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支持
海因里希笑著看著面前的男人, 握住了對方的手：「豪爾赫, 你的速度讓人驚訝。」
「事實上在接到你的簡訊之後我就把今天空餘出來，一直留在利茲聯等你的消息。」門德斯說著笑著走進了大門，眼睛打量了一下海因里希這間屋子的內部結構，「我覺得你需要換一套房子了，艾德里安, 我敢保證這裡在設計的時候沒有做出保密性的考慮。」
海因里希不由得笑了一下，好吧, 現在還沒有許諾要和門德斯簽約，這個人就已經開始站在經紀人的角度考慮問題了，雖然有些早，但是也看得出是十分負責任的。
不過這也是好事, 海因里希對門德斯的了解並不深入, 現在門德斯這一句話就拉起來了不少好感：「當初搬來的時候並沒有考慮那麼多，那時候我並不確定要不要在利茲聯這裡長住, 這裡的房價又不適合做房產投資。」
門德斯正準備把外套掛在門口，聽了這話下意識的看了海因里希一眼, 沒多說什麼。
當初不準備長住, 這句話聽起來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可是細想起來其實是告訴了門德斯, 海因里希當初壓根兒沒想要在利茲聯俱樂部留太久，這個人終究還是想要去意甲豪門俱樂部執教的。
「不過我從上個禮拜開始，莫里茨就在東南部買下了一塊地，我想距離我搬家的時間也不遠了。」
本想要問問海因里希未來想去哪裡的門德斯聽了這話直接就把自己的問題咽了下去, 兩個人互相對視，只是一下，便明白了各自的意思。
海因里希不準備離開利茲聯了，有點可惜，畢竟教練轉會也是一筆可觀的收入，不過門德斯卻選擇了支持：「這聽起來很不錯，不過房間設計我希望莫里茨先生可以考慮到各個方面，尤其是安全性上，務必要做出規劃。」
海因里希彎起唇角，去廚房裡將煮好的紅茶端出來，問了門德斯一句：「要奶嗎？」
「我自己來就好。」門德斯接過茶杯，自己往裡面加了一些奶和糖。
海因里希則是放了一片檸檬，將一旁的點心盤子端過來擺在矮桌上，海因里希笑著說了句：「我來到英格蘭之後有很多東西都不太適應，這裡的天氣，語言，還有食物。不過英格蘭的下午茶確實不錯，只不過我沒有太多時間享受。」
對於現在一個葡萄牙人和一個德國人聚在一起享受英式下午茶的場景，門德斯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忙碌其實是一件好事，如果真的有一天閑下來，可能我們都不會適應的。」
「是啊，這次邀請你也不單純是為了聊天，豪爾赫，我相信你為了今天做過準備。」
說到這裡門德斯也不再閑聊，他並沒有拿出自己草擬的合同，而是想把自己想到的章程跟海因里希說清楚：「關於你未來的規劃，艾德里安，看起來你並不喜歡在俱樂部之間頻繁轉會，對嗎？」
「目前看起來，是的。」海因里希微微往後一靠，背脊挨著柔軟的沙發靠背，可是他的坐姿依然看起來十分端正，「教練的更替是很頻繁的，這點我很清楚，不過現在我擁有了一間屬於海因里希家族的俱樂部，我能夠掌控這裡的一切，想必未來我是找不到一家比這個更加討人喜歡的地方了。」
門德斯在心裡感慨，看起來關於轉會抽成的錢是真的徹底賺不到了，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認海因里希說得很有道理。
在足壇當中，更換最頻繁的其實並不是球員，畢竟只要一名球員討人喜歡，對球隊忠心，並且有著青訓背景的話，他能夠在一傢俱樂部立足，一直到退役。
這樣的球員不僅僅不會被人嫌棄，反倒會受到無上尊重，為了他的忠誠和信仰。
但是對於教練來說，很少有教練可以做到從一而終。
球員依仗的是他們的技術能力和團隊配合，本質上來說一支球隊磨合的時間越長越有優勢，但是教練所倚仗的是他們的固定打發，就像穆里尼奧的擺大巴，瓜迪奧拉的極致傳控，安切洛蒂的聖誕樹陣型，這是屬於一個教練所固有的打發和策略，很多球隊將教練聘請過來也是為了俱樂部的發展考慮。
炒教練現在可不是豪門俱樂部的專利，畢竟在現代足球里，球迷對球員的感情遠比對教練來的深，輸球了第一個背鍋的就是教練，背鍋背得多了隔幾年換一個也是很正常的人員流動。
足壇里能夠成為弗格森的人還是太少了。
不過利茲聯卻不同，海因里希家族掌控之下的俱樂部，作為主教練，海因里希本質上其實是教練老闆一手抓，想幹什麼幹什麼，想買誰就買誰，這種自由度即使是英超球隊也沒幾個能夠給他。
豪門又如何？豪門教練不一樣要看老闆的臉色嗎……
「既然如此，艾德里安，我希望可以加大打造你的商業價值，這點我希望你能夠答應。」門德斯看得出海因里希想要說點什麼，他搶先開口說道，「我知道你不缺錢，但是，這不僅僅是你個人的事情，也是俱樂部的事情。利茲聯這塊招牌如果想要越來越具有吸引力的話，他必須要能夠拉來廣告商的目光。艾德里安，不管你是否承認，就目前來看隊內最有商業價值的只有你，阿蘭史密斯，以及未來的萊萬多夫斯基和格里茲曼。」
海因里希沉默下來，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沙發扶手，腦袋裡在權衡著利弊。
之所以一直沒有簽下來經紀人，就是因為海因里希並不需要通過足球來為自己賺多少錢，換句話說，海因里希先生不缺錢，他對待足球的態度簡單而純粹。
現在願意簽下門德斯也只是因為他遇到了一些困難需要這個人幫助，所以用簽約來當做好處許諾了出去，多餘的事情並沒有想過。
現在被門德斯這麼一提醒，海因里希才意識到自己在俱樂部的財政狀況上其實是需要上點心的。
海因里希最熟悉的聯賽其實是德甲聯賽，畢竟他在那裡當過好幾年的助教，也對德甲的各種規定十分熟悉。在德國，一旦財政出現赤字，那麼球隊會被處以罰款甚至強制降級！
但是在英格蘭卻並沒有那麼嚴苛的財政制度，至少到現在為止，引領了歐羅巴金元風暴的英超聯賽里，各大俱樂部的老闆都是在花錢如流水的往下砸錢。
但是海因里希很清楚俱樂部現在的情況，這傢俱樂部歸根到底其實是海因里希家族投資，不是他個人的，莫里茨在他接管俱樂部的時候說的很清楚，三年內，如果利茲聯依然虧損，那麼海因里希家族會停止對俱樂部的投資。
賺錢，其實已經是現在利茲聯面臨的實際問題。
門德斯似乎覺得火候還不夠，他壓低了聲音笑著說道：「親愛的艾德里安，根據消息，這個賽季結束以後歐足聯會出台一項新的法案，關於財政收支平衡，這個法案限制的是可是整個歐洲的球隊……」
海因里希聽了這話突然看向了門德斯，那雙藍綠色的眼睛里有著商人的精明目光：「看起來你為了這次談話準備的很多，我猜你來之前就想著要說服我了。」
說得這麼多其實本質上的內容只有一個。
希望海因里希接受商業合同，一個聽起來就帶著嘩啦嘩啦金幣背景音的建議。
「當然，我是經紀人，我也是要賺錢吃飯的。而且我說的可都是實話，這其實很重要不是嗎？」門德斯承認得很大方，因為他知道海因里希知道什麼才是對球隊最好的。
海因里希手指猛地停下，輕輕的吐出一口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微酸微澀中帶著濃郁的香氣，海因里希微微眯起眼睛，等他把茶杯放下的時候笑著看向了門德斯：「你說服了我，豪爾赫，我承認你確實是一個很優秀的經紀人先生。」
門德斯的內心在歡呼，在起舞，葡萄牙經紀人恨不得現在就大笑三聲來抒發自己的興奮之情！
可是面上門德斯依然矜持的點點頭，而後開始準備根據一些細節來和海因里希商量一下：「艾德里安，關於商業合同我初步定在了百分之十五……」
「百分之二十五，豪爾赫，不用把我想的太小氣。」海因里希直接止住了門德斯的話，笑著說道。
……
百分之二十五？！
門德斯這次才是真的愣住，帶著震驚的目光看著海因里希。
經紀人想要賺錢途徑其實就是兩個方面，一個是手下球員教練的轉會抽成和周薪抽成，還有一個是在商業合同上進行抽成。
在今天之前門德斯就做過調查，這為海因里希先生的薪水是每周一英鎊！
這其實就是為了避免俱樂部的財政再次出現緊張，要不是必須要領薪水的話海因里希有可能一分錢不要，門德斯不至於喪心病狂到一英鎊還要抽走。
而在商業代言上，門德斯在球員身上一貫很寬容，百分之十到十五是正常水平，而他簽下的教練員本來就不多，一直都是按照百分之十五來走的。而且根據門德斯一貫的經驗，所有人都希望付給經紀人的薪水不要太多，越少越好，畢竟沒有人和錢過不去。
偏偏這位金頭髮的男人反其道而行之，百分之二十五，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未來無論他簽的任何代言廣告，都會被人拿走四分之一！
門德斯下意識的灌了一口紅茶，有點冷了，卻正好澆掉他心裡升騰而起的火氣：「艾德里安，我覺得你是不太清楚你現在的商業價值。相信我，只要你願意，無論你在什麼級別聯賽，我都可以把你打造成為巨星！」
這句話絕對不是空穴來風，門德斯甚至現在就想要抓著海因里希的手腕告訴他——
什麼是商業巨星？
能力重要，球技重要，顏值也重要！
你要什麼有什麼，為什麼非要讓你身上空著！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光是一個空閑著的手腕就扛起來上千萬的代言合同！
你知道什麼是搖錢樹嗎？
你完全可以當搖錢樹啊！
海因里希托著下巴看著門德斯，微微抬了抬下巴：「我信任你，你已經向我展示過了你的能力。我們都不是不懂事的年輕人了，很多話可以攤開來說，豪爾赫，我可以在商業合同上做出很大讓步，但是相對的，我需要你在我們之間的合同上寫上附加條款。」
這句話引起了門德斯的警惕，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謹慎的看向海因里希：「什麼事情？」
「你不用這麼緊張的，未來我們是需要合作的不是嗎？坑你對我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海因里希笑著看向門德斯，眼睛微微眯起，金色的睫毛擋住了眼睛里的精光，「這其實也算是件好事，那就是我希望未來在球員引援以及俱樂部整體代言方面，你給我一些必要的幫助。」
俱樂部代言好說，這對門德斯來說並不是大的問題，只要利茲聯能夠順利升入英超，那麼門德斯就能夠爭取到一些不錯的合同，這對門德斯來說也是一個賺外快的方式。
可是在引援提供幫助這種聽起來不應該寫進合同的條款上，門德斯幾乎是下意識的討價還價：「那我是不是有優先和這名球員簽約的資格？」
海因里希攤了攤手：「當然，你是個好經紀人，我也希望我的球員經紀人不是個吸血鬼而是個好人。」
一個好人的帽子扣下來，讓門德斯哭笑不得：「就算你這麼說，我該收的錢也是一分錢不會少收的。」
海因里希只管笑笑，沒有回答。
門德斯還是覺得這裡面可能有坑，但是在「百分之二十五」以及「簽約優先權」這兩個實實在在鑲著金字的條款的誘惑下，他還是點了點頭：「我答應你，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艾德里安，我會全力幫助你的。」
「既然如此，我現在就有個小請求，需要你的幫助。」
門德斯腦袋裡還回蕩著「百分之二十五啊啊啊啊啊」所以他的笑容也顯得十分溫柔：「什麼？」
海因里希輕輕地嘆了口氣，此時的陽光已經有些西斜，微黃微紅的光芒順著窗戶透進來的時候，讓德國人的側臉有著好看的光影。那雙琥珀一般的眼睛此刻也有了平時看不到的憂慮，聲音也透著一些無奈：「我有一個看好的中場球員，他很優秀，而且所在的俱樂部現在面臨嚴重的經濟危機需要通過拋售球員來確保財政不會崩盤。」
「加大轉會投資，這個球員就是你的。」早就見慣了最近這些年因為經濟危機無數俱樂部破產的門德斯想都不想的就給出了答案。
海因里希苦笑一聲：「如果這麼簡單就好了，根據轉會經理那邊給出的消息，現在和利茲聯競爭的俱樂部裡面是有豪門球隊的，在這方面我可以壓不過他們。」
門德斯淡淡一笑：「艾德里安，不要把德國思維套用到全世界，在現在的歐洲足壇，經濟最健康的就是德國，就算虧損了我聽說也會有拜仁慕尼黑去幫忙充當過橋俱樂部進行緩和，你們的國家聯賽從來都不會因為財政崩潰而擔憂。但是對那些即將破產的俱樂部而言，一歐元都是很重要的，你只要出的錢多……」
「哪怕對方是皇家馬德里？」
「……」門德斯看向了海因里希，「這是個挺困難的事情。」
海因里希又嘆了口氣：「看起來是真的不行了，豪爾赫，我有些失望，那我們的合同……」
瞬間，一個叫做「百分之二十五」的燈泡突然亮起來，門德斯立刻開口：「雖然困難，但是其實也是可以試試看的。」
海因里希立刻有了笑容，剛剛還愁雲慘淡的臉上一下子就明快起來：「豪爾赫，我很欣賞你的能力。哦對了，他並不是歐盟球員，不過勞工證的問題很好解決，他的資格足夠了。」
「他是哪個國家的人？」門德斯順口問了一句。
「巴西，桑巴軍團，不得不說那是一個屬於足球的國度。」
「當然，巴西球員一直都是靈性十足的，他們……等等。」門德斯突然看向了海因里希，心裡猛地一跳，「俱樂部破產，巴西，中場球員……艾德里安，你說的是誰？」
海因里希眨眨眼睛，英俊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單純：「卡卡啊，我剛剛沒說么？」
……你沒說！
要是你說了，我才不答應！
我剛剛和皇馬因為C羅轉會的問題鬧得不愉快，現在再幫助你從他們手上搶卡卡……
門德斯盯著海因里希，海因里希笑著回看了回去，一分鐘后，門德斯有氣無力的說道：「這真的很難啊，卡卡，那可是卡卡！聖西羅最好的球員。」
「如果成功了，我願意在接下來一年的時間裡，把和你的商業合同比例提高到百分之三十。」
「……好吧，你贏了，艾德里安，你當教練真的是太屈才。」你這樣就應該去當商人，好好的賺錢，當什麼足球教練！
聽著這種和莫里茨一模一樣的論調，海因里希選擇拒絕回答，而是笑著說道：「這周聯賽之後，豪爾赫，我們去一趟義大利吧。」
門德斯感覺到自己被惡魔誘惑了，被金錢收買了，內心自我唾棄，說起話來也是有氣無力：「先說好，艾德里安，你不能提前接觸球員。」
「我們只是去考察球員，這並不違規不是嗎？」海因里希笑著眯眯眼睛，「為了一個好球員，這個風險總是值得的。」
「我現在能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爭奪卡卡嗎？」
海因里希看了一眼已經被陽光染紅的天空，聲音清晰而又平穩：「我們需要好的中場球員，但卡卡對利茲聯來說不僅僅是一名好球員那麼簡單，我想，他會得到利茲聯球迷盛大的歡迎，毫無疑問。」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財政公平原則——
英超的最新規則是在2013年出現的，更加嚴苛，目前文里的09年還沒有十分約束這方面的事情
具體的以後會有說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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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三位親親鼓勵！么么么！小劇場送上】
海因里希：我想要在利茲聯長住了
莫里茨：嗯，好
海因里希：那我過幾天去買……
莫里茨：【拿出電話】買塊地，蓋房子，速度要快。【扭頭看海因里希】你剛才想說什麼？
海因里希：……沒什麼=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