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人口買賣
事情還是要從黃奉落草開始說起。
黃奉拿著大把的銀子偷偷返回泉州,秘密見到黃錦元,把自己打算當海盜,並得到黃裳支持的事告訴了黃錦元。
黃錦元雖然詫異黃奉的決定,但還真如黃裳所想,黃錦元想讓自己的船在海上平安,其實他是發自內心地支持黃奉當海盜。
黃奉告訴黃錦元自己當前的處境,首先就是內部不穩,還有就是他往返陸地不便,有些東西比如弩箭、船隻,他想招募工人直接就在自己的地盤生產。他找黃錦元的目的就是要拿走設計圖紙,還有就是讓黃錦元幫他招人。
黃奉不是一句空話就拿走黃錦元的圖紙,而是拿出了一大筆錢,卻正解了黃錦元的燃眉之急。
黃錦元一來自己就支持黃奉這麼干,再者還有黃裳點頭,他絕不相信黃奉是背著黃裳這麼乾的,所以可以說黃奉要什麼就給什麼,既幫了黃奉,也幫了自己。
黃錦元幫黃奉「買人」,黃裳回來以後也知道了,但沒有細問。
黃錦元買人的過程確實有些粗獷,很多工作做的並不細緻,但就像他自己說的,都是些無業游民,有什麼可細緻的。
但整個過程確實不存在誘騙,頂天是沒有告訴對方要去的地方是個海盜窩。他們去了又不是當海盜,黃奉也不是不付錢,也不算欺騙。
至於強抓人就更沒有了,黃奉自己都說內部現在還不穩定,新招來的工人再出問題,他哪有精力管。
這已經是第四個年頭了,一直相安無事。前幾天突然有人上門,說黃錦元拐賣人口,就是他們口中的韋老五被黃錦元帶走了就一直杳無音信。
黃錦元聽完都蒙了,他送出去的每一個人都確認沒有家人,怎麼會有人突然找上門來?
他根本也不記得有這麼個「韋老五」,當然不承認。
話不投機,黃錦元雖然出自書香門第,但也經商多年,算是一方豪雄,身上自帶一些匪氣,什麼樣的人沒見過,根本沒把來人放在眼裡,直接動手趕人。
沒想到來的幾個莊稼漢打扮的人,動起手來,武功竟然高的出奇。黃錦元身邊都是一些來自黃家村的子弟,也習武多年,加上黃錦元,都被打趴下了。
黃錦元經商多年,並不是靠武功,也不與武林中人交往,自覺武功不錯,卻沒吃過這種虧。想到黃裳的武功,心中立刻對武功高手產生了敬畏之心,就想用錢把這件事解決。
可惜,人家沒給他這個面子,一百貫買一個苦力,人家只是冷冷地搖頭。
黃錦元也明白過來,別說一百貫,一千貫也不可能請的動這幾個人,當即就斷定只能靠黃裳了。
可能對方也沒想到本地的一個商人還會武功,還有一群武功很有章法的手下,才沒有痛下殺手、步步緊逼,卻也要求黃錦元把能主事的人找來。
黃裳聽完事情的經過,道:「好,讓他們來,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目的。」
來者五人,穿著粗布麻衣,手腳粗大,滿臉風霜,更像是苦力,卻不曾想都有不凡的武功。
為首一人身高膀闊,裸露在外面的雙臂虯筋畢露,滿臉的大鬍子,面容雖然略顯蒼老,其實絕不到四十歲。
看到主事的黃裳,他也是一驚,沒想到會來一個比黃錦元年輕這麼多的人,而且氣度之沉穩,也是世所罕見,身邊還有一個貌若天仙的李滄海,他就更不敢輕舉妄動了。他不是怕黃裳武功高,而是怕黃裳來頭太大。
黃裳沒有先開口,只是看著來人。
來人也想先穩住自己的氣勢,卻在黃裳的注視下,不由自主的先開口了。
為首的虯髯大漢道:「你就是主事的人?」 語氣雖然依舊強硬,但率先開口就已經讓他輸了一陣。
黃裳淡淡道:「你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
不以為然的語氣讓虯髯大漢一怒,氣勢也為之一挫。
他指了指身邊另一個大漢道:「韋老五是他的侄子,被你的人拐走,送出海,我們是來要人的。」
黃裳道:「我們招工都是招沒有家人的,之前都問的清清楚楚,沒有伱說的這個人,你們找錯地方了。」
既然黃錦元怕暴露他和海盜的關係,那就算找到這個人也不能還給他們了,不如直接矢口否認。
虯髯大漢大怒:「人就是你們送走的。」
一指黃錦元道:「他都已經承認了,你還狡辯。」
黃錦元立刻開口否認:「我可沒有承認,那麼多人誰記得都叫什麼名字。」
虯髯大漢道:「不承認,你為什麼要賠我們錢?」
黃錦元道:「我是不記得有這個叫『韋老五』的人了,只是看你們武功挺好,我怕麻煩,才想給你們點錢,把你們打發走。一個苦力,一百貫,不少了。」
虯髯大漢道:「你們到底把韋老五怎麼樣了?是不是害死了他?一條人命,你們想用一百貫買一條人命?」
黃錦元道:「別胡說八道,我們招的是勞動力,人家出去都是掙工錢的。一個苦力,要他的命有什麼用?而且出海之前我就告訴過我們招的人,出去就回不來了,所以都確認過他們在陸地已經沒有家人。你說的這個韋老五既然有家人,我們是不可能要的,一定是你們搞錯了。」
有黃裳在身邊,黃錦元的底氣也足了不少。
見黃錦元否認,虯髯大漢道:「你還想狡辯?他明明就是上了你們的船。」
黃裳突然插口問答:「你親眼看見他上了我們的船?」
虯髯大漢脫口就要回答,嘴都張開了,卻猛然一頓,隨即道:「有人看見了。」
這個微不可察的停頓,別人沒聽出來,黃裳卻聽出來了,這是說話節奏上的一絲輕微的混亂,讓黃裳敏銳地捕捉出:「果然裡面有事兒。」
黃裳問道:「誰?」
虯髯大漢道:「反正有人看到了。」
黃裳冷笑一聲,道:「真有人看到也沒什麼,你怎麼不把看到的人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