荊州,非勝不敢回呢?
呂布:騙子!
面對謝知非帶兵過來的呂布不敢大意,立刻將自己的得力幹將張遼派去防禦。
然而在呂布心中至少可以抵抗謝知非一段時間的張遼剛一照面,還沒機會動手便被城中的百姓堵在了城牆上,毫無反抗的做了俘虜。
說好的民心所歸,企盼已久呢?
呂布:大騙子!
……
當整個濟州郡以比他攻克時還要快的速度淪陷的時候,呂布已經心疼到不想說話。從袁紹那裡分家的呂布手中兵馬有限,為了抵禦謝知非還在兗州郡各縣分了不少駐守:這下打了多少水漂!
手中沒了屬於自己的軍隊,去哪兒都只能供人差遣這個道理呂布非常清楚,因此對決是呂布認真思考之後的決定。若勝,他領著新軍隊去青州佔地為王;若敗,入天策軍並不算太差的選擇。
然而呂布更想要勝,無論是這些年交手的屢戰屢敗讓呂布太想要一個勝謝知非的機會,還是不想聽他人差遣,呂布都渴望勝。
當決鬥那一日來臨的時候,呂布看著對面火紅一片的天策軍,目光緊緊的鎖在謝知非身上:「今日你我決鬥,若你勝,布甘願為你馬前卒受你差遣!」
謝知非點頭將手中焚海握緊:「若我敗,這顆項上人頭你儘管拿去。」
冷峻的寒風吹過,兩軍一片肅殺之氣。
謝知非同呂布各自往前緩緩到陣前,眼看著大戰一戰即發,呂布卻抬手道:「且慢!你我今日決鬥既是定我等日後的決鬥,又豈能只靠武力!」
開場便被呂布騙了一個疾如風的謝知非沉聲道:「你待如何?」
呂布並非一個痴傻之人,至少呂布有足夠的心眼。
那一日被高順等人無聲頂撞之後,呂布冷靜下來後日思夜想終於想到了一個可以穩勝謝知非的法子:「為將者莫不能缺『力、勇、智』,今日你我便以這三項為鬥法之題,三局兩勝者!」
比力,謝知非不一定能保證自己贏,可後面兩項,謝知非倒覺得自己勝的可能性非常大。
尤其是勇的那一樣,這是一個可以搞小動作的題,謝知非有心學諸葛亮七擒七縱,當下便道:「好,你先!」
呂布點點頭立刻吩咐手下將桌椅抬上來:「這第一題比力,扳手腕一局定勝負!」
在出這道題的時候,呂布曾認真打聽過關於謝知非兵器焚海的消息,在佐以自己同謝知非交手的經驗,呂布斷定焚海重不過四十斤。一個武將手上之力如何,從其兵器之中可揣測一二,焚海如此可見謝知非手腕必在自己之下。
這一點不止呂布清楚,是個征伐在外的武將均曉得,當下趙雲便罵:「卑劣小人!」
與趙雲等人的憤怒不同,謝知非心下想笑:當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謝知非伸手制止了趙雲,一雙淡漠的眼睛冷冷的看向呂布,在這看似必敗之局裡謝知非似乎並不害怕,只是向呂布再確信了一遍:「你當真決定了?」
呂布咬牙道:「當真!」
「那好,君無戲言。」謝知非直接走過去坐到了呂布的對面:「請!」
謝知非這麼冷靜,呂布心裡反而起了懷疑,擔心謝知非藏私。但轉念一想,這不定謝知非這是故弄玄虛也未必,當下將手同謝知非一握:「請!」
雖說呂布同謝知非皆是當世數一數二的猛將,然而兩人身形相去甚多,至少謝知非的手同呂布這麼一握,似乎小了三分之一:這勝負,幾無懸念!
然而待趙雲一聲『起』,呂布驟然發力,隨後勝利毫無懸念的倒向一邊。
只是讓眾人鴉雀無聲的是,倒向的不是呂布而是謝知非,整個過程如同被謝知非刻意放慢了的動作一般,勝利一點一點毫無停滯的往謝知非這方倒下來。
雖然拿著焚海的時候謝知非力氣不大,但謝知非這身體一旦丟了焚海便拿得起七十斤的刀盾,單手扛著起百來斤的重劍,還怕扳手腕!
將呂布的手穩穩的壓在下面,謝知非一臉平靜,深藏功與名的瞥了眼目瞪口呆的高順等人:「誰勝?」
裁判有兩人,趙雲喊開始,高順喊結束。
磨成了幾息見自家將軍依舊沒法將手抬起來,高順只得喊道:「天策謝淵,勝一局!」
待高順喊了話,謝知非這才鬆手:「承讓!」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呂布狠聲道:「第二道比試,你出。」
「力勇智,既如此,那便比勇。」謝知非頓了下,對趙雲淡淡道:「叫人尋兩幅碗來。」
不一會兒的時間,趙雲便遣火頭兵去了兩幅陶碗遞給謝知非,謝知非拿到手后便將這大小一般的陶碗遞了一個給呂布:「這碗你我各持一放置頭頂,我從你軍中挑一人射某頂上,你從我軍中挑一人射你頂上瓷碗,誰先躲避誰便認輸!」
呂布怒道:「豈有此理,若我挑的人故意射我頭顱那當如何?」
「呂將軍說笑了。」謝知非抬眼盯著呂布,這種平靜的如同生死並無區別,不過是一種形式的眼神讓呂布不不寒而慄,因為呂布發現謝知非似乎真的不怕死。
在這道題面前,只要怕死便會落了下乘,而呂布怕死。因此呂布在聽完謝知非的話后一身冷汗,「某亦在爾軍中選人,爾所憂之慮某亦有,無甚差別。」
心神巨撼的呂布恍恍惚惚同謝知非對峙而立,當呂布回過神來看到那天策軍拉起弓|箭的時候,心險些跳嗓子眼兒:這人手上的弓|箭根本不是對著他頭上的碗,而是對著他的脖子!
看到自己的,呂布又轉頭去看謝知非的,這一看呂布頓時鬆了口氣,他手下對準的是謝知非是心口。
到這裡,呂布還能忍住,畢竟兩人都一樣,然而當箭射出來之後,呂布沒法不躲了。
那隻箭就算沒對著他腦袋也是對著他的脖子,這要是不躲,那就真死啦!
這一瞬間,呂布如醍醐灌頂:他躲了謝知非沒躲,他直接打天策;他躲了謝知非沒躲,他沒損失。
當下呂布麻利的往身邊一側,躲過了這隻箭,伴隨著箭矢飛過的聲音,和箭頭入肉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謝知非清冷的一句話:「你輸了,願賭服輸,從今以後你得為天策一員!」
呂布一抬頭,便見謝知非正將胸前插入的那隻利|箭拔出,見此,呂布不但沒有沮喪,反倒是仰天大笑了起來:「謝知非啊謝知非,枉你聰明一世又如何,你到底中了我的計謀,現在的你,又豈是我的對手!」
呂布的聲音在兩軍之上盤旋,那是一種得意,將自己的敵人玩弄在股掌之間,誰不會得意呢。
只是隨著呂布的得意,諸人不由看向了同呂布不遠對峙的謝知非,這人依舊還是站得那麼直,即便此時已身負重傷無力再戰,依舊挺得很直,如同一株在峭壁之上直聳入天的青松。好似他早已知道呂布的謀划,又好似他全然不在意,因為這些都不會影響到他分毫。
任呂布如何得以,這人都不曾憤怒,諸人看得分明,謝知非將手中的利|箭折成兩半,拔出立在身邊的焚海,長嘆口氣說不出的遺憾:「雖世人皆到你兩面三刀,但我依舊敬你為一號人物,卻沒想到……」
謝知非將手中的焚海指向呂布:「你辜負了我的期望!」
自從叛了丁原以後,無論他領兵不多麼厲害哪些人看向他的時候都充滿了鄙夷,即便這些人什麼都不算,那種鄙夷那呂布幾欲發狂。在這時候在這裡陡然聽到謝知非這麼說,呂布頓時笑不下去了。
那原本張狂的笑聲戛然而止,而後一種憤怒陡然席捲心頭。呂布不知道這憤怒是針對的謝知非還是針對的自己,然而呂布知道,他現在需要將眼前的人徹底擊敗:「兵不厭詐,你領兵多年難道還不明白這個道理么!」
面對來勢洶洶的呂布,殘血的謝知非默默開了個虎沖了上去:「那你可儘管試試!」
頂著五重陣還開了嘯如虎的謝知非手中的焚海已不只是虛影,因為謝知非手上太快,刺出的每一槍都是實影,饒是呂布將手中的方天畫戟舞得滴水不漏依舊傷不到謝知非分毫,不但傷不了謝知非,謝知非這般大開大合的攻勢讓呂布無法招架。
呂布只覺眼前儘是槍頭,身上不斷被刺,耳邊不斷傳來兵器相接的聲音。
被謝知非壓著後退了十幾步之後,終於趕在虎消失前將呂布方天畫戟壓住的謝知非停下來,對呂布冷聲道:「你現在可服了?」
呂布盯著謝知非身上的血窟窿,腦海中一片空白。
為何謝知非重傷在身反倒更厲害了,難道這個人這些年都在藏拙還是說這個人一直在進步,沒有任何瓶頸在進步,無論哪一樣,呂布都只能吐出那一個字:「……,服。」
對於呂布這樣的人來說,他服你的時候那便是真心降服絕不會有二心,因此當謝知非說要那些人同他的書信,呂布二話不說將自己手中壓著的信件全部拿了出來。
那些寫著『見后即毀』的信件,呂布拍胸脯表示自己很聰明、一封都沒燒、全留著,這下盡數便宜謝知非。
帶著新加入的張老,謝知非普一回長安,為了找曹操而從御書房路過的謝知非聽到系統歡快的聲音
【精英弟子3/2,獎勵精英弟子·曹丕,獎勵精英弟子·孫權,獎勵精英弟子·諸葛亮】
原本要去找曹操的謝知非瞬間轉向直接去了御書房,當看到御書房中繞在劉協身邊和諧共處的三個小孩,謝知非內心何止微妙:「……」
北魏皇帝曹丕,東吳皇帝孫權,蜀漢締造者諸葛亮非常友好的學習,這就好似硫酸遇到水還能溫和不暴躁的和平共處一般堪稱史詩級奇迹!
謝知非深吸一口氣壓住內心的波動,將劉協喚到一邊詢問:「陛下以為,他們三人如何?」
劉協剛想說『聰慧懂事』,然而話到嘴邊轉念一想:太傅不會無緣無故發問,此必是靠校他識人之術。
當下劉協認真思索,小心翼翼的回答自己太傅出征回來的第一題:「朕觀曹丕沉穩、孫權果斷、諸葛亮謹慎,皆是難得的俊才,他日三人必為我大漢肱骨之臣,可託付重任。」
聽到劉協的話,御書房中偷聽的三人不自覺將小胸脯挺了挺,似乎非常自豪。
看到曹丕同孫權他們的動作,謝知非表情有剎那間的扭曲:「……陛下觀察甚微,臣心甚慰。」即便知曉眼前這畫面對於如今的大漢而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然而這暴擊來得太突然,謝知非留下句『既陛下已有斷絕,臣有要事找相國商議,先行告退』,幾乎是破荒而逃。
且不說這四人和諧共處不說,劉協一本正經說曹丕、孫權是肱骨之臣……
這畫面太過魔幻,是個人都吃不消!
出了御書房,謝知非一手握拳置於額前,長吁一口氣這才回過神來去找曹操。
面對謝知非帶回來的滿滿一箱信件,曹操大喜過望,當下忘了自己昔日說的那些話:誰說呂奉先克父的,先誅董卓后清內賊,這分明是大漢的福將!
有了這些證據何愁不讓那些人做出退讓,見均田法可行的曹操美中不足嘆道:「可惜如此一來,世家大族多有戒備,為免操之過急我等只能占行將那計劃緩一緩。」
因在科舉這件事上堅定的站在了曹操的一邊,一直被大漢改革小組有意排斥在外的荀彧終於得以參與進來,頭一次進入小組的荀彧捏著其中一封書信抬頭:「是何計劃?」
曹操如夢初醒:「今日忙碌倒是忘了同文若說道此事……」
待曹操將這個連環坑人計劃說完,荀彧默默橫了眼戲志才:這麼損的計謀,必定是郭嘉同戲志才想出來的!
被橫了冷眼的戲志才臉皮早已厚若城牆,全當沒看到的對曹操建言:「相國何必可惜,某觀此計依舊可行,只需換個人便是。」隨後戲志才將這個計劃改了改名字一口氣栽到了劉璋的頭上:「相國將軍請想,若毒殺天子計成,天子殞命後繼無人,劉表失德為天下所不齒,那劉璋豈不是成了天下間最合適過繼的皇親。」
曹操立刻點頭便是讚許:「志纔此計甚好!」
謝知非連連稱讚:「志才所言甚有道理!」
「……」見向來以不苟言笑正直可信世人謝知非也如此,荀彧默然:這條賊船,他可以申請下去么?
荀彧上的這條賊船自然不會讓他下去,不但不讓荀彧西區,還命那些已做好哭訴世家陷害劉表的那些人換個劇本,寫劇本的人則是初上賊船的荀彧。
曹□□心甚慰的拍了拍荀彧的肩:「文若當真是子房在世!」
什麼事,都可以做!
就在謝知非埋頭同曹操如何配合著對世家軟磨硬泡,逼得這些落把柄與他們之手的世家低頭的時候,郭嘉同曹洪等人在荊州之地上拉著劉表的軍隊四下奔波不知大軍在何處,坑得荊州軍哭天喊地后終於攻下襄陽帶著大軍凱旋而歸,同郭嘉他們一起回來的是郭嘉依照曹操的要求,挖來的荊州優質牆角。
聽到屋外的內監傳信說這些他早已相中的牆角到了外室,曹操立刻丟下謝知非往外跑。
跑到一半的時候曹操陡然停了下,看看左右,見房間除了謝知非並無他人便對謝知非笑了笑,隨後脫掉只鞋子在地上,張開雙手沖了出去:「操久聞先生大名,一直無緣得見……」
不一會兒,外室便相談甚歡。
耳聞外室攀談的謝知非:「……」
姜,還是老的辣!
謝知非停頓了片刻,忽視曹操那隻故意落下的鞋,慢慢的走出去。
見到出來的人是謝知非,一旁無所事事時的郭嘉雙眼一亮喜笑顏開疾步而來:「將軍,數月不見嘉甚是想念。今劉表伏誅,其子孝感天地**宮闕為其殉命,荊州歸附,不知將軍可還記得昔日之約?」
謝知非噢了聲,也不多說話,在諸人的見禮聲中緩步到曹操身側坐下。
司馬微等人第一次見曹操同謝知非,只覺這兩人性格各異,一個豪放感性一個淡漠疏遠,坐在那處雖唯有一言一語的交流,卻有一種配合無間的默契。司馬微撫須而笑:這一文一武雖說性格相差甚遠,然二人齊力同心,更難得的是能互補長短,也難怪數年之內便能重振漢室,天下安定指日可待已!
謝知非坐下后並未參與曹操同司馬微的談話,抬眼看向郭嘉,那神情讓人沒有半分的懷疑:「某上了年歲忘性漸大,奉孝說的事某是不記得了,奉孝直言便是,到底是何約定。」
面對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的謝知非,郭嘉一咬牙:「醉生!
司馬微同曹操此時已不再談話,室內諸人也紛紛隱下了交談看向謝知非同郭嘉這處。
但見得謝知非微低頭擰眉似乎相當苦惱,良久之後,謝知非搖頭道:「那倒真是記不得了,何時何地,某如何說的,奉孝一一道來,某或許便記起來了。」
生怕謝知非反悔的郭嘉急了:「將軍可還記得出征荊州之前曾喚我與志才先生到府上,嘉還記得那是出征前四日,將軍在水榭中拿出那樽仙釀。嘉還記得將軍曾言我與志才先生誰能為攻克荊州立下汗馬功勞,誰便能得到這天下獨一無二的仙露瓊漿。」
謝知非恍然大悟:「奉孝如此說,某倒真是想起來了。」
「自那日後,那樽仙釀某一直放那處未曾動,奉孝儘管去我府上取便是。」
「一直未動?」郭嘉愣了片刻,陡然一聲慘叫跳起來拔腿便往外面跑。
從他們離開長安到現在已經時過半載,風吹日晒不說水榭之中必有雨淋,若還有貪杯的鳥兒看中了,這美酒莫說變了味,指不得一滴也不剩了!
到底是自己的謀士,即便知曉郭嘉貪杯不好,但見郭嘉瘦弱的身板如風一般的跑出去,曹操看了依舊心疼,忍不住打抱不平:「賢弟向來賞罰分明,這……」
謝知非淡淡道:「曹兄莫不是替奉孝討說法來了?且放心,我差人專門看管必不會讓郭嘉失望而返。貪杯傷身,曹兄莫不是忘了托我為其戒酒的事了。」
末了,謝知非似乎想到了什麼偏頭看向曹操,那模樣似乎帶著幾分興師問罪:「說來我今日得到新的消息還未來得及問曹兄,你府上的酒窖怎的又空了?」
曹操眼神一飄忽:「…咳…為兄向來不曾在意…咳咳…這些瑣事…嗯…」
還能為什麼,因為戲志才啊!可這件事他已嚴詞厲色告誡府中上下,不準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將這件事傳到謝知非那處,今日到底是誰讓賢弟知道的!
遠處,御書房中的曹丕『阿秋』一聲噴嚏吸引來另外三人關注。
作為四人中年歲最大,閱歷最豐富地位最高的的劉協見這打噴嚏的是曹丕,敬曹操從而愛屋及烏,在自己三個伴讀中更為偏愛對曹丕的劉協立刻擔憂道:「可是染著了風寒?」
一個噴嚏后什麼事都沒有的曹丕搖頭:「令陛下擔心了,臣並身體尚健!」
——但願太傅未將他賣給父親,他這也是為飲不成酒的大哥打抱不平順便應太傅之令監督戲先生戒酒。
當夜,為了迎接凱旋的大軍,劉協宮中設宴。
宴上燈紅酒綠,曹洪郭嘉等人成了重頭戲,謝知非同曹操坐在劉協下手往下看去,只見諸人喜笑顏開。當謝知非眼睛從大殿中諸人面上掠過的時候,席上一名頻頻看向這邊的道人引得謝知非關注,曹操見此偏頭問道:「賢弟可是對那人好奇?」
在一群不到五十級的賬號里見到一個等級呈問號的人,謝知非第一眼若非見到了這人的名字,會立即起身開跑:這世上能讓等級呈問號的,除了修仙的就是得道的,這兩個他現在一個都不想沾!
謝知非對曹操低聲道:「今日乃是設宴款待伐荊將士,我記得朝中並無此人,為何在此。」
曹操看向左慈,見對方面向這邊不斷打量,曹操更堅信這人心術不正。
為了避免謝知非被騙了,曹操立刻將先前用來告誡過劉協的話拿出來告誡謝知非:「這妖道自稱左慈,在蜀中甚有名望,隨那劉璋進貢的車隊來長安。然依操看來,此人若真是一心求仙問道怎會流連塵世還同那劉璋又關聯,可見此人表裡不一貪慕權勢。」
倘若只是如此,曹操必是將之打發得遠遠的,偏偏左慈在曹操同劉協面前表演了各種絕技,這下曹操立刻改變了主意,決定要將這人關在長安一輩子:「操觀他數日後見過他糊弄人的手段,如今天下未定,為防再出一個張角壞我大漢氣運這才請陛下封他為長史留在京師,這類妖人還是放在眼下看著更為妥當。」
「若這人有歹心……」至今猶記得黃巾之禍何等可怖的曹操眼神一冷,對謝知非低聲道:「殺!」
作為謝知非同曹操口中話題的左慈從未停下打量曹操和謝知非。
左慈從山中出來還真是帶著明確的目的,為的便是看看能將天下星運攪亂的人是誰。早在二十年前的時候左慈便發現代表皇命的紫薇恆其光黯淡後續不足恐不能久,國祚將至跑去了山裡。
這二十年的時間裡左慈在修行的時候也在通過星象關注天下走勢,見七殺、貪狼、破軍三星盡耀入宮位合聚乃是遲早的事,左慈眼看著漢室氣數將盡天將大亂不勝唏噓,閉關修鍊數年方一出來恰星河皎潔,左慈抬頭,天上的星象讓左慈整個人呆住了:「……」
且不說要死不活的紫薇恆煥發新生,那懸於天上黯淡多年的天策星光輝耀眼將其餘諸多星宿盡數掩蓋,原本殺氣騰騰的殺破狼三星有兩個改變了軌跡,莫說造出在命宮的三方四正會照的易主格局,反倒與天策星有隱隱相呼應拱衛紫薇恆的模樣。
左慈:「……」
他閉關的這幾年發生了什麼!
難道紫薇大帝突發善心,覺得百姓流離失所太過可憐所以給大漢國運續了一筆?
這顯然不可能,東周至秦近六百年的混亂也不曾見紫薇大帝心生憐憫給誰多一年喘氣的機會!
照這星象來看,大漢再續一百年國運完全沒有問題,這要是還能在山裡呆得住那左慈修的肯定是假仙。
然而當左慈從山下來,拉個路人一打聽:「近些年天下何曾有大事發生?」
那人頓時應道:「我觀你這打扮想必是山中方士,方士你久居山中避世不出有所不知,這些年天下可不曾發生過小事!若要數最大的事,那邊是董賊劫持天子,三公起兵匡扶漢室……」
從這人口中得知這二十年天下走勢的左慈表示:如今這般中興之星象,必定同天策軍有關!
有了目標之後,左慈便去忽悠了劉璋,然後順著進貢的隊伍來到長安。
左慈來長安就是想瞻仰下能將殺破狼三星光輝都壓下去不說,還能強行讓其中兩個改變軌跡的謝知非同曹操,作為劉璋使團成員,左慈最先見到的是曹操。
初見曹操的左慈一瞬間便愣住了,許久回過神來,頓時明了為何殺破狼三星無法齊聚。
——貪狼星……已經成了大漢的忠臣楷模……
在見了曹操后左慈便對謝知非非常好奇,加之星象顯示七殺星也在長安,左慈免不得將謝知非當作七殺星。
然而當左慈終於見到謝知非后,那周身濃郁到幾成實質的仙氣讓左慈第一眼險些沒跪下喊『仙君』。第二眼左慈這才發現謝知非那一身仙氣並非其自身所有更像是他人給予,修鍊這麼多年頭一次如此接近仙緣的左慈當下起身:「陛下,臣觀太傅周身仙氣繚繞,必是曾得遇仙緣!」
謝知非:「……」
總覺得,不太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