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世子,偷窺
穆楚寒高調搬離穆侯府,而後穆侯府府門緊閉,無一人進出。
穆楚寒的宅子更是沒飛進去一隻蒼蠅,在穆楚寒宅子外面轉悠著,探頭探腦試圖打聽點什麼消息的各府探子,竟是連個屁都沒打探出來。
加上幾天前原本詹大人莫名其妙遇害,聶家和蘇家兩大家牽涉其中,盛京的王公重臣本就緊繃著神經睡不著覺,如今穆家老九,穆侯府的世子竟在正月搬離穆侯府,更是讓王公重臣們無法安心,為了猜測其中深意,不少人書城的燈就沒歇,熬了個通宵。
第二日上朝,冷子翀毫不意外的瞧見了一屋子的兔子眼,紅通通的,精神萎靡,似乎暈暈欲睡,氣的冷子翀在心裡把大臣罵了好幾遍愛管閑事的老東西,老不死。
等到久不上朝的穆侯爺出現在朝堂上,這些看起來眼睛都快睜不開的老不死,瞬間如打了雞血一樣,睜大了紅紅的眼睛,盯著穆侯爺從髮絲打量到了腳底。
嗯,穆侯爺的表情特別的沉重,帶著些悲痛的意味兒。
原本鐵錚錚,動不動就拿那雙鷹眼瞪著威脅人的穆侯爺,一進了朝堂,便攏著手閉目養神,一副不願與人交談的模樣,拒人於千里之外。
左相夾著尾巴過了一個年,自家那比臭水溝還臭的名聲還沒徹底擺脫掉,如今見著好幾個月沒照面的死對頭,心裡想把穆家狠狠踩下去的慾望又蹭蹭蹭的往上冒。
遞了個眼神給個不起眼的四品官員,那四品官員便湊到穆侯爺身邊去,厚著臉皮問:
「穆侯爺,許久不見了啊,你今兒來上朝,可是有什麼重要事情?」
穆侯爺眼皮都沒掀一下,不理。
四品官諂諂的摸了摸鼻子,閉了嘴。
年前給穆侯府折磨得夠嗆的戶部官員們心裡還記恨著穆侯爺呢,戶部尚書端著一臉假笑上前來:
「侯爺,聽說你家世子搬出去住了啊?此事可是真的?哎呀,這還正月呢,父子之間要是有什麼誤會,說開了就是嘛!」
「這樣鬧得沸沸揚揚的多不好呀!」
穆侯爺還是不理。
滿屋等著皇帝的人全部往這邊看,眼神熾熱、好奇,左相真的忍的好辛苦,才沒有跑上去對著穆侯爺挖苦一番。
等凈鞭一響,皇帝來了,大家趕緊站回自己的位置,不再說話。
這是開年的第二次朝會,都還在正月呢,大家也都說些不痛不癢的話題,報上來的事兒都是花團錦簇的好事兒,就是朝中互相爭鬥的朝臣們也收斂了許多,沒在朝堂上互相擠兌,誰會那麼沒眼力勁兒,在正月里給皇上找不痛快呢!
要知道,當今這位皇上,心思重著呢,又多疑小氣,你今兒給他找了不痛快,不讓他過個好年,趕明兒他絕對能讓你也不痛快。
眼瞧著朝會到了尾聲,穆侯爺卻突然出列,給皇帝上了道摺子。
大家只瞧見皇上看了摺子后,臉上紛呈好看的緊,一連變了好幾次臉,差點都抽搐了,一向鎮定的皇上拿著摺子的手都有些顫抖。
左相的眼睛在皇帝冷子翀臉上轉了幾圈,又看向穆侯爺,心道:這個老不死的,到底在摺子上面寫了什麼?
冷子翀心裡的震撼久久不能平息,眼睛盯著摺子上的內容,一連看了四五遍,才確定自己沒有在做夢,穆侯爺是要廢了穆家老九的世子之位,改立穆楚輝為世子。
可是,這是為何?
簡直百思不得其解。
於是,冷子翀便愣住了,一時沒有發話。
見一向鎮定的皇帝都給震住了,底下的眾臣更是按耐不住了,抓心抓肺,把一雙雙血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奶奶個腿兒,穆侯這個老狐狸到底在摺子里寫了些什麼啊,好想知道啊!
良久,冷子翀收了摺子,放在桌上,看向底下暗中騷動的大臣們,沒心情理他們,把眼睛落在穆侯爺身上。
「穆侯,這是在與朕開玩笑?」
穆侯爺突然上前一步,噗通一聲跪下了。
嚇了眾人一跳!
「臣並沒有玩笑,還請皇上准了臣。」
冷子翀便又不說話了,眼睛在穆侯爺臉上打量了又打量,探究了又探究,只瞧出一絲悲傷和無奈出來,看起來,嗯…。好像挺可憐的!
可憐?
冷子翀被自己這種感覺給嚇了一跳,趕緊收回視線,不動聲色的眨了眨眼睛,覺得今日真是撞了鬼了,竟然從穆侯爺這個老不死的臉上看出了可憐的味道,簡直太詭異了。
皇上不說話,穆侯爺就直直的跪著,也不說話。
這可急壞了一屋子的大臣,最好八掛的御史們更是急的白鬍子亂顫。
娘的,皇上和穆侯到底在打什麼啞謎啊!真是要把人給急死了!
沉寂了一會,就在大臣們好奇心和耐心快被耗盡的時候,穆侯爺終於又開口了:
「皇上,此事臣家中已然商定,昨日小兒穆楚寒已經搬離府中,世子之位,由大兒穆楚輝來當,更為合適。」
「臣心意已決,此事絕無改變!」
轟隆!轟隆!
這雷炸得滿屋子的朝臣傻了眼,年紀大些的幾位趕緊捂著心臟,張大嘴巴深深呼氣,怕給震暈過去。
「朕記得,當初可是穆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給穆家老九求來的這世子,如今不到半年,就要換了,豈不兒戲?」
穆侯爺悶聲道:
「皇上,這是臣的家事,穆九不堪重任,臣只能另選世子。」
整個盛京,誰不知道,穆家老九是大公主的心肝寶,穆侯爺嘴上雖一直叫罵著,還不是一直護著。
如今,竟捨得罷了他的世子之位?
左相打死都不信,這件事會那麼單純簡單。
哄鬼呢!
直接繃緊了神經,看向穆侯爺!
陰謀,一定是陰謀!
穆家父子,肯定要搞什麼鬼!
和左相想法一致的人佔了大多數,好不容易來上朝的誠老王爺和肅王爺,本來就是想找大臣們探聽探聽,昨兒穆家老九搬離開穆侯府這事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想沒等到下朝,這真相就給穆侯爺自己一炮仗甩了出來,爆得噼里啪啦的,將人的腦子都給炸糊塗了。
聶大人和沈大人因為詹大人受傷的事兒,自動劃開了界限,兩家幾乎是斷了來往。
雖兩位大員站位比較近,但都心照不宣的不說話,不對視,特別的小心翼翼。
如今穆侯爺的話一出,兩人突然飛快的對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欣喜,有了穆家這件大事,詹大人那件事都關注度便會小了許多呀!
簡直,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冷子翀高高坐在龍椅上,把朝堂眾臣的神色盡收眼底,簡直是瞧了一出好戲。
先是清一色的震驚,然後便有一些人疑惑不已,有一些人隱隱興奮,有一些人幸災樂禍,還有一些人…。
很是反常!
這不,刑部侍郎秦大人在左相的示意下就站出來了。
「皇上,不可啊!」
秦大人做出一副萬分心痛的表情來:「侯府立世子,怎可隨意改變,如稚子遊戲一般,簡直讓人看笑話啊!」
穆侯爺抬頭狠狠瞪著秦大人:
「秦大人,這是我穆侯府的家事,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秦大人痛心疾首的勸:「侯爺,大家都知道,你家穆九是混蛋了些,但畢竟已經是世子,怎能說廢就廢,你是欽定的世襲一品侯,你家的世子怎能是家事呢?你這樣做,傷了父子感情不說,也丟了咱朝廷的臉面啊!」
穆侯爺氣的磨牙,越過秦大人,去盯著一旁裝作無事的左相沈大人。
左相的臉都快給穆侯爺的鷹眼盯出一個洞來,回頭對著穆侯爺還笑了一下。氣得穆侯爺差點跳起來,直接朝他臉上揍一拳。
左相冷笑一聲,心道:老子就要跟你對著干,看你能拿老子怎麼辦!
當初拼死拼活得要立穆家老九為世子,如今不過幾個月就要改立他人,還是正月呢,又出了一品大員殿閣大學士那種事兒,誰知道穆家在打著什麼算盤,他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了。
於是,朝堂就好看了。
當初穆侯爺要死要活,老臉都不要了,抱著皇帝的腿痛哭流涕,哭著穆九多可憐云云,死都要立他當世子,左相一派跳起八杖高,把穆九貶得一文不值,說他根本不配。
如今穆侯爺不讓穆九當世子了,左相他們又不答應了,反而說起穆九才華橫溢,能力卓越,單單一場春闈給辦的多漂亮呀…。
如此才俊,既然不能入仕途,那繼承了穆侯府,也是一樣可以給國家出力啊!
重臣們各有各的意見,把整個朝堂弄得就如菜市場,吵得冷子翀頭痛不已。
也是奇了怪了,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凡是一沾上穆家老九的事兒,那再小的事兒,也給盛京這幫老不死的放大了,揉碎了,翻來覆去琢磨不停。
非得要插上一腳。
按說人家穆侯府選誰當世子,也是人家自己商議了決定了,拿給皇帝畫個貓貓也就定了。
不想一到了穆楚寒這兒,這事兒大家就非揪著不放,把家事搞成了國事,吵吵嚷嚷的,就不讓穆侯爺自己做主。
穆侯爺原本心裡有些戚戚焉,穆楚寒來與他談判的時候,不僅拿走了大公主全部的財產,還主動提出要從族譜裡面除名。
穆侯爺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算是失去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原本想著今日把換世子的事給上報了,往後也就一心一意指望著大皇子,給大皇子鋪路。
既然這逆子那麼絕情,他也沒必要再把心放在他身上。
不料,左相這幫老混蛋,竟然這個時候跳了出來。
狠狠瞪著左相那幫人上躥下跳,穆侯爺恨得把磨牙,他就想不明白了,左相他們不是一直想逮著機會把穆九給弄死嗎?
如今,這大好的機會,讓穆九失去穆侯府這顆乘涼大樹,給他們機會弄死他,怎麼他們反而又改變主意了?
穆侯爺想不通,左相更想不通。
穆家突然來了這一出,除了陰謀,左相想不出其他的理由,反正不管穆家要做什麼,他對著干,不讓他們得逞就對了。
不管朝堂爭論多凶,皇帝還是拍了板,准了!
冷子翀想,總之讓穆楚寒失去穆侯府這顆大樹,也是好的。
早朝一散,誰也沒心思辦差了。
出了正殿,穆侯爺在外面拉住左相,不顧形象的將他大罵一頓,若不是有人拉著,怕就動上手了。
江尚書一直沒說話,心情沉重,繞過吵成一團的穆侯爺和左相,往他的吏部走去,百里高傲的站在遠處,盯著,神色不定。
穆家老九的世子被奪了,改立了穆家老大穆楚輝。
這事兒一瞬間傳遍了盛京每個角落。沐雪家的宅子外面,轉悠的人越來越多,鬼頭鬼腦的,裝成賣貨郎,裝成算命的神棍……什麼人都有。
而穆九家宅子的大門始終緊閉著。
某一天,穆九家的大門終於開了,只見領頭一個清俊的小廝衝出來,呼啦啦帶著一夥壯漢,不由分說,逮著府外晃蕩的,各府偽裝過的探子,直接一頓胖揍,打得人睜不開眼睛,滿地找牙。
臨了,另一個娃娃臉的小廝手中握了把雪亮薄彎刀,拉起地上哎呦哎呦直叫喚的十來個人,手起刀落,麻利痛快將他們的雙眼全部剮了下來。
青煙遞給青崖一塊帕子,青崖接了,臉上依舊笑眯眯的,仔細擦手中彎刀。
留下地上一群被揍得慘不忍睹,雙眼兩個血窟窿的探子哀嚎打滾兒。
青煙呸的吐了口唾沫:
「一群王八糕子,別跟小爺在這兒喊冤,九爺說了,這次開恩就饒了你們的狗命,只要了你們的眼睛!」
「下次再敢來,趁早把脖子洗乾淨了,讓你們有命來沒命回。」
……
地下痛的打滾的十來人,當即嚇得屁滾尿流。
青煙繼續道:「回去跟你們家主子帶話,九爺死了兒子,心裡不痛快著呢,想死的儘管來。」
一群人哭爹喊娘的爬起來,憑著感覺跌跌撞撞往外跑,看不見撞在一起又摔在地上。
青煙插著腰笑得見牙不見眼,旁邊的青崖看了他一眼:
「回了。」
青煙馬上收了笑,跟在長得比他矮,看起來年紀比他小的青崖身後,屁顛屁顛的往裡走。
大門碰的一關,誰也不敢再往穆九家宅子外面瞎轉悠了。
正是熱鬧的街頭,突然躥出來十來個被揍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全都臉上兩個大血窟窿,嚇得街上的百姓尖叫連連。
奇怪的是,這件事大提督他們也不管,這些被挖了眼睛的苦主也不去告官。
等到人們反應過來,這些人是從穆九那個魔王宅子那邊跑出來的,就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來。
人們私下說:以為穆家那位九爺丟了世子的位置,這就有人上趕著去踩兩腳了!
瞧見了吧,那位九爺可不是好惹的,即便不打你世子了,也同樣心狠手辣著呢!
各府瞧見自己探子的鬼樣子,怒火衝天,卻又拿穆楚寒毫無辦法,只得把這口怨氣生生吞了。
外面發生這些事,沐雪是半分不曉得。
但穆楚寒自己爆出死了兒子的事兒又勾起了眾位大人們的興趣,這次卻一時半會不敢在派人去探聽。
再說江家,忍了三日,江大太太終於是忍不住了,讓備了馬車就往沐雪哪兒趕去。
沐雪安慰了好一通,才打消了江大太太的擔憂。
自從搬了出來,穆楚寒便更加忙了,除了每晚回來睡覺,白日基本見不到人影,也不見有人來尋,基本沒時間和沐雪一起吃飯。
也沒時間說話,她晚上不敢一人睡覺的毛病一直沒好,總是擔心睡著了就醒不過來。
穆楚寒是真的忙,常常回來已過了子時,沐雪一個人擁著被子坐在床上,苦苦撐著眼皮。
等到落入熟悉的懷抱,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才敢閉眼。
穆楚寒卻總要壓著她要個一兩回,精力充沛的在她身上折騰,沐雪本就疲憊,迷著眼睛,摟著他的脖子,整個腦子糊裡糊塗的,跟著他一起沉浮,連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第二日在起床,身邊的人早就不見了。
沐雪習慣了深夜等著穆楚寒,如今在自己的宅子里又沒人管著,不需守什麼規矩,萬事都是怎麼舒服怎麼來,這起床的時間便也變了,有時候穆楚寒折騰的狠了,巳時才起床。
青雲和紅湖她們都見怪不怪。
這日,沐雪起床已經正午了,珠兒上來伺候,發現她脖子,耳根到處都是玫紅的吻痕,之前的還沒消下去呢,一夜之間又給弄出了好些新的。
珠兒默默拿起程大夫配的膏藥,在那些令人臉紅耳赤的紅印子上輕輕抹上一層,沐雪有些愣愣的望著銅鏡中的自己,雙眼含情,熒光點點,不勝嬌柔,一看就給滋潤的很好。
難怪大太太會偷偷對她說:「雪兒,如今卿哥兒也兩歲多了,娘瞧著姑爺對你那般好,想來他的都給了你,怎得不見你肚子鼓起來?」
「還是要抓緊時間多生幾個的好,一來,卿哥兒也好有個伴兒,而來也好拴住姑爺的心呢!」
對外,只說綠水生的那個孩子病死了。
綠水受不了,也跟著去了。
這樣的說辭原本很粗糙,但大家都信,因為盛京哪家府里沒有這樣的事兒?
小妾和妾生的孩子能活著長大的太少了。
穆九又是那般寵著江家這位,弄死個姨娘和庶子,很是正常。
這事兒傳出去,還不少貴妃羨慕沐雪呢!
說是她都不用臟手,男人就把事情給處理乾淨了,簡直是落到福罐里了。
沐雪一直迴避著辰哥兒的事兒,不願想得太深,出府當天晚上就問過穆楚寒,彼時穆楚寒在黑夜中抱著她,快速狠戾的井井出出,後背浮出一層汗珠,汗水順著他英俊的眉眼流下來,沐雪整個身子都燃燒了。
聽她問起辰哥兒,穆楚寒不過悶啞著聲音,重重喘著粗氣回了一句:「嬌嬌,放心,他暫時死不了。」
沐雪在他身下顫抖、湊搐,給他撞急的說不出話,試了幾次才斷斷續續申吟道:
「爺,錯不在辰哥兒,給他一條生路,好嗎?」
穆楚寒低頭吻著她的嘴,狠狠的與她糾纏,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但第二日,青煙特意來告訴沐雪一聲:「夫人,九爺說讓您甭記掛辰公子了,今日之後咱府中再沒有綠水和穆非辰兩人。」
沐雪盯著青煙,瞬間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青煙又說:「九爺說,夫人昨夜說的話,他應下了,只以後別再提他了。」
說完后,青煙又補了一句:「夫人心善,但小的大著膽子多句嘴,夫人越是心疼他,越是惦記他,才是害了他呢!」
說完青煙行了個禮,趕緊溜了。
沐雪細細品味青煙的話,算是明白過來了,穆楚寒是不想自己牽扯進去,瞧著自己有些太關心辰哥兒了,所以才提早將他送走了。
罷了,只要能保住一條命。
如今,穆楚寒的路都那般艱險,她不該給他拖後腿。
若事敗了,她連小寶的命都保不了。
若事成了,再跟他求一求吧!
從此,沐雪再沒在穆楚寒面前提起過辰哥兒,只把他乖巧小小的漂亮模樣記在心裡,後來再遇見,她還會一眼就認了出來。
卻有些後悔當年自己的心狠和自私。
卻說,聽說青石鎮來了人,沐雪趕緊催促著珠兒給她梳妝。
珠兒激動的手裡的梳子都有些拿不住,沐雪壓抑住心中的激動,便說:「紅湖,你來給我梳頭。」
「珠兒,你去迎迎,快快將軍哥兒他們迎進來。」
在屋裡給沐雪收拾青雲,笑著說:
「夫人可是高興壞了,還是讓他們在花廳等著吧,怎好進內院來?九爺曉得了,怕會惱了呢!」
年前就給軍哥兒他們去了信,如今還沒到二月就到了,想來他們是沒過年就起身了。
沐雪收拾好滿懷激動的去了花廳,花廳卻站著一個不認識的中年漢子。
四處望了望,其餘一個人都沒有,珠兒也愣愣的站著,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心中一緊,沐雪最怕的就是盛京的事兒牽連到青石鎮的人,如今走了一個多月,說到了,怎麼一個人都沒見,莫不是出事兒了。
中年漢子看看沐雪出來,只抬頭看了一眼就垂下眼皮,不敢亂看。
「給夫人請安,小人顧游。」
紅湖扶沐雪去上方坐好,珠兒幾步走到沐雪身邊來,沐雪抬眼問她:
「怎麼回事,軍哥兒他們人呢?」
珠兒懵懵的搖頭,指著那個叫顧游的回:「奴婢一來,就只瞧見了他,問他話,他也不答。」
沐雪看向廳中的男子,消瘦,精明。
「你說你是青石鎮來的?」
顧游回:「夫人不認識小人,但九爺說從今兒起,小人便是夫人青石鎮的舊識。」
「軍哥兒他們呢?」
顧游:「夫人,如今青石鎮沒有什麼軍哥兒,只有小人。」
說著顧游拿出一個小包袱,沐雪示意紅湖接了過來。
打開,沐雪眼睛一熱,是裝著煙草絲的小罐。
「九爺說夫人想做生意,這件事暫且由小人負責,夫人有什麼吩咐,只管吩咐小人。」
沐雪摸著小罐,無論問青石鎮的什麼,顧游都編了一套天衣無縫的謊言來應付,不肯說一句實話。
「夫人,還是問九爺吧。」最後顧游丟了這樣一句話。
這晚,穆楚寒罕見的回來得早。
等屋裡沒人了,沐雪問起這件事兒,穆楚寒才給她解釋:
「百里既然已經知道詹家,聶家,蘇家都是爺動的手,但卻一直沒有把消息露出去。」
「爺猜,他定是在圖謀著什麼。」
穆楚寒捏捏沐雪的手,繼續緩緩說:
「爺想過了,其他爺都不懼,獨獨嬌嬌你,爺怕他對你下手。」
……
「如今我們搬了出來,他想下手基本是沒有機會。」
穆楚寒又愛憐的摸了摸沐雪的臉,望著她:「故而,百里可能會從青石鎮的人下手。」
沐雪瞪大眼睛。
「嬌嬌,別怕。」穆楚寒安慰的親了親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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