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 烤全羊
「兩界山上望江樓。」
「聞說風火鼎乾坤。」
「不畏浮雲遮望眼。」
「只緣身在最高層。」
男子聲音悠揚，加上最後兩句，「不畏浮雲遮望眼，這緣身在最高層！」一派指點江山捨我其誰之勢，看得眾人紛紛叫好。就連四皇子也是頻頻點頭，直稱此人有凌雲之志，乃大將之才。
「請問這位學士尊姓大名，這首《登望江樓》又是何時所作啊？」秦鋒微微清了清松子，憋笑的問道。
男子微微一笑，相當紳士的回答道：「秦公子過譽了，吾乃汪大學士的門徒，學士之名不敢當你叫我戴宗就好，至於這首《登望江樓》乃是兩日之前所作，沒有來得及多加雕琢，讓秦公子見笑了。」
「前天……。」秦鋒瞭然的點了點頭，隨即低笑道：「前天日落時分，秦某也曾去過望江樓，既然沒有認出戴兄實乃人生一大憾事啊！」
「呵呵。」戴宗尷尬一笑，慢慢將記憶中那道身影和秦鋒重合，不自覺間額頭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哈哈哈……
還好，就在這個時候四皇子哈哈大笑著走了過來，遞給秦鋒一個酒杯道：「秦兄既然和戴公子一起登頂望江樓，想必，也曾做有傾世佳作吧，不妨說出來大家品鑒品鑒？」
「好！」
一群人見得四皇子發言，也是紛紛起鬨。
「詩當時倒是做了一首，不過我嫌它瑕疵太多就棄之不顧了，既然大家有興趣，秦某不妨再做一首如何？」
秦鋒哈哈一笑，既然大家都是「同行」秦鋒也懶得去揭穿，接過四皇子遞來的酒杯，一邊搜索者腦海中海量記憶，一邊緩緩的踏動步伐。
一群人見得秦鋒答應也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沒有出聲。
終於，在踏出三步之後，秦鋒仰頭將杯中之酒喝下，聲音帶著淡淡縹緲迷幻而來：
「橫看成嶺側成峰，」
「遠近高低各不同。」
「不識界山真面目，」
「只緣身在此山中。」
一步一句，三步成詩，七步完結。前兩句形象的表現了兩界山變化多姿的外貌，后兩句則借景說名了一個道理。
萬事不能看一面，由於人們所處的地位不同，看問題的出發點不同，對客觀事物的認識難免有一定的片面性。要認識事物的真相與全貌，必須超越狹小的範圍。
言語樸實意境悠遠，尤其是那三步成詩讓人震撼，久久無言。
戴宗的詩借景言志，秦鋒借景明理，按理說應不相伯仲，但秦鋒畢竟是即興而發，三步成詩根本不是戴宗所能媲美。
特別是以戴宗的角度來看，「不識界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秦鋒的詩怎麼聽都是在暗示他什麼啊！哪裡還敢多言，哪裡還生得起比較之心。
華夏和這個世界不同，雖說哪裡沒有武道強者，但文學素養絕對是領先不知多少個等級，隨便幾首詩下來，這場流觴曲水就成了秦鋒的個人秀。
明顯不再一個層面上的遊戲，大家玩得都興緻缺缺，贏稷見此也只得提前終止了遊戲，十來個文弱書生，相邀一起進入提前圈好的狩獵場打獵，左牽黃右擎蒼一副煞有介事。
不過一些普通野獸，秦鋒哪裡生得起半點興趣，帶著兩女回到野餐墊前，篝火還沒熄滅，正好，繼續完成之前未完成的大業。
「秦大哥，多烤一點啊！我們也要吃。」呼延明玥和韓月夕也沒有入山打獵，而是手拉著手，一蹦一跳的跑了個來。
呼！
一個青果疾馳而來，秦鋒下意識接住，抬頭就見得呼延灼招手道：「我和若男去後山轉轉，別忘了算我倆一個。」
嗤吧一聲咬住手中的青果，秦鋒將之前的三塊精肉重新放回去，然後彪悍無比的提起一隻肥羊，直接架在了篝火之上，隨即爽朗大笑道：「好久沒烤肉了，快點啊！吃完了我可不負責。」
「知道啦。」呼延灼摟著宋若男肩膀大笑著走遠。
烤肉，自從進入失闕之地特別是成為武宗之後，秦鋒的確很久沒做了，但，身為煉藥師的他對於火焰、溫度的掌控就不是普通廚子能夠企及的了。
秦鋒在那裡嫻熟的翻烤這肥羊，韓月夕、呼延明玥、雪一、雪蓮，幾個女孩坐在一起聊得火熱，當然，話題大多圍繞秦鋒。
特別是呼延明玥總是有的沒的旁敲側擊一些秦鋒消失這兩年發生的事情。
不過雪一乃是一何等玲瓏之人，日常生活以及一些無傷大雅的問題，她都一一回答，而關於血河部族和失闕之地，她則是諱莫如深。
四女之中雪蓮和秦鋒認識得最晚，她唯一印象恐怕就是拍賣場的的放浪形骸，以及月夜下那句我的家鄉在月亮照不到的地方，其中那一抹滄桑孤寂，深深引起了雪蓮的共鳴。
斷仙路！兩年之約！烈焰焚城！一人可滅三軍……
雪蓮就那般靜靜的聽著，時而看看天邊月亮升起的地方，時而看看金黃色篝火下那張不羈側臉。
「狂放、不羈、睿智、滄桑、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兒！」
嗤！
一連數滴豆大的油珠滑落，滴在篝火之中，火焰跳動間發出嗤嗤的聲響。
四女聞聲望來，才發現，不知何時火架之上的肥羊已經變得金黃金黃一片，誘人的香味飄散，讓人不自覺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秦鋒大哥，你好了沒啊！我肚子都快餓壞了。」呼延明玥雙手捂著肚子，眼睛盯著烤羊，還不停的砸吧這嘴巴。
「快了。」秦鋒微微一笑，隨即拿出一把小刀，嫻熟的在烤羊之上均勻的拉著口子，宛若庖丁解牛一般，每一刀都是那般嫻熟自然，彷彿千百次一般熟練。
每開一道口子就是一蹭熱氣冒出，柔滑細嫩的羊肉外翻，火焰炙烤金黃色的油滴汩汩直冒，帶著更為濃郁的香氣，融入空氣中，飄得老遠老遠。
咕嚕嚕！
遠處，四皇子帶來的一群廚子正在烤架前熟練的翻著烤肉，突然，手上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秦鋒這邊，咕嚕嚕，肚子齊齊的發出抗議。
沒有理會一群廚子的震驚，秦鋒動作飛快麻油、調料、香精、胡椒、香蔥……待得一系列的佐料放上之後，那股香氣幾乎凝為了實質。
「哈哈哈，老遠就聞著這裡的香味，秦兄，不介意一起分一杯羹吧？」遠方四皇子贏稷帶著小妹贏玉漱，大笑著走了過來。
「秦公子我們又見面了！」贏玉漱對著秦鋒微微欠身，體態端莊無比。
玉漱公主今日似乎是有特意打扮，一頭青絲看似隨意卻又相當整齊的束在腦後，一身鵝黃衫子，頭戴金絲繡的小帽，帽邊插了一根長長的翠綠羽毛，氣質高貴，絕美如畫。
當然，這個社會註定是不公平的，有些人素衣長袍卻天生麗質，有些人精心打扮卻也望塵莫及。
玉漱公主無論是氣質，相貌、地位，按理說在那也是萬里挑一的存在，不過今日算她倒霉，論清靈相貌不及雪一，比高貴蓋不過雪蓮。
所以和他四皇子一般，樣樣兼備卻顯得平庸無奇了。
「玉漱公主有禮了。」秦鋒微微一笑，十分紳士的回了一禮貌。
大家都是青年男女，也沒有許多拘束，自己動手搬來一張巨大的餐桌，秦鋒將烤全羊放在中央，一群人又搬來一大堆美酒，冷盤……
「看來我們回來得正是時候啊！」一桌豐盛的菜肴剛剛擺好，呼延灼和宋若男並肩走了回來。
「靠，呼延兄，你該不會是貓在角落中一直看著這裡吧？」贏稷見得呼延灼回來得如此路及時，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
呼延灼狡黠一笑道：「要怪只能怪秦兄的烤肉太香，幾座山外都能清晰的聞到，想不讓人發現都難啊。」
「哦！這麼說，還得怪我打擾到了呼延兄的二人世界咯。」秦鋒挑逗性的對著宋若男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了納戒中那一件情趣內衣，神情越發的猥瑣。
也不知道是受不了秦鋒的目光，還是瓜田李下、孤男寡女、乾柴烈火做了一些極其美妙的事情，宋若男低著頭，面色一片通紅。
眾人見此則是好一番哈哈大笑。
「來，大家都來嘗嘗秦兄的手藝。」打鬧一番，贏稷帶頭，動手的動手動刀的動刀，瞬間將一隻肥羊大卸八塊。
值得一提的是，雪一作為在場眾人中唯一一個吃過秦鋒烤肉之人，一上來，絲毫不顧及淑女風範，直接撕了相當巨大的一個肘子。
一開始，眾人還有些發愣，但是，當真正嘗到味道的時候，盯向剩下三個肘子的時候，雪蓮撕了一個，呼延明玥撕了一個，就只有最後一個孤零零的釘在那裡了。
「哦！開飯了。」
「今天的烤肉真他媽香，遠遠地，香得我肚子咕嚕嚕直叫。」
「看來四皇子是換新廚子了，今天大家有口福咯。」大快朵頤間，之前入山打獵之人，或是扛著麋鹿或者提著山雞，哈哈大笑的走了回來。
然而，當他們放下戰利品一看，發現餐桌上除了冷盤酒水之外，的確是多了好大一堆烤肉。
賣相極佳，但香卻和之前聞到的天壤之別啊。
四下一望，恰好，看到秦鋒一桌正在大快朵頤，特別是呼延灼、四皇子、秦鋒，三人一手死死攥著肘子，另一首正在划拳決定輸贏，場面相當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