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不為所動
黃裳微微側頭,把目光投向了緊閉的窗戶,李滄海也神色一凜,回頭看了窗戶一眼,突然飛身衝破窗戶,一掌打向戶外的院牆。
「噗」的一聲,院牆之上斜飛出一道黑影,硬接了李滄海一掌。
黑影一聲嬌呼:「滄海!」
李滄海站定,借著月光看著黑影,意外道:「姐姐!」
俏立在院中的,正是白衣飄飄的李秋水。
黃裳推開房門也來到了庭院中。
李秋水顧不上其他,迫不及待地問道:「滄海,你怎麼會有這麼深的功力?」
「這……」
李滄海看向黃裳,不知該不該告訴姐姐,靈門方丈畢生功力絕大部分已經到了自己體內,自己到現在還未能運用自如。
黃裳卻和李秋水沒什麼可談的,直接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李秋水把艷若秋水的目光轉向黃裳,嬌笑道:「妹夫這麼問姐姐可太沒有禮貌了。」
一聲「妹夫」把李滄海叫了個大紅臉,黃裳卻不為所動,皺眉道:「有話直說。」
黃裳知道李滄海和李秋水雖是姐妹,其實感情沒多深。
逍遙派的弟子都驚才絕艷,孤傲絕世,這樣的人本來也不適合聚在一起,聚在一起時間長了必生事端,就連無崖子和李秋水這一男一女在一起都不例外。所以李滄海其實和李秋水沒怎麼一起生活過,所以也談不上有什麼感情。
李秋水自稱「姐姐」,黃裳不會反駁,但也沒有順著她的話往下說,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李秋水道:「好妹夫,姐姐大老遠的來看你們,怎麼這麼冷酷無情呢?」
黃裳不反駁李秋水自稱「姐姐」,卻也不可能主動開口叫她「姐姐」。
黃裳道:「李秋水,我不是伱以前認識的那些人,這麼和我說話對你沒好處,你要是識相,就快說。要是我不想聽了,你再開口也晚了。」
李秋水看黃裳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恨得牙根直痒痒,但她還真不敢無視黃裳的話。
早在黃裳未及弱冠之時,就把自己壓製得死死的,處處佔上風,現在更加不敢小覷他。
李秋水轉了轉眼珠,問道:「是你殺了靈門?」
最近江湖上最轟動的事就是少林方丈靈門圓寂。靈門真正的起因只有黃裳、李滄海和玄慈知道,其他的少林僧人也不完全清楚。
所以李秋水只知道靈門死了,具體怎麼死的不知道。
可是李秋水這樣的人可不會相信靈門是修成正果了,她十分了解靈門,這個時候圓寂就是死於非命。不是被殺,就是自己練武功把自己練死了。
被殺的可能性太低,靈門是李秋水除了師兄、師姐之外唯一認可的當世高人,武功修為甚至在師兄、師姐之上。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被人殺死?可是武功都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又何必冒生命危險練什麼邪功?
她來延平是為了別的事找黃裳和李滄海,在牆頭意外聽到李滄海說是黃裳殺了靈門,吃驚之餘,露出了一點兒動靜。
黃裳能發現她不算意外,連李滄海也能發現她,這就太讓她不敢相信了。自己這個妹妹幾年不見,功力竟然也深的不像話。 黃裳問道:「你來這裡就是為了問這件事?」
殺靈門這件事沒有什麼不敢承認的,不過在李秋水面前,黃裳不屑承認,也懶得否認,他只想知道李秋水來幹嘛。
李秋水眼裡閃過一絲精光,黃裳這種人沒否認,其實就是承認了。
李秋水搖頭道:「我沒興趣管少林的事,不要說就是個方丈,就算少林的人都死沒了也不關我的事。」
黃裳道:「我不想聽廢話。」
李秋水氣死了,說話拐彎抹角令人討厭,可是這麼直來直去,更讓人下不來台。
但李秋水不得不直說:「我是來求救的。」
黃裳和李滄海都很詫異,以李秋水的本事求救可太誇張了。
黃裳眼中若有所思,一定是天山童姥了。
可是在黃裳的感覺里,李秋水和天山童姥應該是同一個級數的好手,就算略有不如,但這種差距也應該微乎其微,說」求救」就太誇張了。
李滄海也不可置信:「什麼人能讓姐姐求救?」
李滄海和幾位師姐、師兄年齡差距太大,並不知道她們之間的恩怨糾葛。
李秋水做了一個楚楚可憐的姿態,嘆道:「姐姐也不是天下無敵,再說對方不只武功比我高,勢力還大,手下能人無數,姐姐也是無處可逃了。」
李滄海駭然問道:「是誰?」
李秋水悲苦搖頭,眼睛的餘光卻直往黃裳身上飄。
黃裳聽了李秋水的話,完全沒有反應,也沒有問下去的意思,恨得李秋水牙都要咬碎了。
黃裳這種性子,李滄海知之甚詳,這麼多年相處,也感覺出黃裳對自己這個姐姐有些瞧不起,她不可能逼黃裳救自己的姐姐。再說,自己剛剛得了靈門的畢生功力,正是有勁兒沒地方使的時候。
李滄海道:「姐姐不必擔心,你告訴我是誰,有我呢。」
李秋水此行的關鍵卻還是在黃裳身上。
李秋水的生死大敵正是大師姐天山童姥。
她說天山童姥勢力太大不假,可是這種勢力在李秋水眼裡形同虛設,唯一的威脅只是天山童姥。而且就像黃裳認為的,她和天山童姥的水平半斤八兩,就算天山童姥略勝半籌,也要不了李秋水的命。而且只要李秋水暗算得當,反殺天山童姥也不是戲言。
李秋水來這裡就是想利用黃裳殺了這個一生之敵。妹妹李滄海的功力突然變得深不可測不在她的預料之內,但即便如此也指望不上妹妹。
李秋水不是想逃脫天山童姥的追殺,而是想要殺了天山童姥。妹妹武功再深,也只能是阻止天山童姥殺自己,不可能幫自己殺了天山童姥,畢竟那也是她的大師姐。
李秋水不言語,李滄海看姐姐竟然有瞧不起自己的意思,有心告訴她自己已經今非昔比,可是這麼直白地誇自己又實在不是自己的性格,一時竟僵在那裡,不知該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