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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一山更比一山高

  李小孤從典籍上看到這些的時候,倒是頗為同情,那隻被各種傳聞,不斷鞭屍的絕代妖王。


  堂堂元嬰實力的妖王,被兩個人族後輩正義群毆致死也就算了,死後居然還不得安生。


  不過,這些秘聞,要說多隱秘,那也不見得。


  有心打聽弓家和拓跋世家消息的人,費不了太大的手腳,便是能夠弄到這些信息。


  至於那些純粹是圖個熱鬧的吃瓜群眾,倒也不太可能接觸到這個層麵的信息了。


  李小孤之所以這麽了解這些秘幸,是因為他曾經無事的時候,仔細的翻閱過越國那些叫得上名號的家族的曆史。


  在他一番心思之下,還特意羅列出了一個越國各大世家大致的排名。


  弓家,就他以前掌握的信息來看,整體實力穩進前十,前三的三大家族,卻是無法撼動了。


  當然,那是以前。


  今時不同往日,弓家老不死既然已經踏入了元嬰期,那麽,弓家的地位,絕對不會比三大家族差多少。


  一個擁有了元嬰強者坐鎮的家族,和一個背後靠山有元嬰強者的家族,那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所以在李小孤想來,拓跋家族的人出現在仙王宴上,無非是兩種可能。


  一,那就是放低身段,向這個針鋒相對了數十年的老對手低頭。


  二,那就是對抗到底,在弓家仙王宴這種對於弓家而言重要至極的宴會上,發難讓對方難堪。


  第一種選擇,那就是自取其辱,畢竟弓家會如何答複他們,都得看對方的臉色。


  萬一放低了身段,對方反而一番奚落,那拓跋家族的人,在越國怕是也沒臉見人了。


  李小孤猜測,堂堂越國前三的超級家族,不可能這麽容易就委屈求全。


  拓跋家,應該是有什麽後手才是。


  第二種選擇,必然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拓跋家有和元嬰境強者對抗的底氣。


  實際上,他們背後的萬劍門,一直都和拓跋家的人照拂有佳。


  但是二者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有什麽利益往來,其實鮮有人清楚。


  至少這些,李小孤在典籍上是不可能看到真相的,因為編撰整理典籍的人,根本就不敢寫。


  不過看到下方階梯上的狀況後,李小孤知道,拓跋家這次怕是來者不善,對弓家,似乎沒有什麽害怕的意思。


  砰……轟!


  一名黑甲士被一道黑色的靈力轟飛過來,一連滾上台階數十米,那人,是一名二品武者。


  李小孤神色一凜,拓跋家族的人,個個被黑袍裹得嚴嚴實實。


  若不是剛剛出手轉身之際,背後的那家族圖徽表明了他們的身份,怕是旁人都以為這是有歹人到弓家的地盤撒野了。


  下方,十餘個黑甲士手持長槍,一麵後退,一麵擋在了這群身著黑袍的拓跋世家眾人麵前。


  拓跋世家一行十餘人,腳步不停,繼續往前。


  而剛剛突然出手的那名血氣方剛的少年,卻是將頭上的黑袍緩緩取了下來,抬頭目視前方的紅甲將軍,咧嘴冷然一笑。


  “將軍,他們……”


  一名副將看到自己的手下被打,心頭震怒,抬腳便是要帶著一群義憤填膺的黑甲士衝殺下去。


  “叫下麵的兄弟們讓開,放他們上來。”


  紅甲將軍神色如常,心頭卻是有按捺不住的殺機,剛剛看向他的那個少年,可是個老熟人了。


  對方實則並非什麽少年人,而是個駐顏有數的修士,修為更是達到了恐怖的結丹境界,比起他來,都還強上一線。


  紅甲將軍數年前,跟隨家主弓從雲前往越國王城時,與此人有過數次照麵,見慣了這人沒來由的發難。


  若是說屈凱澤之前的發難是以意為之,那麽拓跋家的這人,就是隨性而為。


  啪啪啪!

  鼓掌之聲從階梯之下傳來,那少年人走在一群人最前方,走上紅甲將軍等人所在的台階下方十餘米處,突然止住身形,一麵拍手,一麵嘖嘖稱奇的嘲諷道。


  “弓家的人,怎麽還是這麽沒種?”


  “王都的時候,本座再三刁難,你們一聲不吭,今日,我當著你們的麵打你們的人,還是一聲不吭。


  你們弓家的人,在我拓跋家族之人麵前,還真是卑賤得可以呀!”


  李小孤躲在人後,看著這個出言譏諷的少年,神色變得有些古怪。


  這家夥但凡腦袋發育完整,就不會不知道,這裏是弓家老巢天弓城,今天更是弓家老不死的壽宴。


  鬧事,那就是作死!


  所以這人,底氣到底哪來的?他憑什麽呀?


  屈凱澤囂張,李小孤覺得那是人家有那囂張的資格。


  羽化門門主的私生子,這個身份,就問你們怕不怕!

  可這拓跋世家的人,又是哪來的底氣,見麵就嘲諷,一副求著別人揍他們的模樣,這一幕,看得李小孤心頭疑竇重重。


  紅甲將軍身側眾甲士,紛紛滿臉怒容,若不是青銅麵具遮攔,怕是光是那怒氣,都能將拓跋家的人弄死個千百回。


  “不知拓跋世家遠道而來的諸位,誰是主事人,晚輩弓赤雲,拜見前輩。”


  紅甲將軍不想理會一些跳梁小醜,雖然這個小醜的實力,其實比他還強。


  但是他清楚,此刻他代表的,乃至整個弓家的臉麵和氣度。


  就以那少年的脾性,他很清楚對方隻是色厲內荏之輩,除了狐假虎威,沒有第二個可能,除非這家夥真的活膩了。


  似乎是弓赤雲不卑不亢的姿態言語,讓一群黑袍人中的那名隱藏的巨頭心頭欣賞。


  一名佝僂老者輕咳一聲,輕輕的撥開身上的黑袍,露出了一張蒼白但精神飽滿的臉龐。


  “不錯,弓家有你這般後輩,弓老鬼足慰平生了。”


  老者淡淡道,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此老者突然一掃在場眾人,一股浩瀚的威壓突然撲麵而來。


  噗通!

  弓家一麵,眾人抵擋不住這威壓,齊齊跪倒在地。


  哪怕是李小孤,也是一臉駭然的神色,單膝跪在了此老者麵前。


  李小孤低垂著腦袋,眼中殺意一閃而逝,他雖然知道這老者並非是針對他一個人,而是弓家這一麵的所有人。


  但這種不由分說的威懾,實在是過分而太不顧忌身份。


  轟!

  弓赤雲也是額頭汗珠冒出,終於是不支,猛地右膝蓋狠狠砸在了台階之上。


  他的臉上出現了屈辱之色,眼眸之中,滿是滔天的怒火。


  他沒想到,這老者居然不顧身份,直接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


  “咦,年輕人,你身上有何秘寶,居然不受本座威壓的影響,扛了下來。”


  佝僂老者目光驚奇的看向屈凱澤,說完之後,眼底出現了一道毫不掩飾的貪婪之色。


  屈凱澤將對方的表情看在眼裏,心頭冷冷一笑,麵上卻是淡漠至極的道。


  “你若是再不收回威壓,本公子敢保證,十息之內,你必斷一臂!”


  屈凱澤同樣是怒火中燒,他堂堂羽化門少主,何時被人這般用威壓欺辱過?


  好在他老子給了他不少保命的法寶,不然今日,他怕是真要和其他人一樣,跪在了這老東西麵前。


  他丟人事小,可他羽化門的聲譽受到影響,那事情就大條了。


  佝僂老者聞言,仿佛是聽到了這世間最可笑的事情,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猖狂至極的傲然道。


  “老夫五十多年前便已凝結出了元嬰,別說是你這小輩,就是弓老鬼來了,也得乖乖給我盤著!”


  “斷我一臂?這弓家之內,誰敢斷我一臂!”


  嗡……


  嘹亮的劍鳴聲,突兀的響在在場所有人的耳際,一道劍光淩厲至虛空深處斬出。


  隻聽嗤喇一聲,隨即眾人便是聽到當的一聲輕響,耳際,卻是傳來了佝僂老者不可置信的咆哮。


  “誰,是誰在暗中偷襲本座!”


  滾落石階的斷臂發出清脆而響亮的聲音,像是一記記清脆的耳光不斷的抽在佝僂老者的臉上。


  霎時之間,眾人大驚失色。


  李小孤等人身上的威壓也在對方斷臂之際,蕩然無存。


  從地上踉蹌著支撐起身子起身,李小孤一麵運起元力調解周身,一麵看向了屈凱澤。


  他心頭已經隱隱有了答案,知道是誰在暗中出手,斷了這佝僂老者一臂。


  拓跋家族眾人大驚失色,但看到震怒的佝僂老者,卻是不敢多言,紛紛低頭躬身。


  “是你!小子,你好大的狗膽!”


  佝僂老者目光落到屈凱澤身上,陰厲的眼眸之中,殺機隱現。


  下一瞬,其身形已經是出現在屈凱澤身前,元嬰之火氣息滔天,探手而去,誓要將這小輩挫骨揚灰。


  紅甲將軍弓赤雲這時候似乎腦中神光乍現,突然就想起了那道金光令牌到底是何物,竟是想也沒想,毫不猶豫的擋在了屈凱澤身前。


  想象中的命喪黃泉並沒有出現,甚至身上連絲毫的痛楚感都沒有,弓赤雲疑惑地睜開眼,卻看到佝僂老者身形僵在了原地。


  在其身側,一名矮胖的老者身著金色大衣,麵目表情的提著一把飛劍指著對方的眉心。


  “道友又是何人,為何要多管閑事?”


  察覺到對方的氣息比起他來,顯得浩瀚無邊,更為沉凝。


  他便是知曉,這人恐怕也是個元嬰強者,而且比起他來,起碼多出了上百年的境界沉澱。


  金光上人淡然無比道。


  “你的手臂就是我斬的,何來多管閑事一說?”


  佝僂老者大怒,想要發難,但是突然意識到現在對方可是飛劍指著他的眉心,稍不注意,元神便是要受到重創。


  如此近距離的威脅,他縱然想要祭出法寶,怕也是來不及阻擋,便悶聲道。


  “區區手臂而已,本座自然可以斷臂重續,既然與道友不打不相識,我看,此事就此作罷如何?”


  金光上人不為所動,依舊神色淡漠道。


  “別問我,要問他,他若是說作罷,那我自然會收手。”


  眾人再度將目光投向屈凱澤,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恐怕這個年輕人,來頭不簡單,竟是能夠驅使元嬰修士。


  佝僂老者眯著眼睛,語氣盡可能和善的看著屈凱澤道。


  “小友,本座與你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罷如何。”


  佝僂老者不想無端得罪一個元嬰強者,所以言語間竟是選擇了妥協。


  在他看來,以他的身份實力,稍稍放低姿態,屈凱澤這樣的後輩,還不感恩涕零,求之不得?

  可惜,屈凱澤明顯不是個願意息事寧人的人,他眼皮一抖,隨即就惡狠狠的道。


  “我記得,你剛剛是想殺我對吧?更早之前,你還不顧身份,用威壓嚇唬本公子是吧?”


  “這樣吧,你給我跪下,我就不追究此事,否則,後果自負。”


  屈凱澤的話,除了李小孤和金光上人,麵不改色之外,其餘眾人,都是給直接嚇傻了。


  就連佝僂老者本人,也是呆了數息時間,隨即哈哈大笑,語氣自傲道。


  “本座步入修仙之道,已有一千餘載,何等狂妄之輩沒有見過,但如你這般小兒,也是如此辱我,實在是讓本座萬萬沒想到。”


  “年輕人,得饒人處且饒人,今日你有元嬰修士護道,棋高一招,本座這才會退一步。”


  “可你這般苦苦相逼,可知道,將來會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屈凱澤冷冷一笑,一指身後弓家眾人和呂揚,針鋒相對道。


  “你能恃強淩弱,讓他們下跪,本公子為何就不能仗勢欺人,讓你下跪?”


  佝僂老者不屑一笑,傲然道。


  “他們這些人,不過是芸芸眾生中,微不足道的螻蟻,修煉一途,強者為尊。”


  “本座乃是元嬰強者,又是萬劍門太上長老,豈能和他們相比。”


  “今日我若是向你一個小輩下跪,本座豈不是名譽掃地,萬劍門,豈不是聲威喪盡!”


  屈凱澤正欲反齒相譏,弓赤雲這時候卻是湊到屈凱澤耳邊,頗為恭敬的道。


  “屈公子,萬劍門,乃是我整個太初域,極南之地都派的上號的強橫勢力。


  今日又是我弓家老祖千歲壽宴,我看,此事就此揭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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