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願當替身
皇上一聽見護國公來了,就知道他是來這為了夏子英的事情來的,還沒有等護國公開口說話,皇上就嘆了口氣,先他一步說道:「護國公啊,朕也十分擔心夏子英的安危,朕還特意寫信去問了那邊的情況,可是得到的回復仍然是沒有找到夏子英的任何下落,而且也沒有聽說他被西昌人擄走了。如果西昌人擄走他的話,一定會放出消息的,可是現在什麼消息也沒有,而且,西昌人也在到處找尋夏子英的下落。」
「西昌人也在找他的下落?」
護國公有些疑惑,之前自己擔心東朔人找不到他的下落,有可能是被西昌人給擄走了,所以才到處找不到他的蹤影,可是現在連西昌人也在找他的下落,他不在兩方人的手中,那他到底在哪裡?
護國公說道:「老臣早年也曾經在西疆呆過一段時間,也知道黑風崖的形勢十分險峻,從那裡摔下去必死無疑,可是哪怕是死了,總得留下一個屍體吧,哪能就這麼人間蒸發了呢?」
「也許黑風崖比較險峻,他掉下去也不好找吧。」
「皇上,老臣心裡總是有些不踏實,還是想去西疆找一找。」
「護國公,既然你執意如此,朕也就不阻攔你了,這邊朕已經派了兩個副將過去,要肖瀟暫代將軍之位執掌軍權,既然你要去,朕是十分放心你的,朕就命你為將軍,即日出發。」
皇上面上假裝有些為難,可是心裡卻樂開了花,這個時候,正是缺人的時候,他這送上門去打戰,自己何樂而不為?自然答應得快得很。
護國公跪了下去,說道:「臣領旨。」
護國公起身,轉身離宮,他腳步沉穩,神情凝重。
紫玄走了出來,有些擔憂地說道:「皇上,護國公這麼老了,還能上戰場嗎?」
皇上說道:「有何不可?蠟燭還沒有燃完,還能發揮餘熱呢。北雲國的司馬棟年齡跟他也差不多,不也照樣沒有退役,還繼續當著將軍嗎?護國公雖然年紀大了,可是也不是說就到了走不動道的年紀。你看他,走路的姿態,腳步沉穩,那一身功夫還是在的,而且他的作戰經驗十分豐富,有他去西疆助陣,保准那阿木古孜不敢放肆。」
紫玄說道:「皇上英明。」
護國公沒有立即回護國公府,而是先去了王府。自從上次凌軒喊他岳父大人,又自稱『小婿』,還拿出冰封雪蓮酒來招待他之後,護國公便覺得凌軒是個不錯的女婿,跟他的關係也更加靠近了,來軒王府也不用深思熟慮之後才來了。
馬管家一見他來了,一改以前對他傲慢的態度,哈著腰將他請了進去,帶他去了王爺書房。
「王爺,老夫已經跟皇上請旨去了西疆,皇上也准了,還封老夫為將軍。」
護國公開門見山,若是以前,他才不會來跟軒王說這些了,自己直接去了西疆就是了,可是現在卻把他當成自己的女婿了,所以,有些什麼事,也該來跟他通個氣。
凌軒皺眉說道:「本王不是跟你說了嗎?要那些年輕人去,你就別去了。」
護國公說道:「可是老夫實在是擔心夏子英的安危。」
「擔心?擔心有什麼用?這麼多天過去了,如果他已經死了,早就已經死了,你去了又有何用?倘若他沒死,也用不著你現在趕過去救他。」凌軒的聲音冰冷無情,說著這些生死,就好像在說日常的生活一樣,沒有半點的畏懼之心,更沒有同情之心。他在戰場上見慣了生死,哪裡還會在意這會不會多一個人死了呢?凌軒又說道:「護國公早年也曾經沙場殺敵,難道還看不透生死嗎?」
護國公聽到「死」字的時候,心裡咯噔地跳了一下,心裡默默念道:「呸呸呸,大吉大利。」
護國公說道:「老夫自然是看透了的,而且老夫也不畏懼死亡,所以老夫即便已經老了,仍然敢上陣殺敵。只是夏子英是老夫的兒子,愛子之心,王爺,你是不會懂得,老夫寧願死的人是老夫,而不是老夫的兒子。等到以後王爺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就會明白這種感受了。」
凌軒苦澀地笑道:「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護國公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來,可是他的心裡想的是,王爺一向都是十分殘忍,又冷血無情,豈是像他們這種普通人一樣,會在意家人的安危呢?也許王爺這種人的心真的就像石頭一樣硬,哪怕自己的兒子生死不明,他也不會傷心和擔憂?
只是護國公理解錯了凌軒的意思,凌軒說得是他不會有兒子的那一天。
凌軒心裡有些苦澀,他乾笑了幾聲,搖了搖頭,自己不剩多少生命的時間了,而他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夏依依了,只是夏依依她喜歡的不是他,而她的心裡裝的是許睿,哪怕是在醉酒的狀態下,她腦子裡想的依然是許睿,還把自己當成了許睿來迎合親熱。
一想到這,凌軒的心,就有些痛。
那一天,他完全可以趁著依依醉酒又把他當成許睿的時候,跟她合體的。可是自己做不到,自己也不想。
自己要的,是夏依依真正的心甘情願的,滿心歡喜的,而不是糊裡糊塗被侵佔的,自己更不願被當成一個替身一樣跟她合歡。
只是夏依依他並不喜歡自己,而自己又不喜歡別的女人,更不想和別的女人干那種事情。
兒子又能從何而來呢?
凌軒說道:「你什麼時候出發?」
「老夫等下回去收拾了東西就出發了,早一點到西疆,就能早一點去找尋一下夏子英的下落,所以老夫臨行前,來王府跟夏依依道別。」
「她出去了,本王讓人去找她回來。」
護國公說道:「時間緊迫,老夫也不在這裡等了,老夫先回府收拾東西,你若是找到她,讓她直接回護國公府見老夫吧。」
「嗯」凌軒點點頭,即刻就讓人去通知一聲夏依依。
護國公府,李氏一聽聞夏子英還沒有消息,幾乎要暈厥了過去,只覺得那種不好的預感越發的擴大,似乎夏子英死亡的可能性越來越大。在聽到護國公要去西疆的時候,她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李氏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哽咽地說道:「老爺,你可一定要將兒子活著帶回來啊。」
然而姜姨娘和趙姨娘就有些不樂意了,反正夏子英又不是她們的兒子,死不死的跟她們沒多大的關係。可是護國公確實她們兩個的丈夫,是她們賴以生存的經濟支柱和精神支柱。如果護國公去西疆戰死了,那她們就成了寡婦,而她們還這麼年輕,她們的孩子還這麼小,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活啊?
這護國公府就剩下一堆婦孺,還能有什麼能力去養活這一家子呢?只能靠著護國公府的那一點點田產和商鋪,可是也沒有人有這個能力去打理這外面的事情啊。
兩個姨娘連忙說道:「老爺,你這麼大年紀了,去戰場打戰多麼的危險啊,妾身勸你還是不要去了。你的性命要緊啊。」
李氏怒目瞪著她們兩個罵道:「閉嘴,老爺還沒出門呢,你們兩個烏鴉嘴說得什麼喪氣話?再說了,老爺武功高強,上戰場殺敵能有什麼危險,死的也不過是敵人罷了。老爺這也是為國盡忠,為國效力。」
趙姨娘冷哼一聲,說道:「哼,你別說得那麼好聽,你還不是想要老爺去西疆找你兒子嗎?」
李氏說道:「那也是老爺的兒子,老爺去找他兒子,有錯嗎?你們有本事,你們也生個兒子,讓老爺找去啊!」
趙姨娘和姜姨娘被李氏氣得不行,這麼多年來,她們兩個一直被李氏用一個「兒子」兩個字來辱罵她們,就因為李氏有個兒子。
趙姨娘氣憤不已,說道:「哼,兒子?你現在有沒有兒子還不知道呢?」
「你!」李氏氣得就上去打了趙姨娘一巴掌,清脆的聲音響起,她怒罵道:「你敢咒我兒子死?」
「夠了!」
護國公怒吼道,這幾個女人向來就將後院鬧個不停,雖然趙姨娘剛剛說的話是過分了一些,可是這還不是李氏原先挑出來的事?若不是李氏一直顯擺著自己有個兒子,處處為難兩個姨娘,她們兩個也不會這麼恨她。
幾個女人被他一吼,便都安靜了下來,李氏有些不服氣,剛剛明明是趙姨娘詛咒夏子英死,自己打她又有何錯呢?
李氏便有些不甘的說道:「老爺,剛剛她……」
「夠了!我這都要出門了,你們還在家大打出手,是不是非得要我跟子英都死在外頭,你們才能安寧啊?」
李氏嚇得一哆嗦,連忙往地上呸呸呸地吐了三口唾沫,說道:「菩薩莫怪,剛剛老爺是瞎說的。」
姜姨娘也說道:「唉,都別吵了,老爺和子英一定會平安回來的。老爺,你要帶些什麼東西去?妾身給你去收拾收拾。」
「嗯」護國公便交代了一聲,自己也忙著收拾東西去了,這一屋子吵鬧的人這才各自散了去。
護國公正在屋裡收拾著東西,夏依依就走了進來,說道:「爹,你這是要幹嘛?都說了不讓你去了嘛,怎麼還是要去啊?」
護國公停了下來,對她說道:「依依,怎麼我剛剛去軒王府,你不在王府啊?你身為女子,還是少出去閑逛一些,留在府里伺候王爺,王爺身子不好,你不貼身照顧他,你瞎跑什麼?」
依依臉上都不自覺地掉下來三條黑線,他還真的是個老古董,時時刻刻不忘跟教育自己如何成為一個好妻子,好女人。
「爹,我這剛回來,你就跟我念叨女則啊?王爺也不需要我照顧啊。」
依依內心腹誹,他能跑能跳的,還能出去打架,哪裡需要人照顧了。
「怎麼不需要照顧?他行動不便。」
哦,護國公還不知道凌軒已經治好了,依依說道:「府里不是有那麼多的僕人嗎?伺候人的活都讓我幹了,那養著那些僕人幹嘛用?」
護國公幾乎要被她氣死,怎麼女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牙俐齒,還喜歡頂嘴,又好不顧忌身為一個女人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護國公氣得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說道:「你啊,都已經成婚幾個月了,還不趕緊給王爺生個孩子,你若是再不生,皇上一定會要王爺趕緊將那兩個側妃納進府的。」
「納了就納了唄。」反正跟自己沒有關係。
「你!」護國公氣憤不已,說道:「算了,我懶得管你,哪一天你吃了虧,你就知道了。」
姜姨娘見依依還要再說,便連忙將依依給拉到一邊,說道:「依依,你爹也是為你好,你別跟他置氣。姨娘是過來人,姨娘告訴你,有個兒子比什麼多強,你還是抓緊時間,給王爺生個兒子,否則,以後若是讓側妃先生了兒子,你又沒有子嗣,你的地位會直線下降的,到時候,王爺專寵側妃去了,王府里哪裡還有你的地位啊?」
依依只得乾笑著說道:「多謝姨娘提點。」
「這就乖了嘛,好好聽話啊。」
依依淡淡地笑道,點頭應是,可內心卻是拒絕的,我可不會去跟那兩個側妃去爭寵,我根本就不會跟凌軒在一起,心裡想道:「我可不要給杜凌軒那個混蛋生兒子。」
依依看護國公收拾了東西,準備出門,依依便送他到門口,護國公說道:「你們先回去吧,別送了。我會安全回來的。」
兩個姨娘不放心地叮囑道:「老爺,你路上可要注意安全,要及時寫信回來告訴我們你在那裡的情況。」
「老爺,你要是找到了子英,一定要寫信回來告訴我,免得我一直擔心。」李氏說道,她的心裡更多的是挂念著兒子。
「我知道了。」
護國公一抽鞭子,便騎著馬走了,留下一屋子的婦孺在家。
依依看著他年邁蕭瑟的背影,依舊騎著馬奔赴戰場,鼻子一酸。
等他一走,整個護國公府里位置最高的人就是李氏了,李氏轉頭,嘴角微笑,狠狠地說道:「這段時間老爺不在家,你們兩個最好給我老實點,別整日里整什麼幺蛾子。」
趙姨娘斜了一眼,冷笑一聲說道:「我們能整什麼幺蛾子,以我看啊,你還是為人和善點,給你兒子積點德吧。」
「你!」李氏氣得不行,想罵回去,可是一想,她說的話也對,這段時間還是積點德比較好,也許能感動菩薩,就讓夏子英活著回來了。
於是李氏連忙就進了自己的祠堂,吃齋念佛起來,簡直比上一次被護國公罰到祠堂里抄家規還要虔誠。整日里就在祠堂里求祖宗求菩薩的,心想,倘若子英能回來,一定是她求菩薩求回來的。
依依可沒有心思跟她們這群女人去理會這些個宅斗,自己一向都覺得宅斗太無聊,也太浪費自己的精神了,自己寧願搬出這個屋子,也不願跟她們在一起宅斗。
南青國
這是一個靠近東朔南邊的一個小國,與東朔宜人的氣候相比,南青國的天氣極為炎熱,火熱的太陽炙烤著這片焦黃的土地,有些乾旱的土地上已經被暴晒出大大的裂縫,地里的莊稼長勢不是很好,葉子被曬得有些焉,葉子邊緣有些向內側捲曲。地里的莊稼零零星星地長了一些小小的果實,莊稼地里唧唧地響著蟲鳴聲,螞蚱高高地蹦達著,跳上枝頭啃食著那小小的果實,將那少得可憐的果實給消滅殆盡。
佃戶們拿著長長的竹竿,上面綁了一些長布條,站在莊稼地里揮動著長竹竿,試圖將那些惱人的昆蟲給趕走,天氣本就不好,就長出這麼點糧食,人都不夠塞牙縫的,哪裡還能讓這些昆蟲給糟蹋了去。可是根本就沒有辦法應對那些惱人的昆蟲。
南青朝廷里,皇上上官振宇正在上朝,整個人有些消瘦,看著像是營養不良一樣,面上的沒有什麼肌肉,好似就剩一張皮一樣緊緊地貼在了骨頭上,那對眼眶便深深的凸顯了出來,看著有點嚇人,面色有些暗黃,整個人看著有點像個殭屍一樣,唯獨他臉上的那雙轉動的眼睛散發出的精光,才讓他看起來像個活人。
上官振宇那雙銳利的眼睛的光芒好似兩束激光一樣掃視著站在殿內的人,緩緩地說道:「眾位,如今蝗蟲增多,極有可能過段時間會爆發蝗災,眾位愛卿像個辦法,防患於未然,將蝗蟲消滅掉?」
「皇上,幾乎每十年就會爆發一次蝗災,現在算來,距離上一次蝗災也差不多有十年了,想來,確實有爆發蝗災的跡象,只是以前都沒有好的辦法。上次爆發蝗災的時候,鋪天蓋地的蝗蟲,將所有的糧食都吃光了,結果整整三年,百姓都沒有糧食吃,餓死了不少人。如今可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皇上有些凝重,說道:「上次的蝗災,朕也是親身經歷過的,自然知道這蝗災的危害之處,所以朕一聽聞民間已經出現大批的蝗蟲,十分憂慮,這才急急地找你們來商討對策,杜絕蝗災。」
皇上的心情有些著急,他才篡位不久,這政局也不是很穩定,本來想著一定要干出一番大事業出來,讓百姓豐衣足食,只有百姓過得比在舊朝廷過得好一些了,這些百姓才會擁護他這個新皇帝。所以皇上一上政,就採取了一系列的利民措施,給百姓減少賦稅,籠絡人心。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這突如其來的蝗災,有些讓他惶恐,一旦爆發蝗災,沒了糧食,百姓沒得吃的,流離失所,到時候,勢必會發生搶奪,甚至有可能造反,那天這個才建立的新朝廷哪裡能受得起這樣的衝擊,只怕會搖搖欲墜了。
所以上官振宇如今把消滅蝗蟲作為了首要事情,堅決要維護住自己這個皇位,他將殷切期盼的眼神投向眾人,希望他們能獻言獻策,解決這個大難題。
「皇上,以往可是都沒有好的辦法的,以往都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蝗蟲把糧食都吃光了,百姓們這才把吃光的農作物一把火燒了,將蝗蟲的蟲卵也一併燒死,這樣來年才不會有蝗災。可是每次蝗蟲爆發的時候,大家都束手無策,即便是拿工具趕,也趕不走。」一個大臣無奈地攤著手說道。
「沒有辦法,也要想一些辦法出來啊。」
「皇上,微臣有個辦法,這蝗蟲的天敵就是鳥,人趕不走它,就用鳥來把它們給吃了。」
皇上眼前一亮,說道:「咦,這是個好辦法啊。」過了一會,皇上眼中的光芒又暗了下去,說道:「可是哪裡有這麼多的鳥啊。」
「皇上,要不就像用蚊帳擋蚊子一樣,在田地上支起大大的蚊帳,把蝗蟲擋出去。」
皇上搖了搖頭,說道:「南青國這麼大一片土地,這個辦法只能用在小面積上,要想把所有的土地都支上大蚊帳,那得耗費多少財力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些大臣也全都面面相覷,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一個個的神色凝重。如果蝗災爆發了,雖然他們有的是錢去買足夠的糧食,夠自己吃上三年的,但是百姓們沒有了糧食,也就不能上稅了,他們可是靠著百姓的稅賦來發的俸祿,蝗災一爆發,他們的俸祿從何而來?一個個的也就變得憂心忡忡了,雖然都想解決這個大難題,可奈何都沒有什麼好辦法。
「報!」一個太監手舉著一封信,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說道:「皇上,大皇子來了加急信。」
「哦?呈上來。」
皇上打開來一看,冷哼一聲,將那封信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氣得半天沒有說話。
底下的大臣等得有些心慌,便切切諾諾地問道:「皇上,是何事啊?」
「大皇子信上說,北雲國和西昌國已經聯合起來了,一起攻打東朔,如今東朔北疆和西疆都接連丟失了幾座城池,而東朔的軒王又有殘疾,現在東朔派上戰場的人都不足為懼,只怕抵擋不了北雲和西昌的進宮。」
底下的大臣一聽就有些興奮了,「皇上,不如我們也跟他們兩個國家聯合起來,一起攻打東朔,到時候,只要佔了東朔,即便我們南青這邊因為蝗災沒有糧食,我們依然可以用東朔的糧食來解決百姓的溫飽問題。」
「你莫不是忘了大皇子和瓊公主還在東朔京城?」
「什,什麼意思?難不成他們被東朔留著做人質了?」那個大臣有些結結巴巴地,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接著說道:「早知道北雲和西昌要攻打東朔,就應該讓他們早點回來的。」
皇上冷冷地撇了他一眼,早知道?世界上哪有這麼多早知道?
另一個大臣又問道:「那瓊公主派去跟東朔和親之事又可有進展?若是瓊公主和他們和親了,他們也就不會這麼防備著我們。」
皇上冷哼一聲說道:「哼,他們根本就沒有想跟我們和親,他們居然說要瓊公主當志王側妃。」
「什麼?側妃?他們未免也太不把我們南青國看在眼裡了,堂堂一個公主過去給他當側妃?我們南青的公主怎麼可以為妾呢?絕對不行。」
「對,不可以,要麼當正妃,要麼,咱們就不和親了。」
皇上說道:「可是人家不願意娶她當正妃。如今又將他們作為人質,主動權在他們手上,不在我們手上。」
人群中一個中年將軍走了出來,中氣十足地說道:「皇上,那我們就將主動權轉到我們的手上。」
「周將軍,你有何看法?」
「皇上,如今,東朔的西疆和北疆已經打起來了,東朔一定是懼怕南疆也打起來,所以才會把皇子公主給當作人質的,可是倘若我們真的怕了,那他們就得逞了,而且瓊公主也只能當側妃了。但是倘若我們也派兵到南疆去,只要跟他們對峙上,他們也得掂量掂量後果。」
皇上的臉上閃出一絲不悅,說道:「周將軍難道忘了朕的一對兒女還在他們的手上嗎?」
周將軍說道:「皇上,打戰最忌諱的就是懼怕對方有人質,可是這就要看這人質對他們有沒有用了。如果他們覺得挾持這人質有用的話,他們就會肆無忌憚,不僅僅這次用人質對付我們,以後也會用人質來對付我們,那我們就永遠都縮手縮腳的。倘若我們不怕他們有人質,那他們覺得手上的人質沒用,無法用人質來挾持我們的時候,他們就會妥協了。而且東朔現在可沒有那麼硬氣,敢跟我們鬧掰。如果南疆也打起來,他們東朔只會死得更快。所以,東朔皇帝定然不敢這麼冒險得罪我們,跟我們開戰。用一個志王妃的位置,來換南疆的穩定,對他們東朔來說,合算,所以,只要我們派兵到東朔南疆施壓,相信那杜傲天一定會率先妥協的。」
「可是他們若是要殺了大皇子和瓊公主怎麼辦?」
「不行,不行,你這個辦法太冒險了,你這時在設一個賭局,你賭得就是杜傲天不敢殺了他們兩個,若是那杜傲天真的殺了他們兩個,怎麼辦?」
「對啊,那我們還是按兵不動好了,只要我們安安穩穩的,不去惹起東朔的防備,那大皇子和瓊公主才會平平安安的。」
朝中出現了一些反對的聲音,一致反對周將軍,畢竟萬一東朔不按這個套路走,把東朔逼急了,殺了他們兩個,那上官振宇冒火起來,還會遷怒他們這些表示贊同的官員。
大殿里的人吵吵嚷嚷的,皇上皺眉,臉上本就沒有什麼肉,這一皺眉,就更是覺得眉頭中間的那張薄薄的皮硬生生地擠在了一起,看得人心驚肉跳的,生怕他這皮會把眉頭兩側的皮都給扯掉。
皇上沉思了一會,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心一樣,說道:「周將軍說得對,朕不能畏畏縮縮地,因為被東朔抓了兩個人質,就怕了他。」
「皇上,萬萬不可啊,你這樣做,太冒險了。」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朕已經決定了。」
「皇上,您是打算要跟東朔打起來嗎?和北雲還有西昌國一起瓜分東朔?」
「不,朕先看看情況,若是他們兩國打不過東朔,朕就不攻打東朔,若是東朔地方不過,朕就揮兵北上。」
皇上的如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的響,南青剛剛才內亂過,兵馬有些不足,禁不起和東朔的長期廝殺,所以不適合一開頭就和東朔廝殺起來,倒不如讓北雲國和西昌國把東朔打得落花流水的時候,他再出來撿漏。
眼下還是先不和東朔撕破臉,保住瓊公主的志王妃之位要緊。東朔畢竟是個大國,穩如磐石,倘若他們兩個國家打不過東朔,自己這個小國還得靠著東朔這棵大樹底下好乘涼呢!
「周將軍,你立刻帶領十萬兵馬前往邊境,按兵不動,只管給東朔施壓。朕立即修書一封,給杜傲天,要求志王妃一位。」
「臣領旨。」
周將軍當即退下,帶領重兵火速趕往邊境。
木尋鎮
阿木古孜在軍帳中半敞著衣襟躺在一個姑娘白皙的軟軟的胸膛前,身邊三個美女給他按摩著,用那雙白皙柔弱的雙手輕輕地捏著他的肩膀,可是阿木古孜的心思全然不在這幾個美女的身上,看也不看她們一眼,整個人的眼睛全都關注在他的手上,他右手拿著一把極小的刀片,在左手的食指指腹上輕輕地刮著。他的眼眸里的眼神卻沒有聚焦在這把小刀片上,眼神渙散,思緒飄遠,似乎已經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他的嘴角微微扯動,喃喃地說了一句:「敏兒」。
軍帳撩起,一個副將走了進來,說道:「王爺,東朔派了護國公來西疆當主將。」
「護國公?就是夏子英的父親夏忠輝?」
「正是」
「哼,來了就來了,本王倒是嫌那夏子英一個人在地下太孤單,就讓他們父子團聚吧。一起送他們上路。」阿木古孜冷笑道,他的笑容突然收斂,眼神變得有些冷冽,嗖地射向了副將,說道:「達努吉,可有找到夏子英的下落?」
達努吉連忙跪下,惶恐地說道:「卑職無能,還沒有找到。」
「廢物!」
阿木古孜從美女的懷中坐起來身子,怒氣吼道,將手中的刀片彈射出去,刀片劃過達努吉的脖子,「叮」地響一聲,射到了軍帳後面的柱子上,刀片頭沒入了柱子里,刀片尾部劇烈地頻率極快地晃動,發出細微的嗡嗡聲,那明晃晃的刀片在陽光的照射下閃出的白光也隨著刀片的晃動閃動著,耀得人迷亂了雙眼。
達努吉的脖子上立即出現了一天細細長長的傷口,鮮血涓涓的往外流,達努吉立即用手捂住了那個傷口,卻不敢吭聲。
「趕緊派人將夏忠輝劫殺在半路上!」
「是」
阿木古孜有些嫌惡地看著他,罵道:「滾出去!」
達努吉連忙捂著傷口狂奔了出去,找軍醫醫治去了。
護國公因為是後面才請旨去西疆的,而皇上之前派去西疆的士兵已經由兩個新的副將帶過去了,所以護國公是隻身一人前往西疆的,一路風餐露宿,緊趕慢趕地才接近了西疆,越靠的近西疆,他的心就越忐忑不安,他總感覺今天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心裡七上八下地跳個不停。
護國公接近一片蘆葦盪的時候,心裡的直覺告訴他,這裡不太尋常,那片隨風飄蕩的長得十分茂密的清油油的蘆葦盪里似乎隱隱地透著一股殺氣,微風吹過,那一片蘆葦盪便被風吹得呼呼響。護國公便放慢了速度,將背上的箭抽出來,握在手上,緩緩地往前走。
護國公坐在高高地馬背上,眼神如注,仔細在那片蘆葦盪里搜尋,他便高聲詐道:「躲在裡面幹什麼?老夫都已經看到了,還不趕緊出來,與老夫面對面地打鬥一場。」
「吁!」
一聲清脆的口哨聲響起,從蘆葦盪里鑽出來幾十個黑衣人,為首地挎著一把大刀就飛身過來,站在了護國公面前,其餘的黑衣人便將護國公給團團地圍住了。
黑衣人頭領仰天大笑一聲,說道:「夏忠輝,你年紀這麼大了,眼神倒是好使得很啊,就是不知道這一身武功有沒有退步呢?」
護國公一聽,對方竟然喊出了他的名號,便知是有預謀的,特地在這裡等著他的了,護國公神色冷冽地說道:「閣下是何方人士?攔住老夫的路幹什麼?」
「你不必知道我是何人,我也不過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罷了。」
「是何人指使你們?」
「等你跟你兒子團聚以後,我再告訴你。」黑衣人頭領一揮手,那些黑衣人便都紛紛拔刀拔劍,就衝上來一起圍攻護國公。
「你們知道我兒子的下落?」
護國公一邊舉劍跟那些黑衣人搏鬥,一邊抽空問道。現在他只要一聽到跟他兒子有關的消息,他的整個神經就都變得緊繃起來了。
「不知道,不過以我看,他也不可能還活著了。」
黑衣人頭領見他的屬下在護國公手上沒有討著半點好處,黑衣人頭領笑道:「想不到護國公已經離開沙場十幾年,依舊寶刀未老啊,在下生得晚,對護國公還僅僅是只聽過你的威名,卻未曾見識過你的本事,今日,就跟你討教討教了。」
黑衣人頭領說罷,就舉起大刀飛了過去,一個餓虎撲食就跟護國公搏鬥起來,幾番打鬥下來,兩方也不過就是持平罷了,黑衣人頭領是在馬下,而護國公是在馬上,因此從高度上來說,黑衣人吃了些虧,他目光一凜,說道:「速戰速決!」
「是」
那些黑衣人交換了一下神色,便上前一刀一劍地全往那匹馬的身上招呼,那匹馬吃痛,尖聲嚎叫著,撒開腿亂蹦亂踹,就要往前跑,想逃離這些人的刀劍之下,把護國公在馬上顛得老高,差點摔下馬來。護國公又要應付刺向自己的劍,又要擋住看向馬匹的刀,幾個回合下來,便照顧不了那匹馬,那匹馬最終哀嚎著,被黑衣人一刀將馬脖子給砍斷了一半吊著,馬匹轟然倒地。
護國公騰空而起,跟他們對打起來,漸漸地,終是雙拳難敵四手,敗下陣來,身上已經深深淺淺的布滿了劍傷刀傷,往外突突地冒著鮮血。
護國公停了下來,用劍尖指著地上,強撐著身子,深深地喘息了幾下,突然轉身就我往那茂密的蘆葦盪里跑了進去。
「追!」被護國公殺得只剩下一半的黑衣人立即循著護國公的腳印追進了蘆葦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