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2 血濺當場
趙明哲身旁的人，聽到柳慕華想要殺趙明哲，都皺了一下眉頭。
眾人都能看出，柳慕華的實力並不強，這個時候說要殺趙明哲，幾乎是和找死沒什麼區別。
沉默了一會，趙明哲看著柳慕華說道：
「難道連你也認為，眾仙殿的所作所為，都是對的嗎？面對眾仙殿的陰謀詭計，我就活該去死？」
柳慕華臉上的神色，依舊複雜到極致。
過了好一會，柳慕華從衣袖中拿出了一枚黝黑髮亮的珠子。
「這種烏根丹，如果我帶著進入化外魔域，漸漸的，這烏根丹就會影響拒仙陣的結界。」
趙明哲皺了下眉頭，知道這烏根丹，肯定是眾仙殿的星宿之主給柳慕華得。
沉吟了一下，趙明哲有些不解的開口說道：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你既然並不想幫著眾仙殿來破壞拒仙陣，為什麼還想著殺我呢？」
「我是不想幫眾仙殿做事，那是因為在星峰的時候，你幫著過我。當時，我以為我能叫你一輩子的哲哥，只是，現在我卻又恨不得殺了你。
三天前，你們在突襲了仙界使者門后，又反攻陸家和朱姓門閥世家，並且攻破了已經被堤壩阻擋住的海水。」
歐陽遙已經看出柳慕華是趙明哲以前在眾仙殿的朋友，但這人說話太啰里啰嗦，歐陽遙忍不住插口道：
「你講了半天，我們還是不明白你想說什麼。我們做的這些事，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柳慕華臉色微微扭曲了一下，神情漸漸發冷
「本來沒有什麼關係。可是，當時決堤的海水，還有無數妖獸，沖入了我們柳姓門閥世家的勢力範圍。我的族人，死傷無數，而我的親妹妹，也死在了妖獸的攻擊下。」
說著話，柳慕華豁然看向了趙明哲。
「哲哥，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現在，我想問問你，如果是你，面對這種血海深仇，該不該賭上性命，報仇雪恨？」
趙明哲的眼眸中，掠過一絲黯然。
當初掘開堤壩的事，雖然是歐陽遙帶人做的，但目的，卻是為了給自己分擔壓力。
這件事，算在趙明哲的身上，也沒什麼毛病。
點了點頭，趙明哲應聲說道：
「確實應該報仇！」
柳慕華慘笑了一下，聲音有些變了腔調。
「我也這麼覺得。趙明哲，因為你掀起的仙界仇殺，讓我族人受損，至親慘死，如果我柳慕華不報仇，還算是什麼男人？
只是，當初在眾仙殿，你畢竟幫過我，救過我，甚至在不久前，五星主要把我當棄卒，保全他自己的時候，你還是出手相救。
現在，如果我柳慕華用烏根丹，毀了拒仙陣的結界，還要是找你報仇，又算是什麼朋友？
這仙界天大地大，竟然再也沒了我柳慕華的容身之處，讓我時刻處在這兩難中，不可自拔！」
聽到柳慕華略顯凄厲的話語，眾人的神色，都微微有些黯然。
所有人都明白，柳慕華等於已經把自己逼上了一個絕境。
在他的心中，既不想按照眾仙殿的安排，算計化外魔域，卻又放不下仇恨，從而倍受煎熬。
就算是趙明哲，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勸柳慕華。
這時候，柳慕華卻已經豁然拔出長刀，嘶吼著沖向了趙明哲。
沉吟了一下，趙明哲並沒有祭出任何兵器，只是選擇不斷後閃。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下，柳慕華兇猛的刀法，根本連趙明哲的衣角都碰不到。
接連劈出十幾刀后，柳慕華豁然站定，仰天嘶吼。
「妹妹，你看到了嗎？不是哥哥不幫你報仇，而是，我終究沒那個實力啊，現在，哥哥就去陪著你！」
話音落下的瞬間，柳慕華揮刀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周邊有不少人，下意識的驚呼了一聲，趙明哲完全是本能的想去攔住柳慕華。
只是，在衝到柳慕華身前的剎那，趙明哲看到柳慕華向自己搖了搖頭。
柳慕華臉色的決然，眼神中卻是一種解脫的神色。
趙明哲阻擋的手臂，終於是停了下來。
與其讓柳慕華繼續活著遭受煎熬，或許走上這一條死路，才是他最好，也是最後的選擇。
刀鋒掠過咽喉，一抹鮮血，飈射出來，生生濺射在了照應著的臉上。
嘴角微微掛著一抹笑意，柳慕華的身體，仰天向後倒去。
趙明哲有些頹然的戰在那裡，看了眼站著死去的韋秀峰，又看了一眼柳慕華的屍體。
這兩個人，都算是各自代表著一類人。
韋秀峰是那種生來驕傲，就覺得眾仙殿該毀滅掉化外魔域，因為仙界，本就是屬於他們的地方。
柳慕華和韋秀峰不同，他的心底深處，並不覺得眾仙殿的所作所為都是對得！
不過，柳慕華並不想背叛眾仙殿，也放不下仇恨，更不想辜負了朋友。
所以，他們兩個人，都死了。
趙明哲又看了一眼用無數人頭和妖獸頭顱築造的京觀，眼神中黯然的神色，越來越濃重。
逍遙老人，已經被歐陽遙派人救了起來，靈藥婆婆正在給逍遙老人療傷。
不過，逍遙老人肯定已經徹底成為廢人了。
逍遙老人付出所有年華，達到了不俗的實力，在修為被廢掉，身體殘廢后，活著，難道不也是一種煎熬嗎？
趙明哲的神色，變得有些迷茫，看著天邊落去的夕陽，不言不語。
歐陽遙邁步走了過來，輕聲說道：
「哲哥哥，我已經派人厚葬韋秀峰和柳慕華。現在，我們還是退回化外魔域的拒仙陣吧，省的眾仙殿的其他星主來臨，就還會有麻煩。」
趙明哲點了點頭，沉默著和眾人退到了拒仙陣中。
雖然趙明哲什麼都沒說，但歐陽遙卻因同心蠱，感覺到趙明哲的心情很陰沉，也很低落。
陪著趙明哲在夜色中枯坐了良久，歐陽遙正不知道該怎麼相勸的時候，夜空當中，突然傳來一個不疾不徐的聲音：
「趙明哲，我是曾經的肖坤，也是現在眾仙殿的大星主，我想，我們兩個該見見面，談一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