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芷嵐繼續在謝府待了三天,謝遠之方才回了府,這三天,衛芷嵐總是感到心緒不寧,待謝遠之回府以後,衛芷嵐便再也坐不住了,立刻便去了玉芝苑找他。
謝遠之正在書房裡,若是以前,衛芷嵐可能直接便進去了,但如今人在北周,且又是住在謝府,雖與謝遠之相識,衛芷嵐也明白他是個精明厲害的人物,但謝遠之的脾性卻還沒有摸透,便讓下人進去通報了。
衛芷嵐進去書房之時,謝遠之正臨窗作畫,眉目溫和,唇畔含著淡淡的微笑,似是知曉衛芷嵐走了進來,抬頭瞧了瞧她,繼而笑道:「你來玉芝苑,直接進來便是了,不必特意讓下人通報。」
聞言,衛芷嵐淡淡一笑,心知謝遠之許是真當自己是朋友,且他也不是拘泥於俗禮之人,但自己總歸是住在謝府,也得注重禮節。
「你這出府了五天,可算是回來了。」衛芷嵐笑了笑。
謝遠之溫和一笑,眸光看向衛芷嵐,輕聲道:「有事外出了一趟。」
衛芷嵐點了點頭,走至謝遠之近前,但見他正畫著的是一副山水畫,不由得眸光閃過一絲欣賞之色,淺笑道:「這畫醉墨淋漓,大氣磅礴間又透著些靈動飄逸,實在是好畫。」
謝遠之笑了笑,「你倒是會說話。」
「我說的可是實話。」衛芷嵐挑眉。
謝遠之輕輕勾了勾嘴角,繼而眸光凝視著衛芷嵐笑問道:「聽府中的丫鬟說,你有事找我?」
聞言,衛芷嵐倒也沒有隱瞞,畢竟自己來找謝遠之,確實是有事要問他,便點頭道:「的確是有事,不知我問你,可否告知一二?」
謝遠之沒有說話,眸光盯著衛芷嵐,似是在觀察著她臉上細微的表情,想要看出衛芷嵐的內心想法,良久,方才笑道:「若是我知曉,會告訴你,但還得看一看是什麼事。」
衛芷嵐輕抿了抿唇瓣,心中也不能確定謝遠之會不會與自己說實話,但此事若是不問個明白,始終感到不安心,微微沉思了片刻,便抬頭看向謝遠之,輕聲問道:「我想問的事,是有關於大夏皇后的事。」
語罷,謝遠之挑了挑眉,面上依然含著淺笑,沒有絲毫啊異樣的表情,笑道:「你怎麼突然想要問起這事了?大夏皇后不是應該在皇宮么?」
「謝遠之,你心裡最清楚不過了,我想問的便是你可是知曉,不日後城裡便會貼滿大夏皇后的畫像,以及北帝將會派兵在城裡,四處搜尋有關於皇後娘娘行蹤的事?」
「你突然問這件事,可是作何?」謝遠之不答反問,饒有興趣的眸光盯著衛芷嵐,笑得像個狐狸。
「我……我就是感到好奇。」衛芷嵐秀眉緊蹙,實在不知該怎麼說,且依著謝遠之精明的性子,怕是自己如何說,許是都會引起他的懷疑。
聞言,謝遠之笑了笑,挑眉道:「你認為我會信?」
「不會。」衛芷嵐搖了搖頭。
「既然不會,還用這個理由來搪塞我?一點兒也不誠實。」謝遠之笑著嘆了口氣,神色似有些無奈。
「你能否告訴我?」衛芷嵐微微抿了抿唇,又道:「我想知曉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謝遠之沒有言語,深不可測的眸光凝視著衛芷嵐,似是要將她看個通透,頓了好一會兒,方才倚在窗前,笑道:「是真的。」
語罷,衛芷嵐心中沉了沉,即便明白這件事,十有八九都是真的,但親耳聽聞謝遠之所言,整顆心頓時便沉落了谷底。
謝遠之仔細瞧了瞧衛芷嵐的神色,但見她面上沒有絲毫情緒,但長而卷翹的睫毛卻輕微顫了顫,嘴角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眯著眼睛道:「難道你是在擔憂什麼不成?」
聞言,衛芷嵐微微斂了斂情緒,心中已是明白,既是謝遠之說了這件事是真的,便絕不可能有假,抬頭看了他一眼,便搖頭道:「沒什麼。」
謝遠之笑了笑,眉目間極是溫雅,輕聲道:「從之前在西京的時候,你便悄悄躲在我的馬車裡,別人沒有發現,但不代表我沒有發現,當時西京正有大量官兵嚴查,雖不知究竟是在搜尋什麼人的行蹤,但我大抵也能猜到,應是極為重要的人,不然朝廷不可能派出這麼多兵馬;後來你隨著我出了城,你武功很高,大夏各行省州郡也貼滿了搜尋之人的畫像,我能斷定畫上的一男一女,便是同一人,因為即便是容貌不大相同,但也有相似之處。」
「從西京到北周,我與你相處了好幾個月,感覺你定不是普通之人,因為無論是你的身手,還是你臨危不懼,面對危險極是冷靜鎮定的態度,尋常女子又怎會做到?我曾問過你的真實身份,但你卻始終不肯透露,因此,我心中便有個大膽得猜測,這大夏的皇后,會不會便是你呢?」謝遠之輕輕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眸光看向衛芷嵐時,含著一抹意味深長。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衛芷嵐聞言,頓時心中一驚,但卻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之前她便想過,謝遠之許是會對自己有所懷疑,但卻沒有想到,他竟懷疑的如此徹底,居然會想到自己便是大夏的皇后。
思及此,衛芷嵐淡淡一笑,抬頭凝視著謝遠之,語氣很是輕鬆隨意的道:「你想多了,我之前便告訴你了,我不過是個寡婦而已,且我又長得丑,你居然說我是皇后,實在是讓人貽笑大方。」
「這不過是我心中的猜測而已,因為,你這容貌,若說是皇后,的確有點說不過去,但你的身上卻又處處透著些疑點,讓我不得不懷疑。」謝遠之揚眉一笑,眸光含著幾分打趣的意味。
聞言,衛芷嵐心中緊了緊,但卻笑道:「你的懷疑毫無根據,皇后乃一國之母,你應聽聞過,大夏的皇后容貌傾城,又怎會是我這樣的人?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之前我便說過,我不過是死了丈夫的寡婦而已,你心中懷疑的事,與我半分干係都沒有。」
「是么?」謝遠之輕輕勾了勾嘴角,繼而又笑道:「既然與你沒有關係,那你為何要來找我問這件事?別再說你是因為好奇,這種騙三歲小孩的話,我不會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可與我無關。」衛芷嵐笑著聳了聳肩,雲淡風輕的道。
謝遠之沒有說話,眸光盯著衛芷嵐,視線久久沒有移開,頓了好一會兒,方才笑道:「我方才不過是想試探你一番,若說你是皇后,我倒還真不信,畢竟我聽聞,大夏的皇後端庄賢淑,又容貌傾城,是個絕色美人兒,你又凶又狠,尤其是殺人的時候,連眼睛都不眨一眼,實在是與端莊賢淑沾不上邊,至於這容貌嘛,也太過普通了些,我心中雖然懷疑,但連我自己都感到不大相信,不過,我卻猜想你可能是皇後身邊的人。」
聞言,衛芷嵐秀眉微挑,竟有些越發的看不透謝遠之了,不知這人說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方才見謝遠之一本正經,自己竟真的相信他說的話了,如今,卻又換了番說辭,也不知他心中的想法到底是如何。
衛芷嵐輕抿了抿唇瓣,眸光定定凝視著謝遠之,但見他臉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便像是一隻狡猾的老狐狸,讓人窺探不透內心,竟莫名的感到有些不安。
「放心,無論你是大夏的皇后,還是皇后近前的人,我都不知曉,因為對我而言,你僅僅是我的恩人而已。」謝遠之笑了笑,眉目溫和。
衛芷嵐沒有說話,該問的都已經問清楚了,也知曉趙胤的確是許給了北帝利益,以此在北周搜尋自己的行蹤;一時間,衛芷嵐心中竟感到很不是滋味兒,不明白趙胤為何要這般做,既然自己都已經離開皇宮了,為何還不放手,給她自由?
謝遠之溫和的眸光凝視著衛芷嵐,心中沉思了片刻,又道:「你方才問我,大夏是否與北周簽訂了協議,尋找皇后的下落,這件事是真的,且不僅如此,搜尋皇后的行蹤,北帝已將這件事情,交給了太子墨。」
聞言,衛芷嵐心中一驚,萬萬沒想到,北帝竟將這件事交給了北含墨,原先她還想著,若是北含墨來了謝府,自己定要避著他,卻沒想到,搜尋自己行蹤的主要負責人,便是北含墨,若真是如此,自己不僅僅是要避著他,便是無意間見到了北含墨,還要繞著他走。
微微斂了斂情緒,衛芷嵐抬頭,盯著謝遠之道:「什麼時候城裡便會有官兵搜人?」
「應該幾日之後,城裡四處便會開始嚴查,大街小巷也會貼滿畫像,且不僅僅是都城,各行省州郡也會如此。」謝遠之如實道。
語罷,衛芷嵐心中沉了沉,但卻不感到意外,既然連都城都開始搜人了,各大城池應是也不例外,卻不知趙胤究竟給北帝許了什麼利益,竟能讓北帝,如此大動干戈。
「你要問的,要知道的,我都明明白白告訴了你,可還是有什麼事需要問我?」謝遠之笑了笑。
聞言,衛芷嵐搖了搖頭,「沒有了。」
謝遠之淡淡一笑,眸光盯著衛芷嵐,沉吟了片刻,又道:「你既是因為此事來找我,即便不是皇后,應是也與皇后相識,亦或是與此事有關係的人;既然幾日後,城內會有官兵嚴查,你便不要出府,謝府於你而言,應是最為安全的。」
語罷,衛芷嵐一怔,待反應過來之時,眸光看向謝遠之,含著些許感激之情,原以為謝遠之心中既然對自己存在些懷疑,許是便不會如此幫她;畢竟,他與北含墨是交情至深的好友;且北帝將此事交給了北含墨,謝遠之既是君子,但與自己也不過才認識了幾個月而已,許是會袖手旁觀,卻沒想到,他竟然會如此幫襯著自己。
衛芷嵐沉默,良久都沒有說話,頓了好一會兒,方才抬頭凝視著謝遠之,問道:「你為何會如此幫我?」
謝遠之溫和一笑,如春日的微風,臉上的笑容暖意融融,挑眉道:「我們可是有了生死的交情了,我又如何會不幫你?」
衛芷嵐微微抿了抿唇,眸光依然盯著謝遠之,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難道你忘了?在北海的時候,有海盜想要劫了謝氏的貨物,還想要了我的命,可是你擋在我身前;後來,我們下了海,去了小島,我平生什麼都不怕,卻唯獨怕蛇,也是你替我將這些蛇全都殺了,從西京到北周,路上也遇到了好幾次山賊,你武功高強,也是你每次都擋在了最前面。」謝遠之唇畔含笑,眉目柔和。
衛芷嵐一怔,倒是沒想到謝遠之竟將這些事情,都記得這麼清楚,若是他今日不提起,自己早便忘了,回想起這幾個月,自己與他相處的時間倒是挺多,且大多時候除了打打殺殺,謝遠之便是個極為瀟洒的人,從西京到北周這一路,自己也隨著他,去過很多地方。思及此,衛芷嵐不禁笑了笑,「原來是因為這樣,你才如此幫襯我。」
謝遠之點了點頭,隨即溫和笑道:「既然如此,你這段時日,便好好待在謝府,哪都不要去了。」
「好。」衛芷嵐淺笑,謝遠之說的話正合自己心意,既然城裡要四處搜人,她定然是不會出去,唯有謝府,才是自己目前最為安全的地方。
……
衛芷嵐連續在謝府待了半個多月,一切果真如謝遠之所言,沒過幾日,北帝便派出了大量官兵,在整個都城嚴查,大街小巷也全都貼滿了自己的畫像,幸得衛芷嵐如今住在謝府,沒有被人發現行蹤。
這半個月,衛芷嵐倒是沒有走出過謝府,但謝遠之偶爾有時間,也會過來蓮香院坐一坐,衛芷嵐也從他嘴裡得知了一些消息,原來趙胤許給北帝的利益,便是從北周去往大夏,途經峪寧關,所需要上繳的關稅,給降低了三成,此協議為期十年。
聞言,衛芷嵐不由得心中一驚,倒是沒有想到,趙胤為了讓北帝派兵在整個北周搜尋自己行蹤,竟給了如此誘人的條件,關稅降低三成,為期十年,這可是一筆天大的數目,北帝又如何會不動心?
衛芷嵐聽聞這個消息時,心中情緒極是複雜,竟越發的看不透趙胤了,以前在皇宮的時候,他的心思,便很難猜測,如今自己已經離開了西京,也越發看不明白他心中的想法。
……
正是炎炎夏日的午後,衛芷嵐用過午膳,正欲再榻上歇息一會兒,便聽聞院子外似乎想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不由得睜開了眼睛,心中頓時便生了警惕。
這腳步聲漸行漸近,已然快行至門口之時,又停住了,衛芷嵐便只聽得心兒的聲音道:「青青公主,姑娘這會兒用過午膳,已是歇下了。」
「歇下了?本公主想要見一見這位姑娘,你們進去通報一下,不會耽擱她太久的時間。」女子的聲音婉轉悅耳,如黃鸝般清脆動聽。
「這……」心兒的語氣透著些為難。
聞言,衛芷嵐黛眉微挑,青青公主?難道這位公主便是北周皇室唯一的公主?與北含墨一母同胞的青青公主?衛芷嵐之前從青兒與心兒兩名丫鬟口中有所了解過,卻沒有放在心上,畢竟,自己更關注的是北周皇室幾位手握實權的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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