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慕輕沒有言語,心中沉思了片刻,方才道:「芷嵐,如今這崖底我們也不能多待,即便之前跳崖,但這些殺手,沒有親眼見到屍體,定然是不會善罷甘休,或許會來這崖底搜尋,至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語罷,衛芷嵐秀眉微蹙,頓了頓,也道:「你說的有理,但他們即便要搜尋,應該也沒有這麼快,我們可以過了今晚,明早再離開,且你受了傷,雖是上了葯,但也要好好歇息一晚。」
雲慕輕淡淡一笑,應道:「好,今晚便先在這崖底待上一晚,明早再走,他們不會這麼快便追上來。」
衛芷嵐聽他這般說,也放下了心,點了點頭。
崖底很是潮濕,尤其是到了夜晚,氣溫驟降,便像是冬日般,衛芷嵐穿著單薄的衣裙,不由得感到陣陣冷意。
子時過後,崖底氣溫降到了最低,即便衛芷嵐很困,但卻被凍醒了過來,整個人已無絲毫睡意,雲慕輕見此,便將已經晾乾的外衣披在了衛芷嵐肩上,然然刺骨的寒意依然讓她忍不住發抖。
「冷……好冷,這崖底怎麼這般冷?」衛芷嵐輕顫著聲音,便連牙齒都不禁在打顫。
「芷嵐,你有沒有好一些?」雲慕輕面色溫柔,瞧著衛芷嵐全身都在瑟瑟發抖,眸光含著一抹擔憂。
「冷……好冷,這崖底怎麼這般冷?」衛芷嵐輕顫著聲音,便連牙齒都不禁在打顫。
雲慕輕俊眉微皺,瞧著衛芷嵐此番,心中竟感到不安,無意間觸及她的小手,卻很是冰涼,沒有一絲暖意,不禁心中一驚,忙道:「芷嵐,你手怎麼這麼冰?」
聞言,衛芷嵐搖了搖頭,如今她什麼都感受不到,只覺得極冷,像是全身都被浸入了冰冷刺骨的湖水,不由得將自己緊緊抱住,蜷縮成了一團,便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牙齒不斷的打顫。
雲慕輕心中緊了緊,這崖底雖然氣溫驟降,但自己卻可以受得住,芷嵐雖是女子,即便感到冷,也不會冷成這般,尤其是方才無意間觸及她的手,竟是沒有絲毫溫度。
一時間,雲慕輕心中沉思了片刻,便抬頭盯著衛芷嵐,輕聲道:「芷嵐,你之前可是去過什麼地方?」 衛芷嵐蜷縮成一團,環抱雙膝,因著太冷,整個人都在不停的發抖,似乎根本就沒有聽見雲慕輕說的話。
「芷嵐?你能否告訴我,自己之前離開這兒,去過什麼地方?」雲慕輕眸光溫柔,再次問了一遍。
聞言,衛芷嵐一怔,繼而才回過神來,輕顫道:「去……去過寒潭。」
雲慕輕微微抿了抿唇,聽聞衛芷嵐的回答,心中已是有了猜測,許是芷嵐方才去給自己洗外衣的時候,忍受不了滿身血污,便在寒潭沐浴了一番。
若是尋常的寒潭定然不會導致身體發冷,但這崖底的寒潭,氣溫本就低,又因著長年累月陰暗潮濕,定然寒氣極重;便連男子,或許都受不了,芷嵐是女兒身,又如何能受得住?
「冷……好冷。」衛芷嵐臉色發白,因著極致的寒冷,便連瑩潤的雙唇都已無絲毫血色。
雲慕輕心中一緊,瞧著衛芷嵐此番,眸光流露出一抹擔憂,溫和道:「芷嵐,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回。」
語罷,雲慕輕便不再耽擱,立刻起身朝著前方走去。
此時,衛芷嵐四肢漸漸失去了知覺,似乎麻木了般,冰涼刺骨的冷意侵入肺腑,強烈的寒意直達四肢百骸,彷彿置身於冰天雪地,讓她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不多時,雲慕輕便走了回來,懷裡還抱著許多樹枝,因著這崖底陰冷潮濕,雲慕輕連續生了好幾次火,這才將其點燃。
頓時,因著火焰燃燒,周圍似乎溫暖了些,衛芷嵐倒也感覺因著這團火,驅散了部分寒意,但因著方才全身太過寒冷,身軀已是有些僵硬,仍然沒有緩過來。
「芷嵐,好些了么?」雲慕輕走近,柔和的眸光看向衛芷嵐時,滿含擔憂。
衛芷嵐點了點頭,但臉色仍然蒼白。
聞言,雲慕輕稍稍安心了些,便挨著衛芷嵐坐於她一側,然而沒過多久,衛芷嵐又開始全身發抖,似乎那股子寒意又席捲而來,這次比之方才更甚,即便雲慕輕大火熊熊燃燒,都不管用。
「好冷……真的好冷。」衛芷嵐牙齒打顫,不由得將自己抱緊了些。
雲慕輕心中一沉,原以為生了大火,無論如何也能驅散些寒意,沒想到這也不過是暫時之舉,依然壓制不住芷嵐體內的寒意。
一時間,雲慕輕也是想不到法子,這崖底陰暗潮濕,好不容易生了火,他能明顯的感覺到周遭的氣溫都溫暖了些,但芷嵐依然全身冰冷,不停的發抖。
此時,衛芷嵐因著極致的寒冷,已是有些神志不清,便連雲慕輕的容顏都看不清了,眼前很是模糊。
雲慕輕瞧著衛芷嵐面色蒼白,嘴唇也凍得發紫,心中越發不安,忙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擔憂道:「芷嵐,你還能受得住么?」
衛芷嵐此刻已是完全不明白雲慕輕在說什麼,她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寒意深深,彷彿身處於極北之地,周遭大雪紛飛,一派冰天雪地的景象。
雲慕輕的手很暖很暖,當衛芷嵐的手被他的大手握住時,便感覺這股暖意似乎一直暖進了自己心裡,體內的寒意似乎也消退了些,但不過片刻,又全都涌了上來。
衛芷嵐一雙美眸似有些迷惘,眼前雲慕輕的容顏似乎幻化成了趙胤,一時不由得神色怔怔。
雲慕輕見衛芷嵐神色不對勁,又觸及她冰涼的小手,毫無溫度,如生鐵般,這股冷意似乎也寒了自己的心;他本就是極其守禮之人,正想鬆開手,卻被衛芷嵐反握住了,不禁心中顫了顫。
衛芷嵐也不知自己為何要握住雲慕輕的手,此時她大腦一片空白,已是神志不清了,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暖意,竟不捨得放手。
「冷……你的手好暖……好暖。」衛芷嵐神色怔怔,循著雲慕輕的溫暖的手,竟不由自主的往前,又緊挨著雲慕輕,似乎想從他的身體尋到一絲暖意,讓自己不再這般冷。
一時間,雲慕輕身軀僵了僵,竟不知如何是好?
兩人挨得極近,雲慕輕身體傳來的絲絲暖意,全都傳遞給了衛芷嵐,似乎感到冰涼刺骨的寒意又消了些,衛芷嵐似乎還想再尋得更近一步的溫暖,不由得緩緩伸出手環抱住了雲慕輕的腰身。
頓時,雲慕輕身體緊繃,感受到衛芷嵐軟軟的柔荑正攬在自己腰間,整個人一動不動,呼吸卻急促了些。
雲慕輕微微抿了抿唇,眸光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之色,定定凝視著衛芷嵐,一時越發的心緒不寧。
衛芷嵐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又朝著雲慕輕靠近,將頭靠在了他溫暖的懷抱里,體內的寒意越發消退了些,但她依然神色怔怔,輕顫道:「我……我好像不這般冷了。」
聞言,雲慕輕眸光微微動了動,心知衛芷嵐體內的寒氣太重,這大火不管用,許是自己的身體可以讓她感到些許溫暖,猶豫了片刻,便將衛芷嵐緊緊摟在了懷裡。
似乎察覺到雲慕輕正摟著自己,衛芷嵐嘴角勾起一絲淺淡的笑意,微微抬了抬頭,便正好看見雲慕輕精緻漂亮的下巴;衛芷嵐眸光微微有些變幻,雲慕輕俊秀的容顏似乎又幻化成了趙胤,竟不由自主的抬手撫摸著他俊朗的面頰。
「趙胤,你……你的懷抱好暖。」衛芷嵐淺淺一笑,唇角滿是溫柔。
聞言,雲慕輕心中一顫,不由得感到些許苦澀,卻是沒有說話,依然緊緊將衛芷嵐摟在懷裡。
衛芷嵐面上含著淺淡的笑容,眸光凝視著趙胤,竟感覺今日的「他」似乎與以往不一樣,微微挑了挑秀眉,便伸出兩根青蔥玉指,輕戳了戳「趙胤」的胸膛,不滿道:「你怎麼不說話?」
雲慕輕苦笑,正欲說話,衛芷嵐竟突然伸出纖纖素手勾住了自己的脖子,眸光看向自己時,含著幾許柔情。
「趙胤,我……我好像還是感覺冷。」衛芷嵐蹙了蹙眉,方才體內消退的寒意,似乎又涌了上來,因著極是難受,眸光竟隱隱有淚光閃爍。
雲慕輕薄唇緊抿,聽聞衛芷嵐此番話,又將她摟緊了些,一時兩人緊密相貼,絲絲暖意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遞;雲慕輕感覺到衛芷嵐身體的寒意越來越重,竟讓他原本溫暖的身體也漸漸冷了些,不由得心中一緊。
似乎這點溫暖不夠,衛芷嵐一時竟想要更多暖意,讓自己體內的寒意儘快消退,微微抬起頭,眸光便定在雲慕輕微抿的薄唇上,竟輕輕吻了上去。
霎時,雲慕輕身軀猛然一僵,面上似是不可置信,向來淡然如水的眸光,此時卻顯得有些無措,但見衛芷嵐正閉著眼睛,輕輕吻著自己,心不由得跳快了些;明知衛芷嵐是將自己當做了趙胤,雲慕輕不想因此輕薄了她,想要推開衛芷嵐,但手卻無論如何都使不出力。
雲慕輕苦笑,鬼使神差般,竟然將手搭在了衛芷嵐圓潤的香肩上,平靜的心湖,此刻像是被投進去了一顆石子,激起絲絲漣漪。
衛芷嵐雙手勾住雲慕輕的脖子,整個嬌軀便軟軟靠在了他溫暖的懷裡,深深的吻著雲慕輕,因著她之前與趙胤有過很多次親吻,早已是駕輕就熟。
一時,兩人溫熱的氣息相互交纏,衛芷嵐盡情的撩撥著「趙胤」,貝齒不斷的在他唇上細細啃咬,便連身體也漸漸感到燥熱,竟與體內的寒意相斥,倒感覺好受了些。
雲慕輕眸色漸暗,原本他還能剋制自己,但此刻因著衛芷嵐的舉動,也不由得有些意亂情迷,他不是聖人,面對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又如何能不動情?更何況還是衛芷嵐主動撩撥他?
似乎再也剋制不住了般,雲慕輕也漸漸回應著衛芷嵐的吻,眉目滿是深情,相較於衛芷嵐吻技的熟練,雲慕輕倒顯得青澀;成親前,他便一直潔身自好,後來又因為愛上了衛芷嵐,也沒有碰過別的女人,與金羽公主圓房,也是逼不得已,但從那之後,自己便再沒有碰過她。
但此時,雲慕輕卻很想要了衛芷嵐,眸光也越發變得幽深,隱隱有熾熱的火光跳躍,含著濃濃的情慾;似乎不滿足於淺嘗輒止,雲慕輕靈活的長舌撬開衛芷嵐潔白的貝齒,汲取著她口中的芬芳。
一時間,周遭冰冷的空氣也漸漸升溫,衛芷嵐的身體也是越發燥熱,但越是如此,體內的寒意便與之相斥,倒讓她不那般難受,似乎這股暖意蔓延到了全身。
「芷嵐,我歡喜於你,很早很早以前便對你生了情意,你可是知曉么?」雲慕輕嘆了口氣,溫柔的撫摸著衛芷嵐的眉眼,因著極深的情慾,便連聲音都微微有些暗啞。
衛芷嵐似乎沒有聽見般,她只感覺自己沒那麼冷了,也沒那般難受了,但若一停下來,身體不那麼燥熱了,體內的寒意又會湧上來,便不由自主的緊貼著雲慕輕溫暖的胸膛。
雲慕輕心中一動,似乎再難以抑制自己對衛芷嵐的情感,便立刻將她壓倒了地上,細細輕吻著衛芷嵐的眉眼,呼吸也越發急促了些。
衛芷嵐神色惘然,一雙美眸滿是困惑不解的凝視著「趙胤」,繼而便含著淺淺的笑意,極是靈動。
雲慕輕心中極是苦澀,知曉衛芷嵐如此主動,是因為將自己認成了趙胤,瞧著她面含笑意,一雙靈動的眼眸,竟是比山澗清泉還要澄澈;雲慕輕立刻便回過神來,忙翻過了身,將衛芷嵐摟在懷裡,心中也不禁對自己方才衝動的舉動,感到自責懊悔。
衛芷嵐極是心高氣傲,若因著將自己當成了趙胤,便要了她,若等衛芷嵐清醒,怕是會因此感到極是痛苦,也會與自己疏離,因為她心中從始至終愛著的便是趙胤,再無別的男子容忍之地。
雲慕輕苦笑,慶幸自己方才極是清醒了過來,若真的因著自己一時動情,便要了衛芷嵐,無論如何他也是不會原諒自己;低頭凝視著衛芷嵐,但見她神色木然,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剛剛發生了怎樣的一幕,很是乖巧的靠在了自己懷裡。
「芷嵐,若我方才要了你,你可是會怨我?」雲慕輕自嘲一笑,眸光滿是無盡的落寞。
衛芷嵐依然一動不動,但停歇了片刻,身體的那股燥熱消退了些,再也壓制不住寒意,又感到全身發冷,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雲慕輕似是察覺到衛芷嵐的不對勁,不禁皺了皺眉,他明白方才衛芷嵐為何會這般主動,不僅僅是將自己當成了趙胤這般簡單,更多的事因為身體升起的燥熱,能夠壓制住體內的寒意,但自己又不能因此而真要了衛芷嵐,一時竟想不到好的法子俊秀的容顏浮起一絲擔憂之色。
心中沉思了片刻,雲慕輕這才嘆道:「芷嵐,好好睡一覺罷,或許明早醒來,便不會這般冷了,我會一直守著你。」
語罷,雲慕輕怕衛芷嵐再如方才那般,在自己懷裡不安分的亂動,或許自己真會忍不住而要了她,如此便會鑄成大錯,便立刻點了她的睡穴。
待雲慕輕將衛芷嵐點了睡穴之後,果然她很快便睡了過去,但身體依然很是冰冷,雲慕輕心中擔憂,便又將衛芷嵐緊緊摟在了懷裡,以自己的身軀溫暖著她。
這一晚,雲慕輕將衛芷嵐摟在懷裡,整整一夜都不曾離開,眸光定定凝視著她清麗的容顏,似乎怎麼看也看不夠似的;也不知他們以後還會不會如此相處;或許,過了今晚,自己便只能繼續遠遠的守護著她,不能有絲毫的逾越,即便如此,能這樣安靜的抱著她,自己也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