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藏頭露尾
黃裳是因為沒想過喬三槐會突然打孩子,所以任由他從自己的懷中把孩子抱走。
這孩子打的莫名其妙,黃裳立刻就又把小喬峰搶了回來,問道:「老哥,這是怎麼了?」
聽到孩子的哭聲,喬三槐的老婆也從屋裡跑了出來,看到黃裳和喬三槐在爭孩子,一時不知所措。
喬三槐含著眼淚:「這個臭小子不知道好好把握機會,和相公認真識字,錯過這大好的機緣,實在可氣。」
黃裳這才明白問題出在自己身上,一時尷尬不已,趕忙解釋:「老哥,都怪我口無遮攔,小孩子其實很聰明的。」
這話說的還不如不說,太敷衍,喬三槐心中更苦。
李滄海接過小喬峰埋怨道:「就知道胡說八道,你自己先去考個狀元看看。」
又對喬三槐道:「他自己考了好幾次都沒考上,就會說風涼話。」
看似想安慰喬三槐,可實際卻是撲滅了喬三槐的希望。
原以為黃裳是個飽學之士,哪怕兒子不夠聰明,能攀上這麼個人也是難得的機緣。被李滄海這麼一說,黃裳頓時變成一個夸夸其談之人,對喬三槐來說,還不如是自己的兒子不聰明呢。
小喬峰大哭,李滄海抱怨,黃裳尷尬,喬三槐夫婦淚眼婆娑,這出鬧劇把一旁的玄苦徹底整無語了。
玄苦就這麼尷尬的離開了,都沒人回頭看他一眼。只有黃裳對於玄苦的離開,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夜裡,山風冷冷,吹的樹葉沙沙作響,熟睡中的黃裳突然睜開了雙眼,有高手夜探喬三槐的破房子。
「呲」的一聲輕響,黃裳彈指神通射向屋外之人。
屋外之人大驚,一個翻身躲過黃裳的偷襲。他已經加倍小心了,可是剛邁入院子,還沒等靠近窗戶,就被發現。
黃裳推窗而出,悄無聲息地落在那人面前。
借著月光,只見那人黑布蒙面,只露出一雙冷電般的眼睛。
黃裳屬於身材高瘦,黑衣人卻比黃裳還高,而且雄壯異常。
黃裳不出聲,黑衣人也不敢出聲,從他入院之後,黃裳露出的一招半式,黑衣人心中就已經不託底了。
而且他心中有顧忌,不想肆意出手,略微一頓,轉身就跑。
黃裳當然不能輕易放他走,隨後就追。
山路崎嶇,黑衣人身法是又快又靈,以黃裳之能也沒法立刻追上他。
不過黑衣人想借著自己熟悉地形就甩掉黃裳卻是痴人說夢,黃裳竟然半步都沒落下。
衝下少室山,一馬平川的草墊子,黑衣人身法提到極致,更是快的離譜。
黃裳緊隨其後,身法如電,卻勝似閑庭信步,也並沒有急著攔住黑衣人,而是追出去足足百里,黃裳才突然猛的一個箭步,竄到黑衣人前面,阻斷他的去路。
黑衣人猛然一驚,沒想到黃裳猶有餘力,這一步就把自己遠遠地拋在了身後。
二人就這麼靜靜的相對而立,黃裳不急著出聲,黑衣人卻已經沉不住氣了。
黑衣人問道:「你是什麼人?來這裡幹什麼?」
聲音渾厚有力。 黃裳同樣反問:「你是什麼人?來這裡幹什麼?」
黑衣人語塞,黃裳好歹還沒有蒙面,自己卻連真容都不敢露,忍不住「哼」了一聲。
黃裳神色淡然,道:「喬家好大的吸引力,白天有少林高僧到訪,晚上又有夜行人探視。」
黑衣人道:「吸引人的不是喬家,而是伱,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黃裳道:「這裡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我出現在這裡有何不可?」
黑衣人道:「少室山的一家農戶,有什麼值得你這樣的人一再逗留?」
黃裳道:「我想逗留就逗留,何須跟人解釋,再說我光明正大。」
黑衣人冷笑:「光明正大?恐怕是居心叵測吧。」
黃裳道:「喬家有什麼值得我居心叵測的,我就是挺喜歡他們家的小孩子。現在我真的要問問你,我出現在這裡,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那你在緊張什麼?」
被黃裳倒打一耙,讓黑衣人有些躊躇,不知道黃裳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黃裳道:「你武功夠高,世所罕見,但你不是少林的人,少林的人不必偷偷摸摸。」
黑衣人道:「自作聰明。」
黃裳道:「是自作聰明也罷,是料事如神也罷,都不重要,其實你是誰也不重要。我與你、與少林都沒有瓜葛,你也最好離我遠點兒。」
黑衣人道:「大言不慚。」
輕功自己已經可以認輸了,別的自己可從未遇到過敵手,看著黃裳年輕,像個書生,輕功卓絕不算違和,但敢這麼和自己說話,應該讓他知道知道厲害。
黑衣人猛然出手,揮拳斜兜黃裳的嘴巴,提醒他說話注意點兒。
黃裳不躲不避,而是揮掌硬接他這一拳,「啪」的一聲脆響,拳掌相接,黑衣人斜身卸去黃裳的巨力,心中大震,內力自己不僅沒有佔到絲毫便宜,還吃了一個小小的暗虧。
眼前的年輕人看著只有二十來歲,功力卻深的出奇,這未免太過駭人聽聞。
黑衣人心中震駭之餘,手上卻不敢停留,回身一巴掌從天而降,帶著風拍向黃裳的天靈蓋。
黃裳依舊不躲避,舉掌硬接。
黑衣人借著掄圓了長臂的勢,黃裳紮根大地,腳下有根,雙方都是力上加力。
「哄」的一聲,黃裳雙腿陷進大地,直沒至膝,黑衣人一條手臂被反彈出去,他晃了兩晃才止住身形,可是這條手臂彷彿不是自己的,沒了知覺。
黃裳冷「哼」一聲,沒有管黑衣人的狼狽,直接踢出還埋在地下的右腿,腿風帶出的泥土彷彿是天女散花的暗器撒向黑衣人,同時這一腳踢實了,也就該結束戰鬥了。
黑衣人震驚黃裳餘力怎麼還這麼足,卻不敢如黃裳般硬接,只能腳下生風,躲開這一擊。
而這時黃裳已經抽出左腿擋住了黑衣人去路,就像黑衣人自己撞上去一樣。
只幾下黑衣人的高傲就已經喪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