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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

  一連過去了半個多月,北含墨之前便將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之後,衛芷嵐便與他一道去了衡水四處遊玩。


  仙音山鍾靈毓秀,山中風光極好,因著正值冬日,衛芷嵐隨著北含墨上山之後,入眼處,似乎整個天地間都被皚皚白雪覆蓋,景色極是壯觀。


  煙雨濛濛之時,也曾與北含墨泛舟游湖,青竹傘下,過往行人匆匆離去,細小的雨點在湖面上蕩漾出圈圈漣漪,北含墨唇畔含笑,則會靠在烏篷船頭眺望著遠方,眉目間一派閑適淡然。


  夕陽無限好,已近黃昏之時,衛芷嵐與北含墨牽著馬,方才慢悠悠的進了城門,城內依然繁華熱鬧,耳畔不斷傳來喧囂聲。


  這半個多月,衛芷嵐似乎感覺自己的心境開闊了不少,眸光看向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嘴角不禁勾起一絲笑容。


  「知道今日衡水為什麼會這麼熱鬧么?」北含墨輕輕勾了勾唇角,神色悠然。


  衛芷嵐轉過頭看向北含墨,秀眉微挑,笑道:「往日里不也是這般熱鬧?不過,今日似乎人更多了些。」


  北含墨笑了笑,「因為再過兩日,便是衡水一年一度的酒會。」


  聞言,衛芷嵐面色感到些許詫異,酒會?難怪這大街上的人,似乎比往常更多了些,許是還有鄰城的百姓前來參加酒會。


  北含墨含笑的眸光看向衛芷嵐,便又道:「每年的酒會,都會有許多人前來,其中不乏一些頗為有名的青年才俊。」


  衛芷嵐淺笑,心中竟對這酒會有了些興趣,不禁問道:「既然是酒會,想必會有各種美酒了,不知可否有什麼比賽?」


  北含墨揚眉一笑,慢悠悠道:「倒是有比賽喝酒,我記得去年的酒會,便有上百種不同的美酒,烈度也不一樣,若有人的酒量是所有人當中最好的,便算是贏了比賽。」


  「贏了的人有什麼獎賞?」衛芷嵐笑了笑,又問。


  「據說有兩千兩銀子。」北含墨笑著回答。


  聞言,衛芷嵐挑眉道:「兩千兩銀子,倒也不算少了,若是普通的百姓,怕是一輩子也花不完。」


  北含墨笑了笑,又道:「衡水每年都有許多人前來參加酒會,你難得來一次,若是有興趣,倒是可以去玩一玩。」


  衛芷嵐展顏一笑,眸光看向北含墨,問道:「你去不去?」


  「我?」北含墨俊眉微揚,瞧著衛芷嵐正盯著自己,不禁笑道:「怎麼?若是我不去,你便不去了?」


  衛芷嵐輕輕勾了勾嘴角,挑眉道:「我是問你去不去,若是你不去,我便去了。」


  「我隨意,去不去都無妨。」北含墨神色悠然,不緊不慢的道。


  「那你還是不要去了。」衛芷嵐笑得不懷好意。


  「為什麼?」北含墨面色不解,眸光看向衛芷嵐。


  「你酒量這麼好,若是去了,贏了那兩千兩銀子怎麼辦?」衛芷嵐眸光滿是笑容,繼而又哼道:「你還是不要去了,免得和我搶銀子。」


  聞言,北含墨嘴角猛抽,眸光瞪著衛芷嵐,此時,他真的很想一巴掌將眼前這個女人給拍飛。


  「哎,墨墨,你就不要去了,等我贏了那兩千兩銀子,回來分你一小半。」衛芷嵐笑得眉眼彎彎,似乎白花花的銀子便在自己眼前般。


  「……」北含墨頓時無語,眸光瞧了瞧衛芷嵐,方才挑眉道:「我就是不去,你也贏不了那兩千兩銀子。」


  聞言,衛芷嵐眸光瞪了北含墨一眼,不樂意道:「北含墨,你可別瞧不起人。」


  「不是我瞧不起你,你忘了謝遠之和皇姐大婚的時候,你就只喝了幾杯,就醉的不省人事了?」北含墨輕輕勾了勾嘴角,臉上的笑容極是絢爛奪目。


  語罷,衛芷嵐蹙了蹙眉,北含墨說的話,似乎倒真是這麼回事兒,自己的酒量的確不好,當初因為趙胤喜茶,自己便對茶道有了些研究,但卻不勝酒力。


  但此時衛芷嵐想起那白花花的兩千兩銀子,仍是有些心動,哼道:「能不能贏了這兩千兩銀子,這可說不定,萬一我運氣好,這錢便是我的了。」


  聞言,北含墨挑了挑眉,眸光看向衛芷嵐時,似乎盛滿了笑意,勾唇道:「你放心,沒有這個萬一,衡水酒量好的年輕公子不少,且還有鄰城前來的人,若想要喝過他們,怕是十個你都不頂用。」


  語罷,衛芷嵐臉黑了黑,不禁瞪了北含墨一眼,有他這樣損人的么?


  倒是北含墨笑了笑,眉目舒展而愉悅,街上極是熱鬧,兩人便這樣牽著馬,往府邸的方向行去。


  待回了住處之後,因著這半個多月都在外面遊玩,衛芷嵐與北含墨都沒有回府,便感覺有些乏了,用了早膳,沐浴之後,便歇下了。


  ……


  兩日過後,便是衡水的酒會,衛芷嵐自從前日與北含墨回城,聽聞他說酒會有兩千兩銀子之時,便想去玩一玩,即便不能贏了這兩千兩銀子,但既然是酒會,想必會有很多人前來,場面定然熱鬧。


  天色微亮,衛芷嵐便起了身,因為酒會女子不能參加,衛芷嵐今日便特意換了身男裝,洗漱之後,便直接去了大廳用早膳。


  衛芷嵐還未走近,便看到北含墨早已是坐在了桌前,正悠然的喝著粥。


  「起來了?」北含墨抬頭,慢悠悠道。


  衛芷嵐秀眉微挑,便在北含墨對面坐下,端起面前的金絲翡翠粥,疑惑道:「你今日怎地也起得這般早?」


  北含墨神色悠然,將一碗粥喝完,便不緊不慢的道:「當然是去參加酒會了。」


  「你不是不去么?」衛芷嵐蹙了蹙眉,不善的眸光瞪著北含墨。


  「誰說我不去了?」北含墨挑了挑眉,含笑道:「兩千兩銀子呢,怎麼能不去?」


  聞言,衛芷嵐臉黑了黑,就知道這人起這麼早,便是為了去參加酒會,這貪財鬼!


  ……


  待北含墨與衛芷嵐用完了早膳,便出了府邸,往酒會的方向行去,兩人大概走了小半個時辰,便見到前方不遠處,已來了許多人;其中不乏一些衣著光鮮亮麗的年輕公子小姐。


  酒會的最前方,有一方圓台,上面鋪著紅綢,整齊有序的擺放著上百種不同種類的美酒,衛芷嵐走近,瞧著這麼熱鬧的場面,唇角不禁勾起一絲笑容,想再往裡走,但人太多,擠了半天,方才擠進去。


  北含墨起先與衛芷嵐走在一起,瞧著衛芷嵐很沒有形象的往裡面擠,不由得挑了挑眉,倒也沒有進去;倒是衛芷嵐擠進去之後,因著人多,尤其是男子,高過她半個頭的大有人在,一時竟看不到北含墨的影子。


  衛芷嵐蹙了蹙眉,眸光四處掃了一眼,仍是沒有瞧見北含墨,也不知這人跑哪去了,便也不再找他,好奇的目光往台上看去,但見不知何時,已有一名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站在檯子上,大聲笑道:「今日酒會,各位參賽者依次比賽喝酒,這台上陳列著好上百種不同種類的烈酒,若是有人在規定的時間以內,將參賽的所有人都喝下去,且沒有醉意,便為贏者。」


  說罷,那中年男子笑了笑,便伸手指向自己身後的一個木箱子,又笑道:「這裡面依然如去年般,裝有兩千兩銀子,若是有人贏了這場比賽,這便是獎賞。」


  話落,衛芷嵐四周頓時便響起了一陣歡呼聲,不禁震得她耳膜疼。


  「想必諸位已是了解規則了吧?」方才那人朗聲一笑,繼而又道:「既然如此,這場比賽便正式開始,以一個時辰結束。」


  說完,眾人便依次往檯子上走去,大碗喝起酒來,有些酒量好的粗壯男子,直接便掄起酒罈往嘴裡灌。


  衛芷嵐秀眉微挑,便也走上了檯子一旁,給自己取了個小碗,便連著喝了好幾口,入喉處,便感覺一陣梅花的淡淡香氣縈繞在唇齒之間,極是甘醇,不禁笑了笑,便又多喝了幾口。


  檯子上總共有一百二十八壇酒,烈性各不相同,但其中烈性最強的便是桃花釀、桑葚酒、竹葉青、女兒紅、松醪酒這幾種,但凡尋日里酒量很高的人,這酒都喝不了幾碗。


  衛芷嵐慢慢悠悠的喝著,瞧著場地上以及檯子上全是喝的臉色通紅的壯漢,以及風流倜儻的年輕公子,不由得笑了笑;北含墨說的不錯,自己這酒量,怕是隨便一個人都能喝得過她,因此這兩千兩銀子,怕是指望不上了,不過來這酒會玩玩,品一品美酒,也是極好的。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已有一半人喝醉了,有些壯漢當場便睡了過去,有的人因著酒勁上來,臉色通紅,但仍將一碗碗酒,往嘴裡灌去。


  衛芷嵐喝了兩碗長安酒,便瞧了瞧身旁放著的女兒紅,一時竟來了興趣,也給自己倒了小碗,但方才喝了一小口,便辣的她眼淚都差點掉下來。


  「這酒還真是烈的厲害。」衛芷嵐咂咂嘴,便不敢再喝了,眸光便又看向四周,依然沒有瞧見北含墨的影子,不禁挑了挑眉,這人不是來參加酒會的么,再不來,怕是這兩千兩銀子,便要被別人贏走了。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幾乎前來參賽的人都倒下了,唯有一名五大三粗的壯漢,繼續掄著一壇酒不停的往嘴裡灌,有少量的酒液便順著他的絡腮鬍子流了下來。


  「可是還有人上來挑戰?」方才在檯子上講話的中年男子,眸光看了一眼眾人,便大聲問道。


  說話時,那名壯漢已是將手中的一壇酒喝完了,便「砰」的一聲便酒罈子摔在了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緊接著便又掄起了一壇酒,大口喝了起來。


  「若是沒有人,這次酒會便是這位……」中年男子話未說完,便陡然瞧見一抹青色的人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男子眸似寒星,俊雅如蓮,行走間,便如身在江南煙雨中,頓時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因著他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中年男子竟不由自主將話止住了。


  衛芷嵐秀眉微挑,含笑的眸光瞧著北含墨,不禁輕輕勾了勾嘴角,她就知道北含墨會來,果不其然,這傢伙還是惦記那兩千兩銀子的。


  「不知這位公子可是願意挑戰?」中年男子笑了笑,不知為何,在面對北含墨時,便感覺一股極強的壓迫感,讓他不由得心中發冷。


  北含墨微微頷首,但卻沒有說話,微微眯了眯眼睛,眸光似乎有意無意的略過了衛芷嵐,但不過片刻,便收回了視線。


  「既然如此,便由這位公子來挑戰。」說罷,中年男子便退後了兩步,給北含墨與方才那名壯漢騰出了空間。


  「你?能行么?」壯漢抖了抖眉毛,瞧著北含墨身姿俊逸,倒不像是喝酒之人,心中不由得對他輕看了幾分,但視線在觸及北含墨黑色的眸光時,竟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便忙閉了嘴。


  「以女兒紅、竹葉青、桑葚酒、桃花釀、松醪酒這五種烈酒比試,如何?」北含墨淡淡一笑,神色悠然。


  聞言,在場的眾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五種酒,全都是極為厲害的烈酒,哪怕是其中一種,都會讓人招架不住,更何況是五種,這要是全部喝下去,怕是連命都會丟掉。


  那壯漢也是愣了愣,似是沒想到北含墨竟會提出這種要求,想要拒絕,但卻感覺尷尬,不禁眉頭緊皺,但瞧著眾人都在場,自己也不好拒絕,便爽快的點頭應道:「好。」


  北含墨輕輕勾了勾嘴角,眉目依然是一派閑適淡然,慢悠悠道:「我方才沒有喝酒,但你卻是喝了不少,我向來不喜歡佔人便宜;因此,比賽之前,我便先喝上一壇女兒紅,這樣對你來說,也算公平。」


  聞言,壯漢面色感到些許詫異,倒是沒想到面前這名男子,竟是如此君子,便點了點頭。


  北含墨俊眉微揚,瞧著他已是同意,便不再耽擱,抬手舉起一壇女兒紅,便拔開了酒塞,大口喝了起來。


  從衛芷嵐的角度看去,便正好能看到北含墨俊雅的側顏,他的輪廓極為清晰,也極是好看,像是從山水畫中走出來的男子,將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住,尤其是外圍站著的一些年輕女子,不由得心跳如鼓,眸光看向北含墨時,滿是歡喜。


  衛芷嵐嘖嘖嘆了一聲,瞧著北含墨即便是喝酒的動作,也依然很是賞心悅目,不禁笑了笑,這男人果然長了一副勾引人的相貌。


  北含墨喝酒的速度極快,不過才過了一小會兒,女兒紅便被他喝完了,將酒罈子倒了過來,竟是一滴不剩,在場的人不由得爆發出了一陣掌聲。


  「比賽開始!」中年男子瞧著北含墨喝完了,便大聲道。


  說完,方才那名壯漢與北含墨都舉起了一壇松醪酒,大口大口的喝著。


  很快,松醪酒便喝完,兩人便又繼續將桃花釀、竹葉青,桑葚酒喝光,頓時,眾人的歡呼聲已是越來越激烈。


  壯漢的臉色越來越紅,似乎已經有了些醉意,北含墨面色如常,依然大口喝著女兒紅,似乎沒有絲毫醉意般。


  大概又過了一炷香的時辰,兩人便又連續喝了松醪酒與桃花釀,方一喝完,壯漢似乎再也喝不下去,竟當場大口吐了起來。


  倒是北含墨,依然面色不變,似乎自己喝的不是酒,而是水般,面色極是淡然,眾人看著這場面,心中都不由得讚歎了一聲。


  便是衛芷嵐,都不由得感到驚訝,她向來知道北含墨酒量好,卻沒有想到竟然好到這個地步,不由得笑了笑,看來今日這兩千兩銀子,非他莫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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