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蜃夢的真實程度
「到了到了,快停下來。」
人影嗖的止住,何建勛和敖妍娜已經出現在了何家小樓前面的路口。何建勛扔了傘,彎腰不停的喘氣,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不但如此,他的頭髮跟被吹風機定型了一樣,整齊的向後揚起。那是因為奔跑太速,被風給吹的。
敖妍娜把手一松,然後頭上的龍角漸漸隱去,笑著說道:「這裡就是你家啊,我記住了,以後有空找你喝茶。」然後因為惡作劇得逞而露出滿意之極的神色,扭動著腰肢離去。
何建勛看著她那離去的模樣,真是恨的牙痒痒,可又不敢說她什麼,萬一對方一生氣,又搞些什麼花樣,自己的骨頭非散了架不可。就算剛才只是一路狂奔,他都覺得已經去了半條命,現在的兩條腿都沉重的根本邁不開步。這拚命狂奔就是這樣,一開始咬牙忍著還能堅持下去,一旦停下就再也走不動。
敖妍娜走得都沒影了,何建勛都還沒恢復過來,依舊蹲在家門口喘息。
「大哥,你的桃花運不錯哎。」一個女聲帶著戲謔般的語氣在何建勛的耳邊響起。
何建勛抬頭一看,只見那條蜃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有美女送你回家,你怎麼不多留她一會兒,哪怕請她到家裡坐一坐也好啊。」
何建勛伸手抹了一把臉,把殘留在臉龐上的淚水鼻涕略擦一擦,哀嘆道:「你說什麼廢話,我的腿都快斷了,現在挪都挪不動,你……快扶我進去,我還有很多話要問你呢。」
申菲的身材雖然矮一些,跟個身形未發育完全的少女沒有兩樣,但力量並不小,她讓何建勛的一隻手搭在肩頭,自己再用手扶住他的腰,很輕易的便把何建勛的大半力量都壓在了自己的身上,扶著他慢慢回家。
家門在離去時只是虛掩著,輕輕一推便開,反正小偷什麼的偷東西也看天氣,敢在下雨天爬樓行竊的還真不多。何建勛靠在申菲的身上,那種軟綿綿的感覺倒是不錯,可他忍不住就想到了敖少波和敖靈蓉離去的那一幕,當時的畫面像毒蛇一樣咬在自己的胸口,然後毒氣四溢,遊走全身,讓他難過不已。
如果不是申菲,何建勛連自己的床都摸不上去的,他被龍三公子手下的那個龍女刺了一叉都沒傷成這樣,只是摔了個跟頭,現在被敖妍娜惡作劇一樣的拉著跑了一圈,就累成這個樣子,心裡自然對那敖妍娜咒罵了不停,最好今晚上她回去時就被雷給劈了。
在他的卧室內,等把換洗的乾淨衣服穿上,一杯熱茶在手,何建勛總算是緩過氣來了,而整個過程當中,申菲照顧的無微不至,簡直像個小媳婦一樣的體貼。
「行啦,你也歇一歇吧。」何建勛半躺在床上說道。
申菲就在床沿坐下,然後伸著手輕輕掐著他的兩條腿,給他緩解疲勞。她從扶著何建勛進家門,一直到上樓進卧室,在不開燈的情況下居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很讓何建勛佩服。
「看不出來,你很會伺候人。」
「那是當然,我都伺候人三百年了,這一點點小事算什麼。」
何建勛想起她那蜃龍的身份,既然不是什麼純血脈的龍,能夠留在南瀆龍宮而不被趕出去,沒有一點可做依仗的本事是做不到的。何建勛急於知道她和敖靈蓉說了什麼,問道:「在樹林子裡頭,你拿著拿把菜刀反光引靈蓉過去,然後說了些什麼?」
申菲笑著道:「就知道你要問,你都累成這個樣子了,為什麼不先睡一覺呢。在夢裡頭我一樣可以回答你的問題。」
何建勛一想覺得有道理,一邊睡覺恢復下受傷的身體,一邊在夢裡面了解一下情況,簡直一舉兩得,而且以前那蜃龍就把元神寄居在自己的體內,只要一做夢,她就能強行把自己給拉進去,現在她人已經出來了,不知道是如何把自己拉入那蜃夢之中的。
「那我先睡,你不會在我睡著的時候鑽到我的被窩裡頭來吧?」何建勛想起一事,忍不住先問一問,假如這申菲施展蜃夢時非要和自己同床共枕,可是件麻煩事,那簡直比在夢中勾引他還要讓自己受不了,因為這都已經是現實社會了,身邊躺著一個小美人,想不犯罪都難。
「嘿嘿,你想這樣我都不肯呢,這又不是在夢裡頭,現實世界之中的身體,我可是很在乎的。」
「哦,想不到你也會潔身自好。」雖然不想那申菲投懷送抱,但聽到這個答案時又感到有那麼一絲絲小失望。「我是真的很累,全身骨頭都快散架了,那我先睡,等睡著了你再來見我吧。」何建勛把雙眼閉上,而申菲則輕輕的用手在何建勛的雙腿和兩肩上摩挲,那緩緩撫摸的感覺確實很舒服,讓他感到自己就像躺在嬰兒床上,母親在旁邊悉心呵護一樣。
這有人伺候著就是爽啊,難怪歷史的發展會分出階級分化來,書上說是物質豐富了才會產生私心,倒不如說因為貪圖更多的享受,才有了上下尊卑的需要。
何建勛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反正渾渾噩噩之中,等他閉著眼還在沉睡時,那原本如母親的手輕輕撫摸過的感覺突然變成一陣劇烈搖晃,讓他一下子睜開了雙眼。
天上白衣飄飄,一輪永遠都不會移動的太陽高懸在頭頂,身下是軟軟的金色砂礫,遠處蔚藍的大海上白色浪花捲動,他竟又出現在了蜃龍營造的蜃夢之中。只不過原本立在沙灘上的大蚌殼居然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插在地上的太陽傘,還有一張簡易摺疊床。那床上躺著一位穿著比基尼的小美人,正愜意的沐浴在陽光沙灘的美景之中。
「你還真是會享受啊。」何建勛從沙灘上一骨碌起身,沖著曬著太陽的申菲說道。
「先前是被你困住了沒辦法變化更多,現在我想要什麼就有什麼,要不是為了讓你依舊有在我夢中的感覺,我完全可以變化一個新的場景,讓你無法分辨得出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