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田菲菲只氣得身子都在發抖著,她將手指狠狠地塞進了自己的嘴裡,似乎唯有這樣才能夠讓自己鎮定下來,似乎唯有這樣才能夠接著遮掩的一個打擊。


  這又是一個打擊是不是?


  天哪,自己到底要經受多少打擊,來吧,全部來吧,統統地都來吧。


  歐陽明晨,自己真的是不能夠小看了你是不是?原來你竟然是那樣無恥的人。


  心已經不屬於自己的了,只知道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甚至已經沒有了眼淚,只知道,那樣機械地穿著衣服。


  低下頭,看到了雪白的被單中間是那樣鮮艷的一抹紅。


  心中已經是痛楚。


  這算是諷刺是不是?


  是在諷刺著自己竟然會喜歡上那樣的一個男人。


  如果這個時候田菲菲抬起頭,那便會看見林倩倩嘴角的那抹得意地笑,也許她會有所明白。


  可惜,沒有,她已經完全沉浸了自己的世界中。


  明明想好了,不再難過,眼淚卻那樣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她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想要在林倩倩的面前留住一份自尊。


  可是,根本就沒有用的,她已經近乎崩潰。


  偏偏林倩倩還將那張紙遞到了田菲菲的面前。


  「田菲菲,你接著才好呢,否則我真的是難以交代的,明晨說是對你的補償,那就算是補償。」


  「補償?林倩倩,這是可以用錢來補償的嗎?這是無論他用多少錢都買不到的。」


  田菲菲說著,一把狠狠地奪過了那張紙,然後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把它撕成兩半。


  可是,明明是那麼薄的一張紙,她用上了全身的力氣,那張紙在自己的手裡紋絲不動。


  原來,竟然連一張紙也要欺負自己。


  這樣想著的時候,她便將那張紙狠狠地扔了過去,想要扔到林倩倩的臉上。


  那紙卻是輕飄飄地落在了她的腳下。


  林倩倩笑著,然後蹲下!身子撿了起來。


  她用手指輕輕地彈著那張紙。


  「田菲菲,你不是需要錢嗎?你再怎麼賭氣,也不要和錢有仇呢?要知道,這可是你陪了明晨一個晚上的幸苦費呢?」


  這句話猶如一把利劍,狠狠地刺進了田菲菲的心。


  她終於拿起了包包,然後捂住了自己的嘴,便跑了出去。


  她沒有坐電梯,只是一直往下跑,似乎唯有這樣,才能夠讓自己麻木的心漸漸恢復知覺。


  可是,終究還是崩潰,在一個樓梯口頓下了身子,然後放聲大哭。


  那樣的痛苦,分明就是無法宣洩的,她不斷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而那疼痛卻依然在心中盤恆不去。


  是不是就那樣永久地留在了那裡,無論自己用何種方法都沒有辦法趕走的?


  有人上樓,有人下樓,幾乎所有的人都對著這個蜷縮在樓梯口的女子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可是,沒有人為她駐留。


  也許,每一個人的痛苦都是自己的,那是任何旁人都無能為力的。


  終於哭得累了,終於將心裡所有的委屈全部宣洩!出了之後,然後緩緩起身。


  眼睛一定已經紅腫得可怕了吧,甚至感覺到了疼痛。


  是手機在響么?不想接任何人的電話,不想見任何人,只想要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


  這時候突然發現,原來自己那十幾平米的小屋也是一種溫馨。


  一步一步地下樓,竟然發現幾乎虛脫,腰還是酸的,在提醒著自己昨晚的一切。


  那已經是一種恥辱了吧,是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恥辱。


  緩緩地出去,想著自己以後的路。


  劉氏是不想去了的,只要一看見歐陽明晨,自己的心裡便是一陣陣地刺痛。


  也許要重新找工作,雖然有些困難,但是終究只能夠這樣。


  沒有坐車,明明這個地方離市區很遠。


  也許只有身體疲乏了,整顆心才會漸漸平靜下來。


  走過街口,望見了對面的藥店,心裡突然「咯噔」一下。


  昨晚是那般的激烈,自己也沒有做好防護措施,是不是應該去藥店買一顆葯。


  想著,便抬頭看著紅燈,然後聽見身邊人的叫聲。


  「田菲菲。」


  田菲菲的身子微微一僵,卻還是轉過了頭去。


  「陳少君,好巧。」


  她沖著他扯了一個笑容。


  「不巧,我一直跟著你。」


  「你跟著我做什麼?」


  田菲菲低頭踢著小石子,然後淡淡地說。


  是啊,跟著她做什麼?

  陳少君不由低頭苦笑。


  昨晚自己直接去了酒吧,一直做到打烊。


  許多老客人都愕然,紛紛大喜,誇獎他的調製的酒越來越厲害了。


  明明應該睡覺了,自己卻依然了無睡意。


  一個人就那樣逛呀逛,竟然不知不覺地逛到了這裡。


  腦子裡去不停地重複著林倩倩跟自己說的話,如果不是自己有事情,如果自己可以提早一步,那麼那個自己心儀的女孩子一定是屬於自己的。


  後悔嗎?是真的後悔。


  也是就是在那一刻,陳少君有了回家掌管事業的衝動。


  如果自己不是一個警察,那麼昨天晚上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是不是?依然田菲菲的性格,她必定是會跟著自己的了。


  已經是終生的遺憾,甚至無法挽回的遺憾,也許自己的這輩子真的會這樣就算了,這樣想著的時候,抬頭,便看見田菲菲就那樣一步一步地走了出來。


  怎麼會是一個人?


  歐陽明晨呢?不是說歐陽明晨陪在她的身邊嗎?


  她必定是受到了重大的打擊吧,那樣子分明是連腳步都不穩地。


  他的一顆心一下子便被揪住了,他連忙停好了車子,然後趕了過去。


  幸好,她還知道在信號燈面前停下來。


  只是她那樣堪堪地擦過車子的模樣還是讓陳少君膽戰心驚。


  他終於上前,然後一把便把她拉了回來。


  「田菲菲,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田菲菲扯了一下嘴角,然後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是誰說我不要命了?我的生活是一片陽光,我怎麼會不要命呢?」


  陳少君輕嘆出聲,看著她紅腫的眼睛,還有那麼勉強的笑容。


  「你這個傻!瓜,笑不出就別笑啊,沒有人逼著你。」


  「我知道,可是,我心裡真的不難受。」


  「好,不難受,那麼你可不可以陪著我去一杯茶?」


  田菲菲抬頭看了一下對面的藥店。


  「能不能讓我先去買葯?」


  「你怎麼了?身體不好?」


  陳少君立刻緊張,眼神更是緊緊地鎖著她的臉。


  「不是,不是。」


  田菲菲低頭輕輕一笑,「沒有關係,等一下買也可以,我們一起去喝茶。」


  怎麼會不知道是陳少君看出了自己心裡難受,陪著他喝茶,其實真的只是一個借口而已吧。


  兩個人折回去,然後上車。


  田菲菲其實根本就提不起任何的興緻,卻又不得不強打著精神。


  也沒有什麼好聊,只是那樣胡亂地扯著,大多數的時候,都是田菲菲聽著陳少君在說他的事情。


  只是有好幾次,陳少君便會停下來,看著田菲菲,然後她會突然問:「你說到哪裡了?」


  陳少君笑了笑,便又會繼續往下說。


  時間就這樣溜走,期間田菲菲的手機響了很多次。


  那樣靜謐的空間,手機的鈴聲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只是田菲菲沒有接,陳少君也沒有提醒。


  她不想接,自然有她的想法,他何必為難。


  茶續了一次又一次,然後眯眼看著日頭開始偏西。


  田菲菲終於拿出手機,清晰地看到了二十個未接來電。


  除了有兩個是歐陽奶奶打來的,其實都是歐陽明晨打過來的。


  眼睛突然變得酸酸的,有什麼東西就要落下來了,趕緊起身。


  「我去一下洗手間。」


  然後幾乎是逃也似的走了。


  剛剛走進洗手間,然後歐陽奶奶的電話又進來了。田菲菲努力吸了一下鼻子,然後按下了接聽鍵。


  也許自己愧疚的是歐陽奶奶吧,她對自己那麼好,可是,自己終究還是要辜負了是不是?


  「奶奶。」


  「丫頭,你怎麼了?聽臭小子說,你今天沒有去上班?」


  「奶奶,我能有什麼事啊?我只是有些累了,突然想要休息一下。」


  「好,沒事就好,給臭小子打一個電話,讓他過來接你。」


  「不,奶奶,今天我想回自己的地方。」


  無論怎麼說,那畢竟是真正屬於自己的地方。


  「丫頭,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還是臭小子欺負你了?」


  「沒有,什麼事情也沒有,只是想著暫時還要租下去,總要過去看看的。」


  「真的?」


  歐陽奶奶半信半疑。


  「哎呀,奶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


  田菲菲沖著歐陽奶奶撒著嬌,心裡卻如同刀絞,眼睛也是痛苦地閉上了。


  「好,那明天晚上過來。」


  「好。」


  放下電話,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鏡子的自己。


  田菲菲,只不過這樣的一件小事,為什麼臉色如此蒼白?甚至連嘴唇都沒有了任何的血色?

  田菲菲,沒事的,沒有了歐陽明晨,仍舊會過得很好。


  田菲菲,AZAZA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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