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如果可以,真的希望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遇見過你。


  「田菲菲,說這樣的話,你覺得好意思不?」


  歐陽明晨終於放開了田菲菲,然後語氣中是譏諷。


  「你先想清楚了,這一百萬可不是那麼好賺的,我說過你要取悅我,只有取悅了我,你才可以得到。


  他緩緩地一步一步地退後,然後站在中間看著田菲菲。


  田菲菲低下頭,心已經麻木了。


  想起昨晚的傾心歡愉,是第一次,也許也是最後一次,那樣水乳交融,而從此以後,她和他之間永遠是交易的對方。


  她緩步上前,一直走到了他的面前。


  蔥蔥玉指就這樣撫摸上了歐陽明晨的襯衣。


  歐陽明晨只覺得自己的心頃刻之間跳得急速。


  明明在自己的心裡已經將她歸屬到了壞女人的行列,甚至不停地告訴自己,她只是因為錢和自己在一起的。


  可是,為什麼自己的身體竟然是如此地不爭氣,而更讓他懊惱的是,只是那樣的一個動作,他的小庭庭竟開始傲然挺立。


  他後退了幾步,田菲菲的手便落了空,她看著他,不明白他是怎麼了?

  「田菲菲,你確定要在這個地方?」


  他的聲音里有一些惱羞成怒,而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樣的惱羞成怒有一半是因為自己。


  「歐陽明晨,是你自己說的。」


  田菲菲有些委屈,歐陽明晨你有的是錢,你不會在乎這一百萬錢是不是,怎麼你裝得就像大爺一樣?

  歐陽明晨也不說話,只是伸出手,然後一把扣住了田菲菲的手臂,將她拉進了裡間。


  然後他站到了床的前面,對著田菲菲說:「好,開始吧。」


  這樣的樣子是不是有些可笑?


  那本是一件讓彼此愉悅的事情,甚至讓很多人感到神聖的事情。


  而現在他竟然就那樣站著,跟她說,好了,開始吧。


  這樣的感覺,真的滑稽可笑。


  那樣的一件讓彼此身心都快樂的事情,被說成那樣,甚至是有些怪異的。


  那已經不是彼此愉悅了,也對,她和他之間,從現在開始已經是一場交易了。


  沒有愉悅,根本就沒有。


  她伸出手,然後替他解了紐扣。


  其實如同普通的襯衣紐扣一般,甚至應該是一件很方便的事情。可是田菲菲的手卻不停地顫抖著,解了很長時間,那衣服的扣子竟然還沒有解開。


  心裡是痛苦的,是懊惱的,甚至是各種的心情都有。


  她的眼睛又不爭氣地開始紅了。


  只是,那扣子似乎存心和她作對似的,明明已經是很用心了,偏偏還是在鎖眼裡不動。


  歐陽明晨終於譏笑。


  「田菲菲,你說你會做什麼事情呢?你竟然連衣服的扣子也不會解,這樣的人怎樣出去賺錢?」


  田菲菲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歐陽明晨,你是不是非要這樣打擊人?是不是看著我難受,你的心裡才痛快。


  歐陽明晨,是不是要將我的心傷得鮮血淋漓,你才會高興?


  歐陽明晨低頭,不是沒有看到田菲菲隱忍的痛苦,其實,自己也知道,看到她的那般模樣,小小的臉上寫滿了糾結,微微顫抖的手出賣的是她無比痛苦的內心,他的心裡竟然也是疼痛。


  其實,看著她傷心難過,自己的心裡何嘗不是難受?


  可是,只要一想到田菲菲也是因為錢而接近自己,於是臉又陰沉。


  他其實只要她告訴自己,不是的,哪怕是說一句欺騙自己的話也可以,可是,為什麼不說呢?


  自己最愛她又怎麼樣,到最後自己還是被她耍了,她愛著的並不是自己的人,而是自己的錢。


  這些年來,自己的心已經是冰凍。


  因為田菲菲的出現,心逐漸解凍,他是真的想要好好地愛著她。


  可是,沒有想到到最後竟然會是那樣的一個結果。


  這真的是諷刺是不是?

  田菲菲終於將歐陽明晨胸前的紐扣一一解開,她卻不敢抬頭再看。


  她長那麼大,昨天晚上是第一次那麼真切地接觸男人的身體,而之前,她甚至連看見男人裸露著手臂都會感到臉紅的人。


  歐陽明晨卻不容她的眼光再逃,他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如劍的眼神直直地看著她的眼底,看到了她如同小鹿般的慌張。


  田菲菲,這是不是也是你裝的一個手段,田菲菲,真的想要將你的那一張面具撕了下來。歐陽明晨在心裡冷笑著。


  「怎麼還不動手?」


  幸虧田菲菲也是初經人事,何況這個時候心不在焉,否則不知道要怎麼樣笑話自己?

  田菲菲卻是有些窘迫,動手?她應該怎麼樣動手?

  她伸出手指,只是指尖剛剛觸及歐陽明晨的胸膛,便猛地收了回來。


  好熱,好燙,那樣的熱度竟然就要灼燒自己的手指了。


  田菲菲的臉迅速羞紅,甚至連白皙的脖頸上都是緋紅。


  歐陽明晨只覺得自己的呼吸漸漸地急迫。如果不是因為田菲菲要借自己的錢,他是真的會長臂一伸,便將眼前的人攬住自己的懷裡,狠狠地親吻個夠。


  田菲菲越來越窘迫。是真的不知道接下去應該怎麼做。


  麥色的胸膛裸露在自己的眼前,已經夠讓她壓抑了,竟然還要讓自己取悅他。


  歐陽明晨居高臨下地看著田菲菲,天知道他是多麼努力才能夠控制住自己。


  田菲菲搓了一下自己的手,抬頭,然後便看見歐陽明晨滿是情慾的雙眼,她不由後退了幾步。


  那一刻,她真的是想要退卻了,什麼也不想做了。


  她想要跟他說,她做不了這些事情,真的是做不了。


  「田菲菲,是不是錢不打算要了?」


  歐陽明晨冷冷的聲音讓田菲菲清醒了過來。


  她輕輕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後走近了歐陽明晨。


  「明晨。」


  她抬頭,求助地看著歐陽明晨。


  那樣的眼神中分明是懇求,那樣溫潤的眼神早就將歐陽明晨的心攪得亂成了一團粥,歐陽明晨卻還是硬著心腸就是不去理睬她。


  她的眼中又氤氳著水汽,有一種屈辱從自己的心裡升了起來。


  又看了看歐陽明晨,看著他滿臉的不為所動,手指終於緩緩攀了上去,然後一點一點地往下爬。


  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細細回想昨天晚上歐陽明晨對著自己做得一切。


  然後手指終於停了下來。


  嘴唇卻又緊緊地咬住了。


  歐陽明晨只覺得自己的心裡有千百顆螞蟻在爬,他的眼神一陣幽暗,高大的身子立刻蹲了下來,然後打橫抱起了田菲菲,將她狠狠地扔到了床上。


  田菲菲猝不及防,背脊也不知道撞在了哪個地方,只覺得生痛生痛的。


  眼淚是差點就要留下來了,可是,看著他那般鐵青的臉色,卻只能夠死死地逼了回去。


  不哭,不能夠哭,最大的委屈也要忍一忍是不是?


  她不敢掙扎,只是喊著,那種疼痛啊,完全是煉獄般的疼痛。


  她幾乎喊得聲嘶力竭,身上的那個人卻恍若未聞,只是如同發狂。


  田菲菲只覺得全身已經沒有了力氣,那一刻,她甚至覺得自己會不會就那樣死去了。隱隱地覺得身上的人大喊著,終於趴到了她的身上,然後大口地喘息。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有一滴淚珠滴落了下來,然後滴到了床單上,暈染了開去。


  室內一片安靜,只聽見了兩個人之間的呼吸聲。


  沒有開燈,是借著外間的一些亮光,兩個人的臉都陰在了黑暗之中。


  歐陽明晨終於起身,修長的雙腿邁下了床,然後拿出手機給人打電話,似乎是讓人送衣服過來。


  這之後,他便再也沒有看田菲菲一眼,眼神一直是森然的。


  田菲菲躺在了床上,一動不動,她只覺得自己似乎被千萬匹馬在身上碾過了一般,似乎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都不屬於自己了。


  舉起手,燈光雖然不是很亮,卻還是看見了那上面一圈烏青。


  從裡面傳來了「嘩嘩嘩」的流水聲,是他在裡面洗澡吧,那一刻,田菲菲真的想要起床,然後遠遠地逃離他的身邊。


  只是,不能,她需要錢。


  她緩緩地起身,只是覺得全身都是酸痛。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歐陽明晨終於出來,一滴滴水滴從他的胸膛緩緩流下,竟然是一種極致的誘惑。


  他在床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是打算在這裡過夜?」


  田菲菲不說話,終於起身。


  然後聽見外面傳來了敲門聲,歐陽明晨批了浴袍,然後便出去。


  再進來的時候,手上已經有一個衣服的袋子,他將那個袋子遞給了田菲菲,轉身到了外間。


  這之後,他便再也沒有進來。


  田菲菲洗了澡,再出去的時候,歐陽明晨正在接電話,桌面上放著的正是那張一百萬的支票。


  「奶奶,我現在有事情。不過來吃。你自己跟她說。」


  說著,便將手機遞給了田菲菲。


  沒有人能夠說清楚田菲菲此刻的複雜的心情。


  經過了剛才的那件事情,她明白,自己和歐陽明晨之間已經有了無法跨越的橫溝。


  也許,在他的眼裡,自己已經成了一個愛慕虛榮,只喜歡他的錢的壞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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