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很快就過了,這日衛芷嵐因為睡懶覺,宛芙喊了好幾次都沒能把她叫醒,耽擱了時辰,都沒來得及用早膳;便忙著換了身水藍色的衣裙,整理好儀容,出了王府,精緻的馬車早已等候在大門外。
衛芷嵐和宛芙上了馬車,還沒有坐穩,車夫便駕馬往街道上駛去。
「小姐,你睡過了時辰,王爺方才先走了,在宮門口等你。」宛芙一邊放包袱一邊道。
「這麼早,天都還沒亮嘛。」衛芷嵐仍有些睡意,一手撩開厚重的帘子,但見天色仍有些漆黑,撇了撇嘴。
「皇上說了,卯時在宮門口會合。」宛芙解釋。
「知道啦。」衛芷嵐聳拉著腦袋,睡眼惺忪的道。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馬車行駛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衛芷嵐撩開車簾,看見前方一輛輛精緻打造的馬車停在宮門口,如一條長龍般,看不到頭。
馬車停了下來,衛芷嵐坐在車裡,不時聽到外面傳來車軲轆聲,不禁伸出腦袋往四處張望,見仍有馬車不停的駛來,停在自己後面,而此時天色也漸漸亮了。
「不還有來得比我晚的么?」衛芷嵐忍不住嘀咕了一聲,早知道就再多睡會兒好了,早飯沒吃,肚子也餓著。
沒過多久,前方停著的馬車便如流水一般漸漸行駛起來,衛芷嵐坐在車裡,閑著無聊,又睡著了。
宛芙見自家小姐又開始呼呼大睡,心中有些鬱悶,小姐怎麼又睡著了?那她一個人坐在車裡,沒人說話,那該多無聊。
不知睡了多久,睡夢中的衛芷嵐感覺車身搖搖晃晃,睡得有些不安穩,這才醒了過來。
「小姐,你終於醒了。」宛芙可憐巴巴的盯著她,眸光帶著些幽怨。
「嗯,醒了。」衛芷嵐沒心沒肺的笑了笑,感覺整個人清醒了許多,撩開車簾,看見馬車正在走一段崎嶇的山路,地面有些泥濘,難怪她感覺車身有些顛簸。
「我還以為小姐你要睡到建信宮才醒呢。」宛芙噘著嘴,朝她做了個鬼臉。
「那我可睡不了那麼久。」衛芷嵐笑了笑,眉眼間都是清泉般的笑意。
浩浩蕩蕩的馬車繼續行駛了一段山路,在一座涼亭前陸續停了下來;在車裡坐久了的大臣和公子小姐也紛紛下了馬車。
「小姐,我們也出去走走吧。」宛芙提議,眸光帶著些希冀。
衛芷嵐點點頭,掀開帘子便跳下了馬車,她正有此意,在車裡坐這麼久,也覺得有點悶了。
涼亭看上去有些老舊,透著些蕭瑟,周圍青山綠水,野草叢生,雖然看上去有些荒涼,但風光卻是極好。
涼亭四周站滿了人,衛芷嵐眸光瞧了瞧,大多數人她都不認識,貴族公子小姐們都衣著光鮮,穿戴華麗,一堆人站在那裡,便成一道亮眼的風景。
「嵐妹妹,你一個人站在這裡,也沒人說話,不覺得有些無聊?」身後傳來一道男子好聽且帶著些笑意的聲音。
衛芷嵐站立在風中,用腳趾頭想她也知道說話的人是誰,回眸笑道,「燕世子難道不是人么?」
「嵐妹妹真是可愛,我就是見著你無聊,才過來陪你說說話的。」燕昀絢爛一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極為耀眼。
衛芷嵐唇角一抽,這人還真會揣摩別人的心思,她只是站在這裡看風景而已,哪裡無聊了?
「本殿下道燕世子去哪裡了呢,原來在這裡逗美人兒。」
燕昀身後走來一名身穿紫色華服的年輕男子,頭戴鑲碧鎏金冠,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腰間扎條同色金絲蛛紋帶,袖口和衣擺上用金色絲線綉著騰雲祥紋,看上去氣勢威嚴。
待他走得近了,衛芷嵐才看清他的長相,男子面容英俊,眉眼倨傲,與趙胤有兩三分相像,但和他相比,容貌卻有著雲泥之別;就連與身前的燕昀站在一起,也被掩蓋了光芒,方才見他自稱殿下,無疑就是當今太子殿下趙煜。
「殿下說哪裡話,本世子也只是見著嵐妹妹無聊,才過來陪她說說話兒的。」燕昀笑了笑,言語間不卑不亢。
「嵐妹妹?」趙煜微眯起雙眼,眸光閃現一抹驚艷,肆無忌憚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衛芷嵐,大膽而直接,忽而想到了什麼似的,恍然大悟的道,「原來是永南王府的芷嵐小姐,十年不見,真是出落的越發嬌美可人了呢。」
衛芷嵐秀眉微蹙,她不喜歡趙煜看他的目光,很不喜歡,那種討厭的感覺是從心底生出來的。
「嵐妹妹是很漂亮,但太子更是好艷福,府上的侍妾千嬌百媚,好不熱鬧。」燕昀見衛芷嵐不吭聲,笑著替她解圍。
「燕世子說笑了,那些女人雖美卻及不上芷嵐小姐三分姿色。」趙煜哈哈一笑,放肆的目光依舊在她身上不停的打量。
因著他肆無忌憚的笑聲,頓時引來周圍公子小姐的目光向這邊看來,衛芷嵐一時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
「哥哥。」燕楚瑩叫了燕昀一聲,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和她一起過來的還有另一名女子,身著紅色綾羅裙,脖頸纖細,瑩白如玉,行走間身姿曼妙,風姿灼華,容貌更是生得國色天香。
待走得近了,燕楚瑩這才看見衛芷嵐,不由得有些驚疑,但更多的是怨恨;轉而看向趙煜,彎身行了一禮,溫柔的道,「楚瑩見過太子殿下。」
「瑩妹妹不用如此客氣。」趙煜笑了笑,似乎心情不錯。
紅衣女子也彎身行了一禮,眉目灼灼,舉止得宜,溫婉柔和。
「哥哥,她怎麼在這裡?」燕楚瑩一手指向衛芷嵐,說話間語氣都帶了三分不快,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衛芷嵐微微一笑,眸中笑意點點,卻是未達眼底。
「不得無禮,嵐妹妹是永南王的女兒。」燕昀解釋,語氣微微冷了冷。
「衛芷嵐?!」燕楚瑩驚呼了一聲,有些不可置信的道,「居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