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2 失望變絕望

  深吸了一口氣，單雨辰稍稍有些慌亂的勸說道：


  「趙遙，沒事的，這不過是第一次出現神龍靈氣，說不定是因為你的身體太虛弱了，所以才沒有感覺到。


  我們等下一次，相信我，等下一次塔內出現神龍靈氣的時候，你一定能夠感覺到，一定能夠！」


  沉默了好一會，趙明哲沒有預想中的那麼頹廢，也沒有太相信單雨辰的話。


  「好的，我們等下一次！」


  隨著趙明哲淡然的話音落下，日子整體的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在時間流逝中，趙明哲的骨骼，依舊在不停的折斷復原，體內的血氣，也在進補和外泄中不斷轉換。


  春去春又來，幾個人來到冥王淵的時間，已經超過一年了。


  至於神龍靈氣，卻在這個半年內，一直沒有出現。


  趙明哲已經很少走出神龍塔，一方面是擔心出去之後，恰巧塔內的神龍靈氣正好聚集，那不是要正好錯過嘛。


  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是，趙明哲也不願意再輕易出去行走了。


  只要出去，難免磕磕碰碰，這對別人來說很平常，但對趙明哲來說，卻是足以致死的事情。


  趙明哲既是在保護自己，也是不想在給照顧自己的單雨辰添更多的麻煩。


  等到又過去了小半年的時間，趙明哲的整個雙手和腿部，遭受骨骼斷裂次數多的地方，已經開始發生變形。


  單雨辰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卻又絲毫改變不了什麼。


  這一年半的時間內，冥王淵的主宰從沒有來過。


  只有程浩然，每個月都會來陪著趙明哲喝一些酒，說一些勸慰趙明哲的話，彷彿趙明哲，已經漸漸要被人遺忘。


  又到落日黃昏時，在小心翼翼幫著趙明哲矯正骨骼的單雨辰，突然聽到一聲嗡鳴響起。


  這個聲音，與當初神龍靈氣聚集后的聲音一模一樣。


  下一刻，單雨辰已經感覺到強橫的神龍靈氣，瀰漫在整個神龍塔內。


  單雨辰心裡有些不安的看向趙明哲。


  過了一會，趙明哲毫無反應。


  這一刻，單雨辰的心，先沉到了谷底。


  趙明哲沉默了一會，突然揚手將桌子上的茶具統統推翻。


  也就是這一用力的後果，趙明哲的整個五指全部變形。


  所謂五指連心，這種疼痛，超乎想象。


  單雨辰都忍不住心顫了一下，趙明哲卻如同絲毫沒有覺察到疼痛，依舊在瘋狂的砸著房間里的東西，


  終於，經歷了無數苦痛和失望的趙明哲，還是在絕望中崩潰了。


  單雨辰眼眶通紅，開口道：


  「趙遙，我們還可以等下一次，還可以等下一次啊……」


  「我可以等，你也可以等？可是，這已經過了一年半的時間，誰也不知道下一次神龍靈氣什麼時候聚集，但冥王淵主宰的時間，還有三年多一點，我已經等不起，也等不到了！」


  瘋狂的嘶吼中，趙明哲還在砸著東西。


  手臂上的骨骼，不斷發出折斷的聲音，整個身體更是因為血氣外泄，有殷紅色的鮮血不斷滲出。


  單雨辰想要攔下趙明哲，卻又不敢動手，生怕自己的力道拿捏不準，反而給趙明哲造成更大的傷害。


  正在單雨辰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推開了。


  單雨辰以為進來的是月心怡，看都沒看，就急聲說道：


  「月姑娘，你幫我勸勸趙遙啊！」


  話音落下，身後卻傳來一個略顯稚氣的迴音：


  「公子，你在這樣，會死的啊。如果你真要死，那我就陪著你一塊死！」


  這聲音響起后，單雨辰愣了一下，就算本在瘋狂中的趙明哲，也停了下來。


  門口處，站著一個孩童，嘴角吊著一根狗尾巴草，只是沒有了以前那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來的人，自然是小夢。


  單雨辰臉上帶著驚喜的神色，脫口而出：


  「小夢，你好了啊？」


  「可不是么，我是誰啊，我可是天下間獨一無二的噬天獸，而我的主人，可是趙明哲啊，同樣也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啊！」


  趙明哲看著小夢，已經瘦到脫相的臉上，扭曲了一下。


  「是啊，我是獨一無二的比廢物都廢物的存在！」


  小夢呸的一聲吐出口中的狗尾巴草。


  「公子，你真的要放棄了嗎？如果這樣，我剛才進門就說了，咱們一塊死了算了！」


  說著話，小夢邁步走到一旁，拿起了掛在那裡的冰魄神劍。


  趙明哲皺了下眉頭，看著小夢說道：

  「你添什麼亂！」


  「我沒有添亂，只是說實話。公子要是死了，那我一個人，救不活遙遙姐，也報不了仇，既然這樣，還不如一塊死了拉倒。」


  趙明哲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


  「你先把劍放下。」


  話音落下，趙明哲頹然的靠著牆壁坐了下來。


  整個身體上的疼痛，猶如處在熔爐里，血紅色的汗水，不斷從全身各處滲出。


  單雨辰鬆了口氣，任勞任怨的幫趙明哲再次小心翼翼的矯正骨骼。


  小夢這時候蹲在趙明哲身邊，小聲說道：

  「公子，我記得你說過，人活著，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對於你來說，更不是，你還有遙遙姐得救，還有仇要報，還有很多兄弟，等著你去看他們。


  你難道忘了，仙界和凡界中的帝王蘇邪，當年為了戒掉無憂草，也曾經歷過無盡的痛苦，他可是你最好的兄弟，既然他能做到，公子肯定也能做到。」


  趙明哲竭力抬起變形的手，摸了摸小夢的頭。


  「謝謝你來勸我。」


  「公子，你和我客氣什麼啊，只要我說的話，你能聽進去就好。對了，公子，你不知道吧，我已經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哪怕疼痛加身，趙明哲還是有些驚訝的問道：


  「你的記憶，恢復了？」


  「對！我的記憶恢復了，我記起了很久以前的那場屠龍之戰，我甚至想起了，當初屠龍之戰真正的幕後主使，到底是誰。」


  聽到這話，就算是單雨辰臉上，也帶著驚訝無比的神色，心裡不自覺的想到，很久以前的那場屠龍之戰，到底是不是和神武閣的第一代神皇有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