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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捆得越緊了

  「兒臣以為,此次事件並不是政敵所為,否則就不會只是放使人腹瀉的巴豆粉了,而是會放能吃死人的毒藥。放巴豆粉的目的在誰?無非是想讓這次年夜飯失敗,讓母妃丟醜而已。因此,此人一定是與母妃有矛盾的人。」


  皇上說道:「軒王,你的說辭也不過就是你的推測而已,並無真憑實據。」


  「那便查,這麼多碗菜,每一碗菜都有巴豆粉,那得放多少巴豆粉,放巴豆粉的人必定是宮中的人,可是他不可能從宮中的藥房里取出巴豆,而是從外面買,沿著這條線索查就知道了。」


  「嗯,說的不錯。」皇上點點頭,這凌軒想的與他想的不謀而合,他早就派血隱去外面查去了。


  皇后頓時就有些坐不住了,心下有些慌張,卻在收到了太后一個嚴厲的警告眼神后,只好坐著不動。


  血隱,是歷代皇帝的御用情報殺手組織,他們不聽令於任何人,只聽令於一塊御龍令,他們不同於御林軍,御林軍是屬於軍隊,他們不是。每一代皇帝傳位時,除了玉璽,還會將這塊御龍令傳下去。


  他們不受皇宮禁令的限制,來去自如,甚至連後宮嬪妃的住處,他們也是可以任意前往的。他們來無影,去無蹤。他們武功高強,殺人如麻,江湖中人以及朝廷的人對他們更是聞風喪膽。與他們這個組織排名的,也就只有暗夜組織了。


  一個時辰后,血隱的人將消息通過李公公傳給了皇上,皇上聽后臉色陰沉,眼神陰騭。


  一會兒太監就押著幾個宮女太監上來了,為首的一個宮女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拚命地磕頭求饒。


  皇上不怒而威,「說,是怎麼回事?」


  那宮女顫抖地說道:「稟皇上,奴婢是御膳房的紅迪,因為前些日子不小心將御膳房給賢貴妃娘娘熬的湯給灑了,被賢貴妃娘娘杖責,奴婢心裡怨恨她,這才買了巴豆粉往菜裡面下藥,就是想讓她把年夜飯辦砸了出醜。」


  「你哪來的巴豆粉?」


  「回皇上,奴婢認識幾個經常出宮採辦的宮女太監,奴婢騙他們說奴婢經常便秘難受,需要吃些巴豆粉,便分別要他們幾個給奴婢從宮外帶了巴豆粉回來。」


  皇上又問他們:「你們幾個,都給朕從實招來。」


  那幾個連忙磕頭說道:「回皇上,奴才實在是不知道紅迪買巴豆粉是為了撒在年夜飯里,否則,給奴才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奴才只是想著紅迪她身為一個宮女,自己身子不好,也不能經常去御藥房拿葯,所以奴才趁著自己能出宮採辦就幫她代買了幾包,而且還能賺點腿腳費,所以奴才這才去買了。但是她把巴豆粉撒在菜里,這個奴才實在是不知情啊。」


  他們都被嚇得腿軟了,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早知道會惹上這麼大的禍事的話,他們絕對不會去賺那麼幾個跑腿費的。現在都被紅迪給害慘了,心中一直祈禱皇上能留他們一條性命。


  他們又把身前紅迪推了推,哭著說道:「紅迪,你幹啥要拉我們下水啊?我們一起在宮中也認識十幾年了,你就這麼把我們牽扯進來啊?」


  紅迪抬頭看了他們一眼,他們一個個的哭得讓自己心碎,他們往日里在宮中也頗為照顧自己,如今把他們卷進來,也確實對不住他們,紅迪眼睛一閉,猛然睜開,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回皇上,他們並不知情,他們只是心地善良,為了幫我解決便秘的痛苦而已,他們是無心之失。這一切都是奴婢自己做下的,還請皇上饒了他們,奴婢一人承擔。」


  皇上瞧了紅迪一眼,自己都死到臨頭了,還想著幫別人求情,倒也是個有情有義的。


  賢貴妃陰測測地笑著說道:「你叫紅迪,是吧,本宮記得是有這麼一回事,前段日子杖責了一個御膳房的小宮女,不過本宮僅僅只是罰了你區區五杖而已,本宮瞧著你如今行動利落,想必是傷得不輕,早已經好了。犯得著搭上自己的性命來害本宮?你若是真的想害本宮,你平日在御膳房在本宮的膳食里動手腳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何必拖到今天?說,究竟是誰指使你的,只要你說出來,本宮就饒了你的性命。」


  紅迪笑道:「區區五杖?賢貴妃娘娘怕是沒有挨過杖責吧,不知道打一杖有多痛,這才覺得五杖打完,奴婢不會痛,是嗎?你何曾把我們這些奴婢當人看,不過一碗湯而已,就打得奴婢血肉模糊,幾天都下不了床。是的,奴婢要害你一人,確實可以早就在你的膳食里動手腳,不過,那不解恨啊。今天這樣,多解恨啊。哈哈哈哈!」


  紅迪在殿內狂笑道,笑聲在安靜的大殿內飄蕩,刺得人耳膜難受,紅迪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出來,說道:「奴婢的命就是賤,奴婢也早就不想在這宮中當牛做馬,活得這麼卑微,像個畜生一般。」


  賢貴妃緩緩走到紅迪身前,用手捏著紅迪的下巴,緩緩說道:「紅迪,你既然不想在宮中當牛做馬,這樣,只要你說出幕後指使你的人,本宮就放你出宮,撤銷你的奴籍,還給你一筆銀子,保你下半生生活無憂,如何?」


  紅迪說道:「沒有人指使我,就是我自己想報復你而已。你是不是很失望啊?哈哈。」


  賢貴妃的臉瞬間變得有些猙獰,狠狠地打了紅迪幾巴掌,死死地掐著紅迪的脖子咬牙說道:「你最好給本宮說實話,否則你的下場會很慘。」


  紅迪嘴角流出了一絲血跡,突然啐了一口,吐了一口帶血的痰到賢貴妃身上,賢貴妃嫌惡地鬆開了手,一腳踹倒紅迪,紅迪張著血盆大口狂笑道:「下場很慘?還有什麼會比死更慘?哈哈哈!」


  說罷紅迪起身飛速地朝殿內的柱子撞過去,嘭地一聲沉悶的響聲,紅迪的身子從柱子上又撞得彈了開來,倒在地上,額頭上已經撞破了,鮮血涓涓地往外流,眼睛睜得大大地,到最後她的身子痛苦地抖了幾下,看向皇后,嘎嘣一下斷了氣。


  那些年齡小的公主和皇孫、皇孫女嚇得尖叫,紛紛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看。


  皇后被她那雙睜得銅鈴一樣大的眼睛這麼死死地盯著,嚇得渾身抖了一下,側過臉去,朝殿內的侍衛說道:「人都死了,還不趕緊抬下去,真是晦氣!」


  侍衛連忙上前將紅迪抬了出去,頭上的鮮血沿著經過的路線流了一路,立即有宮女進來擦洗血跡,很快就恢復了殿內的乾淨亮堂。


  賢貴妃看向皇后說道:「皇后這麼急著把人抬走做什麼?依本宮看,紅迪死前盯著你看,似乎有什麼寓意吧?」


  皇后收斂了慌張的神色,正色說道:「紅迪一定是想要本宮給她伸冤,說起來,今天的事情,也與你有關,若不是你平日里在宮中橫行霸道,亂打亂罰的,也不會引起今天這檔子事。依本宮看,你這才代掌後宮事務,就出了這麼大的亂子,你的能力不夠就不要挑起這個擔子。」


  「本宮可是按照宮規處罰的,跟本宮有什麼關係?依本宮看,這紅迪一個小小的宮女又豈會連自己性命都不要,來干這麼一件蠢事,必定有人威脅她。」


  「你什麼意思?」


  「本宮什麼意思,皇后自己心裡清楚。」


  「賢貴妃,你不要血口噴人,本宮行得正坐得端。」


  皇上蹙眉,慍怒地說道:「夠了!」


  皇后和賢貴妃立馬閉了嘴,賢貴妃不悅地走回自己座位上坐下。


  皇上大手一揮:「來人,把這些犯事者都推出去斬了。」


  「皇上,饒命啊,皇上,奴才真的不知情啊。」


  「皇上,奴才不過就是偷偷採辦了點東西,罪不至死啊。求皇上饒命!」


  「皇上,饒了奴才這次吧,奴才再也不敢了。」


  幾個太監宮女不住地磕頭求饒,把地板磕得咚咚地響,似乎不知道疼痛一樣。十幾個侍衛立馬上前,拖著他們就往外走,他們使勁地掙扎著,鞋子也掉了,頭上的宮花也掉了,大聲吶喊著,被侍衛一把捂住了嘴巴,吶喊聲被堵在了喉嚨里出不了。一會兒,殿外傳來幾聲凄厲的慘叫聲,接著慘叫聲便陷入了無聲的黑暗中,世界安靜了……


  聽到外面沒了動靜了,皇上才說道:「太子殿下,大皇子,瓊公主,今日實在是對不起,朕本想設宴好好款待你們,結果因為小人作祟,壞了興緻,還讓你們吃壞了肚子。朕心裡十分過意不去。改天,朕一定再次好好款待你們。」


  阿木古力全程都一副散懶的樣子坐在椅子上,歪著嘴十分玩味地看著宮中的這一曲鬧劇,此時便笑道:「皇上客氣了,本太子初到貴國,還未好好體會貴國的風土人情了,必定會在貴國多叨擾幾天。」


  「太子殿下只管放心遊玩,朕會安排侍衛好好保護太子殿下的安危的。」


  「有勞了,告辭。」阿木古力朝皇上拱了拱手,便朝殿外走去。


  上官雲飛便也站起來,朝皇上說道:「我們兄妹倆改日再來覲見皇上。告辭」


  皇上吩咐道:「送客」。便有宮女太監立即在前頭引路,送他們三人出宮。


  他們三個貴賓一走,大臣們也齊齊地告退出宮回家,後宮妃子便也告退陸續回了宮。今天這一個年夜飯不論有多糟糕,總算是曲終人散了。


  新年的第一天,按照宮中規矩,皇上本應該去皇后那裡就寢的,可一想到軒王妃的大棚種植術做了大貢獻,又還病著,在未央宮裡養病,便和軒王一起去賢貴妃宮裡,賢貴妃趕緊扶著皇上上了御攆,自己則坐在後面的軟轎上,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未央宮而去,氣得皇后在後面直跺腳,本來今天晚上應該是她陪著皇上的,結果又被賢貴妃搶了去。


  皇后便坐著攆轎璟陽宮,半路上鄧嬤嬤過來說道:「皇後娘娘,太後娘娘那兒得了一個好玩意,想請您也過去瞧瞧。」


  「嗯」


  皇后威嚴地嗯了一聲,抬轎的人便調轉了方向往太后的仁壽宮而去。皇后一進去,太后就屏退了左右,厲聲對皇后說道:「跪下。」


  皇后不明所以,但還是老實地跪了下來,太后不是叫她過來看東西的嗎?怎麼一來就要她跪下了。


  太后伸出右手食指,遠遠地朝皇后狠狠地指了過來,厲聲問道:「你說,你乾的什麼蠢事?」


  皇后眼皮子跳了跳,難道太後知道了?不可能,自己做的很隱蔽,皇后仍舊死不承認,抬頭無辜地說道:「太后,臣妾不知。」


  「你跟哀家這兒裝什麼糊塗?小泉子是誰你不會不知道吧?」太后重重地拍了下座椅扶手,一雙眼睛定定地盯著皇后。


  「太后?」皇上驚慌了起來,太后怎麼查到那裡去了?


  「你真是愚不可及,怎麼可以在年夜飯這麼重要的場合上動手呢?」


  皇後有些委屈又有些憤怒:「太后,我就是想要回我的鳳印,收回後宮之權,這才想到用這種方法打擊她。」


  皇后心裡也有些氣恨太后,若不是太后要她裝病逃避抄寫女則,如今也不會被皇上以養病為由不肯將宮權還給她,如今自己倒是因小失大了,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要回鳳印有千萬種方法,為何要在這種時候動手,牽涉到這麼多的人,尤其還有外國太子、皇子、公主在場,還把皇上也牽涉進去,導致皇上出動血隱來查,若是查到你頭上來,你這后位還坐得穩嗎?」


  「坐不坐得穩和現在又有什麼區別呢?我現在鳳印和權利都沒有,皇上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新年夜居然跑到賢貴妃宮中去了。」


  太后看著皇后這個榆木腦袋就來氣:「區別?區別就是若是沒有查出來,你還是皇后,早晚也會將鳳印拿回來,而志王依然是唯一的嫡子。可你若是被查出來,說不定就被廢后了。志王還有機會嗎?」


  皇后被太后的話鎮得嚇了一跳,自己怎麼這麼糊塗,被豬油蒙了心,一心只想著對付賢貴妃,都沒有為志兒考慮,志兒才從宗人府出來,倘若志兒因為自己被廢了皇后之位,而喪失了被立為太子的機會,那不就是害了他嗎?

  皇后小聲嘀咕道:「那不是沒有查出來嗎?」


  太后冷哼一聲:「沒查出來?那是哀家下手快,趕在皇上前面把線索給掐斷了,推了個小宮女出來頂罪,否則你還能在這兒?只怕這會兒是在冷宮裡呆著了吧?」


  皇后頓時慌得六神無主:「太后,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回你的寢宮去,好好獃著,不要再去提鳳印的事,過段時間這件事情淡了再說。你能不能眼皮子不要那麼淺?就只盯著眼前這麼一點利益?眼光看長遠點。」太后怒其不爭,也是恨自己當初在娘家給兒子挑選正妃的時候怎麼就瞎了眼,挑了這麼個侄女,倘若換成其他侄女,哪個不比她要聰明些?太后一想到這,就越覺得皇后在自己跟前礙眼。便不耐煩的揮揮手:「你快回去吧,別在哀家跟前跪著了。」


  「是」


  皇後起身回去,一想起太后的話,便找人趕緊把撒巴豆粉的相關線索全都給處理乾淨。


  未央宮


  依依早就已經醒來了,醒來吃了葯,扎了針,便躺在床上休息,幾個宮女在跟前伺候著。


  依依想跟宮女們打聽宴會上的事,只是宮女們也沒有去殿上,根本就不知道,一個叫喜鵲的一等宮女以為軒王妃是想打探軒王在前殿的消息,便很有眼色的上前問道:「要不,奴婢派人去前殿打探打探?」。


  「不必了。」依依搖搖頭,自己好好照顧還自己就行了,打聽那麼多是非做什麼?

  不料一會兒就有太監過來,送了金銀珠寶,又送了布匹,胭脂水粉等,還有宣旨太監宣了皇上的口諭,真是晦澀難懂。依依聽不太懂,不知皇上為何下了賞賜,難道是因為自己之前贏了阿木古力?可是皇上不是已經賞過一塊玉佩了嗎?

  「公公,皇上為何下了賞賜?」依依問道。


  「恭喜軒王妃,今兒宴會上皇上嘗了您種植的反季節蔬菜后讚不絕口,軒王說把您的大棚種植技術在全國推廣惠及百姓,皇上說您對江山社稷有功,極為高興,就下了賞賜。」小太監討喜地說道,如今軒王妃可是皇上看重的人,自己可得小心伺候著。


  「原來如此,那瓊公主如何了?」依依很想知道皇上對瓊公主如何處置。


  「皇上要他們兄妹二人改日登門給王妃道歉。」


  依依疑問道:「沒了?」皇上就這麼輕易地饒了上官瓊?


  「沒了,皇上就這麼說的。哦,後面還發生了一些事。」那小太監又主動將後面發生的巴豆粉的事情給說了。依依這才明白為什麼賢貴妃期間回了趟未央宮來,這宮中果然是明爭暗鬥,硝煙瀰漫啊。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依依說道,說完又朝喜鵲使了個眼色。喜鵲收到王妃的眼色,心下瞭然,親自送了小太監出門,臨了還悄悄塞了一錠銀子給他。


  小太監出了門,偷偷地用手掂量了一下銀子的分量,便揣到了懷裡,滿意地走了。


  依依疑惑地想到,自己的菜只是賣給許睿了,怎麼皇宮裡會有這麼多的菜招待賓客呢?軒王還跟皇上說把她的大棚技術全國推廣,那就沒有秘密可言了,那她就沒有錢可賺了,肯定是自己不答應和他合作,把蔬菜賣給他,他就用這種方式報復她,可惡。


  依依一直想著軒王居然敢又斷了她的財路,對他恨得牙痒痒,等見到他,一定要跟他斗個你死我活不可。正想著呢,就聽到外面小太監喊到:「皇上駕到。」


  依依急忙起身,喜鵲摻扶著她下床,跪迎皇上,「臣妾參見皇上,母妃。」又看了眼跟在皇上身後的杜凌軒,依依咬牙切齒,皮笑肉不笑地補充了一聲,「王爺」。


  「起來吧,你身體不好,就無需多禮了。」皇上示意依依起來。喜鵲趕緊將依依摻扶起來。依依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我都跪拜行禮完畢了,你才說無需多禮,真假。


  皇上和賢貴妃坐了下來,示意依依也坐。


  皇上手中捻著一串溫潤的玉珠,問道:「你身體如何了?」


  「回皇上,臣妾得吃藥半年好好休養才能好了。」


  皇上皺眉說道:「那怎麼成,就沒有更快的辦法了嗎?那你們豈不是得半年以後才能生孩子了?那不行,來人,把太醫宣過來。」依依眉頭跳了下,跟杜凌軒生孩子?那我寧願受傷更重一些,一年以後才能生孩子,那個時候凌軒已經死了。


  一會太醫過來了,聽了皇上的問題,拱手說道:「啟稟皇上,軒王妃所受內傷極為嚴重,只能慢慢休養,不能急功近利。」


  「她這內傷如何而來?」皇上沒有直接問夏依依,而是問軒王。


  「是兒臣今日失手傷了她。」凌軒倒是爽快,一人做事一人當。


  「為何?」


  「因為一些瑣事發生爭執,兒臣一時生氣就沒有控制力道,用內力打了她一掌。」


  「軒兒,你糊塗啊!」賢貴妃嗔怪道,夏依依可是皇上親自賜婚的,再說夏依依可是護國公的女兒,護國公的勢力也不可小覷啊,怎麼能得罪護國公呢。


  凌軒也有些過意不去,便垂首應道:「母妃教訓得是,兒臣再也不會了。」


  「太醫,這以後可會影響軒王妃懷孕生子?怎麼結婚這麼久還未懷孕。」皇上更注重子嗣,對於軒王打人並不在意,軒王本就性格孤僻,他會出手打人,自己一點也不意外,而且自己也經常打後宮嬪妃,只不過都是杖責罷了。所以在皇上的眼中,妻妾犯了錯,丈夫打妻妾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皇上,微臣不知是否影響生孕能力,不過軒王妃五臟六腑受損,還是緩些日子養養身體再懷孕為好。至於軒王妃為何至今未孕,這個微臣不敢說。」太醫有些冒汗,這事可不好說啊。


  皇上臉色變了變,這還有什麼不好說的,難道軒王妃或者是軒王沒有生育能力?倘若軒王妃沒有生育能力,那邊給軒王再賜幾個側妃,若是軒王沒有生育能力,那就沒辦法了。皇上揮退了宮女太監,說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太醫生怕皇上把怒火發到他身上,連忙跪下戰戰兢兢地說道,「微臣把脈得知,軒王妃還是、還是處女之身。」


  皇上揮退了太醫,臉色有些難看,賢貴妃更是有些坐不住了,她知道軒王不喜歡夏依依,就連新婚拜堂都沒有去露面,可這是皇上賜的婚,如此就是對皇上的蔑視。


  夏依依也有些惴惴不安,好像沒法交待了,自己跟凌軒私下裡怎麼鬧都可以,可是絕對不能被皇上盯上。


  「你們倆怎麼跟我解釋,你們是不滿意朕的賜婚嗎?」皇上有些發怒,天下人都以被皇上賜婚而感到榮耀,這倆人,居然敢陽奉陰違,今兒在大殿上兩人還表現得舉案齊眉,夫妻恩愛,原來是作秀。


  「皇上,能否解除我們的婚姻。」夏依依硬著頭皮懇求道,立即解除婚姻,可比凌軒那張延後一年的休書有用。


  「怎麼,你還看不上軒王?難不成你想當太子妃,將來母儀天下?」皇上更怒了,這女人異想天開,野心太大了。「朕賜的婚,朕是不會再解除婚姻的,你生是軒王的人,死是軒王的鬼。」


  依依一聽,就知道是觸怒了皇上,自己一個臣女是不可以看不上皇上的兒子的,這讓皇上顏面何存。


  「皇上息怒,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很感激皇上賜婚,成為天家的媳婦。只是臣妾自慚形穢,配不上軒王,就連新婚拜堂,軒王都不曾露面迎娶,算起來臣妾與他還未曾拜堂成親,軒王又一向不喜女人近身,從不要臣妾伺候他,臣妾一旦靠近他,他就要打臣妾,臣妾幾次都被他掐暈了過去,這次又將臣妾打成重傷,皇上你可是瞧見了臣妾傷得有多重了的。」依依跪在地上,梨花帶雨,猶見可憐的。只要如此說,那麼錯就不在她身上,皇上也不能責罰她。


  「當真有此事?」皇上問向凌軒。


  凌軒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自己沒和她拜堂,也確實打過她,可都是她惹怒了自己呀,自己之前確實是恨不得她死的,可是現在他已經後悔了。


  「朕問你話呢,你是否沒跟她拜堂,新婚夜沒有露面,後來還對她又掐又打的?」皇上見凌軒不做聲,聲音也提高了。


  軒王不得不回答:「是」。


  「哼,你怎能如此虐待她。」皇上能容忍依依犯了錯,凌軒打她,可是不能容忍凌軒無緣無故地就打人,皇上又轉向賢貴妃問道,「你可知情?」


  「臣妾不知啊。」賢貴妃趕忙跪下,她也下了一跳,雖然她知道新婚那天的事,可是卻不知凌軒打夏依依的事。


  「新婚夜之事你也不知曉嗎?張嬤嬤可去了王府,也會拿喜帕回來給你看的。」


  「這個臣妾知道,只是當日軒兒說他身體不好需要休息,所以未能和王妃同房。」


  皇上盯著賢貴妃,冷笑道:「後來的事情你就一點也不知情嗎?」


  「啟稟皇上,母妃確實是不知情,還請皇上不要怪罪於她。王爺不喜女子,臣妾擔心王爺是否身體有隱疾又或者是有其他愛好,還是請太醫給王爺醫治,以免王爺總是看見女人就煩,又不想娶妃。」依依跟皇上替賢貴妃求情,如果皇上遷怒賢貴妃,只怕日後賢貴妃會找自己麻煩了,還是先討好這個婆婆吧。


  凌軒一聽她居然敢說自己那方面有問題,又說自己有龍陽之癖,氣得差點翻了過去,咬牙切齒地說道:「本王正常得很。」


  「你沒有問題,那怎麼從來不碰女人?」依依反問道。


  「本王不願意罷了。」


  「那就還是有問題。」


  「你!」凌軒氣得快跳起來,恨不得把她的嘴封起來。


  皇上也是知道凌軒身邊從來沒有丫鬟或其他女人的,他好像只跟男人一塊相處,因此皇上竟是相信了依依的話,「軒兒,你若是真有問題,就說出來,不要覺得難為情,朕找最好的御醫給你醫治。」


  「父皇,兒臣真的沒問題。」凌軒差點就被夏依依氣死了,現在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覺得他那方面有問題了。


  「既然你沒有問題,你就該好好對待王妃,你今天在宴會上還稱讚她替你分憂,心繫百姓不是嗎?既然她是個好妻子,你就別辜負她,朕不想再聽到你動手打她的消息了,朕乏了。」說罷皇上就起了身,賢貴妃連忙上前伺候,扶著他就往自己寢宮裡走,結果皇上停住了腳步,說道:「朕今夜就去璟陽宮了,你早些休息。」


  賢貴妃有些失望,今天以為皇上過來這邊,是要在這裡留宿的,沒想到他只是過來看看軒王妃就還是要去皇后那裡,賢貴妃看著皇上絕情離去的背影心裡有些痛,捏緊的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里。自己即便是拿了鳳印掌了權又如何,也不過就是「代掌」罷了,自己的地位終究是抵不過皇后的。這麼重要的日子,他還是要回皇后那裡去,所以,他們倆才是結髮夫妻,自己其實只是一個妾罷了。


  璟陽宮,皇后已經卸了妝,卸下滿頭的朱釵,準備上床睡覺了,突然聽到殿外太監喊道:「皇上駕到。」


  皇后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一下,便連忙從梳妝台上撿了幾支釵便往自己頭上插,然後急急忙忙地去外面迎接皇上。還未出卧房,皇上就已經進來了。


  皇后一看皇上竟然折返回來,高興極了,皇上畢竟還是在乎他們的夫妻情分的,這新年第一天,她作為皇后的地位還是不可動搖的。自己之前心裡頭以為皇上查出什麼來了的忐忑感也煙消雲散了,看來皇上並沒有查出來。


  這麼久了,皇上第一次過來,皇後幾乎要喜極而泣了,皇后急急忙忙地就要下跪行禮,皇上一把拉起皇后的手,另一隻手攬著皇后圓潤的腰肢,溫柔地說道:「朕剛剛去看望了一下軒王妃的病情,讓你久等了。」


  皇后一聽,原來之前皇上去未央宮並不是打算去那裡過夜,而只是去看望受傷的軒王妃啊,原來皇上本就是打算要來璟仁宮過夜的。皇后便十分關切地問道:「軒王妃傷勢可好?」


  「休養段時間就好了。」皇上並不打算跟她多說什麼。便急急地攬著皇后的腰就往寢宮裡走。皇后的心愉悅地跳了一下,皇上這是長時間沒有寵幸自己,現在便有些迫切了嗎?連忙給鍾嬤嬤使了個眼色,鍾嬤嬤趕緊帶了宮人退了出去,將門掩上。


  這一夜,皇后猶如枯木逢春一般,受到了雨露的照顧,便欣欣然地綻放開來。


  未央宮


  賢貴妃目送皇上離宮,心裡有些失落,回過神來,看到凌軒二人還坐著,便說道:「今兒天色已晚,宮門已經關閉,回不了王府了,今晚你們就住在這裡吧。」


  說完賢貴妃就往外走,凌軒緊隨其後跟了出去。賢貴妃轉身說道:「你出來做什麼?今晚你也睡這。」


  「母妃,她受了傷,需要靜養,我另找個偏殿睡覺。」


  「你少跟本宮打馬虎眼,今晚你哪兒也不許去。聽你父皇的話,別辜負了她。」賢貴妃把凌軒推進屋,把宮人往外全趕出來,把門一關,朝宮人吩咐道,「你們幾個給我好好守著這屋子,誰都不許出來。」


  「是,娘娘。」太監宮女齊聲回答。


  「母妃,你開門啊。」凌軒喊道。


  可是賢貴妃不理睬他,直接回了自己的主殿。賢貴妃也是想不通自己兒子為什麼不喜歡女人,以前他打戰立了功,皇上賞賜的美女他一概不要,自己給他好幾個漂亮伶俐的丫鬟做通房,他也一概送了回來,如今娶了妃子,也還是不要。他這是要孤獨終老嗎?那自己豈不是永遠都抱不了孫子了?不行,絕對不行,一定要想個辦法讓他接受女人。


  凌軒見母妃執意要把他們關在一屋睡覺,也就不再忤逆她的意思,凌軒一向都很孝順,只是關一個屋子睡覺而已,房間這麼大,在哪裡睡不是睡。


  屋裡一個宮女太監都沒有,依依一看就剩他倆了,感覺很尷尬,怎麼今天解除婚姻不成,反而把兩個人捆得越緊了呢?


  依依只得尷尬地坐在桌子旁喝茶,喝了一杯又一杯,只有嘴巴忙著沒空了,就不會覺得嘴巴不說話會尷尬了。


  凌軒聽見她的動靜,只覺得好笑,她在緊張什麼?怕本王今晚就要跟她洞房?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怎麼這會兒知道怕了。凌軒聽著她那邊的聲音,便轉動輪椅往她那邊過去。


  依依一看他過來了,心想,他不會真的就要跟我那個吧?今天來了真的是虧了。不行,絕不能讓他得逞。依依便主動岔開話題,以免他先開口要自己伺候他就寢,依依說道:「杜凌軒,你幹嘛又斷了我的財路?把我的大棚種植技術供給了皇上,以後全國的人都會這麼種植了,我還怎麼賺錢?我不過是不和你合作罷了,你就這麼整我?」


  「你這技術早晚得上交給皇上的,倒不如自己主動點上交,還能得些賞賜,免得皇上來問你要的時候,你啥都得不到。」凌軒不慌不忙的說道。


  「你若是不上交,他怎會知道。」


  「你的蔬菜已經在城裡賣的如火如荼了,那些官員也買了吃過了,勢必有一天會傳到宮裡的,皇上必定想要全國推廣,解決百姓冬季飢荒問題,這能給國庫省下一大筆救荒銀子。」


  「若是我不教呢?」依依還就不信皇上會強搶了。


  「你不怕死嗎?就算你不怕,可是那些佃戶怕死吧,你莊子上的佃戶不是已經會怎麼種植了嗎?皇上若是把他們叫過去問,他們不敢不說。」


  依依想了想,也對,這個技術遲早也會泄露出去的,不過這個上交給皇上也沒有什麼不好,畢竟這個是惠及天下百姓的好事,自己不能那麼自私,只想著自己賺銀子,卻讓百姓挨餓。依依又說道:「好,既然是惠及百姓的好事,我上交我也樂意,可是這是我的東西,你憑什麼擅自做主就上交了,你怎麼就不跟我商量一下?」


  商量?凌軒揚眉,自己的詞典里就沒有商量,一向只有自己直接做了決定后通知對方的。


  依依見他不說話,便又問道:「宴會上那麼多蔬菜,你從哪裡買來的?」


  「買?那麼貴,本王為什麼要買啊?直接去你莊子上摘就好了啊,你的就是我的。」


  依依一聽幾乎要跳了起來,憤怒地吼道:「你居然直接去我的莊子上拿東西,還不告訴我一聲。」依依也是氣,管事的怎麼就不來靜苑告訴自己一聲呢,自己明明告訴過他,有事就來靜苑找我的啊。那原因就只有一個了,管事的以為王爺去莊子上拿東西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強盜,你就是個強盜。」依依真是氣啊,他總是拿她的東西拿得這麼順手,「以前的那幾樣發明你咋就自己藏著賺錢卻不供給皇上呢?」


  凌軒慢條斯理地說道:「那不一樣,以前那些不過是一些小商品罷了,可是大棚種植是關乎民生的,也是惠及天下蒼生。」凌軒這樣子就猶如一個老夫子在跟小學生談人生價值觀一樣。


  「怎麼說都是你有道理,我不想和你說了。」


  依依氣呼呼地坐著喝茶,凌軒也過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二人並無二話,各自想著心事。


  上官瓊和上官雲飛回到驛館,雲飛揮退了下人,臉色鐵青生氣地對上官瓊吼道:「你忘了我們來東朔的目的了嗎?你今天都在晚宴上幹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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