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鬼胎
說完,蛋兒化作一團黑氣,繞過我狠狠撞在戴天晴的小腹。戴天晴瞬間痛苦的蹲下身子。
「怎麼了!」
我慌忙攙著戴天晴的肩膀,她疼的說不出話,小腹卻漸漸隆起弧度,就像是懷孕三個多月。
「肚子疼得厲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動!」戴天晴臉色蠟黃,痛苦的呻吟著。
鬼童會寄身女人體內,吞噬女人的內臟,汲取血液,將寄生者整個吃掉后,獲得更強大怨念。
雖然我知道童鬼相關的事宜,但我畢竟不懂道法,只能眼睜睜看著戴天晴痛苦。
「小白,你……你把地上那塊板磚遞給我。」戴天晴跪在地上,雙手撐地,冷汗滾滾而下。
說出這句話時,我大概了解到戴天晴要做什麼。縱然於心不忍,卻沒有更好的辦法。
從我手中接過巴掌大的磚頭后,戴天晴爆吼一聲,將手臂掄圓了,磚頭狠狠砸在自己的小腹。
砸上去的瞬間,小腹明顯凹陷下去一大塊,戴天晴口中射出一股殷紅血液。
我渾身一顫,忍不住替戴天晴攥緊拳頭。她疼的嘴角抽搐,口中血液順著口水歪斜淌下。
我能聽見稚嫩而陰森的童音從戴天晴腹中傳出,「把我殺死,你自己也活不了!」
「給我去死!」戴天晴美眸閃過一抹狠厲,磚頭再度砸在小腹。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夠……夠了,你停手。」我嚇得獃滯了,哆哆嗦嗦想要阻止戴天晴,始終沒有下手。
童鬼凄慘嚎叫著,化作一縷縷黑氣從戴天晴身體里冒出。而戴天晴渾身癱軟,口鼻中噴出的鮮血染紅地面,上衣像被血洗過一樣,又濕又黏的貼在身上。
終於,童鬼慘叫一聲,化作黑煙從戴天晴體內鑽出。而戴天晴已經失去意識,仍不知疲倦的朝著小腹砸!
我慌忙拉住她的胳膊,勸慰說道,「已經結束了,別擔心……」
聽到我的聲音后,戴天晴僵硬的身體終於鬆弛,癱軟的靠在我的懷裡。
雨下的更大了,衝掉戴天晴臉上的血污。她俏臉蒼白,神情安詳,心臟已經停止跳動。
我知道,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再次復活。可這次事件留給我的陰影,卻永遠揮散不去。
如果沒有不死之身,戴天晴已經被劉寡婦給砍死,或者自殘而死,不斷噴出的血液讓我心驚膽戰。
戴天晴夠狠,能對自己下毒手。否則等童鬼下手后,全村都要遭殃。
在以前,我一直堅信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沒有能力就不需要有責任。所以,我一直懶散的安於現狀。
現在,我第一次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弱小帶來的無助,只能眼睜睜看重要的人承受痛苦,自己卻無能為力!
這種感覺,我再也不想感受!
於是,在這個雨夜裡,我暗自下定決心,已定要儘快將死魂找出,並將它碎屍萬段!
……
我把戴天晴背回旅館,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其實在中途,戴天晴就已經恢復,但是她並沒有害羞的從我背上下來。
這倒並不是因為撒嬌,而是她能清楚的感覺到我心中的恐懼。背著她,感受相互之間的體溫,至少能讓我安心一些。
回到旅館時,戴月明已經蘇醒。她的體質就像是林黛玉,一般人還真經不起這折騰。
深夜躺在床上,我腦海里全是童鬼肉呼呼的腦子和猙獰的小臉,根本睡不著。
劉寡婦虐殺親子,被我捅死算罪有應得,可有一點我不得不注意,在兩天之內,又死了劉寡婦和蛋兒兩個人。
死魂的詛咒仍然存在,一日不找出死魂,悲劇就會繼續發生……
第二天,雨還在下,我實在太過疲倦,就想著多睡一會兒,可門外突然想起急促的敲門聲。
我有些不耐煩的喊,「誰啊!」
喊聲過後,門外就沒了動靜。我以為是敲錯門了,正打算睡回籠覺,朦朦朧朧卻聽到鎖頭有動響!
咔嚓一聲,門被擰開,兩個拎著棒球棍的黑衣男人闖進來。
我驚的從床上坐起,「你們想幹什麼!」
黑衣人並沒有說話,而是將金屬棍子朝著我腦袋招呼!還好我有鍛煉身體的習慣,一個驢打滾靈巧的躲過了追擊。
還沒等我落地,另一個男人及其熟練的反扣住我的胳膊,雪亮手銬咔嚓反扣我的雙手,拿一塊浸水的抹布塞進我嘴裡。
頭上被套了黑塑料袋,我看不清外界的情況,只知道被那男人推搡著出了賓館門,上了一輛車。
在警局待過一段時間,我知道塞在嘴裡的並非是浸水抹布,而是放了特殊的一種麻藥,一旦我開口喊,麻藥就會流入喉嚨里。
開車時,我終於聽見那個男人說話了。
他說,「你們最好老實一點,我們只負責把你交給僱主,僱主說過,只要把人帶過去就行,不論死活。」
從手法上看,這幾個人明顯是專業的綁架犯,現在還不明狀況,我也很配合的沒有掙扎。
仔細想想,這段時間好像沒得罪什麼人,這些綁架犯究竟有什麼目的呢?
難道為了錢?可我不像是富人啊……
過了一會兒,綁架犯把我頭上的黑色塑料袋取下,這時我才發現,戴天晴和戴月明姐妹倆也坐在我的身旁。
戴月明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我的戴天晴,現在不能說話,我們只能微微點頭,示意她安心。
戴天晴和我還算冷靜,因為我們不會死,等對方以為把我們殺死放鬆警惕時,可以發起致命的反撲!
不過在這之前,要保證戴月明的安全才行,她是性命可只有一次……
窗戶是茶色的,我能感受到車子在顛簸和不斷向上爬,但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根本無法分辨。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左右,車子嘎吱停下。車上的兩個男人分別把我們帶出去,我這才發現,原來是被帶到了山頂。
這座山叫平丘,因山丘高聳,頂部平坦而得名。
在山頂上,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老頭,老頭身邊放著個一人高的汽油桶,我可不認為他要邀請我們山頂燒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