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三更)
劉管家抬頭,看著她,溫厚的面龐上忽然閃過森森的笑,只見他手裡攥著蛇,緩緩的站起了身,一步步朝她走過去。
「月兒姑娘,你別慌啊,這是顧府的流程,我也只是按規矩辦事,此事在你做了之前,就應該能想到結果啊,今日,你招惹的是誰啊?」
說著,他伸出手拍著她污垢的小臉,拍著直響亮,「顧府未來的女主人啊,你讓她受了這麼大的辱,她自然是不會放過你,還有你全家的。」
「不……不是場主的意思?是……是顧二白,是顧二白讓你們這麼做的,是那個賤人!啊……」
她幾近瘋狂的嘶吼著,牙齒緊栗碾噬在下唇上,當即沁出一陣血紅。
「我恨她!我恨透她了!我恨不得喝光她的血,扒掉她的皮!」
「你恨她?」
劉管家聞言,驀地笑了,笑的極為輕蔑戲弄,微微的將輕撫著手中的黑玉蛇,猛地纏在她的脖子之上。
「呃……」
黑蛇盤成一圈,越縮越緊,月兒只覺得舌根都要被擠出嗓子眼,眼前頓時一黑,呼吸也越來越緊促。
「你這等身份低微下賤的人,也配恨她?你想怎麼恨她啊?我的月兒,是到陰曹地府跟閻王告狀嗎?」
劉管家輕挑她的下巴,看著她那因痛苦而扭曲的小臉,可惜的搖了搖頭。
「瞧這憐人的小模樣啊,還沒有經歷過這世界最美妙的滋潤吧?這就要去死了,到死的時候,場主都沒有瞧過你一眼呢。」
「我……要她死,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過她。」
月兒幾近窒息,眼眶周圍,因積血被黑玉蛇勒的紅得發紫,但她恨的信念卻依舊那般執著,就像是侵入骨髓般。
「鬼呢?是傷害不到人的,它只是一縷可憐脆弱的魂魄,是連地府都進不了,連投胎轉世機會都沒有的可憐東西,甚至只要早上簡單的一道曦光,就可以把它擊碎,你變成那樣豬狗不如的東西,還不如魂飛魄散來的爽快些。」
劉管家肆意的笑著,猛地抽開了她脖子上的黑玉蛇,朝著牆壁上狠狠甩去。
隨即,未給她任何喘息機會,凌厲的一手掐過她的脖子,「現在告訴我,你有多恨她?」
「呃……呃……」月兒拚命掙扎著。
劉管家緩緩鬆了手,給她留了一線生機。
鼻間得到空氣,月兒猛烈的咳嗽著,拚命大口大口貪婪的吮吸。
「我恨她,恨她入骨,只要能報復她,我願做一切事情。」
「哦?我要怎麼相信你呢?小美人?」
劉管家勾著唇,臉上隱隱約約現出一道猙獰的傷疤,在昏黃燈光的映照下,恍恍惚惚又好似是幻覺。
「劉……劉管家,我聽劉管家的話。」
她有氣無力的抬起頭,語道卻堅定不已。
「你可確定?什麼話都聽?」
劉管家望著她的表情,漸漸開始猙獰起來,很快又變成了邪佞的笑容。
「聽……」月兒垂著頭,有氣無力的粗喘。
「很好,月兒姑娘有所不知,平日里,老夫在府上諸事繁忙,我那婆娘身子骨又不好,有些地方,我可是忍得辛苦呢。」
邊說著,他粗糲的大掌伸出,只手解著腰帶。
「不要……」
月兒待看到他的動作,猛的搖頭,臉色一時間盡數慘白。
「不要?」
劉管家猛地停住動作,眼帘陰狠,轉過去,拿起那一袋子黑玉蛇,就要往她頭上倒去。
「不要不要……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月兒發出驚悚的叫聲,讓人聽得汗毛直豎。
劉管家忽然笑著扔開了蛇袋子,溫柔的撫著她的小臉,「小美人長得這麼標緻,倒是也挺識趣。」
月兒望著她,眼神中帶著憎恨、絕望,驚恐和無奈,整個人彷彿都被掏空了。
「放心,你這如花似玉的小模樣,第一次怎麼能栽在老夫這個快不行了的人手裡呢?」
劉管家眼角生狠,系好了腰帶並未動她,只淡淡開了嗓,將外面的兩個小廝喊過來。
廝衛走進來,剛準備彎腰聽吩咐,劉管家便輕悄悄的走過去,隨手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一陣淡淡的幽香不覺侵入二人鼻間,很快,二人的眼睛開始殷紅,只覺渾身滾燙、輕飄飄的,看著眼前那個被鞭打的鮮血淋漓的窈窕女子,再也忍不住,虎撲過去。
「不要……」
劃破天際般的尖銳啞嗓,一點一點淹沒在兩個如狼似虎的男人嘶吼中。
燈光微閃,搖晃著的疊影漸漸被模糊,凄冷的風順著逼仄的窗口,朝裡面呼嘯澆灌,發出徹骨般的凜冽。
她就像一顆殘枝敗柳,躺在地上,任人撕裂玩弄,發直的雙眸儘是空洞,兩隻眼珠子連動都不會動一下。
身後,劉管家掏出一塊潔白的絲帕,徐徐認真的擦拭著自己的手指。
留著這身子做什麼?對場主有所希望呢……
若是徹底毀了一個人,只有將她的自尊踐入塵埃,肉體污垢不堪,捻斷她心中最美好的希望,然後沉入黑暗,讓那變成一潭死水。
然後,她才會完全聽命、臣服於你。
像一具沒有靈魂但是極具戰鬥力的勇士。
久久,兩個泄完獸慾的廝衛,被劉管家輕揮了出去。
他蹲下身子,輕輕的攙扶起殘破到不知該從何處下手的女子,唇邊輕輕煽動,「孩子,別怕,只要你以後好好聽我的話,便沒人再會傷害你。」
月兒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眼角劃過一絲清涼的淚,整個人如死了一般毫無生氣,只有細微殘存著的呼吸證明她還活著。
她……再也配不上場主了。
是她,她搶走了她心頭摯愛,又將她親手推下地獄。
她,毀了她。
「孩子,你鬥不過她的,你只是一條低到淤泥里的賤命。以後,你想存活下去,只能學會向她搖尾乞憐,請求她讓你苟活的長一些。」
「啊……」
目眥畢裂的月兒,猛然發出了近乎厲鬼一般的嗚咽。
渾身上下的每一處都在劇烈的顫抖著,像一頭髮狂了的野獸。
顧二白,總有一天,我要你千倍百倍償還,我要你受盡我受之辱,我要你暴屍荒野,任萬眾畜生啃噬。
「呵呵呵~」
頭頂,環著她的劉管家,嘴角的笑越蔓越長,越蔓越得意。
漸漸的,『他』的臉上顯露出一道傷疤,那道瘮人的傷疤,順勢延至整張臉都發生了變化,仔細看去,那儼然是一個半張臉被毀掉,半張臉絕艷的妖邪女子。
顧二白,我的男人讓你霸佔了這麼久,該還回來了。
月兒昏迷在一灘血色之中,恍惚迷失的眸中,她看到一個纖長的身影搖曳著消失。
……
水榭園。
顧二白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
「啊……」
她困得抬不開眼皮子,只煩躁的將頭埋在被子里,準備不聞不問。
「咚咚咚~」
可是那敲門聲,還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彷彿極有耐心。
「煩死了,大半夜的鬧魂啊……」
「咚咚咚~」
顧二白長嘆一口氣,實在忍不了了,一把掀開被子,耷拉著眼皮子,無精打採的捂著打哈欠的嘴去開門。
「到底是……」
微微睜開一條縫,待見到來人時,顧二白整個人一個哆嗦,當即精神抖擻了不少。
「郡……郡主?您怎麼來了?」
門外,一襲素白色紗衣的郡主,略顯寥落的站在那裡,秀氣的眉輕顰,眼圈周圍微微紅。
身後,一如既往的跟著綠色紗裙的雀兒。
不過雀兒不知是怎麼了,約莫是白日里被清叔嚇到了,自那以後,整個人的囂張氣焰像被徹底打壓掉了一般,唯諾老實的很。
「璃兒給夫人行禮,之前在宴會上,是璃兒不懂事,無意冒犯了夫人,還望夫人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璃兒。」
江璃兒一開口,微微朝她頷首,行了個禮,出乎她意料的態度好,面上還配合帶著一絲歉意,只是嗓音聽起來略帶沙啞,應該是剛剛哭過。
只是……無意?那個角度無意的很精準啊。
顧二白的額間輕跳了一下,面上條件反射的生出尷尬的乾笑。
「郡主真是折煞小人了,著實不敢當,只是……郡主您這大晚上來,是有什麼事嗎?」
忽然心血來潮的來給自己道歉,態度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總不會是青衣掌事勸她怎麼做的?嗯,有可能,畢竟青茄子對主人的忠誠度是絕對的。
「我……」
江璃兒細吞的嗓子有些哽咽,像是情緒未消。
半晌,她略略有些難為情的咬了咬唇,那對秋水瀲灧的眸子,彷彿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顧二白看著肉疼,漸漸的笑容也僵在臉上,這……到底是要幹嘛啊,怎麼還扭扭捏捏呢,不是要在我這門前硬賴上吧?
「我聽阿慎說了,以後璃兒不會冒犯夫人了。」
「……」
顧二白又打了個哈欠,點點頭,妹子,這個已經說過一遍了。
「璃兒……璃兒以後會把夫人當做親姐姐一般看待。」
「嗯。」顧二白隨口嗯了一聲,扭了扭脖子,然後……好像發現那裡不太對勁啊,「嗯?!」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