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虐待媳婦指南書
賢貴妃說道:「既然凌軒幫你求情,本宮就看在凌軒的面子上,這三十戒尺就免了,不過,懲罰難逃,本宮就罰你好好抄寫家規,抄寫一百遍,十天以後給本宮。」
一百遍,十天?那不就是一天只用抄十遍了,這未免也罰得太輕了吧,想當初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老師可沒少罰學生抄寫課文?這抄寫雖然苦悶了一點點,但是也好過被打戒尺吧!依依顯得有些欣喜若狂,連忙磕頭說道:「臣妾多謝母妃免了罰戒尺,臣妾定會好好抄寫家規。」
賢貴妃說道:「既然如此,今夜就別回去了,你這十天就呆在本宮這裡,好好抄寫吧!」
剛剛還高興的依依,這高興勁還沒有表現到臉上來呢,就晴轉多雲了,不是吧,這宮中的日子可是很難過的,而且,還要在賢貴妃的眼皮子底下抄寫,有沒有搞錯呀,這麼監督她?還能不能好好抄寫啦!這屬不屬於軟禁,屬不屬於監視,還有沒有自由?依依的臉都要癟成一張苦瓜臉了,拉得老長了,可是,總不能再讓凌軒給她說情吧,賢貴妃也不一定答應,她豈肯再次讓步呢?
更重要的是,自己要是再次突然消失十天,那許睿不得急死啊!又要滿世界找她去了,又要開始各種腦補她被山賊綁架了。而且十天見不得許睿,自己也會很想他的。畢竟現在還是在熱戀階段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要是十天不見,就如隔半世啊。
凌軒說道「母妃,可是兒臣還有事情要辦,不能留在宮中。」
賢貴妃臉色更不好看了,這凌軒今兒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幫著夏依依,賢貴妃語氣十分沖:「本宮又沒有叫你也留在宮中,你想走隨時都可以走。」
「母妃,讓她回王府吧,兒臣監督她抄寫家規就好了,十天後一定讓她把家規帶過來給你審查,她這十天若是不在兒臣身邊,兒臣倒是十分的不習慣了,而且兒臣還沒有子嗣呢!」
子嗣,依依差點一口老血就要噴出來了,這杜凌軒腦子裡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呢!而且這話竟然當著他媽媽的面說,他不嫌臊得慌嗎?他的意思不就是說他還想把她帶回做那事嗎?不然這十天不做那事,他就憋不住了。他還要不要點臉啊!
賢貴妃想到他們是在大年夜那天「圓房」的,這麼說來,他們算起來也算是新婚燕爾,現在如膠似漆,形影不離,也是情理當中的事情,凌軒對子嗣如此上心,倒是少見了,不過這也是好事呀!倘若夏依依真能早點懷上子嗣,那便讓她回去,也無妨。
賢貴妃說道:「總之,無論如何十天以後,本宮要看到那一百遍家規。」
「多謝母妃。」凌軒說道,便轉動輪椅往外走去,走了幾米發現,怎麼那個蠢女人還在那裡傻跪著不動,凌軒佯裝生氣,訓道:「還不過來給本王推輪椅,還傻跪著幹什麼?一點都沒有眼力見嗎?」
夏依依哪裡知道賢貴妃這是已經答應她離宮了呀,還在那跪著等賢貴妃的指示呢,聽見凌軒這麼一說,連忙說道:「多謝母妃。」忙站起來,滿臉笑容的推著凌軒就往外走,只要離開這宮裡,什麼都好說。
賢貴妃一見凌軒剛剛振夫綱訓斥夏依依,將夏依依治得服服帖帖的,看來凌軒也不是十分寵她,還是有分寸的,該訓的時候照樣訓她。賢貴妃這才有些滿意了。
待他們回到王府,都已經過了亥時了,依依來到凌軒的書房,接過王府的家規一看,幾乎傻了眼,這哪是家規呀,這分明就是一本厚厚的刑事律法啊,足足有兩個手指的厚度,依依粗略的翻看了一下,裡面寫滿了各種懲罰媳婦的條條款款,簡直就是媳婦的悲劇史。
之前還以為一天抄十遍,簡直就是輕輕鬆鬆,就像抄十遍課文一樣,我的天哪,這哪是抄一篇課文啊,這是要把一本語文書給抄十遍!我說三十戒尺她能這麼輕易地饒了我,原來在這等著呢,就我那寫毛筆字的速度,給我一百天也寫不完。十天,日以繼夜不停歇地抄,得寫得手都斷了吧。
依依直接將那本家規往書桌上一扔,垮著臉說道:「這麼厚,誰抄得完啊?誰愛抄誰抄去,反正本姑娘不想抄。」
「這個時候在本王跟前咋就這麼橫呢,怎麼剛剛在宮裡頭的時候就滿口答應了下來,不敢推辭了呢!」
「誰知道你們的家規有這麼厚啊,我以為就小小的幾頁紙而已,誰家家規這麼變態,你看看這裡面的條條款款,簡直就是狗屁不通,全都是虐待媳婦用的,你們這哪是家規呀?你乾脆改名叫《虐待媳婦指南書》好吧!」依依重新拿起那本家規,在凌軒面前翻得霹靂啪啦地響,十分激動地用手指著裡面的條條款款,說道:「你看看這條啊,一年裡頭只有逢年過節,或者娘家婚喪嫁娶了,才能回一趟娘家,平時要回去還得跟你請示。我呸,我又不是來坐牢的,回娘家還不能回了。」
「誰家都這樣,又不是王府里這樣,皇宮裡更嚴格,過節都不能回去。」
「你覺得這樣的規矩理所當然,合理合法是不是,那我把裡面的內容改一通,也不用大改,只要把裡面媳婦的詞語全都改成杜凌軒的名字不就可以啦。」
「荒唐!」凌軒覺得這個女人不懂禮數也就罷了,怎麼還這麼大膽,敢用規範女子的條例來規範他。
「那些不合理的規矩放到你身上,你就覺得荒唐了吧,你覺得這是不合理的了吧?為什麼這些規矩放在女子身上,你們卻覺得合情合理呢?這就是你們大男子主義的思想,總以為男人是天,女人就得在家從夫,什麼都不敢違抗你,做一點點事情就是這樣那樣的家規來懲罰,簡直太不公平了。」
凌軒微微昂起了他高傲的頭顱:「男人本就是天。」
依依搖搖頭,把書放下,伸出來一根食指搖了搖,「錯,男人只能算是半邊天。」
「你這些歪論是從哪來的?」
「就我們那個社會來的呀,我們那可是男女平等的,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家規,我們的法律是人人平等的,管你是平民百姓,還是高官政要,在法律面前都是一律平等的,不像你們這,皇上可以濫用私權想殺月貴嬪就殺月貴嬪,甚至我們國家還有婦女兒童保護法,女人的地位,可以說,比你們這兒不要高的只是一點點哦,簡直是高太多了。我們那裡的女人可以和男子坐在同一間教室上學讀書一起考試,就連考試標準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偏頗,男人怎麼考,女人也怎麼考。畢業以後要出去工作,賺錢養家糊口,賺的錢可不比男人少。」
依依說起以前那光明暢快的日子,不要太開心哦,邊說邊手舞足蹈的,一邊說一邊回想以前的日子,一邊用手比劃出以往的生活畫面,想起以前的日子,依依又高興起來了,憋了許久,都沒有跟人談起以前的生活,自己以前的回憶在這段期間像是封存了一樣,如今突然之間啟封,那一幕一幕的回憶瞬間湧上心頭,開啟了話匣子,就說了個滔滔江水奔騰不息,說得直喘不上來氣,依依停頓了下歇了一口氣,又激動地說道:「我們那兒女人都是可以從政的,別說什麼後宮女子不可干政,我們那朝堂上站著的,除了男人,可還有不少女人呢。而且女人並不是呆在家裡相夫教子,繡花而已。女人可以頂起整個國家的半邊天。厲害吧!」
凌軒一臉黑線,這女人就不知道這個社會跟她以前的社會不一樣嗎?還按照以前的生活方式在這裡生活?凌軒板著臉問道:「所以你今天就沒有絲毫顧忌地直接闖入朝堂上,卻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依依剛剛還沉浸在回憶過往的歡樂海洋中,一聽見他這訓斥的語氣,依依瞬間暴怒:「你這人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我跟你聊天,你卻在這裡抓我的錯處?這感覺就像我跟我媽聊得高高興興的,她突然板起臉說道『你今天作業還沒有寫,就知道在這裡瞎鬧。』時的感覺一樣,你知道嗎?真掃興。我用一種平等的狀態跟你聊天溝通時,你卻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管教者姿態,真是太討厭了,也太惹人厭惡了,我跟你無話可說,猶如對牛彈琴,雞同鴨講,就不在你這浪費表情了,告辭。」
凌軒這才發現自己剛剛的做法似乎讓她很不開心,自己只是習慣於這樣跟下屬說話了,沒有考慮到她的心理,她是一向追求平等的,所以當她好不容易把自己當成能傾述的對象時,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說起她的過往,自己卻沒有成為一個合格的傾聽者,這讓她很憤怒。好不容易建立起了短暫的情感,又被自己給親手摧毀了。
「慢著!」凌軒叫住了她,自己還沒有聽夠呢,怎能讓她就這麼走了,「那你以前是幹什麼的?還在讀書還是已經工作了,亦或是已經為人妻為人母了?」凌軒一想到這個可能,心裡一陣莫名的難受。
依依停住了腳步,冷冷地說道:「我不想跟你說話,本姑娘現在可沒有興趣跟你講這些!你可別想著套我話,你休想從我這裡得到我以前的任何信息。」
凌軒一聽她這樣的態度,自己也放不下王爺的架子,便雲淡風輕地說道:「本王不過是隨口一問而已,說得好像本王對你的以前感興趣似的,本王可不感興趣!」
「切」依依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不感興趣?裝給誰看呢?不感興趣那你問個毛線啊問。裝,就是太能裝。
凌軒轉移了話題,喊住她說道:「家規拿走!今天晚上就開始抄,不然十天後抄不完,母妃再罰你,本王可就沒辦法再幫你了。」
依依拿起桌上那本書,看著這麼厚的一本家規,就覺得頭疼,「話說,你們這本家規這麼多,你真的記得過來嗎?你自己都不知道這家規裡面寫的什麼吧!」
「怎麼可能?本王可以把這個家規從頭到尾一字不漏的背出來。」凌軒又傲嬌了。
「不是吧,那你是抄過多少遍家規才能把它給記下來呀,你可真可憐。」依依不禁有些同情這個生活在家規森嚴的家庭里的可憐人了。
可憐?她居然在可憐本王?本王何時可憐過了?凌軒說道:「本王用得著抄嗎?本王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看一遍就能全背下來了。」
「嘖嘖嘖,我發現你不僅能裝,還能吹啊。你吹什麼牛啊?這麼厚一本,不可能能把它全部背下來!」
「吹牛?本王從來不吹牛,一向用能力說話。你若是不相信,本王倒是可以背給你聽。」這女人這麼小瞧自己,還真是有點受不了。
「好,我現在就把書翻開來,一個字一個字的給你數著,你可別給我打馬虎眼,你要是真能把它一字不漏的背出來,我就……」依依還就不信了,他杜凌軒能把這個背出來。
凌軒揚眉說道:「你就怎麼樣啊!」
依依一看他自信的樣子,心裡不禁有點打鼓,萬一這個變態的凌軒還真的能背出來了,依依瞬間慫了:「你背出來就背出來了唄,還能怎麼嘀。」依依心裡默默地說道,即便背出來了,也是一個被家規壓制的可憐蟲。
凌軒開口便開始背,依依趕緊看著著那本書一個字一個字的點過去,前面兩頁背下來還真的是一字不漏。依依說道:「慢著慢著,也許你就只能把前面幾頁背的出來,我要給你抽查後面的。」
「隨便!」
於是,另依依一隻從中間隨便翻了一頁出來要他背,結果他竟然全都給背了出來。依依咒罵道,果然是個變態,還真能把這麼厚的家規背出來,幸好自己剛剛有先見之明,沒有下賭注,不然這個時候指定得虧死。依依轉眸一想,這傢伙既然能全都背出來,那他即便眼睛看不見,那也還是可以默寫出來的嘛,反正他平時即便瞎了,寫毛筆字的時候倒是寫得順風順水的。依依一臉奸笑的說道:「哈哈,那這就好辦了!」
「什麼好辦了?」凌軒怎麼覺得這個女人在打什麼壞主意呢?自己不禁覺得有些不安,不會是要把主意打到自己頭上來吧。
依依裝作無辜的可憐樣說道:「你也知道的,我的筆跡跟原主的筆跡可截然不同,我的毛筆字丑的要死,這樣抄出來的家規交上去,那母妃一看就知道不是原主寫的,你說我是告訴她,我是一縷孤魂的事呢,還是告訴她是找別人代寫的呢!」
凌軒就知道自己猜中了,這女人果然是要他幫他抄寫家規,凌軒才不肯這麼容易就被這女人給利用了,「本王才懶得管你接下來要怎麼應付母妃呢?只怕母妃可不相信有鬼魂的事吧,她更相信你是找別人代寫的,到時候,你又免不了一頓打。」
「那你就是想看我又被打唄!」依依眼眸里升起一股笑意,轉而滿臉堆笑,嘻嘻的說道:「你不幫我,我還不稀罕呢,誰還能指望得上你啊,本姑娘自然有人幫。」依依有些洋洋得意,說罷夾著那本家規便要往外走。
凌軒陰沉著臉,周身寒氣瞬起,冷冷地問道:「你要找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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