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慕輕此時正在書房,俊秀的容顏上神色冷淡,向來溫和的眸光漸漸變得有些深不可測,讓人窺探不到其中情緒。
恰時,房門外有敲門聲響起,微微拉回了雲慕輕的思緒。
淮陽王妃緩步走進房間,一雙美眸瞧著雲慕輕寡淡的面容,想起他這幾日越發冷淡疏離的性子,心中不禁嘆了口氣。
「母親,您可是有什麼事么?」雲慕輕溫和的眸光看向淮陽王妃,語氣淡淡。
「無事,我便想過來看看你。」淮陽王妃輕輕扯了扯嘴角,面上笑容看上去似乎有些勉強。
雲慕輕自是察覺出來了,微微抿了抿唇,方才淡淡道:「母親,您可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聞言,淮陽王妃神色隱隱有些愁緒,似是不知如何開口,心中沉思了片刻,方才輕嘆道:「慕輕,我有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雲慕輕面容淡淡,輕聲道:「母親,您有話不妨直說?」
「皇上前幾日下旨,讓你娶金羽公主,慕輕心中可是願意?」淮陽王妃抬頭,一雙美眸細細打量著雲慕輕臉上的神色。
雲慕輕神色如常,淡淡道:「母親,您此話是為何意?」
淮陽王妃秀眉微蹙,精緻的容顏上似是有些擔憂,幽聲道:「淮陽王府已是有了兩百多年的基業,如同永南王府與武安侯府,在西京根基深厚,自先祖建朝以來,也是立下無數汗馬功勞;這些年淮陽王府在西京聲望漸高,皇上尤為看重,但看重的同時,想必也是如坐針氈。」
「如今,皇上突然給你賜婚,金羽公主又是嫡皇女,乃已故的孝敏皇后所出,皇上很是疼寵,若是你娶了她,淮陽王府榮耀比之以前更甚輝煌;皇上怕是會更加忌憚,也會成為西京世家大族心中的一根刺,此事兩難全,慕輕心中可是有什麼想法?」淮陽王妃慈愛的眸光看向雲慕輕,柔聲道。
「母親的意思,兒子明白。」雲慕輕薄唇緊抿,寡淡的面容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慕輕明白便好。」淮陽王妃溫婉一笑,緩緩道:「若是娶了金羽公主,皇上雖然會更加忌憚,若是尋不到淮陽王府的錯處,也自是不會輕易發難,但若是不娶,便是抗旨不遵,是非輕重,但願慕輕能夠分得清楚。」
聞言,雲慕輕微微皺眉,卻是不再多言。
淮陽王妃柔和的眸光看向雲慕輕,沉吟了片刻,復又道:「慕輕,便是你對金羽公主沒有男女之情,娶她之後,夫妻之間也不過是相敬如賓,她一直便心儀於你,比之別的貴族小姐,倒也能討人喜歡,慕輕或許可以試著去接受她。」
「母親,感情的事強求不來,不論將來如何,應是現在我對她沒有半分情意。」雲慕輕神色如常,語氣淡淡。
語罷,淮陽王妃輕嘆一聲,便不再多言,轉身走出了房間。
她心中自是知曉雲慕輕對金羽公主不是沒有情意,而是他的整顆心早已在衛芷嵐身上,雲慕輕性子冷淡,但卻向來倔強,若是認定的人,怕是不會那麼輕易便能改變。
雲慕輕溫和的面容似是有些縹緲,神色漸漸變得悠遠,原本淡然如水的心,也早已起了波瀾。
淮陽王妃話里的意思,便是在皇上讓他留在毓靈宮,守著金羽公主醒來時,自己便隱隱猜測到了,如今,雖然心中知曉,表面上依然還能維持平靜,不過是他刻意隱藏了情緒而已。
……
武安侯府——
燕昀正坐在大廳,眉眼飛揚,唇角隱隱含著一絲笑意,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水,便靠在椅背上,心中似是在沉思。
恰時,燕楚瑩緩步走了進來,一雙美眸看向燕昀時,滿是笑意。
「哥哥。」燕楚瑩笑著走上前,似是有些依賴,輕輕喚了燕昀一聲。
「瑩兒,你不在閨房,怎地過來大廳了?」燕昀俊眉微挑,含笑的眸光看向燕楚瑩時,輕輕勾了勾嘴角。
聞言,燕楚瑩盈盈一笑,湊著離燕昀更加近了些,討好道:「哥哥,我這幾天整日都待在房間里,很是無趣,你不妨陪我出府一趟罷?」
「出府?」燕昀唇角含笑,淡淡問道:「瑩兒想要出府,可是要去哪兒?」
「我想去望江樓聽曲。」燕楚瑩笑了笑,輕聲道。
「瑩兒不是向來不喜歡聽曲的么?怎麼突然想起要去望江樓了?」燕昀俊眉微楊,語氣似乎含了幾分寵溺。
「之前不喜歡,如今倒是喜歡了。」燕楚瑩盈盈淺笑,一雙美眸看向燕昀時,很是期待的道:「哥哥不妨也陪我一道去望江樓聽曲可好?」
聞言,燕昀薄唇微勾,心中沉思了片刻,方才笑道:「好,今日便陪陪瑩兒。」
語罷,燕楚瑩面色不由得有些欣喜,連忙便站起身,吩咐下人去準備馬車。
燕昀笑笑不語,便同燕楚瑩一道出了府。
方才走至大門口,燕昀便一眼瞧見了正緩步從馬車裡下來的雲槿瑟,唇角依然含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
「楚瑩。」
「昀哥哥。」雲槿瑟剛好抬頭,便正巧見到了正緩步走出府的燕昀與燕楚瑩兩人,不由得淺笑。
「槿瑟。」燕楚瑩笑著走上前,打趣道:「你這剛來,我和哥哥便要出府,還真是巧了。」
聞言,雲槿瑟淺淺一笑,柔聲道:「我正想著來府上找你呢,倒是沒想到這麼湊巧,你與昀哥哥一道出府,可是有什麼事么?」
「倒是沒什麼事,不過是我在府里待久了,感到有點悶,便讓哥哥陪我一道去望江樓聽曲。」燕楚瑩笑道。
「聽曲?我前兩日也去瞭望江樓聽曲呢。」雲慕輕淺笑,眸光不經意間瞥見燕昀俊顏含笑,不禁心跳得更加快了些。
「槿瑟聽的可是什麼曲?」燕楚瑩笑問,神情似是有些好奇。
聞言,雲槿瑟柔柔一笑,輕聲道:「我聽的是步生蓮,這可是望江樓近段時日最為有名的好曲,楚瑩與昀哥哥正巧便要去望江樓,不妨也聽聽這曲,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槿瑟如此說,那便一定是好曲。」燕楚瑩笑了笑,旋即,復又道:「既然這麼碰巧,不然槿瑟也同我與哥哥一道前去望江樓?」
語罷,雲槿瑟心中一喜,燕楚瑩此番話正和她意,便是她時常來這武安侯府,也並不是因為與燕楚瑩交好,而是為了燕昀而來,當下聽聞燕楚瑩如此說,不禁心中對她更多了幾分好感,淺笑道:「既是楚瑩的邀請,我便卻之不恭了。」
說完,雲槿瑟一雙美眸看向燕昀,眼裡含著淺淡的笑意;卻是燕昀似乎沒聽到兩人的對話一般,俊眉微挑,便抬步上了馬車。
燕楚瑩盈盈一笑,便也不再多言,跟著燕昀也上了馬車。
雲槿瑟心中歡喜,方才燕昀雖然並未與她說話,但只要有機會多多接觸,時日長了,燕昀總會注意到她。
馬車繞過穿過熱鬧的街市,不過小半個時辰便到瞭望江樓。
待幾人走近去的時候,因著已是正午過後,此時已是人滿為患。
燕昀同燕楚瑩雲槿瑟去了二樓,雖是人依然很多,但比起樓下已是好了許多。
幾人選了個光線比較好的位置,選了要聽步生蓮,不一會兒,前方便搭起了戲台。
燕昀俊眉微挑,唇角含笑,專註的眸光一瞬不瞬的凝視著戲台上唱曲的幾人,似是若有所思。
倒是燕楚瑩與雲槿瑟,不過是一會兒,兩人便已紅了眼眶,淚水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不住的抽噎。
步生蓮這曲講的正是兒女情長,是一個悲情且蒼涼的故事,燕楚瑩與雲槿瑟兩人因著自己都有心儀的男子,自是容易觸景生情。
唱曲完畢,燕楚瑩整個眼睛都是紅紅的,還不忘一直與雲槿瑟強調,這曲實在是太感人了,下次她一定還要再來望江樓聽聽這曲。
燕昀輕輕勾了勾嘴角,寵溺的眸光看向燕楚瑩,笑道:「瑩兒,這曲倒是看完了,你這眼睛可是遭罪了。」
聞言,燕楚瑩似是神色不滿,嗔了燕昀一眼:「哥哥,你貫會取笑我。」
卻是燕昀朗聲大笑,似乎心情愉悅,並未受到步生蓮的影響,挑眉道:「不過是些兒女情長的戲曲,也難為你哭得眼睛都腫了。」
「這曲如此感人哥哥竟然都不為所動,看來是心中沒有喜歡的女子,若是有,怕是也如我與槿瑟一般了,最容易觸景生情。」燕楚瑩嬌嗔,因著方才哭過,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語罷,燕昀神色怔了怔,然而不過是片刻,便恢復如常,打趣道:「男子怎可與女子相比,便是哥哥心中有了喜歡的人,自然也不會如你一般,哭得連眼睛都紅腫了。」
聞言,燕楚瑩倒是沒有仔細聽燕昀後面所說的話,反倒注意他前半句話,一時間不禁來了興趣,神情似有些好奇的道:「哥哥既說是有了喜歡的女子,那能否告訴瑩兒是誰?」
話落,雲槿瑟也不由得心中有些緊張,一雙美眸緊緊的盯著燕昀,似是頗為期待他接下來的回答。
倒是燕昀神色如常,含笑的眸光看向燕楚瑩,語氣似有些無奈的道:「我方才說得可是你,怎地轉眼的功夫便扯到我身上來了?」
「哥哥,我只是有點好奇嘛。」燕楚瑩盈盈淺笑,一雙美眸看向燕昀時儘是依賴。
聞言,燕昀勾唇一笑,卻是並未繼續再說下去,只笑道:「曲也聽了,瑩兒應是沒有什麼事了,這便回府罷。」
語罷,燕楚瑩神情不由得有些失望,心中也是知曉燕昀不願多說,便也不再問,淺笑道:「好,出府也有大半個時辰了,這會兒回去也差不多。」
一時間,雲槿瑟心中不禁鬆了口氣,方才她既是緊張也很是期待,緊張的是怕燕昀嘴裡說出來自己喜歡的人是別的女子,期待的是希望聽到燕昀所說的那個人便是自己。
燕昀輕輕勾了勾嘴角,便不再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燕楚瑩見他離開,原本淺笑盈盈的嬌美容顏,瞬時便變了變,一雙美眸也似含著嫉妒之色,心中很是不痛快。
便是方才燕昀沒有明說,燕楚瑩也能猜到燕昀心中喜歡的女子是誰,既是不能肯定燕昀是否真的有情,但燕楚瑩也隱隱能感覺這名女子便是衛芷嵐,是她最為討厭也是最為嫉妒的人。
雲槿瑟也自是發現了燕楚瑩臉色不對,立即便上前兩步,輕聲道:「瑩兒,昀哥哥方才便已經走了,我們也趕快出去罷。」
聞言,燕楚瑩似是心中不甘,冷笑一聲,眸光也變得越發惡毒。
雲槿瑟瞧著她瞬間變得陰沉的臉色,心底不禁有些發冷,卻是也不敢多言。
待幾人出瞭望江樓,燕楚瑩與雲槿瑟便上了馬車,各自往府邸的方向行去,卻是燕昀依然站在原地,似乎並未有回武安侯府的打算。
「哥哥,你怎麼還不上來?」燕楚瑩在車廂里等了半天,也沒見燕昀上馬車,不禁抬手掀開了車簾,蹙眉問道。
「瑩兒,你先回,我要先去一趟淮陽王府。」燕昀笑了笑,輕聲道。
「哥哥怎麼突然要去淮陽王府,可是有什麼事么?」燕楚瑩笑問,面上盈盈淺笑,儘是大家閨秀的風範。
「是有事,瑩兒不必多問,趕緊回府罷。」燕昀勾唇一笑,便不再多言,轉身向著淮陽王府的方向行去。
雲槿瑟見此,似乎鬼使神差一般,連忙便掀開了車簾,朝著燕昀喊道:「昀哥哥,淮陽王府距離望江樓,可還有好一段路,你不妨上車與我一道回府?」
說完,雲槿瑟不禁臉色微微紅了紅,心也跳得厲害,既是緊張也是羞澀,一雙美眸眨也不眨的盯著燕昀俊朗的面容。
聞言,燕昀輕輕勾了勾嘴角,婉拒道:「多謝槿瑟的一番好意,但是不用了,自古男女有別,不能同乘一車,雖然望江樓距離淮陽王府有點遠,但我是習武之人,這點路一會兒便走過去了。」
語罷,雲槿瑟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面上仍然淺笑盈盈,柔聲道:「既然昀哥哥如此說,那槿瑟便不多言了。」
燕昀笑了笑,便不再說話,轉身離開了。
雲槿瑟一雙美眸依然緊緊的凝視著燕昀的背影,似是有點發怔,久久不曾放下車簾。
燕楚瑩見此,心中瞭然,不禁笑了笑,打趣道:「槿瑟,哥哥人都已經走遠了,你便是再盯著看,也是看不清了。」
聞言,雲槿瑟臉色一紅,連忙便回過了神,眉目間似是有些羞澀,不禁嗔了燕楚瑩一眼,輕聲道:「楚瑩,你可就別再取笑我了。」
燕楚瑩淺笑,便也不再打趣她,好心提醒道:「好啦,我不說你便是,哥哥去了淮陽王府,他走路向來很快,應是要不了多久便能到,你趕緊回府罷,興許還能再見著哥哥一面。」
語罷,雲槿瑟笑著點了點頭,便也不再多耽擱,連忙吩咐車夫趕緊回府。
……
淮陽王府——
燕昀眉眼飛揚,含笑的眸光好整以暇的凝視著雲慕輕,勾唇道:「聽說皇上將你與金羽公主賜婚了?」
雲慕輕面容冷淡,聽聞燕昀又提起此事,不由得有些心煩,便懶得搭理他。
燕昀俊眉微皺,俊朗的面容似是隱隱有些傷心之色,輕嘆道:「我這好不容易來一趟淮陽王府,還是從望江樓走過來的,這麼遠的路,你便是這麼對待我的?」
聞言,雲慕輕終於抬起頭,不冷不熱的眸光瞧了燕昀一眼,淡淡道:「那你想讓我怎麼對待你?」
「自然是要好生招待。」燕昀俊眉微挑,面上笑容很是絢爛。
「大門朝右,慢走不送!」雲慕輕神色如常,語氣淡淡。
燕昀唇角抽了抽,無語道:「我可是好心來看你,便是對待客人,也不用這般罷?」
「你算客人?」雲慕輕神色悠然,不緊不慢的道。
聞言,燕昀微微眯了眯眼睛,輕哼:「我怎麼便不算客人了?」
雲慕輕面容淡淡,慢悠悠的端起白玉杯輕輕啜飲了一口茶水,卻是不再說話。
燕昀絢爛一笑,俊朗的容顏極是奪目耀眼,心中沉思了片刻,精明的眸光便又看向雲慕輕,好心提醒道:「皇上突然將你與金羽公主賜婚,你不覺得這件事很奇怪么?」
「的確是奇怪,你也看出來了?」雲慕輕不緊不慢的放下茶杯,俊秀的容顏依然神色寡淡。
「自然。」燕昀俊眉微揚,輕笑道:「表面上將金羽公主許配給你,似是給了淮陽王府極大的榮耀,但事實上卻並不那麼簡單。」
雲慕輕微微抿了抿唇,向來溫和的眉目,隱隱間有些凌厲之意,淡淡道:「早在金羽公主中毒,皇上氣怒之餘,將冬梅杖斃的時候,我便覺得這件事就有些可疑。」
燕昀輕輕勾了勾嘴角,慢悠悠的道:「金羽公主中毒之時,可是正巧便在離開淮陽王府不久之後,任是誰人都會懷疑,更何況是帝王,怕是疑心會更重;皇上當晚不僅沒有懷疑淮陽王府,反倒極力維護,將冬梅杖斃,這事兒似乎怎麼說都有些說不過去。」
「關於皇上極力維護淮陽王府,若是從表面上來看,的確是莫大的恩寵,但仔細一想這件事情的背後,便會讓人心底發冷。」雲慕輕微微皺眉,淡然如水的眸光漸漸變得冷寒。
「慕輕,這件事情你要多多留意,我總覺得這背後像是一場早已醞釀好的陰謀。」燕昀俊眉微皺,便連語氣也不由得冷了冷。
「自然。」雲慕輕溫和的面容凝了凝,冷聲道:「皇宮雖然如龍潭虎穴一般,但我之前便已安插了些眼線,只要不被發現,應是有用。」
聞言,燕昀面色似有些詫異,皺眉問道:「你是懷疑金羽公主中毒這件事,竟與皇上有關?」
語罷,雲慕輕搖了搖頭,心中也是有些疑惑,淡淡道:「我倒不曾懷疑過皇上,只是覺得這件事情很是可疑,畢竟金羽公主是孝敏皇后所出;當年孝敏皇后還在世之時,皇上對於她尤其寵愛,榮耀冠寵後宮,便是十幾年過去,這份榮耀依然不曾有半分減退。」
「世人都知皇上雖然後宮妃子眾多,又喜好美色,每三年一度便要選秀,但心中仍是對已故的孝敏皇后極是愛重,便是已過去了好幾年,依然後位空懸,不曾有重新立后的打算;更何況對於金羽公主也是極其疼寵,皇上不管什麼,幾乎能依的便都依著她。」雲慕輕神色如常,語氣淡淡。
「你這話說得倒是沒錯,莫說虎毒不食子,且皇上對金羽公主如此寵愛,應是這件事也與他無關,況且金羽公主中的毒,且還是離魄毒這種天下劇毒,稍有不慎便會要了性命,皇上應是不會如此冒險。」燕昀俊眉微皺,冷靜分析。
「不論這件事與皇上是否有關,但終是牽扯到了金羽公主,牽扯到了淮陽王府,甚至以後可能回牽扯到更多的人。」雲慕輕輕輕嘆了口氣,眉心微擰。
燕昀靜默不語,心中沉思了片刻,方才抬頭笑看向雲慕輕,挑眉問道:「你想不想娶金羽公主?」
「此話怎麼說?」雲慕輕淡淡挑眉,卻是並不著急回答。
「我想知道你願不願意娶她?」燕昀輕輕勾了勾嘴角,含笑的眸光好整以暇的瞧了雲慕輕一眼。
聞言,雲慕輕面容冷淡,微微眯了眯眼,不緊不慢的道:「我若是說不想娶,難道你便要幫我娶了她?」
語罷,燕昀嘴角抖了抖,連忙搖了搖頭,輕笑道:「這還是算了,金羽公主雖然身份尊貴,但娶她未必是件好事,這塊燙手的山芋還是你接著罷,我沒這福分。」
雲慕輕神色如常,語氣淡淡:「你若是今日專程過來取笑我的,那麼便可以走了。」
「怎麼能算是取笑你?你娶了金羽公主,這表面上看著,還是挺風光的一件事,至少她的身份不會辱沒了你。」燕昀輕輕勾唇一笑,面上的笑容很是欠扁。
雲慕輕不冷不熱的瞧了他一眼,便不再多言,轉身離開了書房。
……
永南王府,瀾月軒——
衛芷晴方才接到鄭葭的邀約,說是讓她同自己一道前去霓羽閣,因著霓羽閣最近出了幾款新的衣裙,款式很是新穎獨特。
鄭葭向來喜歡穿衣,又特別是霓羽閣的衣裙,雖然價格昂貴,但卻質量上乘,做工又精緻,是以西京許多名門貴族的小姐,亦或是貴婦人便都在霓羽閣定做自己喜歡的衣裙。
衛芷晴重新換了身湖藍色的衣裙,整理了一番儀容,便出了府。
此時,鄭葭精緻漂亮的馬車,已是早早的等在了王府大門口。
似是聽到了漸行漸近的腳步聲,鄭葭淺笑著掀開車簾,一雙美眸含著盈盈笑意,輕聲道:「晴兒,怎地每次我來找你,都等你這麼久。」
衛芷晴溫婉一笑,抬步上了馬車,莞爾道:「是你來得太早,下次若是邀約我一同出府,則讓下人提前通報一聲,不用在府外特意等我。」
聞言,鄭葭嬌俏一笑,似是並未放在心上,柔聲道:「我也是臨時起意,之前並未想起要去霓羽閣,所以便立刻來了永南王府等你。」
衛芷晴淺笑,旋即,一雙秋水般的美眸凝視著鄭葭,輕聲道:「你前兩日不是才去了霓羽閣買了兩件新衣么?怎地這麼快便又要去買?」
「喜歡唄。」鄭葭盈盈一笑,嬌聲道:「沒有哪個女子不喜歡打扮,我便是天天買新衣,也不嫌多。」
語罷,衛芷晴溫婉一笑,無奈搖頭道:「若是像你這麼買下去,大學士府還不被你敗光了?」
「怎麼會?」鄭葭淺笑盈盈,柔聲道:「我便是想買什麼,爹爹也從來不會攔著我,反倒還勸我女孩子就應該多多打扮,不應該在花一般的年紀虧待了自己。」
聞言,衛芷晴笑了笑,眉目間依然溫婉嫻雅:「鄭大學士倒是開明。」
「不過爹爹雖然不攔著我,但我也懷疑,若是自己真這麼毫無節制的買下去,怕是家產真的會被我敗光。」鄭葭單手撐著下巴,噘著櫻唇,那模樣看上去甚是嬌俏可愛。
「你倒是知道。」衛芷晴一雙秋水般的美眸笑看向鄭葭,不禁嗔了她一眼,莞爾道:「鄭大學士可是難得的清廉好官,怕是一年的俸祿都還不夠你多買幾件霓羽閣的衣裙。」
語罷,鄭葭點了點頭,似是極為認同的道:「對啊,爹爹就是太清廉了,所以府中幾乎沒有多少存銀,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怎麼辦才好呢?」
聞言,衛芷晴不禁感到好笑,嗔道:「葭兒,你少買幾盒首飾,或者少買幾件衣裙,不久得了?」
「那可不行,我可不會虧待了自己。」鄭葭秀眉微挑,似是在極力思考這個問題,蹙眉道:「爹爹一年的俸祿怕是還沒有朝中一些大臣每個月貪的銀兩多;如此說來,清廉也沒什麼用嘛,反倒讓那些貪官佔了便宜,既然如此,那我也便讓爹爹去貪好了,這樣我也能多買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
語罷,衛芷晴心中大驚,連忙勸道:「葭兒,這怎麼能行?鄭大學士可是清廉好官,在西京也頗受百姓愛戴,又如何能去貪?這樣豈不是敗壞了名聲?」
見著衛芷晴一副焦急的神色,鄭葭不禁撲哧一笑,好半天方才止住了笑聲,嬌聲道:「晴兒,你真是太好騙了,我方才說的那番話自然不是真的,不過是逗逗你玩而已。」
聞言,衛芷晴頓時無語,不禁嗔了鄭葭一眼,輕聲道:「葭兒,你方才說得一本正經的模樣,且又喜歡亂買東西,我怎麼能不當真?」
「爹爹可是難得的清廉好官,我怎麼會讓爹爹去貪?與那些滿身銅臭味的大臣同流合污?」鄭葭掩嘴輕笑,便連眉目間都多了幾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