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衡利弊
「眼睛？什麼眼睛？我什麼都沒感覺到啊！唐兄，你是不是受到魔氣入體的干擾，產生幻覺了？」
南凌渡正色的將感知力朝洞口的方向搜索而去，仔仔細細的搜尋一番之後，他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狀況。
這處山洞乃是為了消滅魔氣而特別修建的，不僅入口封閉之後再難強行打開，而且屏蔽感知力穿透的效果也是出類拔萃的存在，就連他的感知力也無法穿透洞口，誰還能穿越這道屏障窺視他們？
「南凌渡沒有感覺到？也就是說這股被人監視的感覺是針對我而來！不是那個魔頭，那會是誰？」
唐利川心情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如果說是魔頭的感知力窺視而來，那有什麼理由不能讓南凌渡察覺，這股監視的目光又不是什麼攻擊手段，有必要避開南凌渡針對他一人而來嗎？
若說故意避開南凌渡的，不讓他察覺魔氣本體已經探查到此地方位，這就太牽強了，唐利川知道這個消息難道就不能將消息告知其他人？
再者唐利川剛才也沒有刻意的將感知力外放，根本不存在他的感知力比南凌渡要強，所以才能察覺的說法。
這一股被監視的感覺那麼只有一種解釋能說得通，就是他自己被什麼人給盯上了。
「我剛才做過什麼，又有什麼會被人特別留意的地方，必須冷靜分析！」
他感覺得到那雙眼睛的主人是個極難對付的人物，現在他已經無法再感受到對方的視線，也不知是對方無法察覺了還是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消息而退卻，他現在能做的只有馬上將對方的目的推斷出來。
「這裡是龍霄閣尋到的洞天福地，乃是一處隔絕的空間，如今又馬長老遣退了所有的人，那人藏在這處洞天福地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剛才那一瞬間，我彷彿感覺到這道目光來自極其遙遠的地方，很有可能目光的主人不在天寒界里！」
判斷了對方可能存在的位置之後，唐利川摸著下巴暗自喃喃道：「在遙遠的地方卻是針對我而來，這麼說來，那個傢伙一直在找尋我？會在無盡天域中大海撈針似的找一個人，不是失散多年的朋友便是血海深仇的敵人！」
會得出這個結論，唐利川只是想縮小範圍而已，就連被他滅掉的魔頭本體都沒有立即用感知力搜尋而來，隱藏在其他界面的高手難道會瞬間對他的某個動作做出反應？
要不是目的明確的要尋找某種東西，唐利川剛才並沒有散發什麼強大能量的行為，為什麼馬上就找來了他人的窺視？
「針對我而來，我剛才不過是滅殺了魔氣，要找我麻煩也該是……糟糕！該不會是那樣！」
回憶了一下滅殺魔氣的場景，唐利川臉色立即僵硬起來，呼吸略顯急促的暗想道：「滅卻神雷！剛才我在體內動用了一絲滅卻神雷的力量，然後就感覺到被人窺視了！有人在找尋滅卻神雷，他會是荒天神族的仇人還是親人？他到底有沒有找到我的真正位置？」
腦袋裡一片混亂，面對毫無頭緒的強敵可能已經鎖定自己的位置，唐利川腦海里彷彿塞進了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唐兄？唐兄！你怎麼了！快放慢呼吸，你別嚇我！」
發現唐利川的情況有些不對，南凌渡急忙跑過來緩緩的朝他體內輸送天力，助他平復激動的心情。
這時候的唐利川就像剛從河裡撈起來一樣，腦袋上、頭髮里全是汗水，臉色鐵青得嚇人，宛如被人用手扼住了脖子掐死的屍體。
呼吸也在他無意識的情況下變得急促起來，彷彿要把肚皮給撐破一樣。
呼喊了幾聲，唐利川才逐漸對他的叫喊有了反映，下意識回頭看向南凌渡的眼神里竟然充滿了灰白色的死氣，看上去格外恐怖。
「怎麼會這樣？面對難纏的魔氣唐兄都沒有一絲露怯，現在怎麼情緒波動如此強烈？難不成被詛咒了？」
南凌渡撫平唐利川起伏波動極大的氣息，見緩和之後，才拿出一顆安定心神的靈丹讓他服下。
在丹藥的作用下，唐利川腦海中的亂麻才如同清風拂柳似的逐漸掃出腦海，思緒重新徹底的冷靜下來。
盤膝調整了小半柱香的內息，一口白煙從他嘴裡微微噴出，唐利川再睜眼的時候，眼中已經恢復了明澈的狀態。
「多謝南兄相助，我現在好多了。」
剛才那副失魂落魄的反應唐利川自己都覺得奇怪，他這麼多年來遇到的強敵不少，可沒有一個能讓他心煩意亂到失控的程度。
發生這種情況，他實在難以解釋，真要說的話，倒還真能找出一個可能性。
那就是他荒天神族血脈里隱藏的秘密主動對窺視之人的舉動產生了反應，那窺視之人一定與荒天神族存在千絲萬縷的聯繫，而這個聯繫極有可能是負面的。
「讓荒天神族徹底沒落，被迫以神脈大轉世傳承的方式留下一縷血脈的仇敵，終於出現了嗎？」
想到這個可能性，唐利川的右手無意識的握緊了拳頭，即便他對荒天神族的一切了解不多，但終究流淌著荒天神族的血液，滅族之仇，豈能不報！
「抱歉，我消滅魔氣的辦法恐怕無法再用了，對於南兄你要救治的前輩，在下只能愛莫能助，不過南兄放心，聖血方面我會全力協助的。」
冷靜下來的唐利川立即開始盤算應對之策，首先要規避的問題就是不能繼續使用滅卻神雷讓窺視之人確定他的位置。
如今他所在的地方是一處洞天福地，而非他本人暫時居住的天寒界。
雖然這個洞天福地出現在天寒界上，看似一線之隔，實際雙方在空間上的距離有可能相差很遠。
空間裂縫連接的兩地就相當於超大規模的縮地成寸，相隔無數星域的兩地都有可能連接起來。
對方窺探他的時候一閃而過，未必能準確判斷他的位置，這一點對他是有利的。
只要沒有準確的坐標，僅僅是偏離了一點軌跡，對方也不可能很快將他找到，畢竟這不是只有一條街道的小村子，而是面積無法估量的無盡天域，一點小小的偏差都有可能偏離到成百上千的境域之外。
暫避鋒芒，待實力強大之後再去尋仇，這是唐利川當下唯一的選擇。
現在他已經顧不得與神道聯盟拉上關係了，那個半死不活的神道聯盟倖存者是否有能力幫助他抵擋強敵，他還無法確定呢。
在神道聯盟的眼裡他可能連根毛都算不上，別以為他身負神力就了不起了，神道聯盟的領軍人物本來就是數個神族遺脈，唐利川的身份放在神道聯盟之中就是一條小雜魚而已，根本沒有跟別人談合作的資本。
要是將對方的傷勢治好，那傢伙反而仗著自己的實力不履行承諾，唐利川也拿他沒轍啊。
關係到生死存亡，唐利川絕不會把主動權交到無法掌控之人的手上。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想要解決麻煩只能依靠自己，而不是寄希望於其他人出手相助。
若是從輕重緩急上判斷，誅天惡道的人因為一個負傷逃離的漏網之魚就大動干戈殺來的可能性很小，要發動跨越境界的戰爭必然要有相當的利益，即便誅天惡道要攻過來，時間也不會很快。
反倒是那個因為疑似與荒天神族有私仇舊怨的傢伙，最有可能當即朝這邊殺來。
多方權衡之下，唐利川也只有暫時捨棄與神道聯盟搭上關係的機會了。
「唐兄，你消滅魔氣的辦法，該不會是……神力吧？」
緊張的氣氛中，南凌渡忽然小心翼翼的蹦出一句話，引得唐利川目光一冷，眼神猶如利刃般的死死將他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