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1章

  心如刀絞。


  沐清歌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這種感覺，此刻站在慕瑾的寢殿門前。


  他卻深刻體會到了。


  樓瀾看他難受，卻要控制著自己面色如常，心裡更加疼，「世子，我們回去吧。」


  任她如何聰慧，此刻都不知說什麼來勸慰沐清歌。


  她只看到了一個，渾身乏力，傷心破碎的沐清歌。


  沐清歌由她攙扶著，聽著這聲音，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通紅的雙眼，突然滑落兩行清淚。


  樓瀾仰頭怔怔的看著他。


  他哭了。


  她愛慕了多年，頂天立地，智計無雙的男子，哭了。


  「走吧。」


  沐清歌拖著虛弱的身體堪堪轉身，就倒在了沐澤身上。


  沐澤將他背著，悄無聲息的從東宮後門出去，上了馬車。


  沐清歌癱倒在馬車裡，樓瀾將他扶著，讓他枕在自己雙膝上。


  這一刻，她發現自己心痛的不比沐清歌少。


  沐清歌抱著她的腰，哭著呢喃，「我的萱兒……」


  「世子，是選擇了王府和前程，而放棄了萱兒嗎？」


  樓瀾看不懂，所以她問了出來。


  沐清歌明明對萱兒情深至極，她以為他會放棄一切只要萱兒。


  可他偏偏……見到了那一幕，就走了。


  沐清歌伏在她膝上，輕輕的笑著，笑到眼淚打濕了她的襦裙。


  「萱兒不要我了……是萱兒不要我了！我沒資格，再去……再去搶回她！」


  當天下太平，很多年以後，樓瀾有了疼愛她的夫君，兒女承歡膝下的時候，總會想起昔日那個優雅無雙，吸引萬千少女的沐世子，伏在她膝上，像個孩子一樣放聲大哭的情景。


  那一刻，她終生都無法忘記。


  不是沒有愛，不會愛，而是用盡全身力氣去愛，卻賠上了自己的後半生。


  沐清歌的理智恢復的非常快，他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便是一把大火燒了萱園，還有府中曾經服侍過萱兒，知道他與萱兒的感情，甚至見過萱兒的人，全都被殺，屍體扔進萱園，一同焚燒。


  這一夜，沐王府的東南角上莫名其妙少了一個園子，也莫名其妙失蹤了很多人。


  這件事沐清歌處理的極為隱秘，沐王府上下鐵桶一般，守口如瓶。


  沐清歌將沐王妃放了出來，讓她親眼看著萱園覆滅。


  沐王妃放聲大笑，嘲笑沐清歌，「哈哈哈哈！那個女人，果然不出我所料！她背叛了你，她拋棄了你！哈哈哈哈！歌兒，你得到你所謂的愛情了嗎？愛情跟你的地位和榮華富貴比起來，就像地上的一灘爛泥，廉價的不值一提！你還將那女人當成寶貝，她現在對你可好？哈哈哈哈哈！」


  沐清歌面容冷淡，沒有一絲表情，他等著沐王妃像個瘋子一樣笑完了，瞥了她一眼，聲音很淡，「母妃，這場笑話，看的可舒心？」


  「歌兒，母妃只是要你明白，感情是世上最廉價，最不值一提的東西！你被那女人迷惑了心智，現如今，該是你清醒的時候了。」


  沐王妃一襲素衣，縱然沒有金玉珠翠在身，也儼然有一股貴族的氣勢，尤其是那雙眼，彷彿看穿了沐清歌那張蒼白如紙的臉，透著狠厲和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