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胤俊顏淡淡,緩緩道:「一切的確是早有算計,王氏一族地位顯赫,便是楚雲晗這次不藉由趙煜以及玉妃的手,早晚也會以別的罪名處置了王氏一干人等。」
衛芷嵐輕嘆道:「倒是可憐了玉妃,竟被捲入了這場紛爭之中,淪為了政治的犧牲品。」
「後宮本就是個爭權奪利的地方,即便不是玉妃,也會有別的妃子頂替。」趙胤神色不變,語氣依然是一派雲淡風輕。
「京南大運河這事剛過去沒多久,趙煜這次又犯下如此大錯,怕是他這太子之位越發不保了。」衛芷嵐秀眉微挑,笑得有些幸災樂禍,頓了頓,復又嘖嘖嘆道:「不過這趙煜,也是倒了大霉,竟然連連惹上你與楚雲晗兩人,這在你們手上吃了虧,倒也不算輸得太難看。」
卻是趙胤,繼續低頭看向手中的密函,沒有言語。
……
半個月之後,趙煜回了西京,老皇帝因著他與玉妃通姦一事,仍是余怒未消,早朝之時,將他狠狠數落了一遍,又當著眾大臣的面,罰了趙煜跪兩個月皇室祠堂。
六月,正是天氣越發炎熱的時節。
永南王府——
一輛馬車漸漸在大門口停下,燕楚瑩緩緩走下了馬車,待小廝通報之後,便直接進去了王府,朝著衛芷柔所在的春意園行去。
不多時,衛芷柔已是迎了出來,笑意盈盈的道:「楚瑩,許久未見,不知近日可好?」
這衛芷柔與燕楚瑩向來交好,燕楚瑩未出閣之時,便時常前來永南王府,與衛芷柔走得很近;自從前兩年燕楚瑩與衛芷嵐產生矛盾,更是互相看對方不順眼,便很少前來永南王府,便是有時與衛芷柔相見,也是由丫鬟通報,兩人便約在望江樓見面。
這次燕楚瑩突然來了永南王府,倒是讓衛芷柔心中感到疑惑,畢竟以往有什麼事,她們都是直接約在望江樓或是錦繡閣見面的。
燕楚瑩勉強一笑,但因著上次小產之後,面色仍有些蒼白,輕聲應道:「一切都好。」
衛芷柔笑了笑,眸光瞧著燕楚瑩臉色似乎不大好,便上前扶了扶她,討好道:「楚瑩嫁給了太子殿下,成為了尊貴的太子妃,這等榮耀常人望塵莫及,實在是讓人心生羨慕呢。」
聞言,燕楚瑩唇角似有些苦澀,她這太子妃不過是空有虛名罷了,趙煜又何曾真心待過自己?便是連腹中的孩子,都被他親手扼殺,便是想著,心中都會升起寒意。
衛芷柔自也是個有點兒眼色力的,瞧著燕楚瑩欲言又止,似乎藏有心事,再見她面色蒼白,便知燕楚瑩或許在太子府,過得並不順心,便也識趣的閉嘴,沒再多言。
待兩人走進春意園之後,燕楚瑩也不拐彎抹角,便直接表明來意:「芷柔,我今日來找你,是有事想與你商議。」
衛芷柔微微一愣,繼而笑道:「楚瑩,我們可是好姐妹,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直說便是,我若能幫得上,定不會拒絕。」
聞言,燕楚瑩蒼白的臉蛋上綻開一抹笑容,旋即,眸光便又四處瞧了瞧,方才輕聲道:「我有重要的事,進屋子裡說罷。」
衛芷柔點點頭,便沒再多問,待進了屋子,將下人全都揮退,便關好了房門。
兩人方才進去沒多久,衛桁因著放紙鳶,便一路小跑著來到了春意園,許是因著跑得太快,衛桁天真的臉蛋上泛起淡淡的紅暈,很是可愛。
舔了舔嘴唇,衛桁似是感到有些口渴,便將紙鳶抱在懷裡,偷跑進了院子里,準備去衛芷柔的房間倒水喝,為了不讓阿姐發現,不然又該督促自己的功課了;衛桁便特意放輕了腳步,滴溜溜的眼睛四處瞧了瞧,但見院子里空無一人,便往衛芷柔房間行去。
然而剛躡手躡腳的走到房門口,便聽聞了屋內似乎有動靜,衛桁不禁停下了腳步,弓著小小的身子,便聽著裡面的人說話。
房間內,燕楚瑩心中沉思了片刻,便抬頭盯著衛芷柔,堅定道:「芷柔,我要你幫我在衛芷嵐身上下藥。」
衛芷柔聞言心中一驚,不禁睜大了眼睛,萬萬沒想到燕楚瑩讓自己幫忙,竟然是給衛芷嵐下藥,她雖然也極是嫉恨衛芷嵐,但卻不敢暗地裡動心思。
「楚瑩,不知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何要給衛芷嵐下藥?」微微斂了斂情緒,感覺冷靜了些,衛芷柔方才鎮定道。
「你與我相識這般久,應是早該知道我與衛芷嵐有仇。」燕楚瑩面色雖然蒼白,但眸光卻漸漸變得惡毒,冷聲道:「這次,我要她身敗名裂!」
一時間,衛芷柔心中不禁生了寒意,尤其是瞧著燕楚瑩臉色惡毒,便感覺心頭不安,笑道:「楚瑩,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與衛芷嵐雖說是姐妹,但也沒什麼情誼;衛芷嵐會武,且又極有防備之心,我怕是不好接近她。」
燕楚瑩勾唇一笑,眉目間俱是冷意,抬頭看向衛芷柔,緩緩道:「芷柔,這你倒無需擔心,我並非讓你近身去接觸她,不過倒是需要你的幫忙而已。」
聞言,衛芷柔勉強一笑,問道:「怎麼幫?楚瑩不妨說說清楚。」
燕楚瑩冷笑,嬌美的臉蛋上儘是惡毒之色,不疾不徐的道:「定妃娘娘前段時日又為皇上誕下了龍嗣,十天後,小皇子便滿百日了,皇上將會在御花園設晚宴。」
衛芷柔低垂著眉眼,沒有言語,靜等著燕楚瑩的下文。
「太子殿下一直便看中了衛芷嵐,想要將她佔為己有,但卻無從下手,芷柔,你既然與衛芷嵐同在永南王府,下手的機會便要多得多。」燕楚瑩挑眉,臉上現出一絲得意之色,青蔥玉指從懷裡掏出一包白色的藥粉,遞給衛芷柔,繼續道:「皇上為小皇子設百日之宴,衛芷嵐自然也會在邀約之列,到時你只需提前將這合歡散神不知鬼不覺的倒入她常飲用的茶杯,等到晚宴時,便定然能讓她出醜。」
聞言,衛芷柔心中大驚,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去接,不由得後退了兩步。
燕楚瑩見此,眉目冷了冷,臉上神色似有些不耐,眸中精光一閃,便又挑眉道:「芷柔,這可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你真敢違逆么?」
衛芷柔臉色變了變,一時竟不敢去接,但心中再一想到這是太子殿下授意,便頓時臉色發白,顫抖著雙手,接過了燕楚瑩手中白色的藥粉。
燕楚瑩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瞧著衛芷柔接過了,似是極為滿意,想到衛芷柔中了這合歡散之後,便會被趙煜糟蹋,便不禁心情大好。
「楚瑩,衛芷嵐時練武之人,定然是警惕性極高,給她下藥,難道不會被發現么?」衛芷柔心中仍是感到害怕,便連聲音都不由得輕顫。
「你放心,這合歡散無色無味,即便下了葯,也是看不出什麼,你只需要小心行事,不要被衛芷嵐瞧出異常便好。」燕楚瑩冷笑,神色間儘是得意。
聞言,衛芷柔即便心中不安,但也只得強壓了下去,畢竟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便是借給她十個膽子,也是萬萬不敢違逆的;且對於給衛芷嵐下藥,雖然衛芷柔心中害怕被人發現,但也早有想除她之心,更何況這件事一旦被發現,她大可以將一切責任全都推到燕楚瑩頭上。
心中沉思了片刻,衛芷柔低著頭,眼中閃過一道算計的光芒,但卻沒有瞞過燕楚瑩的眼睛,心中冷笑一聲,美眸中似有輕蔑之色浮現。
房門外,衛桁臉色發白,心中竟隱隱感到不安,他雖不知合歡散是什麼葯,但聽阿姐與房間里的人對話,便也知道她們定然是想要陷害衛芷嵐。
衛桁心中很是疑惑,不明白阿姐為何會如此,三姐那般好,竟要與外人下毒害她,此時衛桁很想衝進去問問阿姐,但又怕自己被發現,三姐真就被他們害了。
當即便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衛桁一雙靈動的眼睛四處瞧了瞧,見著沒人,復又放輕了腳步,躡手躡腳地出了院落,待離開春意園之後,便立刻朝著沁雪閣的方向奔去。
屋子裡,兩人繼續說了會話,燕楚瑩將以一切需要謹慎的事情交代之後,這才出了永南王府,上了馬車,燕楚瑩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給衛芷嵐下藥,並非是趙煜的意思,不過是為了讓衛芷柔甘願辦事而已,且趙煜因著在汴楚皇宮與玉妃通姦一事,被皇上罰跪兩個月祠堂,便是對衛芷嵐起了色心,這關鍵時刻,也是萬萬不敢的。
燕楚瑩此番計劃,不過是想借衛芷柔的手讓衛芷嵐身敗名裂,合歡散雖是無色無味的催情葯,但卻極為烈性,便是只需一點,便能讓人慾火焚身,更何況她之前可是千叮萬囑,讓衛芷柔將這整包合歡散都給衛芷嵐用上。
若衛芷嵐一旦中了這烈性情葯,定然會慾火焚身,且這合歡散唯有與男子歡好才能解除,依著這整包的分量,怕是要同時好幾個男人才足夠解了這合歡散的烈性。
即便衛芷嵐被下藥一事查出,成為這替罪羔羊也只會是衛芷柔,畢竟這葯是她下的,趙煜因著之前與玉妃通姦一事,便已是讓朝臣失了人心,到時只需買通與此事有關的人,將主謀推給趙煜,定不會有人懷疑自己。
思及此,燕楚瑩神色越發變得狠毒,趙煜毀了她清白,定然也要讓衛芷嵐加倍償還,只要想到晚宴上,衛芷嵐當眾出醜,心中便越發痛快。
……
沁雪閣——
衛芷嵐正在練劍,此時衛桁已是快步走進了院落,小臉上滿是天真無邪的笑意,衛芷嵐怕自己無意間傷到了他,連忙便收劍入鞘。
「三姐。」衛桁笑著喚了一聲,便連忙走至衛芷嵐近前。
「桁兒。」衛芷嵐淺笑,不禁蹲下身子笑看著衛桁,輕聲道:「怎麼走得這般急?可是有什麼事么?」
衛桁點了點頭,繼而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瞧了瞧四周,但見秋菊與宛芙正在一旁閑聊,似有些欲言又止,眸光又看向了衛芷嵐。
「桁兒,你有什麼話但說無妨,她們都是我極為信任之人。」衛芷嵐自是知道衛桁心中的顧慮,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聞言,衛桁這才放下心,想起阿姐竟然要與外人一道謀害三姐,一時間,心中竟有些不是滋味,方才在春意園的時候,便很是擔心衛芷嵐,如今特意來了沁雪閣,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桁兒,怎麼了?」衛芷嵐溫柔一笑,心中似是猜到了幾分,輕聲道:「桁兒來得這般急,想必定然是有要緊事,若是不知道怎麼說,便由三姐來問你,可好?」
「好。」衛桁點了點頭,很是乖巧的道。
衛芷嵐笑了笑,便問道:「桁兒可是因為擔憂我,所以才特意來了沁雪閣?」
「是的,三姐。」衛桁低聲道。
「這件事會不會與你阿姐有關?」衛芷嵐又問。
衛桁點了點頭,卻是沒有言語。
衛芷嵐淡淡一笑,心中沉思了片刻,復又問道:「是因為你阿姐可能會讓我遇到危險,所以桁兒很擔心,對么?」
衛桁繼續咬了咬唇,卻是一直低著頭,似乎在想究竟該如何開口。
連問了三個問題,即便衛芷嵐不知道衛芷柔會以何種方式加害於自己,但見衛桁神色不對,面上又含著擔憂之色,便知可能衛芷柔的計劃,被他無意間知曉了。
衛芷嵐自是知曉衛桁與衛芷柔既是親姐弟,有著血濃於水的親情,此事便不好開口,若是告訴了自己,則又愧對於自己的姐姐,便也沒有繼續問,只溫柔笑道:「桁兒,你既不知道怎麼說,便不要告訴三姐,三姐會武,不會讓自己遇到危險的。」
聞言,衛桁眼淚突然掉了下來,抽泣道:「三姐,阿姐她……她剛剛與人一道想要害你。」
衛芷嵐淺笑,輕輕拭去衛桁眼角的淚,柔聲道:「我知道,桁兒放心,三姐會保護好自己的,你不用擔心。」
衛桁勉強一笑,便又抬頭看向衛芷嵐,終是有些不放心,復又道:「三姐,剛剛有人將毒藥給了阿姐,你要小心點。」
聞言,衛芷嵐心中不禁感到詫異,她原以為衛芷柔要害自己,不過是暗地裡動些小心思,卻沒想到竟然要給她下毒,這心思實在是歹毒。
「我知道了,三姐會小心的。」衛芷嵐摸了摸衛桁的小腦袋,便笑了笑。
語罷,衛桁似乎這才放下心,朝著衛芷嵐綻顏一笑,但因著方才哭過,純真的臉蛋上猶有淚痕,竟顯得有些可憐兮兮。
衛芷嵐心中微暖,不由得感嘆衛桁與衛芷柔為親姐弟,但這兩人的性子卻是相差太多,若非知道衛桁是蘇姨娘所出,衛芷嵐實在不能將她與衛芷柔想到在一起。
衛桁走後,衛芷嵐的臉上的笑容便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比嚴冬的飛雪還要冷上幾分,今日若不是衛桁突然來了沁雪閣,她還真是沒有想到衛芷柔竟然敢對她下毒。
宛芙與秋菊也很是擔憂,心中不禁對衛芷柔的印象又壞了幾分,尤其是宛芙,一張小臉上滿是怒氣,憤憤道:「小姐,這四小姐也忒心狠了,平素里與你較近倒也罷了,如今竟然想要謀害你!」
衛芷嵐黛眉微挑,不以為意的道:「她即便想要對我下毒,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四小姐真是壞透了,不過小姐說的沒錯,想要害小姐,四小姐估計還沒有這個本事!」秋菊道。
衛芷嵐笑了笑,沉吟了片刻,便吩咐道:「宛芙,秋菊,方才桁兒曾說衛芷柔與人一道想要害我,想必這下毒的事,不會是她一人的主意,你們兩個前去打探打探,剛剛是有誰來了永南王府?又有誰去了春意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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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王爺,想知道那晚的女人是誰嗎?哈哈哈,就是你最心愛的小護衛!」
真相來臨,為時已晚,滔滔江水,玉殞香消。
從此再無韓護衛的大名,再歸來,她身騎猛虎,手持摺扇,一身白衣,惹的亂世風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