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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人間九忠骨【一更+二三更】

  謝知非他們一路不說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但也聲勢浩大引人矚目, 只差沒滿世界發通告:下邳的人給我聽好了,因為你們頭頭害死我們頭頭全家, 我們要過來打你們啦。


  提前知道別人來打自己的消息卻不準備那絕對是傻瓜!

  很不幸的是, 陶謙就不是傻瓜,不但陶謙不是傻瓜,陶謙的手下也沒幾個傻瓜。因此陳群對陶謙建議將四周兵力調集,屯兵於下邳以抗謝知非:「以天策軍克董賊平黃巾的戰力, 我等若不屯兵十萬難以相抗。」


  下邳滿打滿算也沒一半, 只能從附近的城池調!

  調不調?當然要調!


  陶謙非常清楚的知道他就算要同曹操解釋, 那也必須打贏了謝知非再解釋才有用!


  雖然陶謙也有疑慮, 然而架不住謝知非實在太會裝啊:全天策軍都頭束白麻不說還日日歌賦頌悼。


  據今日從郯縣來的信使說, 謝知非大軍過郯縣的時候,軍中還有一個披麻戴孝的文士哭訴悼詞遍撒冥幣。


  這仗勢同死了親爹一樣,幾乎再無人懷疑謝知非想要搞什麼大事情。


  在這個信鬼神的年代里, 即便有幾個人覺得有詐卻也說不出哪裡不對,因此徐州上下在知曉謝知非他們行軍后將徐州附近的兵力調來下邳, 嚴陣以待。


  而這被調走兵力的城鎮中便包括彭城。


  即便陶謙沒有直接調彭城的兵力,但彭城作為徐州的邊沿大城本就需要屯一些兵力在邊鎮,下邳一調兵,彭城便只能將守護彭城的兵力往梧縣等地調去,以防袁術劉表等人乘熱來打徐州的秋風。


  畢竟自兗州打徐州以來,袁術表現出來極度的興奮,已經遠遠的幫曹操罵陶謙不是人了。


  而就在陶謙準備不慫, 調集軍隊邀請盟友同謝知非正面桿的時候,謝知非的部隊卻是在慢悠悠行至武原后,全軍卻停了下來。


  月魂排夜色,鬥氣濯秋霜。


  大軍在入夜之前紮起了連綿的軍營,當夜色降臨后一盞盞帳篷亮起燭光,遠遠看起好像無數只螢火蟲雌伏在地上,等待振翅高飛的那一瞬間。


  天策的士兵十人一隊來來回迴繞著軍營巡邏以防有人偷襲,而在臨時軍寨中最大的那頂軍帳里,此時燈火如晝,都尉以上職務均在帳中各個神情嚴肅分列左右。


  端坐在上首的謝知非神色肅然,見人來齊了便大聲道:「曹洪何在!」


  謝知非聲音不大,卻自由一股威嚴,讓人無法抗拒。


  列於左側的曹洪立刻起身:「末將在!」


  「我予你騎兵三千,待我大軍離去后即可拔營往邳縣去。」放在案上的軍令被謝知非拿起,黑紫的木牌上用硃砂寫了個鮮紅的『令』字,無聲而具威嚴,這是一軍主將賦予的威嚴,其重逾山。


  諾大的帳篷內出了謝知非沒有人敢說話,天策軍諸多軍紀向來嚴厲,但又違背無論多少功勛均要受罰。


  戲志才還是第一次參與這樣的軍事抉擇,只覺內心噗通直跳,卻又被這樣肅然的氣氛所渲染不但半分逾越,低頭斂目只聽到謝知非清冷的聲音在帳中格外響亮:「你率兵一路以樹枝綁縛馬尾,每十人攜帶一面軍旗,一定要做出大軍前軍皆往邳縣的模樣,見邳縣即刻往回趕往彭城。」


  曹洪雙手持起令牌:「末將領命!」


  見曹洪退回,謝知非又取出一枚令牌在手。奇襲彭城的計劃到了這時候,已經差不多走到最後一步,許多計劃都是在最後一刻失敗,這是諸人最緊張的時候。


  可是當謝知非不緩不慢的安排下來,眾人心中的擔憂蕩然無存。


  謝知非恨穩,手很穩,聲音也很穩,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就像是永遠不會出錯一般:「夏侯惇!」


  同樣位列謝知非左手邊的夏侯惇起身道:「末將在!」


  謝知非絲毫不停頓,這計謀已經在他心裡描繪了許久,無需停頓:「我派夏侯淵、典韋隨你一路,志才先生予你同行,予爾騎兵四千步兵四萬,子時出發,一路趁夜色行軍繞路往彭城西門,若至則隱匿行蹤暫不攻城等待時機。」


  深色的令牌從謝知非手中飛出落到夏侯惇手中:「待大軍到彭城后,我會強攻彭城東門牽制城中兵力,待北城兵力調離空虛之際爾等即刻攻城。」


  「我予你暫行軍紀的之職,有行軍離隊喧嘩者鞭四十,攻城時有畏懼不前或貪功冒進者鞭八十,城克后若有殺民冒功□□婦女者不論軍工勛爵斬立決,知而不報者同罪論處!」


  夏侯惇亦是雙手持起令牌:「末將領命!」


  又零星分配了其他人的任務之後,待安排完畢之後謝知非這才冷冷對眾人道:「此次攻彭城貴在快與奇,倘若消息走漏陷入拉鋸,囤在下邳的大軍前來援救而我等未能下彭州,諸位最好提前做那見閻王的準備。」


  諸人立刻起身:「喏!」


  軍令一下,自是依照各自所領職責做事,曹洪同夏侯惇各自去點兵生火,只待軍令所指時間一致即可拔營。


  見帳中二十來人頃刻之間便有序離去,臨大戰而渾然不懼,還留在帳中的戲志才對低頭看竹簡的謝知非贊道:「古之善用兵者,能殺卒之半,其次殺其十三,其下殺其十一。能殺其半者,威加海內;殺十三者,力加諸侯;殺十一者,令行士卒。我見軍中禁令軍紀一向嚴厲,將軍賞罰有度甚擅此道。」


  這怎麼聽……都有貓膩啊……


  軍帳中安靜至極,謝知非抬眼看向戲志才:「難得先生沒有罵我反倒誇我。」


  油燈將謝知非的身影拉得修長,當謝知非抬頭的時候,看起來明明是正氣凌然的面容配著身後投在軍帳上的影子卻像是張牙舞爪的凶神,「志才先生這是想要喝酒了?」


  「……」戲志才默然:不想喝酒他幹嘛大拍謝知非馬屁?

  阻擾他同酒天長地久的謝知非簡直是他的頭號敵人好么,就這麼直接說破讓人多尷尬啊!


  不管戲志才怎麼念叨謝知非這個棒打他同美酒之鴛鴦的人有多可惡,至少這一夜戲志才不必被謝知非的親兵圍著哭天喊地說詞念悼,而是在顛簸的馬車裡睡了滿頭的包。


  等謝知非他們日夜行軍快到彭州的時候,戲志才只覺自己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從馬車裡幾乎是被人駕著下來的戲志才剛下馬車又上駿馬,隨著夏侯惇的軍隊繞路往彭州的西門去。


  顛來顛去顛得想吐的戲志才堅強的扭頭看了眼越來越遠的謝知非,只見謝知非端坐在馬上一臉沉著的看著遠處城門緊閉的彭城,如同工匠雕琢出來的面容上是讓人放心的堅毅。


  戲志才左右轉向的又坐好:至少到現在為止,這個計謀是湊效了,只看戰果如何。


  寅時四刻,金雞將啼金星臨空。


  此時正是一個人最困的時候,彭城城門未還開,城牆上的守兵昏昏欲睡。


  巡邏的士兵側目看了看城外,停下來疑惑的對身後的人問道:「你看那樹林是不是動了下」


  被詢問的人打了個哈欠,揉著眼角喃喃道:「什麼樹林,這東門哪來的樹林……」


  彭城東門是沒有樹林的,只有一個小山坡,這麼一說話諸人頓時驚醒了。


  之前那人看到的不是樹林,而是軍隊的旗杆,旗杆在動便說明有大軍在往彭城而來。這時候過來還不將火炬的,除了敵人不做他想。


  「有敵人!」


  敵襲的消息傳開,守城的士兵很快從溫暖的被窩裡起來,抄起屬於自己的兵器上了城牆。在黑暗中城上諸人看不真切,只能看到遠處似有茂密的樹林在往這邊過來。


  從立起來的旗杆看,這次來的敵人少說也有六七萬人,城上的人趕緊派人入城稟告彭城太守。


  那前來襲擊的敵人越來越近,而城上諸人也越來越害怕,因為他們已經聽到了整齊的腳步踩在地上,大地發出的沉悶□□。


  隨著金雞啼叫紅日東升,黎明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劍,金紅色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輕紗,隨著鼓響聲動,在彭城之外隱在黑暗中的大軍齊發,徐徐而來猶如黑雲聚頂有催城之壓。


  旭日催吐出一道道金色的陽光,細而明媚的光線終於彭城上的人看清這隻軍隊的軍旗,紅色的軍旗上赫然綉著如同利劍般森然的『天策』二字,鋒芒畢露所向披靡,令人聞之喪膽。


  城牆上諸人倒吸一口寒氣:兗州,天策軍!


  大軍在距離彭城七八百米的距離停了下來,隨後中軍緩緩空出一條道來,在一行人簇擁下,一名紅衣的將軍出現在大軍之前,而在這將軍身後那立著的帥旗上赫然綉著『謝』。


  盛名之下無虛士,更何況謝知非的盛名是其一兵一卒打出來的,彭州城牆上的守軍只當謝知非的部隊開往了下邳,閑來無事的時候還要感慨下這曹孟德時運不濟,陡然見到這支部隊如同天降一般的來到這裡,人人方寸錯亂之下不知如何是好。


  彭城太守被士兵從府中喚出,一邊整理鎧甲一邊登上城樓:「昨天不是收到消息說兗州的軍隊去邳縣了么,邳縣距離彭城怎麼算也有一日半的路程,他們怎麼可能可么快來彭城!」


  嘴上這麼說,彭城太守心裡想到:袁術,肯定是袁術!

  然而越是接近城樓太守越能聽到城外的喧雜聲,這聲音整齊有序富有層次,一聽便知道是訓練有素的軍隊。


  袁術的兵是什麼樣,彭城太守還是清楚的,這絕對不是太守心裡直跳乾淨三步並作一步,幾下便上了城樓。


  上城樓后,彭州太守未理會其他人而是撲上城墩往外一看,只見遠處塵頭遮日金鼓喧天,在朦朧的黎明中似有無限人馬來到,當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城外的天策軍十人一組似乎在組裝什麼東西,這東西有著長長的杠杠像是投石機,卻又與如今通用的投石機不大一樣。


  想來是新的攻城器具,這隻軍隊是有備而來而不是臨時起意。這一刻,彭城太守哪還有不知的道理:「聲東擊西……」


  聲東擊西這東西幾乎是被人用爛了,可謂是耳熟能詳的計謀。


  偏偏同樣的計謀有的人照本宣科使出來半點用也沒有,而有的人就能化腐朽為神奇將所有人都騙過去。


  看到城下大軍壓境而遠處塵埃遮蔽天日,彭城太守面色瞬間慘白:謝知非打了那麼多戰是天下皆知的常勝將軍,怎會當真如世人所說的只是得天眷顧武藝超群,這樣人又怎麼會輕率做出孤軍深入的事的,若做了必有所圖。


  謝知非的確這麼做了,十萬軍隊大張旗鼓浩浩蕩蕩,即便初時有不少人懷疑這是謝知非在用計,然而當謝知非的軍隊一路繞即丘過郯縣至邳縣之後再沒人懷疑。


  一個簡單的計謀讓所有人都信了謝知非他們此時必定在往下邳的路上,即便是徐州上上下下未曾再想過那在邳縣晃蕩的不過是騎兵,而謝知非的隊伍在五原的時候便往彭城來了。


  臨危虛謹慎,彭城太守心裡穩了穩后立刻讓人往下邳送信:「速速送信至下邳,天策大軍圍城,速求援軍!」


  等手下離開后,彭城太守對自己小聲道:此時徐州兵力六成以上集聚下邳,彭城只要抗住謝知非他們的攻勢,等待下邳的援軍便可,倒也不是無解。


  然而天策軍距彭城城牆八百米的距離,遠在弓箭射程範圍之外,即便是彭城最大的□□射程也不過五百米根本射不到天策那邊去。同時從城上看,謝知非帶來的人約有七八萬,想來是后軍還沒跟上,而彭城此時兵力不過兩萬根本不能力敵。


  彭城太守知曉今日謝知非的部隊必定強攻,彭城兩萬的兵力努力一些能扛到下邳援軍到來,不努下力那當真就只有等著下邳援軍來的時候發現彭城城樓上都是兗州軍了!


  徐州這地方被陶謙經營得不錯,選拔賢能一直未曾停過,彭城太守便是被陶謙提拔起來的人絕非一個草包。


  現在彭城的情形有好有壞,當下太守將自己的謀士叫來詢問他們的意見,幾個人在城樓上左看看右看看,只覺天策軍其勢如火威猛不可擋,要是腦抽的出城去那肯定分分鐘彭城易主:出城是別想了,守著吧!

  就在諸人想如何守城的時候,一人看到天策軍的糧草似乎放在一處山坡上。


  比劃了下這處山坡的位置,這人眼睛一亮:那處山坡正是彭城通往城外防禦地道的出口!

  類似彭城這樣的大城,往往設有防禦的地道,這些地道深則數丈只出不進,往往做偷襲敵軍後背而用。


  發現那處很有可能是天策軍放軍糧的地方,這人立刻對彭州太守拱手道:「兗州軍遠來不攻城,一路又不曾做補給,此時軍糧必少。太守只需命左都尉待五百人從地道出偷襲天策軍糧草,待天策軍糧草焚盡其軍心必亂,陣腳不穩我等何懼。」


  彭城太守連連點頭:「此計甚好,我聽聞謝知非的軍隊戰無不勝能以一擋十,左都尉率五百人略少。」


  想了想擔心五百人太少被謝知非軍隊發現了便失了這難得的機會,彭城太守道:「傳我令,命左都尉領千人從地道出,偷襲天策軍糧草,務必將其焚燒殆盡。」


  彭城太守話音剛落,士兵還未出城后在其身前的人陡然面色大變,上前將其撲倒在地:「太守小心!」


  伴隨著這人聲音的,是一陣尖銳的破風聲響起來。


  巨大而尖銳的石塊從天策軍那邊呼嘯而來,從城樓側面砸過的時候將城樓屋檐滾落砸碎,粉碎的木屑散落四裂的瓦礫紛飛,城頭一片煙塵瀰漫。而這塊石頭也因城樓的攔截而偏離了軌跡落到城牆上,『嘭』的一聲,彭城太守只覺自己腳下城牆抖了三抖。


  投石機經過改良大量運用的在攻城之時已是宋代,此時東漢還未曾有人大量使用投石機來攻城。


  面對這個時代頭一遭的石頭雨,彭城上的人只覺大大小小的石塊如烏雲般砸來,聲如雷震迅如霹靂,大的石塊能將城樓直接砸塌半面,小的石塊也能讓人頭破血流。


  就在這時候城外響起了攻城的戰鼓聲,密集而有序的鼓點聲如同敲打在彭城軍士的心弦上,配著這遮天蔽日的石塊,當真是雨霾風障、霧沈雲暝。


  原是見城牆上已亂作一團難做有效的抵抗,謝知非下令攻城,彭城太守從地上爬起來對四周喊道:「快去城牆,快放箭!」


  彭城之外,隨著謝知非一聲令下,帥旗之下的傳令兵舉旗對著天策軍揮舞,得到軍令後作為攻城的士兵或手持盾牌,或推著雲車,或扛著雲梯在石雨的掩護下,冒著從彭城上落下的零星箭雨往彭城靠過去。


  隨著天策軍往城牆靠去,石雨漸漸消失,就在城牆上士兵疑惑的時候便見一架架雲梯已靠上了城牆,倘若城下士兵順著雲梯而上,城牆失守則彭城危已!


  這下城上彭州將士立刻湧上,合力將雲梯紛紛推開;雲車靠近城牆,城牆上的士兵則奮力將雲車搗爛;先前還四處躲石雨的士兵在石雨一停后立刻拿起手中的弓刀兵劍開始反抗。


  雖然天策軍實力勝於彭城守軍,但彭城守軍據城力抗,要想正面攻克非一時半刻能做到。隨著時間推移,見天策軍已有零星上了城牆,彭城之上開始下滾雷木,往城牆下丟火滾,顯然是兵力開始吃緊。


  謝知非拉開大地圖一看,果然彭城中不斷有綠點往東城門這方過來,六萬人兵力攻城並非不可,但若要一日之內攻下彭城只是這樣還不夠。


  軍旗揮舞,謝知非將新的命令下發下去:「燒城門!」


  一旦開始破城門,城上必定會派守兵往下駐紮,怕城門破開。如此一來,東城城牆上守兵將會更少,只需他再攻打兇猛一些,彭城必然還會將其他城門防守的士兵調來。


  只見大把大把的枯枝被天策軍扛著往東城門下堆積,清亮的火油澆上枯枝,不一會兒的時間東城門便烈火熊熊,黑煙瀰漫往上熏得城牆上的守軍眼淚直流。


  彭城太守捂著鼻子,只覺得眼前什麼都看不清楚,眼淚直流:「放水,快放五星池的水!」


  得到太守的命令,城上士兵立刻撲上機關,使勁的搖動滾車。


  左邊的人大聲喊「起!」右邊的人齊聲呼「落!」,隨著這兩下齊聲大喊,內置城牆的五星池一面被緩緩吊起,池中積蓄已久的雨水如同一到神來之筆的白練,從城牆瞬間涌下。


  大量雨水的衝擊澆滅了附著在城門上的熊熊烈火,也將往城門堆積枯枝的士兵沖開,木製的城門因此變得**,即便有火油也一時半刻燃不起來。


  謝知非見狀下令讓攻城的士兵撤退休整,雖然這樣繼續強攻的確能拿下東城門,但天策軍的損失必然也大。而強攻必然會導致東城門嚴重損毀,失去了東城門防禦只能的彭城即便被他們拿到手中,待下邳的軍隊一來,天策也絕無守得住的道理。


  而隨著天策軍的撤退,投石機也開始往彭城不斷投擲大小石塊使得彭城上的士兵難以休息,為天策下一波攻城做準備。


  就在天策軍往回撤做修正的時候,一名士兵從山上跑過來對謝知非小聲道:「啟稟將軍,地道出來的敵軍已被剿滅。」


  「知道了,可是讓他們以為,我們在山上也有上萬人?」謝知非點點頭,若不是這樣的地道只能從裡面出來不能從外面進去,謝知非還真想派人悄悄潛入,從裡面打開城門而不是這樣強攻。


  那士兵點頭道:「我等盡數圍在地道之外,按將軍吩咐在山上多插軍旗大聲吶喊,他們必不會懷疑!」


  與此同時的城牆上,同樣收到派出去偷襲謝知非糧草軍隊覆滅消息的還有彭州太守,在傷心自己的手下之後,彭城太守不由嘆道:「果然是百戰之師,不露任何破綻!」


  ——據地道里的士兵說那山坡之上少說也有萬餘人,這萬餘人守著糧草,又豈能輕易被毀去!

  彭城太守士兵的守護下巡視了一邊東城,回到城樓后神色沉重,在城樓來回踱步:那天策軍帶來的投石機威力巨大,東城的城墩城牆均有損傷,這些是死物還好說,最可怕是士兵的損傷。


  對於士兵而言,大一些的巨石好躲避,鋪天蓋地的碎石反倒是避讓不開,若不幸被打到了頭或是脖子,那這個士兵也失去了戰鬥力,如今東城城門上的兵力已傷隕不少。


  清點傷亡之後,彭太守面對自己手下沉聲道:「諸位,這一輪攻城我等戰且將其退下,然下一輪必定不遠,我算了下謝知非的兵力應全部集中在東城門,即便其他城門有也是零星疑兵。」


  「傳我命令,將其餘三門士兵各調兩千來抵禦謝知非下次攻城,另三門若遇天策軍挑釁,據城堅守決不能出門追敵,以免誤入謝知非圈套!」


  雖然知曉謝知非只攻一面城可能有詐,說不定在別的城門還部有軍隊,然而謝知非的天策軍只有約十萬眾,從東門來看,外面大軍駐紮後面煙塵瀰漫,無論怎麼看也有七萬人,加之那山坡上又有萬多人,如此一算也有了八萬數。


  行軍打仗往往分作前中后軍,后軍速度最慢,此時差的兩萬應是謝知非的后軍還在路上,有或是分兵往後防止下邳的援軍。


  彭城太守同手下一陣商量之後覺得即便是謝知非,也必須分兵往後防禦來自下邳的援軍,加之此時東城門再不補充兵力說不得謝知非下一次攻城就會被攻下,因此一道軍令下去讓另外三門分兵往東城門支援。


  兩邊偃旗息鼓一陣,到了辰時一刻,見西城門兵力空虛,謝知非這邊立刻開始擂起戰鼓,投石車齊發又開始了攻城。一時間東城門喧鬧之聲震天,黑雲滾滾染雲煙,無法燃燒城門的情況下,堅硬的撞車一下又一下撞在彭城城門上。


  隨著一聲聲砰砰的悶擊聲,被精鐵包裹的城門發出艱難的吱呀響,兩丈高的城門已有數塊木板微微翹起變形,彭城太守又派了兩千餘人去城門處守衛。


  然而就在彭城太守帶著手下站在城樓上不斷指揮士兵抵抗謝知非軍隊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喊道:「快看西面,西城門起火了!」


  彭城太守心道不妙,回頭望西城門望去,遠遠只見西門城樓烈火熊熊黑煙滾滾,轟天聲起,遠遠傳來金鼓齊鳴,喊聲如江翻海沸,如此聲勢少說也有三四萬人。


  隱隱有一面軍旗在西城樓上立了起來,迎風飄揚,金紅交錯與城外謝知非帥旗邊上那旗幟一模一樣,正是天策的軍旗!

  城下謝知非見西城門已克,便命曹洪等人不再於後面部迷陣而是帶著騎兵到前面來,隨著曹洪等人的騎兵跑到前面來,謝知非大軍之後的煙塵落下顯出竟不過幾十騎兵。


  彭城太守此時面若金紙,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被一個人用同一個種計謀騙了兩次。彭城太守看向左右,作為陶謙一手提拔起來的人,他並不像背叛陶謙,然而作為彭城的太守,一城之主,他不得不對城中百姓和自己手下兵士考慮。


  忠貞氣節若要守,有時候當真難如登天!

  「諸君……」彭城太守張了張嘴,許久之後說出那兩個字:「降吧。」


  投降的話一出口,彭城太守渾身猶如虛脫一般坐下毫無生氣,士兵領命而出在城牆上立起了一面白旗,而被火燒壞了七七八八的彭州城城門也被從裡面打開。


  彭州太守帶著自己手下將士端著官印出城,一行人緩緩走到謝知非大軍前百來米,在近十萬雙眼睛的注視下五十來歲高齡的彭州太守對謝知非跪下喊道:「彭州願降!」


  彭州城上城下的喧囂停了下來,只剩下火焰灼燒的啪啦聲以及人因為緊張而喘大氣的聲音。


  數萬大軍整齊立在彭城之前,唯有謝知非一人御馬往彭州太守面而去,隨著馬蹄的噠噠聲,彭城太守靜靜的看嚮往他而來的謝知非:俊眉秀目,若即若離的疏遠半點不像是指揮這場彭城之戰的主帥,而是一個路人。


  一軍戰勝接受另一軍投降是件非常光榮的事情,諸人看向謝知非想知道他拿起官印後會不會露出得意的模樣。畢竟能將整個徐州上下騙得團團轉,值得任何人得意。


  然而本該得意的謝知非卻從馬上下來,雙手將彭州太守扶起,也未奪其官印。


  在諸人心下奇怪的時候,眾人只聽到謝知非冷漠疏遠的聲音淡淡道:「太守與我皆是大漢子民,既同為天子之臣何有投降一說,還請太守起來罷。」


  「你……」原本形容枯槁的彭州太守眼中陡然暴出精光,他看向與之平視的謝知非。


  青年二十來歲的模樣,常年帶兵打仗似乎未曾讓其染上多少風霜,在這人的身上彭城太守看不到任何欺騙,唯有誠懇,任由誰看到這人也知道他不是一個為私利的人。彭城太守能從謝知非的眼睛里看到這個人的忠魂義骨,眼前這個人是當真將自己看作同他一般的大漢臣民。


  此時漢室雖微,但沒有出現秦王朝崩潰前的酷|刑暴|政,遠在長安的天子劉協甚至時不時展現出自己的聰慧。然而即便天下百姓思漢,那些個諸侯卻自成一家,雖不稱帝卻較之不遠。


  似乎東周之後長達五百年禮樂崩壞的諸侯混戰又將重演,蔓草縈骨、拱木斂魂之人間慘劇將再現,彭城太守抓著謝知非的手,泣不成聲。


  天下少有人懷疑曹謝二人恢復朝綱匡扶漢室的決心,而如今曹操一家盡被屠繆,致使謝知非入徐州攻彭城,為替曹孟德一家求公道,然而這讓人如何能不傷感。


  彭州太守只覺府君也是真心匡扶大漢,這兩人也是如此,奈何天意弄人大漢僅剩不多的忠臣竟兵戈相向:「將軍,吾敢對天明誓,府君當真未曾想過謀害曹嵩大人!」


  謝知非嘆了聲,拍了拍抓著自己手彭州太守,謝知非當然知道陶謙不會謀害曹嵩,畢竟陶謙還沒那個膽子。


  只是已經到了這時候,曹操一家人的血債絕不會是陶謙一句識人不清或是未曾想過就能揭過去的:「曹兄一片丹心卻遇此大難,非你我所能定論,還請太守莫再罔言!」


  徐州下邳。


  一匹軍馬拖著一名士兵跑過喧鬧的正街直奔州牧府而去,到了州牧府,從彭城而來的傳信士兵險些從馬上滾下,來不及喝水簡單的述說之後在他人的引領下衝過三道關卡來到陶謙議事的地「報!稟告府君,彭城告急!天策十萬大軍圍住彭城,屬下前來之時謝知非已下令攻城!」


  房間里頓時一片嘩然,陶謙驟然起身不知該如何說:「什麼!這…怎麼…」


  之前陶謙他們討論的問題便是前日在邳縣的兗州軍為何消失不見了,沒想到這才剛討論沒多久,彭城被圍困的消息就傳來了。此時陶謙腦子裡只有一個問題:謝知非不是要來下邳么,為什麼會去了彭城?


  當然是為了十成十的拿下下邳!

  位於陶謙左下的陳登嘆息一聲:「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


  謝知非計謀雖然簡單,但任何簡單的計謀只要湊效便是好的計謀。陳登起身對陶謙一拱手,正色道:「謝知非一記將我等盡數矇騙,何止動九天。如今我大軍囤於下邳必致彭城守軍不足,若我所料不差此時彭城已然易主,而傅陽必危!還請府君即刻下令,命大軍開拔前往彭城,並出兵援傅陽,倘若謝知非攻克傅陽打通東海國則下邳危如累卵!」


  這一刻陶謙頓時醒悟,一旦東海國被謝知非打通,下邳便不再是徐州的大後方,而是徐州面對兗州的前線。


  而所謂的謝知非孤軍深入以及後勤補給不足也不足為據,因為那時候彭城已經是曹謝二人的地盤之一!


  就在陶謙這邊開始點兵分兩路,一路往彭城一路援助傅陽的時候,謝知非這邊在等來曹洪的騎兵之後,決定自己率領八千騎兵先遣往傅陽去詐城,曹洪帶兩萬步兵在後保證能接應。


  而謝知非一旦離開彭城,這裡必須有一個主事的人,這本是謝知非將戲志才這根不便上戰場的竹竿帶過來的根本原因——戲志才上前線打戰肯定不行但擅長謀划全局,這正是如今鎮守彭州之人最需要的。


  然而謝知非被換了身徐州軍軍甲的謝知非一看,立刻靠著桌案開始使勁的咳嗽:「將軍,咳咳,在下這身體恐不能受將軍所託。」


  謝知非瞭然的點點頭沒有戳破戲志才那點想等他離開后可以喝酒的小心思,而是直接轉向被他安排在這裡留守的夏侯惇,神情極度自然半點不違和的道:「夏侯將軍,我走後彭城便交予你了,無論兗州多少軍隊來襲,固城堅守絕不能出城迎戰。長著半月短則十日,只待東海國一通彭城便不是孤城,局時我大軍開拔而來再不懼徐州分毫。」


  夏侯惇沉聲道:「屬下遵命!」


  說罷謝知非瞥了眼還在小聲咳嗽的戲志才,就像是真的信了戲志才身體不便一般,轉身又對夏侯惇吩咐:「志才先生有大智,本想我走後解他禁酒令,不過先生身體不好只能作罷。」


  謝知非說邊說這話邊從包裹里取出一小壇汾酒交予夏侯惇,在開酒罈的時候房間里彷彿有癆蟲在肚子里咕嚕叫的聲音,謝知非在戲志才渴求的注視下將酒罈蓋子蓋好,對夏侯惇吩咐道:「我准你每日向志才先生提供半杯酒水,若敵軍來襲,而先生出的計謀湊效便請他多喝一杯,如若不然便扣一杯。扣的那杯就由你喝,單日扣不完便累加來扣,只准多扣不準少扣!」


  說完,謝知非還嘆息一聲:「酒這東西甚好,黃帝曾說有酒不做神仙,我想若喝不到的情況下,聞到似乎也不錯,你喝酒的時候便當著志才先生的面喝罷,也讓先生解解饞。」


  ——他就不信,戲志才這個老酒鬼會捨得杯中之物,為了一杯酒還不得乖乖的出法子!

  要知道,他這裡可是有丐幫提供的釀酒大全,一月一個新品,保證讓所有的酒鬼都心動!

  夏侯惇聽到這話差點『噗』一聲笑出來,只得將頭埋低一些不敢去看戲志才的表情,正經道:「喏!」


  捂胸口的戲志才:「……」


  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他必須找到統一戰線的小夥伴來分擔謝知非對自己的火力!


  而與此同時在千里之外的兗州。


  曹操面對身形瘦弱卻一口又一口,喝個不停的郭嘉問道:「奉孝好此物?」


  靠著對局時的把握和人心的揣測,新來的郭嘉成功踹掉戲志才成了曹操新寵,與曹操抵足而眠秉燭夜談如今使勁喝酒的郭嘉點頭道:「早聽文若說天策軍中有烈酒,今日一飲果然不凡。主公需知杜康乃天下奇珍,一飲提神,二飲壯膽,三飲解憂,四飲明智,五飲快活似神仙,飲酒好處如此之多,奉孝怎能不好!」


  也不知道兗州哪來這麼多好酒,以前怎麼沒聽說過?知道的話早過來了哪還等文若來請,失策失策!

  曹操淡然道:「如此看來,奉孝與知非必成好友。知非最擅釀酒,我府中佳釀均是他親手所釀。」


  身體不好還貪杯,看樣子必須交給賢弟教導一下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不是更新啊,是改錯,小夥伴提到牧州和州牧


  的確是州牧


  所以在改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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