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敢叫我就敢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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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陸邊境，河堤下，不遠處有一間茅草屋，其後有草棚，像是馬廄，栓著兩匹棗紅馬。
雲歸意目光從草屋挪開，盯向了黑山伯後背，不禁心中疑問，看起來如此厲害的人物就住這？
身旁，儘力攙扶著柳叔的雲靜姝臉上已有細密汗珠滲出，但神色依然倔強，咬著櫻唇堅持，茅草屋門前十步處，終於忍不住了，「哎呀！」在驚呼聲中和柳叔相繼倒地。
「就這麼點能耐？」黑山伯回頭看了眼，遂又朝茅草屋中走去。
雲歸意快步上前，蹲下去將二人扶坐起來，詢問身體情況之後，面露不忿的盯著黑山伯後背，之前那些感激和崇敬瞬間煙消雲散。
柳叔臉部顫了顫，對其搖頭，示意不要無禮，轉而朗聲道：「黑山伯，您這突然收了飛橋，可差點要了我的命！」
「誰叫你這麼喜歡逞能。」黑山伯冷哼一聲，「沒有那般實力就不要帶著兩個孩子四處跑。」
柳叔一臉尷尬，閉嘴了。
「兩個孩子如何？不是照樣解決了解決了強敵，安然無恙的過來了？你.……」雲歸意沒忍住，懟了出來，雲靜姝脫力倒地他本就心疼，黑山伯不聞不問便罷了，更是極盡嘲諷，實在是忍不住了。
柳叔忙伸手阻止，打斷了其接下來難聽的話，對黑山伯拱手道：「黑山伯勿怪，歸意剛從虎口脫險，難免情緒激動。」
黑山伯呵呵一聲，人在草屋朝外面說道：「黃口小兒，我豈會跟他一般見識。倒是你，我早說過，不過兒時玩伴，犯不著冒這麼大的危險去淌那渾水，搞不好還要牽連到我。」
雲歸意氣急，但他也聽出來了，兩人關係不一般，眼見雲靜姝無恙，只是體力透支，乾脆偏過頭去盤膝打坐，檢查傷勢。
柳叔知道黑山伯心性，不在乎的人其甚至懶得抬眼看，當即也不回話了，盤膝打坐，恢復傷勢。
沒多久，黑山伯去而復返，手捻一顆青色藥丸遞給了雲靜姝，揚了揚手示意其吞下。
雲靜姝知道黑山伯沒有惡意，況且方才發生的事也是因為她氣力不足才會發生，沒有猶豫，乖乖吞下。
隨後目光落在柳叔身上，淡淡嘆氣后從腋下摳出一枚紅丸，遞了過去，明明做了噁心事，偏偏臉上露出一絲肉痛神色。
柳叔卻是神色一喜，伸手搶過，一口吞下，隨後繼續閉目打坐。
膩味！這一幕被雲歸意看在眼裡，臉不自覺的抽了抽。
這時，黑山伯目光落在雲歸意身上，簡單查驗過後，清「咦」一聲，竟直接伸手附在其後背上。
雲歸意本想抗拒掙脫，轉瞬間卻露出了一副享受的神色，任由黑山伯處置。
沒多久，黑山伯收回了手，而雲歸意臉上氣色變得紅潤，閉目感受這久旱逢甘霖的暢快。
雲靜姝吞下的是再平常不過的回體丹，當熱流快速從經脈中走了一圈她便恢復了體力，見黑山伯要走，隨即跟上了。
在她眼裡，黑山伯雖然嘴上不饒人，但絕對是好人，亦是救命的恩人。
一個時辰后，夜幕驟然降臨，皓月臨空，河水邊自然是涼風碎葉，好不愜意。
雲歸意和柳叔同時睜眼，對視之下，兩人又同時發笑，慶祝劫後餘生。
笑罷，雲歸意神色閃過一絲黯然，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柳叔心知肚明，起身將其扶起，輕聲說道：「放心吧，一會我便動身回去。」
「柳…」
剛剛開口，黑山伯冷哼一聲打斷，「你要命不要？你以為你再去東大陸還能活著回來？你以為你屬王八的？」
「黑山伯。」柳叔目光落在不遠處河面上，眼神略顯深邃，輕聲道：「有些事，答應了便要做，即使…明知不可為。」
「…」雲歸意無語哽咽，他想開口勸柳叔別去了，可他又開不了口，因為那是去救他的爹娘。
他也想自己回去，可雲靜姝怎麼辦？若沒有自己陪伴，她又怎麼會獨自留在這裡。
「靜姝，飯菜弄好了嗎？」黑山伯懶得與其爭辯，回頭朝茅草屋后喊了聲。
不久，黑山伯搬來矮腳長桌，雲靜姝端了蒸魚、炒牛肉、煮羊肉以及一壺老酒。
四人正好席地而坐，雲歸意也第一次看清了黑山伯的面容，相貌俊逸，眉目間英氣十足，看上去年歲不會超過四十，甚至比柳叔還要年輕一些。
見到雲歸意麵露疑惑神色，柳叔呵呵淡笑兩聲，「黑山伯不叫黑山…」
「原來黑山伯就是名字！怪不得看起來如此年輕。」雲歸意一臉恍然大悟，果然奇葩喜歡扎堆。
柳叔點頭，「我還認識一位姓牛，名道爺的哥哥，不妨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黑山伯當即大笑，顯然也是認識。
雲歸意愣住，轉而猛地搖了搖頭，示意不用了。
經這麼一打岔，氣氛頓時活躍不少。
雲靜姝趕緊夾起一塊牛肉放到雲歸意麵前盤中，聲音清脆道：「哥，快試試我弄的好不好吃。」
雲歸意微微愣神，不知道雲靜姝什麼時候會做菜的，手中沒有停頓，夾起放進嘴裡咀嚼起來。
「咳咳…」黑山伯輕咳引起注意，雲歸意和柳叔看去，發現其臉色耐人尋味。
「啊！」雲靜姝驚呼，忙夾起一塊牛肉放在其面前盤中。
黑山伯夾起后咬下一小塊咀嚼，吃完後端起面前酒杯一飲而盡，而後才「嘖嘖」兩聲道：「真不錯…」
「我呢。」柳叔言語中多有酸澀醋意。
雲靜姝臉頰泛紅，正夾起一塊相送，卻被黑山伯用筷子推到了自己盤中，朝柳叔呵斥一聲：「自己沒手？」
柳叔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沒有說話，自己動手夾起，在其眼前晃了晃這才放入嘴裡，無聲挑釁。
怎麼回事？雲歸意眉頭一皺，有些想不通，怎麼好像黑山伯和雲靜姝是一家人，而他和柳叔像是來做客般。
雲歸意忍不住，對著雲靜姝面露詢問神色，到底怎麼回事。
黑山伯斜睨了雲歸意一眼，斟了一杯酒飲盡后朗聲道：「我看你妹妹順眼，認了她做干姑娘，你小子雖然不討喜，但只要叫我一聲乾爹，我便認你這個乾兒子。」
「呸！」雲歸意啐了一口，若不是知道對方沒有惡意，只怕是早已經暴起動手了。
頓時，四人同時發笑，氣氛越發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