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八章 心魔
「小友，我們又見面了！」
秦鋒就那般抱著雪一，一路漫無目的走著，突然間前方空間微微扭曲，一仙風道骨的老者緩緩從虛空中走了出來。
「趙仙師！」秦鋒抬頭一看，大喜！連忙激動道：「趙仙師，你快救救她，你一定能救他對嗎？」
趙仙師微微頷首道：「老夫此行，就是專門為她而來。」
秦鋒一愣，臉上的欣喜之色也隨之收斂，咬了咬牙道：「這次又需要什麼你說吧。」
雲遊易宗號稱「什麼都能買什麼都能賣！」，能救雪一，這完全是在秦鋒的意料之中，不過無利不起早，趙仙師親自找上門來，顯然不可能有想象中那般簡單。
趙仙師微微搖頭道：「不，這次我什麼也不要，僅僅是專門為救她而來。」
「什麼！」
秦鋒一愣，不可置信的看著趙仙師，什麼都不要，專門為救雪一而來，無奸不商，世間還有這樣做買賣的嗎？
趙仙師微笑著也不解釋，隨手一翻，兩樣東西出現在了他的手上，一個是透明的綠色小瓶，一個是紅彤彤，散發著誘人清香的果實。
「先，介紹一下，我手裡這枚果實名叫人凰果，乃是生長在天外天，七凰山的一種果實，體內蘊含著十分龐大的靈氣，即便是凡人服用了，也可以在短時間內突破到武皇之境。
這小女娃的傷勢你也了解，主要是生機滅絕，只要其突破武皇之境，就可以再獲得500年的壽元，也就意味著這小女娃得救了！」
秦鋒有些擔憂道：「可這六九天劫……」
服用靈果，直接跨越好幾個等級突破，雖然境界跟上了，但根基畢竟不穩，先不說武技跟不上節奏的問題，就是突然暴漲的實力，也是讓人完全無法適應的啊！
趙仙師自信一笑道：「或許你還不知道七凰山乃是什麼地方吧？那我告訴你，那是四大神獸一族，火凰的埋骨之地，所有火鳳一族的成員死後都會埋在七凰山。
而人凰果則是吸收了火鳳之精華而長出的天地靈果，即便是凡人服下之後，也可以從其間領悟出一道火鳳的本命神通，具體是什麼則根據機緣而定。
但火鳳一族的神通，即便是最普通的，那也是足以讓任何人受益匪淺的，雖然這小女娃乃是一個雪靈，但冰與火的完美結合，或許還會發生一些相當美妙的變化。」
「那好，懇請趙仙師為雪一服用吧。」
秦鋒點了點頭，不管趙仙師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反正雪一也活不了幾天了，大不了就是死得更快一點而已。
「別著急，我還沒說完呢。」趙仙師搖了搖頭道，隨即看向另一隻手中握著的那個透明的綠色小瓶道：
「這個瓶子你裝著的是你母親洛神的靈魂，只要在你母親熟睡的時候將其放在枕頭下，三天之後，三魂歸位，你母親就可以恢復如初了。」
秦鋒狠狠的攥緊了拳頭，最終在雪一額頭上輕輕的親吻了一下，就似被抽幹了全身力氣般，微微閉著眼睛道：「你把我的愛情抽去吧！」
事到如今，秦鋒已經不難抉擇了，現實擺在那裡，花不棄因為自己人死了，葉瀟瀟因為自己心死了，如今雪一同樣是因為自己已經生命垂危。
俗話說有一種愛叫做放手。
既然自己不配擁有愛錢，既然所有愛著自己的女人最後得到的都只是傷害，那麼自己不如不要愛情，只要她們都好好的活著，秦鋒也就滿足了。
「不！我沒有逼你抉擇的意思。」然而，秦鋒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趙仙師卻是對他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
趙仙師笑道：「我之前就說了，我們雲遊易宗入世修行，從不為賺錢，也不求名利，僅僅是為了體悟人間悲歡離合而已，吸收世人七情六慾二十一，所以你的『情』，現在我不要了！」
「你要是什？」
「我什麼也不要！」
「什麼也不要？」秦鋒驚呼一聲，不由得一種幸福來得太突然的感覺油然而生。
趙仙師點了點頭道：「沒錯，我什麼也不要，不過我手中這兩樣東西，你只能選擇一樣，而且只有一次選擇的機會，從此之後我不會回來了。」
咯噔！
秦鋒那一顆心猛然一沉，臉上的笑容瞬間僵在了那裡。
人凰果與母親的靈魂只能選擇一樣，並且趙仙師說了，他只有這一次選擇的機會，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意味著什麼？母親和雪一之間，秦鋒只能選擇救一人，而被拋棄之人很快就會死去。一個錯誤的選擇，秦鋒將親手殺死自己最親，或者最愛的人！
「不！」秦鋒仰天一陣怒吼，其聲之凄涼，讓人聞著落淚。
隨著這一聲怒吼，秦鋒心中，這些日子以來積壓在情緒爆發了，憤怒、不甘、自責、自怨、後悔……等等一系列的負面情緒，充斥著秦鋒的身體。
秦鋒雙手抱頭，一臉痛苦的蹲在地上，不知不覺間，就在秦鋒戰立的地方，一縷黑氣慢慢匯聚，宛若無形大手般向著秦鋒靠近。
終於在黑氣匯聚到一定數量之後，黑氣通過秦鋒的腳掌心進入了秦鋒的身體，宛若經脈一般，快速的向著秦鋒身體各個地方蔓延，向著秦鋒心臟之中而去。
張仙師則是站在一旁，閉著眼睛，默默地吸收著秦鋒身上那狂暴的，源源不絕的負面情緒，一臉享受的樣子。
「咳咳……」就在黑氣即將進入秦鋒的心臟的時候，一陣輕咳之聲響起，雪一悠悠的醒了過來。
「雪一！」秦鋒一驚，連忙關心的上前攙扶，而那進入秦鋒體內的黑氣也似受到驚嚇般，迅速退回，重新隱藏在了秦鋒的影子之中。
雪一微微打了一個哆嗦，虛弱道：「鋒，我好冷，我這是要死了嗎？」
「你沒事的，一定會好起來的。」秦鋒將雪一靜靜的抱在懷中，生怕，一鬆開就會化了了一般。
雪一艱難的，用盡全身的力氣抬起手，學著秦鋒的模樣，在秦鋒的鼻子上颳了一下，笑道：「傻瓜，你都掉眼淚了，還想騙我！」
「咳咳！」
秦鋒和雪一的你儂我儂，使得秦鋒暫時的望去了心中的負面情緒，趙仙師也沒有東西可吸收了，微微乾咳一聲，不滿道：
「秦鋒，你還有半炷香的時間可以考慮，如果時間過了，你還沒有下定決心，那麼就默認是你棄權，我也將離開大秦帝國，繼續雲遊天下了。」
「趙仙師，你怎麼會在這裡？」
聽得老者說話，雪一才發現原來這裡還有外人在，蒼白的臉頰上不由浮現出一抹紅霞。
趙仙師微微頷首，有是那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道：「老夫此次是專門為姑娘而來……」
「人凰果，伯母的靈魂……」聽得趙仙師又將事情重複了一邊，雪一微微沉默了一會兒，隨即一臉決絕道：「我們選伯母的靈魂！」
趙仙師一愣，失聲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我這次是專門為你而來，要是你放棄了這次機會，你將只有三天的時間可活。」
雪一點頭道：「我確定！」
趙仙師微微頷首道：「能這麼無私奉獻的女孩現在的確已經不多了，按理說我是應該尊重你的決定的，不過規矩畢竟是規矩，決定權並不在你！」
趙仙師對著雪一善意一笑，隨即又將探尋的目光看向秦鋒。
「我……我……」秦鋒僅僅的攥著拳頭，「我」了半天，卻沒有「我」出一個結果來。
之前，他之所以選擇放棄愛情，那是建立在趙仙師願意救雪一的前提之下，愛並不一定天長地久，但起碼要知道對方健康。
母親是因為替自己才獻出了靈魂，而雪一又是被自己發狂所傷，兩人都因為自己而危在旦夕，要是救母親，秦鋒就無異於重蹈當年花不棄的覆轍，一輩子都會活在虧欠之中。
而為了救心愛之人，卻眼睜睜看著母親死去，那秦鋒就是不孝！
「鋒，伯母對你有生育之恩，現在危在旦夕也是為了救你，百善孝為先，你還是先救伯母吧，不然，即便你選了人凰果，我也是不會服用的。」
雪一用那虛弱的眼神凝視著秦鋒，滿臉倔強！
「我……選擇……」秦鋒將手緩緩的伸到綠色小瓶面前，卻始終還是卻那最後一份勇氣！
「我們選母親的靈魂！」秦鋒和趙仙師都將目光定格在秦鋒伸出的右手之上，雪一突然伸手，直接將裝著洛神的靈魂的那個小瓶子抓住，緊緊護在了胸前。
「雪一。」秦鋒張了張嘴，一切的感動，所有的千言萬語只化作了這一句稱呼
雪一撅了撅嘴，一臉開心道：：「以前都是我聽你的，這就就讓我做主，不準有意見！」
「好，我們回家！」秦鋒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抱著雪一漸漸向著遠處而去。
「該死！就差一點！就差一點那小子就可以產生心魔了，徹底墮入魔道了！」待得秦鋒和雪一走遠之後，趙仙師那一副仙風道骨不見，而是對著空中狠狠的揮了一下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