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流水線
凌軒沒有說話,自己剛剛真的有些著急了,怕她被一個窩窩頭給卡死了,自己居然會如此擔心她,若是以往,他一定會冷眼瞧著而無動於衷的。如今,對她的關切之情越來越濃烈,似乎越來越在意她,可是凌軒卻不肯承認自己已經喜歡上她了,堅決認為自己只是不想讓她死而已,畢竟留著她還有用。
「你今天去忙了一天,這棉衣和武器,你可有良策?」凌軒岔開話題。
「王爺,你是不知道,若是夏天還好些,有新的棉花剛剛生產,可是現在是剛開春,新棉還沒有,商鋪去年生產的棉花基本上都已經賣光了,雖然我把所有商鋪的棉花都買下,也不過是能做三萬套衣服,離十萬套還遠著了。今天能找到的綉娘都集中起來了,不過這手工實在是太慢了。還有那鐵匠,也著實是稀缺,唉,要想完成皇上說的任務,絕不可能。」天問坐下說道,無奈的嘆了口氣。
護國公府
「娜娜,你快想想辦法,只要你想到辦法解決衣服和武器的事情,皇上必定會打賞,屆時趁熱打鐵,要老爺抬了我做夫人,你又變成嫡女身份了,就有資格當志王妃了,大功一件,跟皇上討要個賜婚,說不定皇上就會把你賜婚給志王了。」李氏悄悄地對娜娜說道,自從她偷聽到這個重要消息后,心裡開心得不得了,認為這是天賜良機,想趁著這個事情讓娜娜在皇上面前立個大功。
「唉,娘,連張尚書和爹爹都沒有辦法,我一個後院女子能有什麼辦法?」夏娜娜有些幽怨又責怪的看了眼李氏,真是異想天開,「那你想個辦法吧。」
「我要是有辦法還不早告訴你了?」李氏頹廢地坐下來,隨即又滿眼閃光,「老爺找軒王幫忙去了,如果軒王也辦不成這件事,倒是可以讓志王參軒王一本,讓皇上覺得軒王一點用處也沒有。」
有一句話叫做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無錯。她們就是不做無錯的人卻要去揪著做事的人的錯處。
軒王府里,依依拿著剛剛寫好的計劃書興沖沖地跑到軒王的書房,人還沒有進門,就在門外喊道:「寫好了,寫好了。」接著一陣風似得跑進來。
天問皺了下眉,這軒王妃可真的是舉止行為全無一點淑女的樣子,哪裡像個王妃啊,王爺居然還這麼喜歡她,真是見了鬼了。
「這是我設計的兩樣機器,還有一份說明書,你看。」依依興奮極了,剛剛跑得太快,還有些喘不過來氣,說話哼哧哼哧的,細細的汗珠從額頭沁出,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臉上閃耀著得意的光芒。依依將手中的手稿交到軒王手上,期待他看到自己的得意作品后驚訝而滿意的樣子。
依依剛說完,就回過神來,杜凌軒看不見的,依依把東西拿回來,說道:「對不起,我忘了。」然後依依將東西交到天問手上。
此時天問腦子裡正暗自想著王妃居然如此潑辣,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依依進來后發生的事情,突然有個東西塞他手裡時,他嚇了一跳,作為殺手的他條件反射地一把將夏依依的手腕抓住就往地上摔,隨即抽出腰間的小刀就要抵上依依的脖子。
依依一個不留神,被天問給撂倒在地上,還沒來得及反應,凌軒轉動輪椅過來一把奪過了天問手中的小刀,伸手將摔倒的夏依依扶起來,依依揉了揉被摔疼的肩膀。
天問這時才發現自己剛剛出神后,都幹了什麼蠢事,連忙下跪說道:「王妃贖罪,屬下剛剛不是故意的。」
凌軒將手中的小刀扔到了天問跟前,冷冷地說道:「你知道該怎麼做。」
天問抬頭看了眼軒王,沒有反問,便要去撿那把小刀,依依一腳將那把小刀踢遠,跟凌軒說道:「他說了,不是故意的。」
「屬下理當受罰。」
「行了,誰的身體不是肉身?刀子扎進去不痛嗎?就因為他的一句話,就自殘啊?又不是什麼大事,用不著這樣。」
「屬下……」
「行了,沒事,你起來吧,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依依問道,依依自己作為特種兵,很清楚的知道一個常年在戰場上作戰的人,在失神狀態下被人打擾了,條件反映就是對方是敵人,要把他控制住。
「沒想什麼」不過天問並不敢起來,而是等著王爺發話,凌軒說道:「下次注意點。」
「是」
天問站起身,緩了緩心神,接過依依遞過來的手稿:「額,這字真丑。」天問看著手稿上歪歪扭扭的毛筆字,簡直跟人家剛入學的幾歲小孩的字一樣。
「字不重要,你看內容。」依依毫不在乎別人說她的字丑,依依想著,自己的鋼筆字可是很漂亮的,毛筆字確實差,不過自己若是好好練習的話,應該還能練好,只是自己現在可沒有那個心思去練字。
天問看到她畫的兩個奇怪的東西,看也看不懂,不過之前就見識過依依發明了其他的東西了,所以天問也沒有很驚訝,現在看了她的計劃書,越看越覺得讚揚。
「人才,真乃人才也。」天問由衷地贊道,不禁豎起了大拇指來。
天問平日里就喜歡設計一些弓弩之類的武器,小發明,對於機械也算是十分有懂行的,平時最是恃才傲物,從不願誇讚別人,凌軒聽他這麼一說,也很想知道依依究竟寫了啥,問道「寫了什麼?」
「我設計了一個縫紉機,用這個機器製作衣服,比用手一針一線的縫製要快上百倍,我只是設計了個大概,裡面一些細節還是需要工匠自己琢磨的,我還設計了一個重型弓弩,這個的射程比普通弓箭要遠十倍。」
「屬下已經看明白了,這裡面的細節部分,屬下回去完善。」天問可是機械天才,這些圖紙他一看就懂,而且對於王妃還沒有設計完整的圖紙,他也能根據王妃想要達到的預想效果去設計。
凌軒點點頭:「好」。
依依說道:「解決棉花不夠的問題,我們沒有必要揪著棉花這個問題不放啊,首先要搞清楚,我們需要達到的目的是什麼,是能夠禦寒保暖,除了棉花能保暖,還有很多東西,比如鴨毛、鵝毛、羊毛等具有保暖性的動物毛,只要處理乾淨晒乾,就可以填充進衣服里,保暖效果甚至比棉花還好。我們要多方位的去收集原料啊。這樣就可以把棉花省下來織布匹了,而且我建議不要用全棉的布料,他們在戰場上廝殺,棉布料不結實,容易損壞,倒不如棉線混著麻線一起織成布匹,就會結實很多,還能多織出些布匹,另外,我建議把布匹染成接近北疆荒蕪的地貌的眼色,這樣士兵更容易隱藏。」
「嗯,確實不錯,原料的問題解決了,只是製作縫紉機的台數有限,根本不可能人手一個,那只有少數綉娘又縫紉機,別人還是得手工製作,還是來不及做完十萬套啊。」凌軒聽罷,也不住地點頭讚賞,依依的想法確實很獨特,又新穎又實用,一下就解決了他們無法解決的問題,只是就算原料有了,根本就來不及做完這些活啊,這個事情沒有辦法解決的。
「我想了個流水線工廠的方案,能大大地提高辦事效率。原本的縫製衣服的方法是一個人從布匹裁剪、填充棉花,縫製衣服、縫紐扣等所有的活是出自同一個綉娘,那現在就要分散開,沒人只做其中一道工序。布匹裁剪,縫製衣服、填充棉花、縫紐扣都讓不同的人來做,你就只管裁剪布匹,他就只管縫製衣服,總之各司其職,每人只做了其中一道,自然會手熟練很多,做事情也會快起來,而且這樣就不需要全都是綉娘了,很多活都只要普通人就可以做了,比如填充棉花,量尺寸啊。那這些活就可以發動更多的人,甚至是普通百姓來做了,一家一戶分攤下去。」
「可是原先一個人做的時候,可以保證一件衣服能做好,現在一件衣服要經過許多人的手,那可能那件衣服根本就做不好,尺寸都把握不好。」天問提出反對意見。
「那我們就要規定一些尺寸,比如,S號到XXXL號啊。」依依自然地說道。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有說了別人聽不懂的話,凌軒和天問問道:「什麼號?」
「就是小號、中號、大號、超大號,我們可以規定幾個尺寸,裁剪布匹的人就按照這幾個號的尺寸來裁剪,就可以保證同樣型號的衣服的布匹能湊到一起用。最後縫製的人就用縫紉機全天只管縫衣服,不用干其他的活,速度很快的。」依依覺得他們平時看起來很聰明的兩個人,怎麼現在這麼笨啊,連這個都不知道。「你叫工匠趕緊來把圖紙拿下去,把這兩個機器做出來看看效果。」
「來人,把張尚書叫過來。」軒王朝外頭說道,外頭下人應了一聲就急忙牽了馬往張尚書府上跑去。
「我讓你喊工匠,你喊張尚書來?這麼晚了。」依依是覺得這種小事就不用麻煩大人物了吧,找個工匠出來下去做事就行了。
「找工匠這種小事哪用本王親自去找?況且這差事本就是他張尚書的,我不過是幫忙而已。」凌軒一副本王是干大事的人,這種小事情懶得插手,就該別人去忙活的樣子。
王府下人幹活也確實是高效率,張尚書很快就跑來了,畢竟是自己一籌莫展的大難事,一聽說軒王這邊有辦法了,張尚書高興不已,跑得比兔子還快。張尚書胖胖的身材,跑起來身上的贅肉一抖一抖的,張尚書倒是考慮周全,還帶了幾個手下和工匠,張尚書進來規規矩矩的行禮,帶來的其餘幾人都候在門外等候傳喚。
天問將事情跟張尚書一說,張尚書越聽越驚奇,讚揚道:「天問公子不愧是機械才子,這奇思妙想果然不同凡響啊。」
「這是本王王妃的妙計」,凌軒很不滿意張尚書誇錯了人,真是太沒有眼力見了。
張尚書暗自抽了自己一嘴巴,拍馬屁竟然拍錯人了,連忙說道:「這竟是出自王妃的妙計?是下官眼拙了,王妃不愧是東朔第一才女啊。」
「別拍馬屁了,把他們叫進來,我有事要交待。」依依很是討厭這些溜須拍馬的官員。
「是是」張尚書口頭答應著,卻是不敢直接叫人進來,躬身朝向軒王,等著軒王指示。
「嗯」軒王淡淡的嗯了一聲,臉上的得意之色盡顯。張尚書這才像是得了命令一樣揮手讓其他人進來,依依不禁給軒王翻了個白眼,這張尚書不聽自己的,只聽他的,他有必要這麼得意嗎?有什麼好得意的。
不過這張尚書還真是不把自己看在眼裡,雖然自己在他們眼中是軒王妃,但是一點說話權都沒有,事事看軒王的臉色行事。怎麼說剛剛自己還幫了張尚書一個大忙了,張尚書竟然連自己一點面子也不給,直接把自己的命令當耳邊風,還得看軒王的顏色。
天問見王妃竟是翻了個大白眼,不禁心裡樂道,這軒王妃未免也太可愛了吧。張尚書卻是被軒王妃的這個白眼給嚇了一激靈,他們在軒王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出,這軒王妃,也不怕軒王,竟然敢給軒王翻白眼,她還真是看著軒王眼瞎了,就任意妄為起來了。
依依交代了一切,並說有任何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來王府問她,她有空會親自去現場指導生產線。張尚書哪裡敢應承啊,自己一個外臣如何敢入王府跟王妃相約見面,更不敢帶她一起出去了,會被別人安上私通的罪名,他這小命也會葬送在軒王手上的,讓張尚書更驚訝的是王妃未免也太大膽了,竟敢當著軒王的面主動邀約自己,真當軒王是瞎子嗎?哦,他確實是瞎子,可是他並不聾啊,全被軒王聽到了,以軒王的脾氣,只怕會當場把他兩人撕了吧。
「下官不敢,王爺饒命。」張尚書忙跪下朝軒王磕頭。
「怎麼了?你就磕頭饒命啊?」依依十分不解。張尚書什麼都沒有做啊,也什麼話都沒有說,哪裡就犯錯了?
「無妨」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毫無情感的說出來,張尚書聽了卻覺得頓時就輕鬆了,還好軒王不怪罪,張尚書忙領著人出了王府就張羅去了。
馬管家上前說道:「王妃,今兒就睡這府上吧。」
「嗯」,依依也覺得忙了一天確實是困了,如今這也半夜了,就打算在王府睡下,管家高興得跟個什麼似的,忙吩咐下人燒熱水伺候王妃。善於察言觀色的馬華早就發現自從宮裡過完年出來后,只要王妃住在王府,王爺的面色就會溫和不少,在他身邊伺候的時候,哪怕犯了什麼小錯,他都不予追究了,所以王妃簡直就是他們這些下人的護身符。
凝香和畫眉更是高興,自從王妃走後,她們根本就無所事事了,王爺又不要奴婢伺候的,她們都覺得在府中純粹是多餘的人,想重回暗夜組織,可是夜影根本就不同意,說她們的職責就是保護王妃。她們二人最初是討厭王妃的,可是後來見王妃並非一般官家小姐似的柔柔弱弱又嬌縱跋扈,她十分的豪爽又十分聰明,漸漸地佩服她,心甘情願的跟在她身邊伺候,可是王妃一直對她們有戒心,從不把她們當心腹。
依依洗漱后揮退了丫鬟就上床睡覺了,直到睡到太陽高高掛起,這才起來。
「王妃,張尚書夫人求見,已等候多時了。」凝香遞上毛巾。
「來多久了?」想必是那邊的事情還沒有搞定,這才來請她。
「約兩個時辰了,天剛亮就來了。」
「起這麼早?她來了你們怎麼不叫我,讓客人等了那麼久。」依依有些嗔怪道。
其實這可真的不能怪丫鬟了,這個時代的女性都是天沒亮就要起床準備伺候丈夫的,誰敢睡懶覺啊?會被休掉的,張尚書夫人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堂堂王妃竟然會睡懶覺,而且還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奇怪的是王爺不但不責怪她,居然還下令不許丫鬟打擾她睡懶覺!這與傳說中暴虐冷血的軒王形象相差太大了。
依依出來見到一個穿著雍容華貴,略施胭脂的中年婦女,有些微胖,面容慈祥,身邊帶著兩個小丫鬟和小廝。
「依依」
張尚書夫人見到依依出來,站起身來牽著依依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見依依精神頭十分好,人也圓潤了一些,像是並沒有受到軒王的虐待,張尚書夫人竟是眼含淚花,哽咽地說道:「你過得好就好,你母親也算是能瞑目了,嗚嗚。」說著竟是要哭起來了。
「你認識我母親?」依依問道。
「依依,你怎麼不認識我了?我是張尚書夫人,也是你母親的閨中好友,你常和母親到我家和靚寧姐姐玩的,你平常都叫我一聲張姨母。」張尚書夫人說道。
「張尚書夫人,你應該稱她為軒王妃。」
畫眉不滿的插嘴道,這夫人為了幫他家老爺完成聖上的任務,需要王妃幫忙了,這會兒就開始沾親帶故地攀親戚,還叫她姨母,又不是真的親姨母,畫眉就是討厭這些見了人家富貴了就順著杆子往上爬的人。
「王妃,臣婦失禮了。」張尚書夫人忙後退,屈膝行禮,自己怎麼忘了,依依已經嫁入了王府,是正王妃,身份地位已經不是以前了。
「夫人請起,我府中的下人著實無禮,衝撞了夫人。只是夫人不知,我前段時間腦袋受傷,失憶了,沒有認出夫人來,還請夫人不要見怪。」依依說道。
張尚書夫人見依依的語氣恭敬有加卻毫無親近之意,一點都不像是以前圍在自己身邊撒嬌的小女孩,只怕是真的失憶忘了自己了,張尚書夫人嘆了口氣道:「都忘了也好,不會傷心。」
依依明白她說的是志王的事,不過依依也不再跟她說這個事。依依岔開話題道:「夫人今日找我來有何事?」
「就是想請王妃幫忙,昨夜那些工匠實在是看不懂你的圖紙,沒有做出來,而且那個流水線工廠,還是需要王妃的指導才行,我家老爺實在是不懂這些。」張尚書夫人說道。
「他怎麼不來啊?」依依問道。
「見王妃,還是派家裡女眷過來方便些,再者,我與王妃原本相熟的。」
依依這才知道昨晚張尚書為什麼要跟王爺求饒了,原來是在這裡男女之防竟是這麼嚴,即便是有要事需要見面都不行。
依依嘴角抽了抽,有必要這麼防著嗎?又不是偷情約會,這正常的溝通交流都不行嗎?而且還有這麼多丫鬟僕人盯著呢。再說了,尚書夫人又不懂,依依跟她說那些事,她聽得懂嗎?能直接當面說清楚的事情,幹嘛要通過中間人傳來傳去的。
依依便要張尚書夫人先行回府,然後要天問過去指導一下怎麼做縫紉機,他不是號稱自己看一眼圖紙就看明白了嗎?既然這麼厲害,還藏著掖著不露一手怎麼行呢?
等到下午,便有僕人過來傳信,要依依去一趟,依依這才前往工部織造局。
一台嶄新的縫紉機已經做好了,依依嫻熟的將線穿好,因為以前奶奶很喜歡用縫紉機修修補補,眼神又不好,都是依依幫忙穿針引線的。
穿好線后,依依拿來兩塊布重疊在一起,腳一踩踏板,皮帶帶動輪盤轉動,那針飛速地上下穿梭,速度快得都看不清針的模樣,運動軌跡都虛化了。依依一邊踩踏板,一邊挪動布匹,不過一眨眼都功夫,兩塊布就縫好了。
依依把線剪斷,把布拿給大家看。兩塊布已經,才連在一起啦。針腳又細又密又整齊。用手扯了一下,很結實。
那綉娘說道:「王妃,這縫紉機真好用,就縫剛剛這個東西,我們若是用針線縫也得要花一炷香的時間才能縫號。而王妃這不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縫好了,速度真快啊!而且還結實。」
大家紛紛把布傳來傳去地看,看完不禁嘖嘖稱讚。這裡的人都說到:「有了這個東西我相信一定會事半功倍啊!」
張尚書已經被這台縫紉機的豈止是辦高效率給震驚了,連忙拍馬屁道:「豈止是事半功倍,這是一百倍。」
依依說道:「你找一個好一點的聰明一點的綉娘來專門負責用這台縫紉機縫製衣服,她就不用做其他事情,充分利用這台縫紉機的效率,不要把這台縫紉機空閑著。你繼續按這個圖紙多做一些縫紉機來,保證你能在半個月內把這所有的事情做好。另外把衣服分為小號中號大號特大號。規定統一的尺寸。這樣即使同一件衣服經過不同的人手,他們做的每一個部分合起來后也很合適。每個人負責一個小工種。如同機械作業一樣。這樣能大大提高人工作的效率。」
張尚書聽得雲里霧裡的,在這些下人面前若是承認自己堂堂一個尚書竟然沒有聽懂軒王妃說的話,那得說明自己有多笨啊,可是自己也不能不懂裝懂,不然自己可不會啊。張尚書說道:「王妃能否再細說一些?」
「剩下的就交給天問吧,他留下來指導你們。」依依看向天問,雖然自己與天問不熟,不過天問可比白澈那傢伙聽話得多,自己要天問做什麼,他就會去做。而白澈那傢伙就鑽錢眼裡了,幹啥都不肯吃一點虧,幫著抄個家規還想跟她要誤工費。
果然天問沒有拒絕夏依依,點頭答應了。
依依忙完了織造局的事情便直接回了靜苑,結果凌軒在王府特意給她準備了晚飯等她回去吃,也沒有等到她,凌軒一生氣,自己也不吃了,一桌子美食就這麼撤了下去,便宜了那些下人。
半個月未到,所有的衣服提前做好了,張尚書高興地將做好的衣服帶了幾件帶到朝堂上,跪下來說道:「啟稟皇上,微臣已經將十萬套戰袍和武器做好了。」
「這麼快?張尚書果然是個人才,朕沒有看錯你。」
「啟稟皇上,微臣不敢居功,此次能提前做好戰袍,多虧了軒王妃獻計獻策。若不是軒王妃發明了縫紉機,微臣只怕難以完成任務。」雖然張尚書倒是想讓自己領這個功勞,可是搶誰的功勞也不能搶軒王妃的功勞啊,那軒王不得宰了他啊?
「朕倒是聽說過。」
張尚書一聽,更是慶幸剛剛自己沒有搶功勞,這皇上可是早就打聽過這邊的情況了,張尚書拿出來幾件衣服,說道:「這幾件衣服就是用縫紉機織制的,還請皇上過目。」
「呈上來」
皇上身邊的李公公連忙下去將張尚書手上的托盤帶上去,皇上展開來一看,又用力拉扯了一下,十分讚賞地說道:「這衣服上的針線縫製方法確實不太一樣,不過倒也十分結實。」
「回皇上,這衣服的材質是棉和麻混紡的,因為棉花不夠,裡面則用棉花和鴨絨或是羊毛等混著填充。因此,衣服穿著又暖和又結實,這也是軒王妃出的主意。」
「朕倒是不知道這軒王妃還有這樣的才幹呢。」
「軒王妃天資聰穎,又心繫百姓,乃百姓之幸。」
「既然軒王妃有功,便賞一套如意給她。」
雖然上次夏依依因為月貴嬪母女三人的事情而得罪了皇上,皇上對夏依依便有些討厭,但是皇上已經借這件事情削了賢貴妃的後宮之權,又給軒王賞賜了一些侍妾和兩個側妃,也算是懲戒了一下夏依依。
不過皇上也看得出來夏依依是個有膽識的人,又聰慧,從年夜宴的時候,她解了阿木古力的那個巧方,贏了天潭寶劍和一千兩黃金,這個巧方在場的所有人都無法解開,而夏依依卻解開了,可見她十分聰明。而且她又發明了溫室大棚技術,給東朔確確實實帶來了很大益處,百姓日子也比以前好過一些了。所以夏依依能解決東朔的這次燃眉之急,皇上也並沒有特別驚訝了,似乎對於夏依依有這樣的才華已經見怪不怪了一樣。
皇上一向是賞罰分明,特別是在朝廷官員面前,就一定得做到盡量公平,才能服眾,所以便很大方地賞賜了夏依依,似乎已經原諒了上次夏依依在大殿里辱罵自己的事情了。
皇上給李公公使了一個眼色,李公公便高聲喊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今天朝廷上的風頭又都被夏依依給佔盡了,他們那些個老匹夫才不會在這個時候把自己那些無能解決的爛攤子說出來,以免惹得皇上瞧不起他們,堂堂一個男子還沒有一個女人有用。因此朝上無人再啟奏,皇上便宣布了退朝。
皇后得知皇上賞了軒王妃的消息后,十分不痛快,如果軒王妃在百姓中得到了好聲譽,那麼軒王也會得益,哪怕他還是一個殘廢,可是名聲太好了,壓過了志王的名聲,那便就是個壞事。於是皇后收拾了一下便去了皇上那兒。
「皇上,臣妾給你燉了鴿子湯,這冬日裡喝最好了,培元固本。」皇后將湯用小碗盛出來,端到皇上手中。
皇上喝了一口道:「皇后今日可有事要跟朕說?」
「皇上,瞧您說的,好像臣妾有事跟你說才給你燉湯似得。」皇後半撒嬌道,還欲靠到皇上身上去,可是瞧著宮人都在,又想端起皇后的威嚴,便就站直了身子。
皇上喝了一口湯,便放下了碗,說道:「這湯也喝了,既然皇后無事,便先回宮吧,朕還有奏章要批改。」說完看也不再看她一眼,又投入到批改奏摺當中。
皇后只是想撒個嬌而已,結果皇上根本就沒有順著她的話跟她打情罵俏幾句,卻直接將她堵了回去。
可是皇后話都沒有說完,目的還沒有達成,又豈肯這麼無功而返,便說道:「皇上,臣妾還有句話沒說完。」
皇上不悅地將手中的奏章扔到桌案上,抬起頭來,豎眉說道:「朕剛剛問你,你又說沒有事,怎麼現在又有事要說了?」
皇后害怕地退了一步,跪下來說道:「臣妾是怕說出來的事情惹皇上生氣,所以開始不敢跟皇上說,不過為了天下蒼生,臣妾大著膽子也要勸諫皇上。」
「什麼事,你倒是快說。」皇上心中已經對她要說的事情猜了個大概了。
皇后誠懇地說道:「皇上,自古後宮不得干政,軒王妃雖然不是後宮嬪妃,可也是皇室之人,她屢屢插手朝政,實在有違朝綱。」
皇上睥睨了她一眼,她心裡在想什麼,自己還能不知道嗎?皇上說道:「那依皇后看,應該如何處置呢?」
皇后說道:「應當把她關在皇覺寺靜思己過。」
哼,皇覺寺,那是什麼地方,那也就比慎刑司好過一點點而已,保准她軒王妃進去以後,能不能出得來還是個問題呢。她以前害得志兒被關入宗人府,本宮豈能讓你輕易躲過去?皇后的嘴角不禁溢出一絲壞笑。
皇上仿若大悟道:「皇后說得對啊,這國家之事豈能讓一個女子來操心呢?應該讓男人來。」
「皇上英明」皇后不禁竊喜,皇上這是答應了。
「既然皇后也認同,那這樣吧,這北疆戰事焦灼,這北雲國除了副將三個,還有一個將軍,更是還有太子親自坐鎮。而我東朔僅僅只有兩個副將鎮守,一個將軍,如今漸漸抵擋不過了,皇后既然如此憂心國家大事,覺得應該由男兒來承擔起國家之事,不若我們東朔就派志王過去坐鎮,如何?」
皇上的眼眸緊緊地盯著皇后,眼眸里掩飾不住的討厭,他最討厭皇后對他所做出的決定指手畫腳。
皇后一聽,由跪著的姿態瞬間變成癱坐在地上,志王一向只在宮中養尊處優,唯一做過的政事還是僅僅是去災區派糧,捉拿山匪,那都還派著重兵保護著他的。從來沒有真正上過戰場。
那北雲國可是蠻荒之地,那裡的人茹毛飲血,殘暴兇狠,那太子更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他的威名僅次於軒王,是第二戰神。志王去跟他打,無異於以卵擊石,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個問題。不行,志兒絕對不能去。
皇上靜靜地等著她回答,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皇后呆在了那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半晌,皇后喃喃的說道:「志兒他,並不擅長打仗。還請皇上三思,另派人選去北疆吧。」
皇上促狹著雙眼問道:「那他擅長什麼?是謀略,是點兵用將,還是治國平天下?」
皇后一下子突然想不起來志王究竟會什麼?他資質平庸,在治國策略之上,根本毫無建樹,若是上戰場打戰,又更不可能,他沒有打戰才能。可以說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志王都沒有軒王優秀。
皇后心裡咯噔一下,皇上這是不想立志兒為太子?可是他還能立誰為太子?軒王這個阻礙志王的最大障礙,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殘廢,眼睛都瞎了,還怎麼批閱奏摺,不可能立軒王為太子。而安王,就只會在南方享樂,身份低微,長得又丑,根本就無心朝野。大臣是不會支持安王的。
皇后大著膽子說道:「皇上,志兒他有治國之才。」
「一套空理論?」
「假以時日,志兒定能展示他的才華。」
皇上冷哼一聲:「如何展示?皇后這是要志王代替朕來決策江山?」
皇后惶恐道:「臣妾不敢。」
「退下」皇上再也不想看到皇后在這裡戳著。
「是」
皇后不甘地退下,不僅沒有把夏依依懲罰到,反倒把志兒給搭了進去。不行,絕不能讓他們搶了功勞。
哼,糧草,衣服,武器,都提早準備好了又怎樣?倘若這批糧草送不到軍營,那些人必輸無疑,本宮倒是要看看你軒王還能有多大的能耐。
第二天朝堂上,大臣說道:「皇上,軍糧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和衣服一起送到北疆去,就是不知道該由誰送去好。」
「依臣看,應該派一個武將去,才能保證軍糧的安全。」
鍾達一派的一個大臣站出來「建議」道:「不若就派袁自清去吧。」
這袁自清是軒王的舊部副將,武功不是很高,但是用兵謀略倒也還行,若是派他去,他還可以留在北疆幫助夜影抵抗北雲國。如果他送的糧草半路出了問題,遭遇劫持或者晚送到,那他就死定了,反正他是軒王的人,死了也白死。也能打壓軒王一派的人。
那大臣嘆道:皇后使得一手好計策啊。
皇上看了一眼那個大臣,便是明白他們定是受了皇后的意思,才會推薦軒王的人去,皇上的眼裡閃過一絲陰鷙,皇后,你果然不死心,將手從後宮伸到朝廷上來擾亂朝綱。皇上緩緩說道:「依朕看,就派志王押送糧草吧。一個男子,怎能整日里縮在宮裡,也該出去歷練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