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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我知道錯了&伯爵夫人到

  安以然吃痛的皺眉,撐大著眼睛望著他,眼裡神色漸漸清明起來,很快的,眼眶裡集聚滿滿的淚水,悄無聲息地滑落。張口,欲言又止。忽然抱住他大聲痛哭出來,臉往他胸膛緊緊貼去,整個身子都因為痛哭而劇烈抽動起來。


  「沈祭梵,沈祭梵你怎麼可以才來,你怎麼可以才來?」捏著拳頭一下一下無力的垂在他胸膛,淚水一遍一遍的洗刷著蒼白的臉,整個人差點都哭暈過去。


  沈祭梵起手抬起她的臉,照著她的唇就壓了下去。安以然現在聽話了,雙手抱住他脖子配合他的深吻。眼淚依然嘩啦嘩啦的流著,沒看到他時,是真的想著死了算了,可現在見到他了,不想死了,她想好好的呆在他身邊。


  一股莫大的委屈瞬間將胸口賭塞得滿滿的,她很想質問他為什麼要到她快徹底放棄的時候才來?他可知道她有多無助?他可知道她是怎麼在這暗不見天的地方熬過了五十幾頓飯?他怎麼能忍心讓她在這裡呆這麼久?

  可是,都沒問出聲。因為她猜到了,他在猶豫,猶豫還要不要她,因為她太麻煩了,讓他覺得煩了。第一次見他之後,再見是一年後,安家出事後再見,是大半年後。每一次,他不會及時出現的時候,他都在考慮還不要不要她。


  安以然忽然覺得自己以前很混帳,是要大徹大悟之後才會看得清以前的自己又多麼不可理喻,她怎麼可以仗著他的縱容恃寵而驕到如此地步?因為他對她的好,讓她最開始自信滿滿的等著他出現,因為他的縱容和呵護,她以為他會向以前一樣只要她需要他都會義無反顧的第一時間出現。可是,他沒有。


  他一直沒出現,漸漸的令她清醒了。他在猶豫,他在考慮,她也慌了,他如果不要她,她該怎麼辦?那麼平靜的等過第五十次飯,她不等了,或許她會像深宮怨婦一樣,等一輩子他都不會來,她不要這樣活一輩子。所以,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在她準備徹底放棄的時候,他又來了。無助的抱著他,眼淚雙雙滾落,他對她的影響,怎麼可以這樣深?她多想硬氣一點,可見到他就什麼也做不到了。她不想死,不想變成冷冰冰什麼都不知道的屍體,她想跟他在一起,想好好的留在他身邊。以前是她任性,她知道錯了,她以後再也不任性胡鬧。


  她發誓,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再也不跟他反著來。


  沈祭梵放開被他蹂躪得充血的唇,依舊溫暖帶著令人安心的指腹觸感輕輕揉稔著她的唇,輕輕碾磨著。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的眼,良久才低聲道:


  「然然,聽得清楚我說的話嗎?」


  點頭,這話要是以前他這麼問,她鐵定沖他嚷嚷了,她又不是聾了,能聽不到嗎?可現在不會了,知道他的縱容,他的忍耐都是有底線的。


  「我帶了樣東西來,就問你還記不記得。」沈祭梵手從她唇上移開,讓她坐在他身邊,伸手從兜里掏出一張白紙出來,攤開,往她眼前遞去。


  監獄向來昏暗一片,可此時外面所有的照明燈都開了,所以令他們這比較深遠的地方都比平時亮了不少。不至於透亮,不過,看清是何物還是可以的。


  她伸手去接遞在眼前的白紙,沈祭梵卻揚手擋了一下,出聲問:「看不清楚?」


  安以然搖頭,輕輕咬了下唇,才低聲道:「能看清楚。」


  沈祭梵似有若無的勾起唇角,再問:「還算數嗎?」


  安以然抬眼,茫然的望著他,有幾分莫名。能不算數嗎?她簽了字還按了手印的。雖然她一直沒把這張紙放在眼裡,也沒想起過,可她從來就沒想要賴過。


  沈祭梵笑了,出聲道:「這張白紙上,我可以寫上任何內容,而你,都要無條件同意。知道我要寫什麼在上面嗎?」她搖頭,沈祭梵笑笑,再問:「後悔嗎?」


  安以然再度抬眼看他,有些遲疑了。事情總會這樣,一件事情再三詢問,會動搖自己最初的決定。她不明白他反覆問她是什麼意思,那張白紙上除了她親筆簽字和按了手印外,還卡了公證處的印章,她根本就賴不了的。只要他不當人販為了打擊報復把她一紙合約賣了,他寫什麼其實對她來說都無所謂。


  沈祭梵看她遲疑,面色瞬間沉下去,溫和的聲音轉涼,反問出聲:「後悔了?」


  安以然一愣,望著他的咋變的臉色趕緊搖頭:「沒有,我沒有。」


  沈祭梵滿意的點頭,抬手掌心輕輕婆娑著她的滑嫩的脖頸,低聲再道:「那麼,這是經過你的同意了。然然,猜我會在上面寫什麼。」


  他面上含笑,安以然到底跟他處了那麼長的時間,能分辨他現在是高興還是生氣,看見他眼底的輕鬆后心底才鬆了口氣,出聲道:「你,不會把我賣了,吧?」


  沈祭梵目光暗了些許,忍不住抬手重重捏了下她的臉,小東西就不能不再以己度人?就不能想點兒好?他能是那種人?再說,她能值幾個錢?


  「你覺得你能賣多少錢?」沈祭梵掐著她的臉沒好氣的反問。


  安以然伸手雙雙握住他的手,不住的點頭說:「對對,沈祭梵,我不值錢的。」


  「答應了今年過後就結婚,記得嗎?」沈祭梵看她的臉已經被他掐紅了,而她依然乖巧的坐著,半聲不吭。邊緩緩出聲繼續詢問,邊輕輕揉著她被他捏紅的臉,目光一直注視著她臉上的表情。


  沈祭梵滿意的笑了笑,這小東西總算是收斂了些,要是以前早開始鬧嚷嚷了。拖這事情的福,小東西總算能消停一段時間,而他耳根也總算能清靜一陣子。


  安以然剛緩緩搭下的眼瞼立馬又撐開,望著他,欲言又止,頓了下,合計在思忖該怎麼開口。沈祭梵面色溫和的等著她說話,好大會兒她才試著出聲問:


  「沈祭梵,你是想,在這紙上寫要結婚的時間?」


  沈祭梵挑眉,安以然輕輕緩下眼睫,不是不想跟他在一起,可結婚,已婚女人的身份令她莫名的排斥。她喜歡他,想更多時間跟他在一起,甚至,她願意住進他的別墅,可是結婚…並不是想悔婚,她是真想的想先慢慢適應下。


  「再猜。」只寫個結婚日期?這也提愛浪費這張紙的用處。


  「不是嗎?」安以然眼底忽然起了一絲亮光,望著他當下反問。


  沈祭梵輕輕揉了下她的臉,在她唇上親了下,道:「當然不是…」這麼簡單!


  「那就好,」安以然臉上露出一絲竊喜,當下乖巧的往他身邊靠,伸手抱住他胳膊,低聲道:「只要不是這個,你寫什麼我都沒意見,就算我不答應也沒有反悔的機會。所以,沈祭梵,你不用擔心我再出爾反爾,那上面我按了手印兒的。」


  「嗯。」正因為她按了手印,他才把這張一文不值的紙張放在精密保險柜里放了這麼久,就為了等今天。這件事不能急,雖然他能拿著這張紙早早把事情給辦了,可到底還是要顧及她的感受,答應她先再等一段時間。


  而這段時間,他已經等得夠久了,不想再無限期的等下去。


  「跟我回家。」沈祭梵起身,順勢將她拉了起來,安以然抓著他的衣服,擔心的問:「可以嗎?」


  「不信我?」沈祭梵不答反問,手輕輕揉了下她強大的精神壓力下變得有些枯燥的頭髮。安以然搖頭,趕緊又點頭,說:「我信。」


  「回家了,」沈祭梵眉目間都顯現出了一絲喜色,將小東西拉進了懷裡輕輕扣著,片刻后在接話道:「淺水灣,嗯?」


  「好。」安以然低聲應著,她的順從倒令沈祭梵有幾分詫異,垂眼看著小東西黑漆漆的頭頂,將她擁緊了些。果然聽話了不少,對這小磨人精,就得用猛葯。


  無疑安以然是以為沈祭梵會在那張紙上寫上的內容就是要求她在淺水灣住,所以這事情過了后也就沒往心裡去。不過,她搬去淺水灣確實有很多不方便,上下班就是其中最麻煩的一個,也是她最介意的一點。是真的太遠了,這意味著她從今以後要六點鐘起床,下午七點鐘才能回到家,那時候才能吃晚飯,每天都會處在一個飢餓和疲累的狀態下。所以以前反對住他的別墅,並不是在無理取鬧。


  他們出去時候毫無阻攔,所有人就那麼看著他們走出去,連半句話都沒有,他們就那麼出去了。安以然手心都在冒汗,她知道沈祭梵很厲害,可沒想到他強大到可以隨隨便便進監獄裡帶走死囚,而沒有任何人上前阻攔一下。


  走出看守所后安以然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身體有些發軟,面色一片死灰。魏崢開著車過來,沈祭梵帶著安以然上車,說了句:「別墅。」


  魏崢點頭,開動車子,忍不住朝後視鏡看了眼安姑娘,聽說她想自殺,目光往她頭上看,劉海擋住了額頭的青腫,還好,除了一天沒吃東西外沒什麼大毛病。


  安以欣在去看了安以然的當天晚上就被抓了,剝奪政治權利以及Z國國民身份,終身監禁並且沒有任何親人探視權。張可桐的醫療費由安家全權負責,並將對張可桐負責到成年。張書桐事後已經轉校進了京大設計學院,學費及生活等一切同樣由安家負責,張家兩個孩子在有自己生活能力之前有權住進安家。


  似乎,一切就這麼平平靜靜的結束了,安以然知道個大概也就沒再問。不是不關心,是不願意再去想,其實她也有很多可以計較的。她以為她在里裡面的時候父親和大哥會去看她,可她卻在第一時間見到了孫烙,然後是孫烙,連安以欣都是她要求了幾次才見到。到底,她這個女兒不如安以欣來得輕。


  如今,她出來了,安以欣進去了,安母肯定不會再原諒她。他們都那麼放心的讓她在裡面呆那麼久不聞不問,是不是都想著讓她幫安以欣頂罪?

  如安以欣所說,就算張秘書真是她撞死的,她也會安然無恙的出來,所以家裡人都高枕無憂的等著風平浪靜的那一天,對她不聞不問。可是,她就該被人這麼利用嗎?以前她傻,幫安以欣頂了一次,這次不會了。


  安以然安安靜靜的靠在沈祭梵懷裡,任由他的掌在她身上這捏捏哪揉揉。乖巧的跟只剛被主人撿回家的小貓一樣,一聲不吭。


  安以然在看守所住得挺好,至少在這時候情況並沒有太糟糕。臉色是白了點,頭髮因為沒心思打理亂了點,衣服是她進來時穿的那身,髒了點外,別的都還好。在看守所的大半個月就跟在賓館住著一樣,她一直以為那是孫烙關照的結果,孫烙雖然不能救她出去,可讓她在裡面好過點還是可以的。


  沈祭梵抬起她的臉,在她唇上輕輕啃了幾下,又揉搓著她的手,拉唇邊細細吻著,一根一根吸著她圓潤的指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太久的原因,她的膚色看起來白得透明,透著一種脆弱的蒼白。


  車子往淺水灣開去,魏崢那邊接了個電話,神色瞬間有些嚴肅,掛了電話抬眼看向後視鏡,對沈祭梵用西班牙語道:

  「爺,伯爵夫人來了,飛機已經順利抵達京都國際機場,舒默和顧問正去機場接她。」


  沈祭梵微微一愣,臉色有當即有些僵,微微疊起眉峰,伯爵夫人怎麼會來Z國?頓了下,垂眼看著小東西,安以然也正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望著他,眼裡透著狐疑,她很奇怪,她從來沒聽魏崢用別的語言說話,無疑他們說的這事情不讓她知道,所以好奇的望著沈祭梵。沈祭梵抬手輕輕摸著她的臉,低聲回應:


  「去新華都,讓所有人嘴巴閉緊點。」沈祭梵盯著安以然嘴角淺淺拉出弧度。


  魏崢從後視鏡面收回目光,當下在路中間打了方向,道:「是!」


  「你們,」安以然伸手小心摸著沈祭梵的臉上的笑容,低聲問:「在說什麼?」


  沈祭梵張口含住她的手指,輕輕咬了下她的手指,低聲道:「猜猜?」


  「不要,不想告訴我就算了。」安以然有些累,往他懷裡拱了下,「我要睡覺。」


  「睡吧,到了我叫你。」沈祭梵輕輕順著她的頭髮,將她的臉往懷裡按緊了些,貼著胸膛。手把著她失去光澤的發看,目光有些沉,這得補多久才能補回來?


  婭赫伯爵夫人因為唯一的孩子近乎迷戀著東方文化,所以她在閑下來的這些年中也開始有模有樣的學起東方文化來,比如中文,比如有著深厚文化底蘊的戲曲,比如茶藝等等。據說,在古老時期,東方的Z國是個非常了不起的國家,無論經濟還是科技都尤為突出,達到世界領先水平。


  這些年全部心思都放在研究東方的文化上,到如今,她自己都忘了是不是真的喜歡那個神秘的國度。不過,身為公爵的兒子喜歡,她自然也喜歡。


  沈祭梵在回西班牙的時候,伯爵夫人對兒子透露,說東方神秘的國度她一直很好奇,很想親自踏上那片土地去看看。沈祭梵當時有事情在身,只匆匆說了句想去就去吧,然後就走了。然而,就因為他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婭赫夫人欣喜若狂。到底是想探知神秘的國度,還是想去感受愛兒住的地方,這隻有她知道。


  孫夫人還是挺有能力的,竟然真的聯繫上了伯爵夫人。當初伯爵夫人本不喜人打擾,不過聽說電話是來自東方孫家的以為夫人時,伯爵夫人有些心動了,倒是好好聊了幾句。


  伯爵夫人向來不會過問兒子的事,畢竟兒子的本事整個皇室都是有目共睹的,她既然退居幕後,就已經準備全手放下。所以,即便再想見見兒子,也始終忍著,怕兒子不高興她過問太多。


  而想來Z國,是受孫夫人邀請。孫夫人只是為了拉近兩人的關係,所以才熱情的邀請了伯爵夫人。伯爵夫人當時沒在意,可事後這想法越來越強烈,她是真的想去Z國看看,聽說,KING在Z國的規模不比西班牙商業規模小,她一直以兒子為豪,渴望看到兒子的成就,更想更多時間看著兒子的臉。


  所以,才試著那麼一說,如果他變臉,她便即刻寬慰他那只是玩笑,可他竟然答應了。這能不讓夫人欣喜若狂?


  兒子的商業總部遷去了Z國,無疑他今後大部分時間都在那邊,所以伯爵夫人有些蠢蠢欲動,想移民Z國。為了跟多跟兒子在一起,離開生活幾世幾年的故土她也願意。伯爵夫人這一生只為兩個人而活,婚前為自己,婚後為兒子。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沒有她的兒子重要,有兒子的地方,就是她心靈的家。


  伯爵夫人來了,這令沈祭梵很是錯愕,抱著小東西輕輕拍著,看著她睡過去,臉上刻意的笑一點一點消失。他不願意讓她見沈家的人,更不願意讓她見婭赫家族的人,倒不至於有人主意打到她頭上去,可讓她在婭赫家族面前露面,那就是多一分危險。在京城這個相對安全的環境,她都幾次陷入危機。危險總是未知的,他不知道她出現在婭赫家族會不會有危險,但這能避免的就得儘早避開。


  到了樓下,沈祭梵把安以然抱起來下車,有動靜安以然就醒了,抱著沈祭梵肩膀皺著鼻子在他衣服上蹭了蹭,抓著他的衣服說:「我自己走。」


  沈祭梵提著她,讓她滑下地,握著她的手上樓。安以然進了家門才回過神來,不是說去淺水灣嗎?怎麼回到她這來了?有些失落,不過一想,又很慶幸,這樣她上班就近了,反正,去淺水灣能拖一天是一天,她實在不想早起。


  很快魏崢再度敲門,帶了吃的過來。魏崢出門時候沈祭梵聲音底而沉的交待著,全是安以然聽不懂的話,安以然豎著耳朵聽了幾句覺得沒意思,他們不想讓她知道的事她也不能死皮賴臉去問,自己坐沙發上去,等著沈祭梵。


  沈祭梵轉身回來,在她身邊坐下,打開盒子,味增湯往她面前推,低聲道:


  「先喝點湯,暖胃。」


  「好。」安以然匙子往一邊放,捧著碗咕嚕幾口,一碗湯就見底了。看得沈祭梵直皺眉,接過空碗,忍不住出聲道:「喝幾口就行了,湯喝飽了還吃東西嗎?」


  「那……」安以然轉頭挺無辜的望著他,他也沒先說呀,輕輕抿了下嘴,可能吐不出來了,低聲問:「那怎麼辦?」


  沈祭梵嘆氣,伸手揉揉她的臉,看到她這副小心翼翼怕做錯事的樣子,實話說,並不是很高興。他只想讓她安分一點,讓她明白誰才是她可以依賴的人,並不想讓她再回到當初那個膽小怯弱的可憐樣兒。


  「沒事了,乖,先吃飯吧。」沈祭梵輕輕拍了下她的臉,繼而轉身把配餐一一撿出來,起身把放在屋裡的小凳子拿出來放在茶几旁邊。


  她這小屋子是沒有桌子的,吃飯什麼的都在茶几上解決。沈祭梵拉著她,把人按在小凳子上,安以然抬眼望他,像小學生似地規規矩矩的坐著。


  沈祭梵自己撿了張小塑料凳子坐在茶几另一方,離她很近。安以然拿著筷子頭埋下去,小口小口的吃著,咖喱有些辣,沈祭梵看她白生生的臉上微微透紅著,順手把椰奶遞給她,安以然立馬抬眼沖他笑了下,低聲道:「謝謝。」


  沈祭梵輕輕順著她的頭髮,看著她把東西一點一點塞進嘴裡,碟子里的胡蘿蔔全被她扒開了,沈祭梵忍不住低聲道:「乖寶,蘿蔔營養。」


  安以然拿筷子的手頓了下,似乎輕輕點了下頭,很快把胡蘿蔔全往碗里夾,一大口往嘴裡塞,哽咽下去后吸了一大口椰奶,她是真不喜歡那味兒。胡蘿蔔和菠菜是她最不喜歡的東西,以前就是他念十遍她都不會嘗一點,現在不了。


  她知道,不能再恃寵而驕,因為他真的很有可能不要她。她現在是獨立了,能夠養活自己了,也有自己的朋友,或許自己一個人過也會過得很好。可是,她不想離開他,因為她喜歡他呀,想跟他在一起。


  一想到他之前差點放棄她,心裡就有些泛酸,吸了下鼻子,眼眶有些熱。她好想告訴他,她不會再任性胡鬧了,她知道錯了,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還是不說吧,她這樣的話保證過太多次了,就是說了他也不會相信。所以,還是用行動證明,她要改過自新,她以後絕不再鬧他。


  沈祭梵輕輕順這她的背,低聲道:「其實也沒有那麼難吃對嗎?沒有嘗試就說不,是不是太武斷了?乖寶,以後不要再憑著自己感覺說不,好嗎?」


  安以然依然沒出聲,也沒抬頭,低垂著臉連連點頭,她不會了,她知道錯了,咬著微微顫抖的唇,眼淚從眼眶裡掉出來,掉落在米粒兒上。安以然抿緊了唇,輕輕吸了下鼻子,當下往嘴裡塞了一大口米飯,把眼淚和食物一通吞咽進肚裡。


  沈祭梵看她的樣子心底暗自嘆息,也沒再出聲,伸手輕輕拍著她後背。


  「沈祭梵,」安以然筷子已經停頓了好大會兒,低聲喊他,緩緩抬眼,黑漆漆的眸子被眼淚潤過後顯得霧氣繚繞似地,水媚媚一片。有些可憐的望著他,低聲問:

  「我知道這樣問不太好,可是,你是不是,真的想過不要我了?」


  沈祭梵心裡一緊,抬手貼著她的臉,盯著她濕意再起的眼睛看。小東西是害怕他不要她了?小東西會害怕嗎?他還以為,她早想迫不及待的離開他,沒有他在身邊,她過得那樣快樂,笑得那樣開心,他對她,不是可有可無的?

  沈祭梵心底忽然軟了,鋼鐵鑄成的心瞬間跟棉花似的一軟再軟。到底要經過這樣的事她才能知道自己心裡向著誰,這次雖然讓她吃了苦頭,可能看明白這事,也算值得了,輕輕揉著她頭頂。


  沈祭梵的沉默令安以然傷心了,無疑把他的沉默當成了默認,嘴角忍不住輕輕顫動,咬著唇緊緊抿著,眼中淚光閃動,眼淚瞬間就順著白生生的臉頰滾下來。紅著眼眶,深吸了下鼻子,勉強拉出笑容,笑著說:

  「沒關係沒關係,你不用回答,我也沒那麼想知道,我,吃飯了。」


  安以然有些急慌慌的抬手擦了下臉上的淚,趕緊埋下頭往嘴裡塞東西,她已經吃飽了,可沒吃完,還在往嘴裡塞,不想讓他覺得她浪費。


  沈祭梵看著她那小模樣,心底又是一緊,半晌才出聲道:


  「你往後在不聽話,我就真不要你。」


  這話他曾經說過多少次?就跟說來玩兒似的,哪次當真了?可這次安以然聽進去了,他這不話不是威脅,而是忠告,因為他真的會那麼做。


  在沒遇到他之前,她其實真的很聽話的,沒有現在這麼刁蠻,說什麼就是什麼,不會吵不會鬧,不會像現在這麼討人厭。她好想說她知道錯了,讓他再原諒她一次,這次是真的,絕對不會再犯。可是,她的保證那麼廉價,出爾反爾太多太多次了,她自己都羞於出口。想說話,又不願意說,憋在心口,堵得發慌。


  慶幸他最後出現了,他到底沒放棄她,那些保證的話不說了,自己心裡記著。


  沈祭梵抬手輕輕撩開蓋住了她側臉的頭髮,仔細看著她的臉,低聲道:


  「乖寶,我想把你打包藏起來。」藏起來,才安全。


  安以然吸了下鼻子,抬眼看他,莫名道:「用袋子裝起來?」


  沈祭梵忽然笑出聲,這小東西,胡思亂想什麼呢,當下順著她的話笑道:「用袋子裝起來,隨身攜帶。」


  安以然不知道怎麼的,忽然想起被肢解的女人了,當下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瞳孔微微縮了縮,猛地轉頭不看他,脫口而出:「不要!」


  安以然心臟快速的跳動著,緩了緩,壓下心底的慌亂,覺得自己多想了,沈祭梵又不是變態,怎麼會把她肢解呢?是她胡亂想想多了,埋頭又往嘴裡塞東西。


  沈祭梵目光緊緊鎖在她臉上,直直看著,那樣子活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似地,眼底就跟點了一把烈火,正在熊熊燃燒著,眸子湛亮。


  安以然猛地轉頭,差點兒跟他貼了個對臉。安以然撐大眼睛,煽動著睫毛,看著他:


  「沈祭梵,我吃不了了。」


  「吃不了就不吃了,我們做正事。」沈祭梵抬手掌著她的頭,唇輕輕貼上她的唇,輕輕吸著她紅艷艷的小嘴,一下一下的啃咬著。


  *

  伯爵夫人身著簡潔的黑色套裝下了私人飛機,伯爵夫人身量高,身材是歐美女人中少有的消瘦型,五官立體精緻,白皙的臉頰完全看不出任何已經六十歲的痕迹,保養得非常好,連眼角都沒有一絲細紋。走出來就是國際名模的身形,非常惹眼。六十歲的伯爵夫人,完全能跟伯爵身邊那些年輕女人媲美。


  只是,靠醫療和藥物維持的美麗到底抵不過心態,完美的外表依舊令人賞心悅目,而那雙洞悉世事的眼睛多少泄露了她歷經過歲月的滄桑和洗禮。


  夫人在吉拉和雅拉的攙扶下走出機場,清冷的目光淡淡掃了眼等候在外面的人,沒有她寶貝兒子,眼底的欣喜當即轉淡。高雅的步子邁出去,不再給予正眼。


  顧問和舒默的人分立兩旁,伯爵夫人走近時所有人欠身,恭敬道:


  「夫人!」


  伯爵夫人並沒出聲,依舊往前走著,顧問緊著跟上去,為她們引路,邊低聲解釋道:「爺在會見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因為夫人您來之前並沒有先通知這邊,所以……爺說會談結束會很快過來跟您見面,請問夫人是要下榻酒店還是……」


  顧問話未落,伯爵夫人身邊的吉拉就厲聲喝道:「你們暗衛都是怎麼辦事的?怎麼能讓我們夫人去住酒店?夫人當然要與公爵大人住一起!」


  顧問當下點頭,「是,是,車已經安排好了,請夫人上車。」


  顧問拉開車窗,請伯爵夫人與她兩位侍女進去。伯爵夫人大駕,開車的自然是由他們四大暗衛來,別人不夠格,也不安全。顧問在三人上車會回頭看了眼舒默,兩人交換了記眼色,舒默點頭,隨即上了後面的車。


  爺是去接安姑娘去了,這要是把人接去淺水灣那可怎麼辦?雖說醜媳婦總得見公婆,可今天見面,怕是不太好,安姑娘那被關了這麼久,不用問都知道狀況不是很好,總得讓安姑娘緩衝下,調整個好狀態見夫人吧。


  那邊舒默上了車就給魏崢去了電話,告訴他夫人正往淺水灣去。伯爵夫人要求與爺同住,這是早就料到的,不然爺也不會在第一時間改變主意,去新華都。


  夫人到了淺水灣,別墅的所有下人都站出來迎接。兒子天生強勢,氣場甚大,她這母親也不弱,目光有些冷得駭人,在分立兩邊的下人臉上來回掃視,嚇得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兒。也都不知道這位夫人什麼來頭,看顧先生和舒先生都恭恭敬敬的候著,肯定又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誰也沒把人往先生母親的方向想,因為看著實在太年輕了,就那臉,那身材,說三十五都有人信。


  伯爵夫人是聽孫夫人提過一句,說她的寶貝兒子養了個女人,還挺上心。夫人是淡淡的聽了,可這話卻像根刺一般扎進了心裡。除非是婭菲爾,別的女人想霸佔她的兒子,她可是不會允許的。


  伯爵夫人回頭問了句:「人都在這了?」


  顧問立馬上前一步,掃了眼兩立的人,點頭應道:「是的,夫人。」


  伯爵夫人目光再度落在下人臉上,在幾個年輕的菲佣臉上來回掃了幾眼,不動聲色的走了進去。都說知子莫若母,可她這個母親就並不知道她的兒子喜歡什麼樣的女人,但是,住在這棟別墅的女人,她都不待見。連她這個母親都沒有跟兒子朝夕相處的機會,這些人,憑什麼?

  吉拉亞拉跟著走了進去,外面下人分散開去,各忙各的。背過人後雲嬸兒跟李嬸兒忍不住小聲議論開了:

  「你覺得那位夫人剛才在問什麼?我怎麼感覺她把我們都當賊一樣在看。」


  李嬸兒搖頭,「誰知道呢,也不知道這夫人是個什麼來頭,」頓了下,立馬想到了件事,驚疑道:「你說會不會是,先生的夫人?」


  雲嬸兒擺手:「不能吧,沒聽說先生結婚的事兒啊。再說了,先生不是跟然小姐感情很好嘛?我看先生跟別的男人不同,不會是那種在家裡娶一個外面還養一個的男人。先生對然小姐,應該是認真的,就沒有別的女人出現過。」


  李嬸兒也覺得是,可裡面那位到底是什麼來頭?李嬸兒這邊正想著呢,雲嬸兒當即撐起身,道:「遭了,忘了件大事兒,魏先生剛才吩咐我把然小姐的房間鎖起來,我給忘了。不成,我得馬上從後面上去。」


  李嬸兒納悶兒了,為什麼要把然小姐的房間鎖起來?還怕人知道?


  雲嬸兒沒再搭理李嬸兒,往後面的戶外花園跑去,從游泳池旁邊的樓梯上了二樓。雲嬸兒一上二樓就聽見顧先生在嘰里呱啦給那位夫人說著話,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聲音越來越近。雲嬸兒急得跳腳,不會這麼著急著要檢查先生的房間吧,難道真是先生的夫人?

  那邊雲嬸兒剛把門鎖了,人就上樓了。雲嬸兒往書房那邊靠,裝作剛從書房打掃出來。微微欠身,靠牆垂立著。


  伯爵夫人壓根兒就沒看到她,還真是跟著顧問去了沈祭梵房間。


  雲嬸兒大吐了口氣,趕緊下樓了。把小菲佣往一邊拉,低聲問:「那位夫人說的話,你聽得懂嗎?都說了些啥?」


  小菲佣搖頭,「英文能懂,別的語言不懂。」


  「噢,還幾國語言。」雲嬸兒搖了下發福的身軀,轉身進廚房了。


  伯爵夫人實在出現得有點突然,好在魏崢及時吩咐了雲嬸兒,讓她把爺房間里安姑娘的東西或者女人的東西暫時收起來。雲嬸兒忘了鎖安以然的房間倒是把爺房間的東西都收了。


  夫人確實很好奇自己兒子有沒有養女人,有女人她不反對,養女人那就……都到了「養」的地步,那可比一般的男女關係要複雜多了,她非常不願意兒子被女人絆住,兒子是婭赫家族的家主,是凌駕於婭赫一族的天神,怎麼能被一個女人牽絆?

  房間雖然收拾得一塵不染,但依然能察覺出很久沒人住。


  「艾瑞斯不住這裡?」伯爵夫人微微側目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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