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芷嵐點點頭,眉開眼笑的道,「以往我都有失眠的習慣,昨晚在貴府卻睡得很好,幾乎沒有哪一晚比昨晚睡得還香了。」
「如此甚好!」林大人笑得非常開心,招呼道,「公子快快用早膳,這飯菜怕是已經涼了,要不再讓廚房端回去熱熱?」
「不用麻煩了,多謝大人一番好心。」衛芷嵐笑著擺擺手,她本來就來得晚,哪敢當著李璟的面讓人重新熱飯菜?
林大人笑笑,眼角餘光卻偷偷瞟了一眼身旁的李璟,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情緒,然而李璟從始至終都一副冷淡的表情,根本就看不出心裡在想什麼。
「林大人,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李璟慢悠悠的放下碗筷,似乎吃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準備離開。
「我還沒吃飽!」衛芷嵐正津津有味的啃著手中的雞腿,聽聞他馬上要走,連忙含糊不清的應了聲。
「那你可以留在這裡繼續吃。」李璟挑眉,轉身便往門外走。
衛芷嵐見他真的離開,立馬一屁股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連忙跟在他身後,雖然她臉皮很厚,但也不會厚到真的留在這裡繼續吃。
此刻衛芷嵐心中無比鬱悶,將李璟在心中咒罵了百遍,這傢伙明擺著是針對她嘛,早不走晚不走,非得在她剛來就走,她還沒吃飽呢!
「林大人,請留步。」送至門口,李璟道。
「我已備好了馬車,主子請!」林大人笑著走到馬車旁,態度十分恭敬。
李璟點點頭,一言不發的走進了馬車,唯獨衛芷嵐仍站在大門口,這討厭的傢伙,她才不要和他同乘一車。
「公子,你怎麼還不進去?」林大人走近,笑著提醒她。
「我不習慣坐馬車,走路回去。」衛芷嵐勉強笑了笑,眸光仍舊帶著些幽怨。
「走路?」林大人愣了愣,隨即笑著道,「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的,竟然還暈車。」
衛芷嵐有些無精打採的點點頭,正欲說話,馬車裡卻突然傳出一道低沉的聲音,「你確定要走路?這裡離我住的地方大概有好幾條街,等你走回去,估計午膳都已經過了。」
聞言,衛芷嵐磨牙,目光死死的瞪著那輛黑漆漆的馬車,咬牙切齒的道,「好,我坐車!」
話落,還不待身旁的林大人有所反應,便一骨碌的鑽進了馬車。
「你不是不習慣,暈車嗎?」李璟挑眉,眸光似笑非笑的盯著她。
「剛剛有點暈,現在突然就不暈了。」衛芷嵐森然一笑,將牙齒咬得咯咯響。
李璟微微勾唇,眸光深處似有璀璨的光芒閃現。
馬車緩緩駛過長街,不一會兒便消失在拐角處,林大人這才轉身踏入了府中,剛走進去,便聽聞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父親。」
林大人轉身,正看到林瑜跳下馬,面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抹笑容,溫聲道,「阿瑜,賞詩會不是結束了半個月了么,你怎地現在才回?」
林瑜笑著走近,眉宇間似乎有些疲憊,溫潤的聲音道,「有些事情耽擱了。」
「你向來心性淡然,對任何事情都不看重,這次因何事而耽擱這麼多天?」林大人面容慈愛的看了他一眼,笑著道。
林瑜淡淡一笑,鬢髮上似乎還染著風霜,倒是沒有隱瞞,如實道,「半個月前,無意間認識了一位小兄弟,可惜在賞詩會結束之後,人便不知去了何處,我等了三天三夜,也沒再見到他,後來又接連找了十多天,仍是沒有半點蹤跡。」
聞言,林大人面色有些訝異,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雖然表面上看著溫和,但卻對任何事都不讓心,沒想到竟還有人讓他如此挂念,當下不由有些好奇,笑道,「究竟是何人,竟然讓阿瑜找了這麼久?」
「我也不知,他不肯告訴自己的身份。」林瑜嘆了口氣,頓了頓,又道,「但他是一個很好很有才的人。」
林大人低嘆一聲,笑道,「想來能讓阿瑜稱讚的人,定然是有其過人之處。」
林瑜溫和一笑,不再說話,兩人並肩向府內走去。
林大人沉吟了片刻,忽又道,「景王昨晚來了府上」。
林瑜聞言面色一喜,有些激動的道,「景王來了?他在哪?」
「你回來得晚了,方才剛走。」林大人嘆了口氣,見林瑜面色有些失望,當下拍了拍他的肩,勸道,「明年便是三年一度的科舉,依你的才學,定然能夠得到景王的看重,到時想要跟在他的身邊,必然不是難事。」
林瑜點點頭,微笑道,「多謝父親,孩兒心裡明白。」
林大人淡淡一笑,當下也不再說話,自己這個兒子,他是知道的,心思向來透徹,對景王更是無比的崇敬;這些年讀書極為用功,無非是想明年的科舉,能夠考取功名,得到景王的賞識而受到重用,以此效忠朝廷。
……
衛芷嵐軟綿綿的趴在車窗上,整個人像是焉了的茄子,無精打采;伸手撩開厚重的車簾,街道兩旁的景象飛速掠過,看著窗外的景色,她感覺似乎也沒那麼餓了。
馬車左拐右拐,即便走到泥濘處,車身也不見絲毫顛簸,沒過多久,便駛向了李璟的住處。
下了馬車之後,李璟前腳剛剛進門,便有人上前與他耳語了一番;衛芷嵐站的有點遠,再加上那人的聲音極小,她並沒有聽到說了什麼,只看到李璟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衛芷嵐站在邊上,無聊的踢著腳下的石子兒,不僅好奇究竟發生了何事,竟讓一向冷靜自持的李璟臉色如此凝重?
「我有點急事要處理,可能要離開兩三天,你乖乖的待在這裡等我回來,不準亂跑!」
衛芷嵐低著頭,正沉浸在自我的思緒中,李璟低沉的聲音卻突然在頭頂響起,她微微愣了愣,剛抬起頭,卻只看見他急匆匆離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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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嚶嚶,阿瑜,你錯過芷嵐啦,哼,誰讓你不早一步回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