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竟敢嫌棄本王
大軍帳里,睡完午覺后,那些將領早早的就齊聚在了大軍帳,凌軒素來就來得早,只是沒有想到今天,他們也來得這麼早,心中便是早已有了計較。
「王爺,王妃今天才正式訓練了半天而已,就已經弄得第五新兵營怨聲載道的了,而且卑職打聽過了,她還無緣無故的懲罰士兵,這可著實不應該。」一個胖胖的參將上前說道。
「哦?她怎麼無緣無故的懲罰士兵?你說來聽聽。」
凌軒的身子有些往後靠,靠在了椅背上,輕飄飄的瞟了一眼那個參將,語氣低緩,一雙眸子微微眯起。
那個胖參將看見王爺這副架勢,就有些懼怕,仍舊硬著頭皮說道:「軍中的起床號是在卯時過半吹響,才集合士兵起床,也是要先吃了飯,才開始訓練的。可是王妃居然在寅時三刻就跑到第五新兵營吹響口哨,那些士兵不起來,她就直接給丟到泥潭裡去。而且還故意讓他們又回去睡覺,然後有吹了一次口哨將他們給叫醒來,直接帶出去訓練,訓練完才能吃飯,而訓練不完或者慢了的人就都沒有飯吃了。一些士兵受不了,她就給扔到臭水窖里關著,卑職去看過那個臭水窖,裡面簡直噁心不已,她居然讓他們關了足足半個時辰。」
「你覺得她哪裡做錯了?」
那個胖參將振振有詞的將夏依依最明顯的一條錯誤給揪了出來道:「她在軍營起床號之前就去叫他們起床,這有悖于軍中的軍規。她違反軍規在先,卻還去懲罰他人?」
凌軒不悅的蹙眉,冷冷道:「所以以前北雲國半夜襲擊吉泗縣的時候,大家都睡得跟頭豬似的醒不來,還是說,即便已經聽到了號角,卻因為還沒有到卯時,所以都不用起來?」
那個胖參將的臉色頓時就尷尬成了豬肝色,剛剛自己的氣焰頓時熄滅,低著頭退到了一邊,宛如一個被霜打了的茄子,焉巴巴的。
凌軒冷冷的眼神掠過帳內所有人的頭頂,沉聲說道:「往後,再有意見,想好了再說。」
帳內人等幾乎全都身形一直,暗自抹冷汗,還好自己沒有提出意見,王爺這哪是要他們想好了再說,分明就是要他們別說。
夏依依這個下午訓練得就比上午要更兇殘了,扛圓木,練劍,馴馬,直把那些人折騰得掉了一層皮,個個哀嚎不已。
讓那些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吃過晚飯,別的營里的人都在休息了,王妃居然又出現在第五新兵營,將他們帶出去又跑了個七公里。
一跑完,整條腿都開始抖了起來,就好像兩條掛著的隨風飄蕩的兩根香腸。兩個人互相摻扶著回帳篷休息,累得連衣服都不想脫,就直接躺到床上睡了。
這一天的訓練,他們還頗有些怨言,不過是積聚於胸不敢說出來罷了,到了第二天他們就已經猜想到仍舊是卯時之前就要起床拉練了,到了第三天,他們就開始習慣這種訓練模式,即便夏依依再整出一些新名堂來,他們也不再反抗,而是按照夏依依的命令行事。
當然,這是絕大部分的士兵已經認命的聽隨夏依依的指揮,仍舊有一小部分的刺頭兵會時不時的跳出來跟夏依依作對,然而最終結局卻是被整得極慘。
這樣殘酷的訓練了五天,折騰垮了所有人,就連身體素質最好的毛一陌都被折騰得渾身散架了一樣,腳底、手心都磨出了血泡,不過夏依依還是十分仁善的,給大家分了葯。
第六天,夏依依還在午睡,卻有一個小兵急沖沖的跑了過來,站在帳外焦急說道:「王妃,王爺喚你去大軍帳。」
「好,我即刻就去。」夏依依快速起身,迅速穿好自己的前世穿過的訓練服,反正時辰也不早了,等一下就不回帳篷了,從大軍帳一出來,就直接去訓練吧。
夏依依步伐很快,剛走到大軍帳外,就見到地上已經綁了幾十個新兵,其中有一半是自己的新兵,另一些新兵是別的新兵營的。見他們一個一個的掛了彩,而受傷最嚴重的竟然是她心中的新兵營兵王毛一陌。
夏依依的眼眸微微一縮,看樣子,應該是聚眾鬥毆了,這在軍中可是大忌。
夏依依輕飄飄的眼神略略從那些士兵的身上掃過,冷漠而威嚴,信步從他們的中間走了過去,走進了大軍帳。
凌軒聽聞那輕盈而又堅定的腳步聲走進,微微抬眸,便是見到了那個自己已經六日都沒有見著人影的美人兒。
只見眼前這人並沒有穿著平日里穿的那身女裝,而是穿著一身灰綠色斑紋的衣服,那衣服的材質似乎有些硬,她的頭頂帶著同樣花色的帽子,將所有的頭髮都盤進了帽子,脂粉不施,那雙星眸依舊明媚,看似嫻靜美貌的姑娘身上卻散發著一種英俊豪爽的氣質,她目光灼灼,投向自己的時候,那平靜的眼神里並未參雜著任何個人情感,只是清冷而高貴。
凌軒的眼眸不禁在一晃間定在了她的身上,驚艷之餘,凌軒注意到夏依依的臉色曬得黑紅,脖子上都已經脫皮了,雙手也有一些血泡。凌軒不禁有些心疼,自己怎麼就讓她去受這個苦呢?
夏依依原本是可以只用下命令就可以了的,但是夏依依為了提高自己的能力,凡是她要求士兵做的訓練,她也會跟著一起訓練,而夏依依這具身體卻是一個金枝玉葉的嬌滴滴的嫡小姐身子,細皮嫩肉的,哪裡經得起夏依依這樣的訓練,在訓練當天就已經受傷了,不過夏依依都忍了下來,她把自己當成是第一天進軍營的新兵,事事都嚴苛要求自己。
也正是夏依依這種凡事親力親為和新兵們一起吃苦訓練的精神打動了那些新兵,他們才漸漸的對夏依依佩服了起來,越來越心甘情願的接受夏依依的訓練。
空氣靜謐了片刻,凌軒深呼吸了一下,將自己的眼神從夏依依的身上收了回來,凌軒恢復了常態,沉聲道:「就在剛剛,第三新兵營和第五新兵營發生了打架鬥毆的事情,你作為第五新兵營的訓練官,你可有何話說?」
「也得先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才能發表我的看法。」
負責第三新兵營的參將,就是那天指責夏依依違反軍紀的那個胖參將,他立即跳了出來說道:「事情我都已經問清楚了,你手下的兵走路也走不穩,撞倒了人,不僅不道歉,還叫了人一起動手打人。」
胖參將的話音剛落,第五新兵營的士兵就立即大聲喊道:「事情不是這樣的,我們吃完飯回營休息,路上遇見他們幾個人,他們故意往我們面前走來,來推了我們一下,我們沒有摔倒,他自己反倒是被石子不小心給絆倒了,結果他們二話不說,上來就打我們,我們喊了別打,可是他們不停手,我們也就只好反抗了,結果他們還叫了更多的人來打我們,我們才找了幫手反抗的。」
「不,明明是你們先撞倒我們還打人的。」
「是你們先打人」
兩方再次爭吵了起來,誰也不肯承認是自己的錯誤。
「夠了」,夏依依厲聲喊道,對毛一陌說道:「你來說,究竟是怎麼回事,不得撒謊。」
「是,血狐。今天我們吃完飯回營途中,這些人就上了攔路,說我們跟著一個女人訓練,也跟個女人一樣,變得娘娘腔,還揚言要教訓我們一頓,削削王妃的面子,讓王爺知道,王妃訓練出來的人都是些渣,是些娘娘腔,要王爺撤了王妃訓練之事。」
「他們為何偏偏堵上你的路?」夏依依眯著眼問道。
「他們說在下是第五新兵營里最厲害的,也是王妃最看重的人,所以,要教訓在下一頓。」
毛一陌的聲音剛落,三營的新兵就立即高喊著,「你血口噴人,顛倒是非,明明是你仗著王妃的器重,在軍營里橫行霸道,欺凌弱小,明明是你故意找茬打人。」
夏依依看著毛一陌的神情十分真誠,想來,他應該不會撒謊,畢竟通過這些天和他的接觸,毛一陌是個十分本份的人,絕不會恃寵而驕,惹是生非的。
只是這兩方都堅持不下,唯有找到人證才能給自己的士兵解圍。
「夜影,麻煩你派人去軍營里問問,又沒有其他營的目擊證人。」依依說道。
夜影頷首退出,依依便是信步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閑情自若的飲茶,絲毫不擔心自己的士兵會受罰。
凌軒從她自信的面龐上快速的瞥了一眼,微微垂眸,也閑致的抿了一小口茶。
稍刻,夜影便是帶了十幾個人過來,夜影厲聲說道:「你們都老老實實的將今天看到的事情說出來,若有半句不實,每人二十軍棍。」
「是是,在下看到的是三營的人故意攔路,推了五營的人,結果自己摔倒了,起來就開始打人,五營的人剛開始並沒有還手,喊他們停手,但是三營的人根本就不停手,五營的人才開始還手的。」
「你胡說」,三營的人開始叫喊道。
那十幾個目擊證人都說得如第一個人所言,事情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然而,那個胖參將卻是十分不舒服,說道:「夜將軍該不會為了王妃的顏面,就故意找了這些人統一口徑給三營潑髒水吧?」
夏依依眉梢一挑,冷冷的嘲笑道:「我就說么,哪個營的士兵這麼沒軍規,原來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胖參將氣得鼻孔也變粗了,重重的哼道:「你們也要拿得出讓人信服的證據來,光憑這些人的證言,可算不得什麼!」
「他們的證言你們不信,難不成你還想聽你的士兵親口招認不成?」依依的眼眸里散發出陰狠的氣息,神色不善,最討厭給臉不要臉的人。
凌軒十分配合的說道:「上刑!」
夜影十分迅速的就派了幾個老兵帶著刑具過來,架起三營的士兵就往刑具上拖,嚇得那些新兵一陣尖叫。
胖參將心裡便是不舒服了,上前說道:「王爺,為何不給五營的人上刑?難不成王爺是有意偏袒不成?」
凌軒的眼神凌厲的瞪了一眼胖參將,心裡不由得有些厭惡,「本王要怎麼做,何時輪到你來多嘴?」
胖參將被瞪得一激靈,只得皺眉聽著自己的兵被折磨得陣陣慘叫,這新兵根本就是個軟骨頭,沒三兩下就全招了,其餘十幾人看見了那人的慘樣,見老兵過來拉他們去上刑,嚇得面如紙灰,忙磕頭認錯,一股腦全都給招了。
夏依依斜斜的瞟了一眼胖參將,嘴角一勾,露出一個輕淺的笑容:「這第一個已經受了懲罰,這餘下的這些人,想必你知道該怎麼懲罰了吧?」
胖參將恨恨的扁了下嘴巴,氣呼呼的側過頭道:「我自然知道怎麼做。」
「說來聽聽」
「我帶回去好好管教」
「也別帶回去了,這兒可是有現成的刑具,動手吧!」夏依依笑容可掬,燦爛的星眸里滿是幸災樂禍之情,氣得胖參將臉上的表情扭曲起來。
「親自動手吧!」
凌軒懶懶的說道,他坐在正中央,視線整好透過帳門口,看向擺在外面閑置著的刑具。
胖參將的嘴角抽了抽,臉色有些僵硬,王爺竟然讓他親自動手,這不是讓自己貨真價實的打自己的臉嗎?
胖參將只得一咬牙,出去就揪著一個新兵往刑具上綁,那個新兵哀嚎著求情,然而剛剛還幫著他們的參將,這會兒就要親自動手打他們了。
夏依依眼睛都不眨的看著那些士兵痛苦猙獰的面孔,聽著他們的慘叫聲,好似聽著一曲十分悅耳動聽的歌曲一樣,臉上露出了愜意的神情。
兩柱香之後,三營鬧事的新兵一個不落的都懲罰完畢,胖參將便上前來拱手說道:「末將已經將他們懲罰完畢,末將這就將他們帶回。」
凌軒輕緩的說道:「你還落了一個人。」
「沒有啊」,胖參將回答道,再看向王爺時,發現王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冷,他便是咬了咬牙,瞬間就明白了王爺所指之人是他。
「王妃說得對,上樑不正下樑歪,你下去自領二十軍棍。」
胖參將渾身抖了一下,二十軍棍,可是能將他打得躺在床上一星期動彈不得,只得閉了閉眼睛,咬牙應是,不過轉身的瞬間,快速掃向夏依依的眼神里充滿了毒辣的目光。
夏依依抬手,輕輕的瞟了一眼上面的時間,悠悠的說道:「真是無趣,這麼簡單的事情,竟然浪費了我半個多時辰,下次再遇著這樣的事情,直接打了扔出去就是了,你就別喚我來了,我忙著呢。」
這話是對凌軒說的,凌軒的嘴角抽了抽,夏依依,你就不能在外人面前給我留點顏面嗎?
夏依依緩緩起身,走了出去,看著外頭那些掛了彩的人,聲音不輕不重,卻正好能讓剛剛走不遠的三營的人聽得清清楚楚的了:「下回,再遇到這種找茬的人,你們也別喊什麼停不停的了,直接給我狠狠的打回去,打殘了算我的,不過還是下手輕點,別打死了,似乎打殘了比打死了會讓他們的日子更難過。」
離去的胖參將身形一震,從牙縫裡狠狠的擠出了三個字:「夏!依!依!」
夏依依看了一眼毛一陌渾身是傷,說道:「走吧,我給你們一些葯。」
待夏依依也離去之後,被夏依依給驚得合不攏嘴的白澈偷偷的低聲跟凌軒說道:「王爺,你這個王妃,好像不太好惹啊。」並偷偷的給王爺投去了一抹你多多保重的眼神。
凌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要不本王將你說的這句話轉告給她,看看她作何反映。」
「不不不」,白澈嚇得連忙搖頭,他可不想落在那個女魔頭的身上。
夏依依和王爺聯手懲罰了三營鬧事的人之後,其他的營一聽說就連三營的參將都被打得躺在帳篷里動彈不得后,他們不禁咂舌,再也沒有人敢去尋第五新兵營和夏依依的不痛快了。
夏依依結束了一天艱苦的訓練之後,回了帳篷,實在是累及了,吃飯沐浴后就躺床上睡覺了,因為凝香和畫眉這些天當教官,也著實很辛苦,夏依依便不讓她們兩個站在帳外守著伺候了,讓她們回了自己的帳篷睡覺,反正這軍營裡頭,還沒有人敢擅闖王妃的私帳。
雖然夏依依睡得很沉,但是一向覺醒的她在帳簾掀起的那一刻,便立即睜眼往門口瞧去,凌軒個子高,夏依依的帳子又矮,凌軒稍微低頭走了進來,夏依依坐起身來,起來去桌前倒了一杯水喝,說道:「你怎麼來了?」
這些天,夏依依忙著訓練,一回來就睡了,凌軒許是怕打擾她休息,一次都沒有來找過她,兩人的帳篷雖然相隔很近,卻因為時間的錯開,兩人竟是沒有見過一面。
凌軒走了過來,微微皺眉,道:「怎麼她們兩個都不用留下來伺候你嗎?」
「她們白天要練兵,很辛苦,我就讓她們回去休息了,我這兒也沒有什麼事情,就算是有一些小事,我自己也能搞定,沒必要把兩個小姑娘給拖累了。」
「本王去給你另外找兩個丫鬟來伺候你。」
「別,我可是怕到時候又像在西疆的時候,帶進來個間諜。而且,我素來就不喜人伺候,只是我和凝香、畫眉已經熟悉了,倒也習慣了,若是換了個生人,我可不習慣。」
「可你身邊也不能缺了伺候的人啊?」
「我有手有腳的,要什麼人伺候?」依依堅決拒絕道。
凌軒忽而笑了起來,「你不肯本王派人來伺候你,是不是想要本王來伺候你?」
依依揚眉,「怎麼?堂堂王爺還肯屈尊降貴的去伺候人了嗎?」
「本王不是說了要改的嗎?你有沒有覺得本王已經改好了?」
依依不禁翻了個白眼,改好了?改好了就好有借口輕薄她了?依依扁了扁嘴道:「我沒有看出來。」
凌軒輕笑一聲,用手撫上了夏依依的脖頸,夏依依的身子輕輕的震了一下,微微皺眉,就往後躲開來,說道:「你沒事了就趕緊走,我要休息了。」
凌軒眼神微微一縮,剛剛夏依依的反映並不是害羞的,像是受了傷?
凌軒便伸手就去扒開看,夏依依連忙往後退了幾步,便是有些焦急的要將他推出去,凌軒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快速解開,便是見到肩膀上已經磨破了皮,被壓得血紅的印子,還有血泡,已經被夏依依用針給挑破了,抹上了葯,想必另一個肩膀也是如此吧。
凌軒的心裡一陣揪著心痛,眼眸暗了暗,掩飾不住的流露出了心痛的關切,急急的說道:「你怎麼把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我是要你去訓兵,不是訓你啊。」
依依拍開了他的手,聳了聳肩,故作輕鬆的說道:「這算得了什麼?我以前受過的傷,比這還要嚴重了,我既是要訓兵,就必須要先以身作則啊,不然那些士兵不會聽我的,即便是聽我的,也只是礙於我的王妃身份,表面上聽從。我要的是我的兵心悅誠服的信服我。」
依依抬頭,眼神真摯,那波光流轉的眸子里散發出堅毅和自信,凌軒吸了一口氣,現在的夏依依,就跟自己以前一樣。
當初自己才十二歲,就當上了副將,那些士兵也跟現在夏依依手下的那些士兵一樣的想法,當初的自己就拚命的想用自己的實力去征服那些士兵,而不是用自己王爺的身份去脅迫他們信服。
凌軒很理解夏依依的這種想法,只是,若是軍中任何一個將領有這樣的想法,他都會很高興,可是夏依依有這樣的想法,凌軒心裡的心痛已經遠遠大過了高興,他的聲音有些低沉:「要不,你就別練了,本王還是讓丁副將去練兵。」
「不行,你說好了一個月的,你現在就把我撤下來,別人還以為真的如三營所說,我練不好兵,所以被撤下來了。」
「你也太要強了一些。」凌軒微微嘆了一口氣。
「對了,我還有件事想跟你商量,我想從五營里挑出五十個尖子兵重點培養,成立一個特戰隊,另外,我還想在有空的時候,著手改善一下軍營里的醫療服務,畢竟打戰的時候,一個好的醫療後勤,就能挽救多少受傷戰士的生命。」
夏依依的眼光里閃爍著激動的光點,她這些天在腦海里已經構架出了一個宏偉的藍圖,她想將這北疆的軍營,打造成一個極具現代化特色的軍營,一個鐵血之師又有優秀的醫療服務做保障,就會所向披靡。
凌軒聞言,也有些心動,他很想提高自己軍營各方面的條件,可是這樣會不會讓她太累了?「本王怕你忙不過來。」
「沒事,等我這邊訓練得差不多了,士兵的軍心也穩定下來之後,我就可以著手後面兩件事情。」
「好,都依你。」凌軒濃情蜜意的聲音激得夏依依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讓我看看你的傷」,凌軒說罷,就要去看另一個肩膀的傷,夏依依上次就吃了凌軒以療傷為由卻行流氓之事的虧了,連忙就又躲開了一點,防備的說道:「不用了,我是大夫,我自己已經處理好了。」
凌軒伸出的手落了空,隨即緩緩的收了回來,托著自己的下巴,一雙好看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盯著夏依依說道:「你在怕本王?」
「誰怕你啊?」夏依依梗著脖子說道,臉色有些紅,道:「不過是大晚上的,有匹狼在屋裡,總是不太安全。」
「你敢說本王是一匹狼?」凌軒的眸子微微眯起,散發出一絲危險的信號,緩緩朝著夏依依走去。
夏依依見狀不好,怎麼一句話又把他給惹著了,便是慌忙說道:「我想來還有事情要跟畫眉商量。」便是急忙就往外躥,只是剛跑出幾步,就被一雙大手給鉗制住了。
凌軒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就往床上走去,一把將她壓倒在床上軟軟的被子上,俯身下去,略微冰冷的唇咬住了依依的耳垂,邪魅的壞笑聲在依依耳畔低低的響起:「你說狐遇上狼的時候,誰輸誰贏?」
依依翻了個白眼,答案還用說嗎?狐狸哪裡斗得過狼?而且,現在,她似乎不像血狐,更像一隻小羊羔。
凌軒的雙手稍稍用力撐在床上,以免自己沉重的體重壓壞了美人兒,卻是依舊落了三分之一的體重在夏依依的身上,可是夏依依依舊覺得他有些重,呼吸都有些不暢了。
溫熱的氣息噴洒在她的脖頸間,他好聽的壞壞的笑聲短距離的通過了她的耳道,耳垂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濕濕的輕舔著她的耳垂,夏依依的整隻右耳都滾燙了起來,熱度蔓延到脖子,隨即,她的臉也變得通紅通紅的了。
該死,夏依依不禁暗暗咬了咬舌頭,這個混蛋挑撥的技術真是越來越嫻熟了,自己竟然有些捨不得將他給推開了,就那麼傻傻的讓他輕薄下去?
依依重重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努力讓自己從這沉迷的溫柔鄉里清醒過來,夏依依似乎下了點決心才用力去推凌軒,說道:「起來,我渾身都疼痛不已,我要好好休息,明天還要早起訓兵呢。」
凌軒眉毛一皺,立即將她的另一個肩膀也露了出來,果然,這個肩膀也受了傷。凌軒起身,將她的手拉起來仔細一看,虎口處都已經露出了血紅的肉來了,凌軒緊皺的眉頭就更是皺的更緊了,凌軒彎腰,一把將夏依依的腳給抬了起來。
夏依依驚恐的顫聲道:「你要幹嘛?」,夏依依的毛孔都緊張的冒汗了,這傢伙該不會就這樣強了她吧?
凌軒一把將夏依依的鞋襪脫掉,這腳底板還纏繞了兩圈白色的紗布,解開一看,都長了兩個好大的血泡,也已經被刺破抹了葯。凌軒緊皺的眉頭間漸漸的凝聚起了怒氣,他握著她的腳,猛地轉頭,惱怒的盯著夏依依。
夏依依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便悄悄的往回縮腳,可是卻被凌軒拽得死死的,依依抿了抿唇,有些訕訕的說道:「你就別這麼看著我了,我沒事,養兩天就好了。」
「可是你有讓自己養兩天的打算嗎?」凌軒的聲音帶著怒意,眸子里除了責備就剩下心疼了。
「那要是像你這麼說,那我是不是得將五營全體也休息兩天?」
「那不一樣,他們是士兵,必須要受苦。」
依依急急的辯解道:「可是我…」
「可是什麼?你別忘了你的身份是王妃,你就該好好養好身子,白白嫩嫩的伺候本王,而不是這麼渾身是傷。」凌軒怒意不減,身上這麼多傷,哪裡還能好好的親熱啊?
依依不禁又翻了一個白眼,笑吟吟的逗弄他道:「這活可是得兩個人做的,不是互相伺候的嗎?那你怎麼不白白嫩嫩的來伺候本姑娘?你身上還有那麼多的刀劍傷呢,胸口上還有那支箭留下來的疤痕呢,你還敢嫌棄我?」
凌軒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渾身寒氣四起,氣氛也變得尷尬和可怕。
依依臉上的笑容不禁尷尬的凝固住了,只得訕訕的收斂了笑容,有些膽怯的撇過臉去,不敢直視凌軒,心裡暗暗嘆道,真是的,跟他一個老古董開玩笑作甚?一言不合就生氣的傢伙。小肚雞腸!
凌軒不禁有些惱怒,感情她這麼久以來都不讓自己碰她,是因為她嫌棄他渾身是傷疤?在凌軒眼中,這些傷疤才是一個將軍的功勳章一樣,是令人驕傲的。
凌軒沉默了許久,終是冷冷的出聲道:「你真的很在意本王身上的疤?」
「啊?」依依驚訝的回頭,看到他的神情有些受傷,依依連忙搖頭,可是眼裡的目光卻不是那麼的真誠。夏依依不是嫌棄他身上的疤,也不是怕疤,而是夏依依搖頭的意思,更多的是你身上有沒有疤跟我有什麼關係?該關心你或是嫌棄你的人應該是你未來的女人才對。
「一點也不真誠」,凌軒神色略微受傷的說道,凌軒起身,滿臉鬱悶的回了自己的私帳,他居然被夏依依嫌棄了。
凌軒回了帳內,將自己的衣服脫掉,仔仔細細的數起了自己身上的傷疤,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傷疤還有點數不清,更別提自己背後看不見的那些傷疤了。
凌軒一掃之前有些惱怒她的心情,他設身處地的站在了夏依依的角度上想問題,若是她摸著自己這渾身的傷疤,只怕會有些害怕吧,即便是不害怕,那這手感也不好啊,必定會影響二人的親熱度的。凌軒便是頭一次用手自己撫摸自己,摩挲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傷疤,不禁皺眉,手感確實不好啊。
第二天,凌軒厚臉皮的跟鬼谷子伸手道,「鬼谷子,給本王一些祛疤葯。」
鬼谷子眨巴著眼睛,捋著白花花的鬍子,心裡一陣算計,隨即笑開了花說道:「王爺,是要祛新疤還是舊疤?」
「一兩處新疤,還有許多舊疤。」
「新疤好祛,舊疤就難了,所以這得是兩種葯,祛舊疤的葯貴一些。」
凌軒一看鬼谷子那滿臉奸詐的模樣,就知道鬼谷子要故意抬價了,若不是因為只有鬼谷子的手上有這麼好的藥膏,他才不要來鬼谷子這裡挨宰了,凌軒按捺住不悅的心情說道:「價錢如何?」
「祛新疤的葯十兩銀子一罐,祛舊疤的葯三十兩銀子一罐。」
「那一罐祛舊疤的葯能祛掉多少條疤呢?」
鬼谷子扁著嘴巴說道:「老夫以前給你針灸療毒過,很清楚你身上的傷疤,若想將你的傷疤都給祛掉,只怕得用一百罐了。」
至少得三千兩?祛個疤有這麼貴嗎?「便宜點!」
鬼谷子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你堂堂一個王爺還講價?」
凌軒咬牙切齒的說道:「不講價,也不能讓你這麼坑!」
鬼谷子哈哈一笑,轉身就拿了兩瓶藥膏給他,說道:「手頭上就剩這兩瓶了,這兩瓶就當是送你了,一瓶是祛新疤的,一瓶是祛舊疤的,等老夫煉好了,再給你送過來。老夫就算是為了丫頭的幸福,葯錢給你打個七折。」
凌軒頓時就氣得七竅冒煙,他就知道,自己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用祛疤葯,肯定會被人嘲笑的,果不其然就被鬼谷子給嘲笑了。凌軒狠狠的警告道:「你可別泄露了本王的秘密。」
「不會,老夫一向有醫德,會保護病人的隱私。」
凌軒看在鬼谷子剛剛說了「是為了夏依依的幸福」這句話的面子上,就饒了他,哼,居然敢嘲笑他祛疤。
日子過得飛快,東朔的疫症都已經結束了,所有的疫症士兵都已經恢復了健康,隔離帳篷也已經撤掉了,不過培養青黴菌的帳篷卻依舊還在,依舊培養著青黴菌,因為夏依依考慮到以後發生了戰爭,這青霉素可就是急需藥品了,所以要未雨綢繆,多煉製一些儲備著。
而這段時間,夏依依一有空就組織軍醫學習新的急救方法,教他們用鬼谷子仿製出來的夏依依的那些藥品,而且,夏依依還從整個軍營里抽調了一些略懂醫術皮毛的士兵出來,組成了護士班,教他們一些最為基礎的急救和護理知識,有了他們,在戰場上就能大大的減少軍醫的工作量,也能大大的增加受傷士兵的存活率,儘力搶救生命時間。
而夏依依的第五新兵營里的特戰隊人員也都挑選出來了,夏依依在結束了全營的訓練后,還單獨給那特戰隊的五十人單獨訓練,而毛一陌,就被夏依依任命為獵豹特戰隊隊長,給他取了個代號--禿鷹。
北雲國,大軍帳里的將領們吵吵不休,一個將領有些耐不住性子,站起來說道:「太子殿下,自從東朔的軒王到了這北疆以後,你就一直不讓我們去攻打,前段時間,你說怕我們的士兵染上了他們的疫症,而我們又沒有葯,所以,我們也就不催你了,可是如今,東朔的疫症都已經治好了,我們大可放心的去攻打東朔了,你為何還不下命令進攻?」
「對啊,太子,你是不是怕輸給他?所以遲遲不敢動手?」
「不行,我們不能再這麼耗下去了,這幾十萬大軍駐紮在這邊疆,每天光是軍糧都要消耗不少,再這麼耗下去,這後勤都要供應不上了,而且這天氣越來越熱,那些東朔人的身體素質沒有我們的好,他們動不動就中暑暈厥的,這個時候打戰,對我們絕對有利,若是過了這夏天,到了秋天,我們可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太子,只要你現在下令,我們立即就南下攻打東朔。」
那些將領吵嚷不已,他們已經勸了太子很多次了,可是太子卻一直以各種借口推脫,他們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跟錯了人,太子還是以前北雲國一直稱讚的「第二戰神」嗎?
趙熙輕咳一聲,壓下他們的吵鬧,緩緩的說道:「很快了,不過,本王想看看後天東朔北疆新兵的考核,看看他們都練出了一些什麼兵,我們再做打算,打他個措手不及。」
特別是那軒王妃,用那奇奇怪怪的方式煉出來的兵究竟如何。趙熙的手輕輕的轉動著手上的杯子,嘴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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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第二十一章文末已經改好了,訂閱過的讀者可以重看那章。
另外,我決定從明天起將更新時間固定在上午11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