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一章 好勝
陷入離人淚劍意不到片刻,唐利川便從劍意中掙脫,齊思月臉上詫異之色一閃而逝,緊接著便是盎然的戰意飆升。
此女手中寶劍斜指地面,沖唐利川輕輕一笑:「公子雙劍皆非凡品,不知思月是否有幸能請公子賜教幾招!」
唐利川心說這不是給他找事嗎,他一個外地來的窮小子無權無勢,怎麼敢跟齊家的孫小姐交手,萬一失手把她給打傷了,齊家的人還不找他拚命。
苦笑著剛要推辭,白慕寒的佩劍淡風疏月卻來勁了,劍身一晃,竟然自動飛到唐利川手中,爆發出一陣此眼的劍光,猶如回應對方的請戰。
「大爺的!你給我消停點!」
唐利川心中咒罵,可是對面的齊思月卻混不在意,只當是唐利川答應了比試的邀請,手中離人淚劍光舞動,霎時四周蕭瑟蒼涼的秋風再次吹起,陣陣離愁秋風中伴隨著幾聲寒鴉鳴叫,彷彿歌唱離家遊子心中的凄涼。
不過同樣的劍意唐利川不會再次中招,眼看戰鬥無法避免,唐利川索性握劍不動,任由淡風疏月自己施展。
唐利川也不限制此劍調用他的玄力,不過他自己出工不出力,能調動多少玄力全看這口聖劍的本事了。
轉眼間,齊思月的悲秋劍法暗藏秋風之中掃動而來,淡風疏月同時劍氣發動,驅使唐利川的部分玄力發出劍招,霎時四周雨點聲落,聽雨聲又快又急,猶如夏季來得快去得快的雷陣雨。
千道雨點般的劍氣瓢潑似的撞上蕭瑟秋風,一陣雨點碎裂的脆響聲中,淡風疏月施展的四時江雨劍法瞬間被破,暗藏劍氣的秋風卷到唐利川面前,讓他不得不匆忙舉劍格擋,原本還沒把齊思月當一回事的唐利川立即吃了個小虧。
單手握劍迎戰秋風只覺得撞上一道沉重無比的牆壁,身體一個不穩竟被對方的劍氣撞得後退十步,手掌更是傳來一股又熱又黏的感覺,居然流血了!
「這丫頭的實力不弱,不提起幾分精神應對未必能贏得了她。」
心中如此想著,不過唐利川卻沒有再次出手的打算,現在輸了一招也好,這樣一來齊思月就不會纏著他繼續比試了,更何況在別人的地盤上與主人交手,無論是否真的能勝過對方,唐利川也不會選擇真贏,這點面子還是該給的。
他這麼想,手中的聖劍卻不樂意,在唐利川手中發出不滿的顫抖,似乎在埋怨唐利川沒有用心比試而讓它落敗,這個面子它可丟不起。
「怎麼還沒完沒了,就算你贏了能說明什麼,我都不在意輸贏,你在意什麼。」
唐利川緊緊握住顫抖的聖劍,不斷用意識跟劍靈交流,可是淡風疏月的劍靈就是不搭理他,反而顫抖得更加厲害了,彷彿今天這一戰它非贏不可。
「我說不比就不比了!靠,老子被人追殺的時候沒見你們賣力,找麻煩一個比一個厲害,在無盡天域里比這厲害的寶劍多不勝數,你們是不是見到一個就想挑釁一個,還有沒有身為名劍的矜持了!」
唐利川撇著嘴數落著淡風疏月的劍靈,右手朝著千古恨一抓,先把劍仙李泗的遺劍丟進乾坤袋裡,偷偷用雷公膽的銀色雷電將此劍給壓制起來,至於能壓制多久他也管不了,現在能拖延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公子,莫不是瞧不起思月一介女流,故意用這種應付的態度進行比試?既然公子不願意賜教,那思月也不勉強,請了。」
齊思月也不是傻子,哪還看不出唐利川沒有認真出招,她非但沒有勝利者的喜悅,反倒是皺著眉頭說出這話,帶著不悅的心情扭頭就要走。
在別人的家裡做客反把主人給得罪了,這可不是好兆頭,就算此女不是小心眼,不會暗中對他使壞,光是用這種惱怒的眼神看他,唐利川就渾身不自在。
「小姐請留步!」
齊家的孫小姐得罪不起,手中的聖劍也約束不了,既然雙方都要打,唐利川乾脆讓他們過癮就是了。
「剛才並非本人不願意陪小姐練劍,只是怕傷到小姐千金之軀,不過經過剛才交手一劍,本人知道小姐乃是劍中高手,失禮之處還請小姐多多包涵,如果不嫌棄的話,在下願意陪小姐再練幾劍作為賠禮。」
嘴甜的沖著氣呼呼的齊思月吹捧了幾句,逗得齊思月噗嗤一聲樂了出來,朝唐利川眨著眼說道:「你說的哦,一定要拿出全力來,不然我可不原諒你!」
唐利川嘴上連連稱是,心中卻嘀咕著要是拿出全力跟你打,我還能活著從齊家走出去?
對付一個丫頭片子,唐利川有的是手段,一會出招的時候他只管裝出用上全力的樣子,保准對方看不出來。
看都齊思月再次舞動劍招,依然是老一套不便的秋風捲起,似乎就只會這一招似的,唐利川心中嘆息,雖說此女在劍法上邊有些天賦,但似乎修鍊的時間不足,拿不出更高明的劍法了。
將劍柄輕輕一握,唐利川暗自沖劍靈說道:「你給我適可而止,贏可以,不準傷人。」
這一次唐利川自己運起玄力注入劍中,爆發的劍氣威能比剛才強上了一倍,嘩啦啦的雨點聲中,眾人只覺得看到一副煙波江上雨落銀盤的畫面,綿綿不斷的秋雨彷彿永無停息的落入江中,泛起萬點漣漪。
四時江雨劍法中的秋雨之劍在唐利川手中瀟洒揮出,比起夏雨之劍的一閃而過,秋雨劍就如同秋天的雨水一連數天持續不斷。
齊思月秋風劍意撞上連綿不斷的秋雨,不到片刻便潰不成軍,無論是玄力的強度還是持續釋放玄力的根底,此女都比不過唐利川,劍法方面白慕寒所創的四時江雨劍法又技高一籌,兩相疊加,齊思月僅僅支撐了不到十個呼吸,手中「離人淚」便被一道劍氣轟得脫手飛出,敗了!
第二戰終於取得勝利,淡風疏月發出一陣暢快的清鳴。
只是唐利川的臉色都氣得發白,心中不斷的咒罵著:「跟個小姑娘比試你還較真,用得著把人的劍打飛嗎?你還是不是爺們!爽了就給我老老實實回乾坤袋呆著,別再給我惹事了!」
教訓了不懂事的淡風疏月,就見齊家的護衛瘋了一樣朝齊思月跑過去,要是孫小姐在他們的面前被人打傷了,在場的所有人都得受罰。
「好大的膽子,竟敢打傷孫小姐!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
剛才胡亂放出劍氣擾亂齊府規矩的事現在已經算不得事了,打傷孫小姐的罪過說破大天去也不能饒恕。
「住手!我與公子不過是比試交流,刀劍無眼怪不得公子,你們退下吧。」
齊思月的傷其實僅僅是手掌被撞破了一層皮而已,那些護衛便小題大做要抓人,好在齊思月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再次開口替唐利川解圍。
「可是小姐,您的手……」
護衛頭領知道主人的事就沒有小事的說法,看著齊思月滴落血液的手掌,他急忙單膝跪地正要勸說將唐利川抓起來,忽然遠處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齊思月的父親,齊家的大公子齊飛揚帶著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朝這邊沖了過來。
「小的護衛不周讓小姐受傷,請大公子降罪!」
看到這番架勢,在場所有護衛都嚇傻了,護衛頭領更是不敢推卸責任,跪在地上自請責罰。
「唐小友,剛才的兩道劍氣可是由你所發?」
齊飛揚沒有搭理跪在地上的護衛,反而好奇的看向唐利川,其實他已經猜到整個齊家裡能製造出那種動靜的人,也只有唐利川這一個外人了。
「抱歉,確實是在下的過失,有什麼責罰請大公子罰我一人就可以了,跟他們沒有關係。」
這些護衛也不容易,唐利川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從沒想過要拉著其他人一起倒霉。
「太感謝了!要不是唐小友出手相助,那忤逆賊子恐怕已經跑了!」
齊飛揚大步走來拉著唐利川的手連連道謝,弄得在場所有人都一頭霧水,怎麼唐利川剛才擾亂齊府安寧的舉動非但無過,反而有功?
看到唐利川愕然的神色,黑衣老奴才笑著解釋起來:「那忤逆子想用提前準備好的傳送符逃跑,多虧了公子出手阻止了他傳送的動作,要不然就讓這畜生給逃了!」
「那兩口不靠譜的破劍還能打斷傳送符?我怎麼不知道!」
唐利川一直以為傳送符是無敵的保命道具,從沒想過傳送符居然還可以被人為打斷,那種瞬間就能激發的符籙要如何打斷啊?
不輕的罪過反而成了功勞,唐利川才不會傻到現在就去刨根問底,只是撓著頭露出一副尷尬的笑容,客氣道:「歪打正著,歪打正著而已!」
「好,今天不止弄清了父親受傷的真相,還抓到了忤逆不孝的逆子,唐小友居功至偉,不如留在府中數日,讓我等設宴好生款待。」
齊飛揚果然恩怨分明,唐利川在齊家弄出那麼大動靜,不過最後的結果是好的,齊飛揚只提唐利川的功勞,卻不責問他的罪過,算得上有度量的掌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