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趙胤便轉回頭看向衛芷嵐,語氣帶著一抹淡淡的關懷,緩緩道:「我去大廳一趟,你方才也練了有些時候了,這會兒回房好好休息吧。」
「嗯。」衛芷嵐點點頭,當下也不再多說,緩步便向屋內走去,反正楚雲晗來了景王府,她正好也不想看見那傢伙,不然楚雲晗這死人萬一又非抓著自己不放,讓她負責怎麼辦?
想起上次在臨仙樓,被楚雲晗打壓,衛芷嵐便不禁有些頭皮發麻,這傢伙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兒,倒是難纏得很,此時她巴不得離楚雲晗越遠越好。
「景王,好久不見。」
突然一道低沉且含著些許笑意的男聲自身後響起,衛芷嵐腳步不禁頓了頓,回眸看向這熟悉的聲音來源,正巧便看見楚雲晗正慢悠悠的踏進了院落。
此時,他俊臉含笑,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其中趣味頗深,穿著一身深藍色的錦緞衣袍,腰束玉帶,端的是英俊瀟洒,風流不羈。
衛芷嵐瞧著他不疾不徐的走進了院落,心中不由得有些鬱悶,這傢伙方才不是還在大廳么?怎麼轉眼的功夫,便來了聽竹軒?
「七皇子莫不是記性不好?若是本王沒記錯的的話,我們似乎前幾天還在楊柳湖見過面。」趙胤眸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好心出聲提醒。
聞言,楚雲晗絢爛一笑,英俊的臉上流光溢彩,揶揄道:「本皇子瞧著已經有好幾日不曾見到景王了,算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隔了好幾天,豈不是好久不見了?」
話落,衛芷嵐不禁後背升起一股惡寒,抖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楚雲晗這傢伙果然不愧於常年混跡於煙花柳巷,如此肉麻的話,也不知這人是怎麼說出口的。
而且這話竟然還是對著趙胤,衛芷嵐一時沒忍住,不由得輕笑出聲,抬頭正好便瞧見趙胤那張冷淡的俊臉,嘴角似乎有些抽搐,當下心中不禁感到好笑。
「七皇子這風寒,看來是好些了?」趙胤不緊不慢的瞧了他一眼,唇角微微勾起一絲嘲諷。
風寒?衛芷嵐心中不由得有些幸災樂禍,楚雲晗這傢伙壯得跟頭牛似的,也會染上風寒?明明那日在臨仙樓,這人還活蹦亂跳,趾高氣昂的將自己的穴道給點了,怎地才過了幾天,竟然還感染了風寒?
「不勞景王費心,本皇子身強力壯,小小風寒而已,早就好得差不多了。」楚雲晗輕哼,似乎並不以為意,邊說邊捏了捏鼻子,這才感覺通氣暢快了些。
自那日在楊柳湖,因著燕楚瑩落水,楚雲晗將她救上來之後,已是渾身濕透,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之後,沒想到這風寒倒也來得遲,第二天夜裡他竟然才染了寒氣。
「是嗎?」趙胤挑眉一笑,俊臉上明顯一副不大相信的表情。
楚雲晗輕哼,旋即,眸光看向衛芷嵐,嘴角勾起一絲輕笑,挑眉道:「嘖嘖,我們又見面了。」
陡然聽聞楚雲晗含笑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衛芷嵐一時間不禁有些腦仁疼,頓了頓,方才抬頭看向他,笑眯眯的道:「七皇子,好巧啊。」
聞言,楚雲晗唇角的笑意愈發深了,含笑的眸光看向一旁站著的趙胤和衛芷嵐,方才打趣道:「世人都道景王不近女色,幾年來一直未曾成親,想來是眼光太高,看不上京中的名門貴族小姐,沒想到今日一見,景王卻是金屋藏嬌,還是藏著如此傾城的美人兒,難怪看不上別的女子。」
語罷,衛芷嵐不由得有些無語,楚雲晗這傢伙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明明自己還是清清白白的閨閣女子,怎麼聽著這人的話,反倒她和趙胤有姦情一般?
「七皇子說笑了,本王不過是看在永南王的面上,方才讓她住在景王府,每日教她習武。」趙胤神色如常,語氣淡淡,似乎楚雲晗方才說的話,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習武?」楚雲晗微微挑了挑俊眉,忽而,眸光看向衛芷嵐,唇角溢出一絲笑意,打趣道:「想必芷嵐小姐在景王府待了兩個多月,每日又是由景王親自教導,武藝一定不錯吧?」
聞言,衛芷嵐唇角抽了抽,不禁抬頭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死人竟然明知故問,她武功怎麼樣,這傢伙不是早在臨仙樓便知道了嗎?想起楚雲晗之前竟然還點了自己的穴道,故意調戲她,衛芷嵐便氣不打一處來。
楚雲晗冷不防被她一瞪,神色微微怔了怔,旋即反應過來,似是知道她還在為著當日的事情而生氣,不禁好笑。
「她如今的武功是還不錯,算來在女子中應該是拔尖兒,不過絕對不是七皇子你的對手。」趙胤俊眉微挑,不緊不慢的道。
語罷,衛芷嵐臉黑了黑,不由得在心中將趙胤給罵了個狗血淋頭,這傢伙竟然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雖然以她如今的武功,還不是楚雲晗的對手,但好歹自己也是他教的,說話這麼直白,竟然拐著彎兒的打擊她,實在是可惡!
果然這兩個男人,真是一個比一個黑心,一個比一個奸詐,衛芷嵐不禁在心中腹誹,順帶將兩個人都給罵了。
楚雲晗俊臉含笑,神色似是有些不大相信,挑眉道:「景王謙虛了,芷嵐小姐的武功既是由你所授,自是不會差到哪裡去。」
「是不差,雖然她資質愚鈍,又如一塊朽木不開竅,但這兩個多月勤學苦練,終是有所收穫。」趙胤面容淡淡,慢悠悠的道。
聞言,衛芷嵐大怒,此時,她只感覺頭頂有熊熊怒火燃燒,一雙美眸狠狠的瞪著趙胤,氣道:「我哪裡資質愚鈍了?你明明昨天還誇過我?!」
丫的,這死人竟然這麼說她,實在是太可惡了!
「有嗎?我什麼時候說過?」趙胤半眯著眼睛,似乎在努力回想,然而想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皺眉道:「我怎麼記不得了?」
見此,衛芷嵐不禁火冒三丈,惡狠狠的目光瞪著他,恨不得將眼前黑心的男人給一掌拍飛。
楚雲晗俊臉含笑,似笑非笑的眸光打量著眼前的趙胤和衛芷嵐,嘴角勾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趙胤神色如常,淡淡的眸光瞥了衛芷嵐一眼,啟唇道:「去練劍。」
「不去!」衛芷嵐冷哼,語罷,似乎還是感覺胸口憋著一口氣,再次凶神惡煞的剜了他一眼。
「真的不去?」趙胤微微眯眼,深邃的眸光注視著她,旋即,還不待衛芷嵐說話,又道:「你還想不想學那套招式了?」
聞言,衛芷嵐柳眉倒豎,氣得差點吐血,怒瞪著他道:「你這個奸詐小人!」
「兵不厭詐,這麼簡單的道理,別說你不懂?」趙胤俊眉微挑,語氣不咸不淡。
語罷,衛芷嵐強忍著心頭的一口怒氣,想了想,為了那套厲害的招式,暫時先不和趙胤這討厭的傢伙計較了,當下便黑著臉去練劍了;明明趙胤方才還讓她回房好好休息,現在卻突然讓她去練劍,也不知道這男人是不是腦子突然抽了!
臨走之前衛芷嵐還不忘用那能夠殺死人的目光,狠狠瞪了趙胤一眼,順帶連楚雲晗也給賞了好幾個眼刀子。
一時間,楚雲晗不禁笑著搖搖頭,神色無辜的摸摸鼻子,無奈道:「看來本皇子來的真不是時候,便是不說話,也能被連累。」
「那你現在可以走了。」趙胤不冷不熱的看了他一眼,微微挑了挑眉。
「別呀。」楚雲晗俊臉含笑,眉眼飛揚,神色似乎有些鬱悶的道:「景王,你這便下了逐客令?本皇子這剛來景王府,茶都還沒喝上一口呢。」
聞言,趙胤淡淡的面容上不禁浮現一絲笑意,打趣道:「七皇子自來了西京,紅粉女眷猶如過江之卿,還怕沒有茶喝?」
「那可不一樣,畢竟景王府的茶,可不是人人都能喝。」楚雲晗唇畔含笑,旋即,很是自來熟的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趙胤嘴角微微勾了勾,似乎心情不錯,緩步走至近前,也在一旁坐了下來。
恰時,有婢女端上了茶水點心,整齊有序的擺放在了石桌上,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怎麼突然來了西京?」趙胤神色如常,淡淡問道。
「汴楚現在整個朝堂上都是一片烏煙瘴氣,本皇子老早便想來了,省得看著心煩。」楚雲晗嗤笑,隨即,不緊不慢的端起白玉杯,輕輕抿了一口茶。
「你做事向來有分寸,怎地這次如此衝動,竟命人將烏爾綁了去,當眾打了他一百大板?」趙胤俊眉微挑,好整以暇的瞧著他。
「這麼多年來本皇子處事向來謹慎,便是衝動一次又何妨?若不是有人通風報信,讓父皇知道烏爾被我綁去的消息,此刻怕是他早已下了陰曹地府。」楚雲晗冷冷一笑,神色間隱隱有些憤恨。
趙胤神色悠然,緩緩道:「是誰走漏了風聲,事後可查出來了?」
「自然。」楚雲晗冷哼一聲,俊臉上怒氣升騰,嗤道:「既然不怕死敢通風報信,本皇子必然不會讓他那麼舒舒服服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