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嗬嗬嗬,假情假意
“這怎麽辦?”
秋明月看趙禮規被打得就地翻滾,正束手無策。
張感又色迷迷地向秋明月走來,秋明月不停地往後退,往後退。突然被牆壁堵住了,秋明月這才發現自己被張感逼到牆角了。秋明月掉著眼淚,說:
“張感,這裏這麽學生都在看著你,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誰個入了大爺的法眼,就休想逃過大爺的手掌心兒!”
“張感,你幹什麽?”有人大叫一聲。
秋明月閃目觀瞧,正是白玉乾。秋明月頓感眼前一亮。
“你小子想幹什麽?”張感轉身撇著嘴說。
“想幹什麽?隻要有我白玉乾在,誰個敢在桃花村鬧事,我就揍他!”說著,白玉乾一勾拳砰地打在張感的胸口。
張感倒退幾步,揮拳和白玉乾打在一處。
白玉乾越戰越猛,張感漸漸隻有招架之功,不停地後退。
張感急了,偷偷帶上手扣,一個直拳向白玉乾胸口打去。
白玉乾揮拳相應,“砰”,兩個拳頭正好撞在一起。“哎喲”白玉乾疼得大叫一聲,向後倒退十幾步,不停地抖手。
張感趁勢逃走。
“你的手怎麽樣了?”秋明月又驚又喜,跑上前捧起白玉乾的手看,見白玉乾的手上有四個小洞正在往外流血,秋明月心疼得掉下眼淚,“我真不知該怎樣說好!大恩不言謝。以前多有對不住你的地方,請多多包涵!”
“沒關係,我是桃花村人,見到桃花村人有難,哪有不救的道理?”白玉乾強忍著疼痛,低聲說,“我感到能和你說說話,很開心!我幾次約你,隻是想多和你說上幾句話……我疼得實在受不了了,我得走了。”
白玉乾回到家,感到手疼得鑽心,叫白玉坤請來郝醫生,掛上了吊針。
郝醫生走後,白玉坤看著白玉乾塗有藥的傷口說:
“大哥,你怎麽這麽心狠?”
“不心狠如何打得動秋明月的心?張感呢?”
“他回去了。張感是全鎮有名的惡霸,大哥,我不明白你怎麽能交上他?”
“張感這個人,你不了解。他老婆氣他吃喝嫖賭跑了。他雖是街霸,但頭腦簡單,不會聚財,家裏窮得叮當響。他重義氣,好戴高帽。隻要你有實力,肯對他示弱,奉承他,他就恨不得將心都掏給你吃,像狗一樣,你指哪兒,他就咬哪兒。上次,我請他喝了頓酒,他自然就幫我的忙了。”
百花鎮一年一度的廟會開始了,桃花小學放假一天。
白玉乾換上新白襯衫和新深藍色褲子,打上藍色斜條領帶,在鏡子前照照,感到黑皮鞋還不夠亮,又用布蹭了蹭,去約秋明月逛廟會。
白玉乾剛出一隊,見秋明月和趙禮規正並肩而來,心裏很不舒服,想調轉自行車車頭走開。這時,秋明月已經看見他了:
“白玉乾,我們一塊兒看廟會吧!”
“啊……好吧!”
百花鎮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街道兩邊,擺滿了小攤兒。賣氣球的,賣冰棍兒的,賣糖葫蘆的,賣風箏的等等,琳琅滿目。算卦的,叼簽的,套圈的,看相的,應有盡有。電影院吆喝聲不斷,馬戲團叫嚷不停。
白玉乾買了三串糖葫蘆,給秋明月和趙禮規各一串,自己留一串。
趙禮規看白玉乾總是走在他和秋明月之間,很不痛快。
白玉乾也沒有注意,繼續和秋明月有說有笑。
走到電影院前,趙禮規說:
“白玉乾,你有鎮政府發的電影票沒有?”
“我又不是國家工作人員,也不是村常委,我怎麽會有?”
“噢……哎,明月,走,我們快去看電影!不然,票就要作廢了。”
趙禮規拉著秋明月就走。
“這怎麽能行呢?要不你再買一張,我們三個一塊兒去看電影吧!”
白玉乾明白了,看趙禮規臉色蒼白,架著近視鏡,中山裝的胸前口袋裏掛著鋼筆,感到趙禮規很老土,一笑說:
“不必了,還是你們去吧。”
秋明月看白玉乾頭也不回地走了,說:
“白玉乾,你……你怎麽這樣呢?”
白玉乾在街上轉了一遭,感到索然無味。
來到千裏香大酒店,找了一個雅間坐下,要了兩個小菜,一瓶白酒,自斟自飲起來。
“趙禮規是吃商品糧的,又是一校之長。我算什麽?我怎麽能和他比?”
白玉乾越想越不痛快,猛喝起來。
“這位大哥,不要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千裏香的女服務員拖地看見了,說。
“開酒店的,還害怕別人喝酒嗎?嗬嗬嗬,假情假意。”
“大哥,我是誠心誠意的,你怎麽冤枉好人?酒雖好,但酒喝多了傷身體,你不知道嗎?” “我就是要多喝,就是要傷身體。姑娘,你要不要也喝一點。”
那服務擺擺手。
“怎麽,連你也看不起我?”
“不,不是!大哥你又誤會了。我們酒店有規定,服務員不能喝顧客的酒。否則,老板知道,要罰款的。” 那女服務員說著,拉著拖把跑了。
白玉乾喝得酩酊大醉,趴在餐桌上睡著了。
太陽已經下山,天邊隻留下一片紅霞。
白玉乾一覺醒來,付了錢,晃晃悠悠向桃花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