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人間八俠義
磨刀堂外, 跋鋒寒同宋智兩人兩兩相望。
他們能感受到從磨刀堂里傳出來的拳腳聲,也能感受到那種只有宗師交手發出來的可怕威壓,然而他們沒機會進去一睹,實在是可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磨刀堂內的聲音漸消。
跋鋒寒同宋智兩人均知道這一場比試結束,也不知道最後到底是誰贏了,亦或是平手。兩人靜靜的在磨刀堂外等候, 又過了一會兒,一陣腳步聲從磨刀堂內出來, 聽到這個腳步聲的瞬間,宋智臉色一變, 而當謝知非踏著磨刀堂的白石階下來的時候, 跋鋒寒臉上一松:「幫主!」
謝知非拿著酒壺的手上還有血跡,除此之外, 謝知非身上一點血跡也無。
宋智看得心裡發緊, 他縱然萬分信任宋缺的本事, 可是謝知非也不是省油的燈。更何況,此次宋缺讓他帶謝知非來此便是起了將謝知非誅殺於此的心思,謝知非在磨刀石上的名字不會作假, 而此時謝知非出來了, 那豈不就是代表著宋缺失敗了?
沒了宋缺的宋閥就是沒了牙齒的老虎, 如何還能參與這征戰天下的格局。宋智越想越害怕,臉色由紅轉白再轉青,眼中凶光閃動, 心裡開始思量著如何讓謝知非離不開這裡。
謝知非瞥了眼宋智,冷笑的走到一邊的蓮池裡,將手上的血跡洗乾淨。凈手之後,跋鋒寒同宋智才發現,謝知非手上有一道刀傷。
謝知非起身活動了下頸椎,轉動間,發出咔擦咔擦的骨骼摩擦聲響:「宋先生,我出來的時候,宋閥主讓你進去找他。」
宋智狐疑的看了眼謝知非,最後一拱手,跑進了磨刀堂。
跋鋒寒上上下下打量謝知非,再沒於謝知非的身上發現半點傷痕,更沒看出謝知非有精疲力竭的模樣,好像同之前進磨刀堂並無什麼區別:「看幫主這模樣,似乎並未落敗。」
之前為了急著見宋缺,這精美別緻的宋家山城倒是沒怎麼細看,如今宋缺已經鬆口,謝知非便將這當做是旅遊,下山的時候將層層疊疊的宋家山城好好的觀賞了一便。
即便宋缺想要殺了他,即便他將宋缺胖揍了一頓,然而謝知非對宋缺卻莫名的多了幾分欣賞:「我要是敗了,這時候你就該給我壘墳包,而不是同我在這裡說話。」
宋家山城裡儘是宋閥的耳目,兩人一直到出了宋家山城,這才鬆了口氣。
在前往渡口的路上,跋鋒寒始終想不明白為何為何謝知非會中意李閥。江湖上第一次出現謝知非的名字,是謝知非為了救李世民同獨孤鳳以及陰癸派傳人婠婠大戰一場。二江湖上謝知非封為宗師,則是因為謝知非同李閥的人一起去草原,與畢玄戰成平手。
而今日,謝知非從長安千里迢迢來嶺南,與天刀大戰一場,為的是什麼,跋鋒寒不用細思也明白:李閥。
只怕是謝知非擔心宋閥同別的勢力合作,或是直接自己起兵,給李閥一統天下平添許多變數。想到自己那個四下奔走,事事親為的好友寇仲,跋鋒寒不甘心的問道:「幫主為什麼中意李閥。」
為什麼,謝知非抹了一把臉:因為我知道歷史,因為郭岩郭大俠有任務!
然而這些如何能告訴跋鋒寒,謝知非笑著施展四兩撥千斤的本事,將一切的麻煩推到了慈航靜齋的身上:「那你說,慈航靜齋為什麼選中李世民?」
言下之意便是,自己和慈航靜齋選中李世民的原因一樣,至於到底什麼原因,你自己去想。
跋鋒寒對慈航靜齋知之甚少,他甚至只聽過師妃暄的名字,卻還沒見過師妃暄的人。
連人都沒見過,光憑江湖上那些傳話,又怎可能能知道慈航靜齋的想法,跋鋒寒只得搖頭:「我如何能知道。」
「我知道你在為寇仲抱不平,寇仲有魅力、有本事,還知道民間疾苦。只是這些是不夠的,知道民間疾苦的皇帝有不少,嬴駟、劉邦這些都是,然而都……」謝知非嘆了口氣,歷史上在民間摸爬滾打長大的皇帝當真不少,然而貞觀之世只有一個,開放包容、萬邦來朝的王朝只有一個。
況且如今長江以北都已經被李閥統一,而長江以南卻還是混亂紛爭,偏偏突厥盤踞北方蠢蠢欲動,隨時可能演變昔日胡人南下之局,謝知非黯然道:「長老應該明白,這天下永遠不會為一個人停下腳步。」
時不待人,大約便是如此。
謝知非淡淡道:「寇仲是個人才,只是起事太晚了。」
若寇仲將李世民幹掉,少帥軍統一北方還需要很多時間,而那時候突厥狼軍不會給中原喘息的機會,高句麗也不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
這也是為何慈航靜齋願意全力為李世民奔走的原因,若是李世民登上帝位,收攏巴蜀揮師南下則可以很快的統一天下,那時候就可以全力與塞外聯軍周旋。
跋鋒寒皺眉道:「就算幫主看好李世民,他不是世子,他日即便李閥打下江山也輪不到他來做皇帝,幫主看好他又有什麼用。」
謝知非好笑的看了眼跋鋒寒,這才豪氣衝天的說道:「雖然我更看好李兄,但是只要天下太平,誰做皇帝在我看來無所謂。若是日後那李閥主和那建成世子看不慣李兄的功勞,想要殺了他。我一個大宗師要保一個人的性命,在總舵為李兄留個空地,倒也容易得很。」
再者,就算謝知非什麼都不做,佛、道兩宗又怎麼可能讓自己血本無歸。慈航靜齋為了這天下之局同魔宗爭了那麼久,從隋到如今,一旦輸了便代表這會受到魔宗的打壓。
就算是為了自己的生存空間,佛、道兩宗也會想辦法促使李世民同他父親和大哥翻臉,說不定到最後擼袖子自己上都有可能。
想到這裡,謝知非笑得意味深長:「況且,李兄聲望如此之高,李閥主說不定會改變主意呢。」
那李世民打了那麼多天下,也不見得李淵將世子之位定給李世民,更何況他日江山穩健。
跋鋒寒沉默:「……」有些拿不准他這幫主,到底是真傻還是假憨。
在謝知非同跋鋒寒走向渡口等待船隻的時候,在宋家山城的磨刀堂里,宋智終於見到了自己被敦在地上,靜靜觀看藍天白雲的大哥。
宋智何時見過宋缺如此狼狽的模樣,即便是宋缺年輕時對戰天刀的時候,也從未有如此狼狽的情形。宋缺的頭冠掉了,頭髮散了,身上的衣服也是皺皺巴巴,手上和臉上都有許多擦痕,宋智跑過去將宋缺扶起來,失聲道:「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宋智這麼一扶,宋缺坐直了氣血終於通暢,那淤積在胸中的淤血便被宋缺咳了出來,這又引來宋智的驚呼,此時宋智已經六神無主:「大哥你吐血了!」
將胸中淤血吐出之後,宋缺反而輕鬆許多:「淤血而已,不是什麼大事。」
若是任由那一口淤血停滯胸中,那才會對增加他的內傷,如今吐出來,看起來雖然駭人,但卻只需月多的時間便能復原,反倒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
宋缺穩下來就地打坐,體內內力運轉一個周天之後,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想到謝知非那一連串讓人防不勝防,毫無破綻可攻的掌法,宋缺臉上露出了許多年不曾有過的戰意。十年還是二十年,宋缺自己都不記得如此想要打敗一個人的欲|望何時有過,只覺自己原本無懈可擊的刀法,又有了突破的契機:「謝知非比我想的還要難纏,不得不防。你寫信,讓師道和玉致不要同寇仲有繼續的交往。」
宋閥之中,宋缺見識最高,宋智主戰最盛。
在宋智的眼裡,宋缺擁有無人能及的戰略眼光,宋閥擁有雄厚的人力和財力,他們缺的只是一個為宋閥打天下的人。以前這個角色沒有合適的人選,而現在猛的衝出一個寇仲來,以寇仲如今展現出來的本事以及寇仲同宋玉致之間的情誼,當真是宋閥最好的馬前卒。
宋智甚至已經向寇仲隱晦的跑出了願與之結盟的意願,示意寇仲可以同宋閥聯盟。
而就在他對寇仲拋出隱晦的意願之後,宋閥之主的宋缺卻說出這樣的話,豈不是代表著他們要放手如今的大好機會,拱手退出天下爭霸之局,宋智怎麼可能會接受:「大哥這是為何?」
宋缺是一閥之主,雄才大略,精通謀略,知道為事成、可不擇手段。但是宋缺又是江湖宗師,一言九鼎,講究江湖那一套義氣盟約。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體系,然而在宋缺的身上卻能完美的融合。
宋缺起身淡淡道:「我應了謝知非,絕不主動找寇仲結盟,自然要讓玉致他們與寇仲斷交。」
宋缺看向磨刀堂里那座黝黑的磨刀石,隔著這樣的距離看不見他親手在上面刻下的那三個字,但宋缺卻盯著『謝知非』那三個字所在的位置看得仔細:「至於寇仲會不會自己找上門來,那就看寇仲自己的造化了。」
「……」宋智垂眸想了下,宋缺既然如此說,玉致和師道自然不能再繼續同寇仲又交往。
然而宋閥不去就寇仲,寇仲卻可以自己來就宋閥,這其中只差一個契機,缺一個造化。想到自己之前給宋缺隱晦地出去的結盟意願,宋智不由道一聲天助我也:「是!」
而此時,等來了渡船,順渡船過珠江的跋鋒寒則是將自己手中的打狗棒法秘籍收好。
這秘籍上的內容精妙,貪多嚼不爛,深得其中精要的跋鋒寒看向盤腿坐在一邊,冥思苦想的謝知非。跋鋒寒又有了新想不明白的東西,為何謝知非贏了宋缺,又開了嶺南分舵,而如今謝知非卻似乎很苦惱的模樣。
跋鋒寒看了一會兒,淡淡道:「幫主在想什麼。」
此時的謝知非正看著地圖上,那個一直不遠不近尾隨他們的師妃暄。
此時的師妃暄為何會出現在嶺南,為何會跟在他身後,對於這個正道魁首的慈航靜齋弟子,謝知非是在不敢掉以輕心。被跋鋒寒詢問后,謝知非緩緩睜開眼睛:「我在想……」
謝知非張開嘴,接下來的話宛若洪鐘,在珠江水面上飄蕩,字字清晰、震耳欲聾:「慈航靜齋的師仙子既然來了,為何不上來一述。」
慈航靜齋這四個字,無論在哪裡都是焦點,更何況謝知非口中的這個人是慈航靜齋當代的行走。船上眾人紛紛看向謝知非,又看向江面,這珠江上就這麼一艘船,連個多的人影子都看不到,何來的慈航靜齋仙子。
就在眾人奇怪的時候,一道如同空谷脆鳴的聲音響起來,這道聲音宛若清晨的陽光,徐徐灑落:「妃宣亦是剛至。」
迎著滾滾的珠江河水,一襲青衫在江風吹拂下飄揚飛舞,男裝打扮的洛神仙子踏著水面而來,即便看不見師妃暄的臉,卻顯先感受到她身上鍾靈俊秀的靈氣,好似空谷之中的靜怡幽蘭。
而在師妃暄的背上,背著一把古樸典雅的寶劍,讓師妃暄空寧之中更添英氣。
若綰綰的美是艷冠群芳的魅,那麼師妃暄的美是清水芙蓉的純。
只見衣炔飄飄的師妃暄腳下生風,飄飄然落到船頭,靜靜的站在謝知非面前。船頭上的人原本還因為有幸見到慈航靜齋的行走而人聲鼎沸,在師妃暄落下的這一刻,這裡似乎從俗世紅塵變作了空山靈雨,將這裡變作了九天之上、雲顛縹緲的仙境,船上眾人反而不知道如何說話了。
不過是一瞬間,船頭瞬間陷入了沉靜。這樣的人,這樣的氣質,不會有任何人會懷疑她的身份,這世間唯有慈航靜齋才會出得如此傳人,獨一無二的傳人。
饒是跋鋒寒心志堅定也看得晃神,只覺從未見過如此動人的女子,幾個呼吸之後跋鋒寒這才清醒過來。
看著師妃暄那雙空靈的秀目,謝知非也有那麼瞬間的失神,而後心中一警,只覺汗毛倒立。慈航劍典的前身是地尼翻閱魔道至高典籍《道心種魔**》之後創造出來的彼岸劍訣,彼岸劍訣主修氣、主、靈、神、心,練成之後倒是與天魔策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便意味著,天魔策里的魅惑之能,彼岸劍訣里也是有的,二慈航劍典也不會落下。
謝知非駭然的看著自己頭下的狀態,心裡陣陣后怕,眼前的神女也一瞬間變成了紅顏白骨,讓謝知非生不出半點迤邐之心來。面對似乎散發著聖潔光輝的師妃暄,謝知非冷冷道:「師仙子次來為何。」
師妃暄臉上並非施脂粉,但卻比施了胭脂還要動人:「妃暄聽李公子說,謝幫主以宗師之身捨命奔走,只為還天下一個太平,如今蒼生有難,妃宣前來便是有一個不情之請。」
聽到師妃暄的話,船上原本呆立的人群一片嘩然。
這天下間的宗師只有那麼多,而姓謝還是幫主之身的也只有一個——丐幫幫主謝知非!
之前船上諸人看謝知非那一身打扮只覺傷風敗俗,若非謝知非那一身紋身一看便不好惹,船主說不得根本不會放謝知非上船。他們哪知道,這個看起來邋遢落魄的叫花子,居然這麼大的來歷。
此時再見到慈航靜齋的仙子如此客氣,眾人怎會懷疑謝知非的身份,之前謝知非那一身邋遢的打扮如今在這些人眼裡,立刻變成了落拓不羈、陶陶兀兀的高手風範。
聽到師妃暄的話,謝知非只覺得自己腦子都快木住了。
謝知非是一個怕麻煩的人,加之上個世界的遭遇,如今謝知非不但怕麻煩還怕被人算計。雖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可若是知道這東西有毒的時候,那就只能敬而遠之,此刻謝知非便是如此。
明明知道師妃暄的一言一行都帶著能將人蠱惑的魔力,此時謝知非哪兒還願意同師妃暄多說話,只恨不得立刻將對方踢下船,保持遠遠的距離才好:「既然是不情之請,那師仙子便不說吧。」
頓了頓,心中怕極了自己會被算計的謝知非在眾人『見鬼了,你是不是男人』的注視下,認真的對師妃暄解釋道:「如此一來,也免得出現你說了我卻不答應的情況,這樣也省得很可能出現的尷尬。」
若是之前船上只是寂靜,此時謝知非的話一出口,這船上只剩下死寂了。
就連師妃暄也是驚訝的看著謝知非:「……」
師妃暄出道至現在,無論遇到的是誰,無論是正道還是魔道,即便不看在她的顏面上,也會看在慈航靜齋的顏面上,賣她幾分薄面。
類似謝知非這樣的人,師妃暄當真還是第一次遇到。
片刻之後,師妃暄幽幽道:「謝幫主可知,邪王石之軒重現江湖了。」
邪王陰后雖然其名,但無論是論武功還是心計,陰后都無法同邪王並肩。
而邪王石之軒不但是將慈航靜齋上一位人間行走給掠走,更是能在武道第一人寧道奇和四聖僧聯手圍堵之下安然脫身的奇人。聽到師妃暄的話,連跋鋒寒也忍不住變色,然而謝知非只是點點頭,疏遠而又戒備的拱手道:「哦,多謝師仙子告知。」
這樣的不解風情,即便是跋鋒寒也忍不住懷疑謝知非到底是不是男人,為何一點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
而師妃暄則是打量了謝知非好一會兒,這才嘆道:「幫主或許不知,石之軒所圖乃是分裂國家、禍亂天下,只有天下大亂之時魔門才能重興。如今石之軒出現在長安,謝幫主難道不在乎么。」
謝知非瞭然:原來,是想讓他去做打手的。
面對師妃暄,謝知非哂笑一聲,若是他沒看到自己身上的狀態,只怕會心甘情願的為師妃暄口中的事情奔走還不會有半點的懷疑,畢竟長安如今是他的大本營,為之奔走也是應該。
然而仙子,謝知非即便要出手,也絕不是因為師妃暄這一番話,因為慈航靜齋這一套算計。
若說謝知非如今最恨的是什麼,那便是別人對他的算計。
由其是打著各種美好名義或是大義的算計,更是讓謝知非想要直接敦人,謝知非嘴角的哂笑漸漸轉冷,眼中的風暴宛若要跳出來,語氣比冰渣還要冷上幾分:「師仙子,我此刻喚你一聲仙子並非我承你慈航靜齋的顏面,也不是承你的顏面。」
謝知非默然的瞥了眼師妃暄,慢慢往船頭走去:「師仙子或許不知,我這個人不但不喜歡魔宗,也不喜歡佛門。在我的眼裡,無論是佛還是道,都是欺世盜名之徒。若非你我如今所求一致,否則你們佛魔道三門之人即便是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同你們說上半句話。」
「我並不知謝幫主為何如此說。」師妃暄幽幽嘆道:「只怕謝幫主與我佛門,有著頗深的誤會。」
已經靠近船沿的謝知非淡淡的「哦」了一聲,謝知非看向珠江的滔滔河水。
大浪淘沙,東流入海,一去不復回。這珠江河水見證了許多個王朝的誕生與毀滅,像是從恆流流過的見證者,只是這條珠江河水永遠都只會安靜的做一個觀眾,不會參與其中。謝知非看著河水,似乎看到了河水經歷的桑田滄海,興衰更迭。
在這條船上,背景最雄厚的人無疑是師妃暄,然而最有發言權的確是謝知非。
當謝知非陷入沉默的時候,眾人只有安靜的做觀眾,即便是跋鋒寒也只能默默的立於船頭,靜靜的打量著師妃宣和謝知非兩人的交鋒。
嶺南此地河流湍急,過江行河所用多為瀧船。
瀧船不比蒼舶,謝知非他們所在這條船上所承不過百人,而此時這些人都自覺地從船頭退離。雖然丐幫和慈航靜齋他們都好奇,但這兩個勢力他們一個都惹不起,於是眾人將船頭這一大片空白留給了一身縹緲之氣的師妃宣同放蕩不羈謝知非。
「誤會?呵!」許久之後,謝知非冷笑一聲,雙手用力的撐在船欄上,捏的手上關節發白。
珠江水清澈透亮,可以看到裡面游過的江鯉,謝知非又過了許久之後這才背對著師妃宣淡淡說道:「國有國法,寺有僧律;國有官兵,寺有僧兵;國有國產,寺有寺產;你們佛門不交捐、不交稅、不服兵、不出勞;即便是俗人犯了罪,逃入寺廟削髮為僧連國法都奈何不了。」
謝知非越說越激動,船上諸人都能感受到謝知非的憤怒。
隨著咔擦一聲響,謝知非手中的船欄隨之斷裂,些許碎片掉落珠江水中。
歷史上三五一宗緣何滅佛,不過是佛家之大儼然一個小朝廷,早已影響到了國家的政權。
再聯想到如今慈航靜齋在天下的名氣,似有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從謝知非那裡傳出,謝知非的話語充滿了一種難言的辛酸苦楚:「在我的眼裡,在面對國家的這件事上,佛門同魔門之間當真無多大差別,只不過名聲好聽一些,危害隱秘一些罷了。」
謝知非這話可謂是對當今受眾人推崇的佛門一竿子打死,船上眾人聽得面色鐵青。
「……」師妃暄只是靜靜佇立在謝知非身後,並臉上無半分惱怒,甚至還露出了若有所思。
只是師妃暄從小接觸,倒是從未有謝知非這樣的說法,乍一聽只覺荒謬不經。再細細一品,卻又如同謝知非說的那樣。想到佛門如今情形,師妃暄嘆道:「幫主所言卻有幾分道理,但也含了太多偏見。」
「有無偏見,那是我的事。」謝知非站在船頭,江風將他一頭披散的黑髮吹起,肆意張揚,那裸|露著的上身上,縷縷如生的青龍似乎要活過來。
當謝知非將頭微微往回偏的時候,那張俊臉上露出些許殺氣,竟似乎對師妃暄動了殺意:「只是你現在告訴我,我謝知非既然對你們佛門有偏見,難道該對你們佛門有好感嗎。」
「妃暄明白了。」師妃暄往前走了兩步,這兩步王若行雲流水,隱含了極其深奧的步伐。
只見師妃暄似乎為了大局,半點不惱謝知非的質疑,淡然的說道:「既然如此,妃暄告退。只是石之軒顛覆天下茲事體大,還望謝幫主放下偏見,以天下蒼生為重。」
謝知非冷冷道:「我若不是為了蒼生,也不會由你在我面前放肆!」
「那,妃宣告辭!」師妃暄來的時候凌波微步,離開的時候乘風而去。
當真是如同仙子降世一般,不同於凡世間的俗人,惹的船上的人一陣驚呼。
待到師妃暄離開后,跋鋒寒緩緩走過,看著冷冷注視江水的謝知非,話語不知是褒獎還是感慨:「我只當我那兩兄弟是木頭人,見到天下絕色也不動心,卻沒想到這天下間,還有幫主這樣的石頭人。」
謝知非聞言翻個白眼:「我又不好色。她既然算計於我,難道還要我好言相待不成。」
「她也是為了這天下,卻沒想到你如此不給顏面。」跋鋒寒瞭然的點點頭,連師妃暄這樣的人謝知非都能如此對待,可見其心性。
見跋鋒寒如此,謝知非心裡一動。
這一路上,謝知非就沒見跋鋒寒露出過面無表情之外的神情,如今機會依賴,謝知非忍不住就想捉弄下。怎麼想怎麼做,這個世界幾乎沒什麼束縛的謝知非搖著手中的酒壺,對跋鋒寒笑得意味深長:「我天生就……像你這樣的,當真是……」
面對謝知非邪笑,跋鋒寒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跋鋒寒知道中原有一種說法叫分桃,也是龍陽之好,只是他來中原如此之久重未見過,只當這樣的人極少。可是見謝知非這模樣,再想想他來到丐幫后謝知非對他的信任,之前跋鋒寒只當謝知非是個罕見的伯樂,如今卻忍不住動搖,難道這謝知非……是看上他了?
只見跋鋒寒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猛的又轉青,比調色盤還好看,片刻便變了好幾個神情。
謝知非再也沒穩住,立刻放聲大笑了起來,他伸手想拍拍跋鋒寒的肩膀。跋鋒寒心裡發毛的想躲開,然而謝知非的手掌穩穩的落在跋鋒寒的身上,謝知非對跋鋒寒大笑道:「長老你莫慌,我雖然不好女色,但也不好男色。就算我要找,我也要找一個比我好看的。」
謝知非眯著眼睛,打量著臉色鐵青的跋鋒寒:「長老你生得還沒我好看,喜歡你還不如喜歡我的影子,所以啊,長老你別擔心。」
說完,將自己長老戲弄了一遍的謝知非搖著酒壺,大搖大擺的走回船倉,獨留一個驚嚇、惱怒、羞憤等各種情緒混在一起的跋鋒寒在船頭吹冷風。
而進了船倉的謝知非嘆口氣,躺在船上,感慨自己這輩子算是完了。
在穿越前,炒股為生的謝知非雖然不是巨富,但也算得上是小康,加之自己好歹是個小帥哥。即便謝知非沉迷遊戲不思情緣,日日陪著自己的寶貝電腦,天天惦記著上線攻防,但至少審美只是普通人的水平線,從沒擔心過個人問題。
那時候,謝知非只等著那天遊戲垮了,遇到讓自己心動的人,認真交往適合生活之後就在一起,攜手走向婚姻的墳墓,乖乖的躺進去老老實實的等死。
可是如今謝知非走了這麼多世界,見了這麼多絕世佳人,眼光早已不知不覺的時候養刁了。
就算把所有的文坑填完了,回到自己的世界,似乎也很難找一個讓自己心動的人。即便能讓他心動,就他原來那個條件,也沒法讓別人心動。
謝知非絕望的閉上眼睛:自己的下半輩子,似乎只有和自己的五指姑娘過的一種可能。
——想想就覺得好凄慘!
作者有話要說: 。οo☆。o。οo☆。
CP在古劍奇譚,古劍奇譚,萬花的醫師在古劍奇譚一,古劍奇譚一
全文清水,不要提攻受,我現在還在想要不要讓他們牽手……
親嘴?
沒想過……
攻受???
懵逼……
CP那個世界的時候,我會在文安里貼出來,避免大家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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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妹子問李世民不是喜歡宋玉致嗎。
等等,我看的肯定是假的《大唐雙龍傳》,小說里李世民並沒有特別愛的人,就算是最後也只是李世民自己口中對徐子陵說的,對師妃宣心懷天下的欽佩,以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仰慕。然而全書除了李世民自己說的這一段,就沒有跟他有關的感情戲了= =,對!除了他自己口中說的對師妃宣的仰慕外就沒多的了。
六十多卷呢,喜歡宋玉致是那一卷,求妹子們告訴我,我真的想不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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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氏璧被盜這個是小說情節,黃易的小說動輒千萬字……
簡單的說就是師妃宣替天尋找真命天子,寇仲知道師妃宣的目標不是他,就直接帶著徐子陵、侯希白去盜了和氏璧,然後和氏璧是個武學至寶,同邪帝舍利一樣,是個好東西啊。
於是乎,氏璧洗滌他們的身體,所以這三個人把和氏璧給消化了……和氏璧也因此變成了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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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勢力之首解暉和宋閥關係很好,宋缺長女宋玉華是解暉之子解文龍妻子,雖然解暉推崇慈航靜齋,但是一直採取的是親宋閥的政策。所以慈航靜齋可以勸說解暉,宋缺也可以阻止解暉。原著最後是宋缺決定支持李世民,最終沒有阻擾解暉歸降李世民。
小說里的石之軒很厲害,化身的裴矩分裂突厥為東西突厥,討伐高麗句。
說實話,這肯定和歷史不一樣,但是歷史上這兩件事是對的,隋滅唐成之後,從太宗到高宗,都在延續這個對西域的政策,太宗死的時候還不忘記高麗句。有興趣可以查一查,這是有原因的。
石之軒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后的魔門下準備顛覆李唐,哦對,在他之前他徒弟虛彥利用的是李元吉,虛彥想要復國
宋閥支持的是寇仲
慈航靜齋支持的是李世民
雖然我小說裡帶了一點歷史,但是這還是大唐雙龍傳的那本小說啊QAQ那個小說里的李淵倒行逆施,李建成勾結突厥,李元吉同魔門有關……E ON,我就算想完圈也有點難,我好方……
果然還是要古龍的好些,因為幾乎沒有朝代背景,隨便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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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為什麼謝知非到現在似乎一點問題都沒有,要知道每個人的承受能力都不一樣,對待自己該負責的態度也不一樣。
而對於謝知非來說,他自己挖的坑找上門來了就必須填完,這個在序裡面已經說了。在謝知非眼裡,他是認真填坑的,只不過因為填著填著新門派出來了,時間不夠所以占時緩一緩,浪新門派去,結果一緩就是許多年,自己都把這事情給忘了。
現在被抓來填坑,自己挖的坑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跪著填,哭著填,也要填完。其實這文也該有個小標題:【綜+劍三】論一個作者填坑的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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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小天使們的地雷,嗷嗚!么么扎!
宮澤佐江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3-02 00:05:32
隱形人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3-02 07:31:11
宮玖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3-02 08:36:59
喵=~ω~=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3-02 08:46:41
百里紫蘇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3-02 09:32:04
也許,錯過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3-02 12:21:24
知夏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3-02 21:20:47
青荇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3-02 23:3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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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的營養液,嘻嘻~
讀者「煙光霧雨天」,灌溉營養液+1 2017-03-03 00:0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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