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半夜來電
馮小滿出現在全國賽的賽場上時,引起了藝術體操迷們的一陣陣驚呼。直到此刻,大家依然驚惶不定,不敢確信她是真的要參加比賽,還是只參加閉幕式或者是開幕式上的表演。現在大眾對她的要求已經低到只要她全頭全尾地參加奧運會就行了,別再鬧出任何事情就很好了。
大家都沒想到,馮小滿會老老實地代表南省藝術體操隊出戰了全國賽。在比賽之前,南省隊的教練對此事的態度始終是含含糊糊的。因為馮小滿的組織人事關係並不在省隊裡頭。
馮小滿小聲跟丁凝說,這虧得不是全運會,沒有獎牌任務,不然的話,肯定又要起一場糾紛。
丁凝翻翻白眼看她:「你好好比賽去吧,大家可是期待你很久了。」
馮小滿笑了笑,跟丁凝吃過了早飯,一塊兒去體操館了。她做完熱身運動后,就上場開始比賽。這一天的比賽進行的非常順利。從某種意義上講,馮小滿在整個亞洲藝術體操界都是孤獨求敗的地位。這也是她近年來基本上不參加國內比賽的最主要原因。
這一次,她主動提出要參加全國賽,不僅是國家隊,就連薛教練都驚呆了。雖然馮小滿笑嘻嘻地告訴薛教練她是沖著兩萬三千塊錢的比賽獎金來的,這可是國內比賽頭回設置獎金;但是薛教練並不相信。她嘆了口氣,摸摸她的腦袋道:「這也好,總該軟和一點兒,別硬杠著了。」
說句不好聽的話,馮小滿跟國家隊徹底鬧翻了的話,如果她將來模特兒事業沒有大起色,轉過頭來搞藝術體操學校帶學員,她教出來的學生基本上也沒希望進國家隊啊。沒辦法參加正規的國際比賽,還談什麼個人成績呢。
馮小滿笑了笑,沒說什麼。比賽成績出來后,沒有任何懸念的,她拿到了大團體賽中個人成績的最高分。比港城代表隊的徐大帥足足高了近七分。
徐大帥挺認真地點點頭,跟薛教練道:「裁判打分還挺地道的,就照著這個風格打分的話,奧運會上我應該能進決賽。」
馮小滿哭笑不得:「哪兒有這麼好的事兒。再看吧,在賽場上,你好好發揮就行。不說偏向吧,一般這種情況下他們大部分情況不會刻意壓東道主的分。」她沒說出口的是,如果他們只打算給亞洲國家兩張決賽入場券的話,那麼徐大帥跟錢苗苗之中,究竟會選誰就不好說了。
最終大團體賽的結果出來了,非常可惜的是,儘管馮小滿一枝獨秀,南省藝術體操隊依然沒能摸到獎牌的邊。
自從薛教練走了以後,南省的藝術體操在發展上一直沒有太大的起色。因為有上一次全運會的團級金牌做底子,跟丁凝一批的老運動員們基本上都趁著那一屆結束后就退役讀書去了。現在隊裡頭的新人身體條件委實差了點兒,成套編排跟藝術表現力根本就不行。以馮小滿苛責的眼光來看,這完全就是業餘組的水平。
這事兒真有些悲哀,人人都知道馮小滿是從南省走出來的。她是整個亞洲藝術體操的一塊金字招牌。馮小滿還記得當初全運會之後,南省的體育官員們曾經信誓旦旦地要將南省打造成中國的藝術體操之鄉。他們有好底子也有人才跟資金,不怕這事兒不成。結果才三年不到的時間,她家鄉的藝術體操隊卻成了現在的模樣。
薛教練嘆氣,對於自己的老東家也是情緒複雜。當初她被李主任趕出國家隊以後,南省藝術體操隊也裝死,完全不肯接收她。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走到今天這一步,要怎麼說呢。唯一讓這對師徒欣慰的是,這一次在B組比賽中看到了剛剛滿十歲的朵朵。這個小丫頭從看到馮小滿起就抱著她的胳膊不肯撒手。她現在已經成為了省隊的正式隊員了。
當初馮小滿遭遇禁藥事件被迫退役之後,朵朵父母一度決定讓女兒就走業餘路線,不練專業的。結果馮小滿復出以後,朵朵又吵著還是想繼續練藝術體操。她父母拗不過她,只能又將她送去訓練了。
看著朵朵亮晶晶的雙眼,馮小滿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麼。總是會有好的苗子不斷湧現出來的。至於這些花骨朵一樣的幼苗,將來會成長成為什麼模樣,那隻能看時間,看造化了。
到最後,她也只是跟朵朵強調不要放鬆了文化課學習。因為藝術體操比的除了身體難度跟技術以為,還要看藝術感染力。這些都需要自身修養的沉積。她摸了摸朵朵的腦袋:「未來的路還很長呢。我只能告訴你,努力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努力不為你做過的任何事後悔。」
馮小滿沒有參加開幕式以及閉幕式的表演,但縱然如此,藝術體操迷們依然相當欣慰了。她參加了大團體賽跟個人全能賽的項目,大家能夠連續連續看兩回馮小滿的現場表演。在近年來的國內賽場上,已經是一件非常稀罕的事情。
況且因為她的不間斷直播,對藝術體操有所了解的觀眾也知道,她的身體負擔非常重。她的確沒有參加國家隊的隊內模擬比賽,但是不斷地修改成套動作,意味著她需要一遍又一遍地練習,這對她的身體來說,一點兒也不小。
馮小滿其實並不是故意不參加閉幕式表演的,她甚至想過要在閉幕式上跳煙花跳。她是快要上場的時候,腦子裡頭突然間又有了靈感。她終於意識到她的帶操成套中,有哪裡沒有處理好了。所以她便一個人悶在邊上,不停地在腦海中模擬那個場景。
閉幕式上的表演是各個省隊齣節目。南省的教練看她沒有動的意思,也就不再要求她做什麼了,直接喊其他姑娘們去表演飛天舞了。於是享受著特權的馮小滿便安安穩穩地坐在邊上,不時閉著眼睛沉思。
這樣奇怪的畫面,大家竟然也已經習以為常。馮小滿就是這樣,她可能隨時隨地就獲得靈感,然後隨時隨地需要好好思索。也有可能他是累了,所以需要休息。那麼我們不要打擾他就好了。
珞珞都覺得神奇,原來大家都是抖M啊,馮小滿這麼能折騰的人,居然沒有被大眾給罵死,簡直是奇迹中的奇迹。
馮小滿琢磨了一上午,等到閉幕式結束的時候,她腦子裡頭關於要修改的地方也差不多有數了。她沒有回房間,而是在體操館裡頭繼續練習。有不少老藝術體操迷們看到她的行動之後,都有種不知道說什麼的感覺好。不成瘋魔不成活,說的大概就是她這種人吧。
原本臨時由籃球館改造而成的藝術體操館是要拆裝成原樣的。現在也會奧運備戰讓路,王部長親自跟場館方面協商了,先保持原樣,等馮小滿練習完了再說。馮小滿朝王部長匆匆點頭,投去感激的一瞥,就開始做熱身準備,而後嘗試著新動作。
一開始計劃要在深城好好逛半天的朵朵也不肯走了,她就待在體操館裡頭看小滿姐練習她的新成套。珞珞在邊上無奈地看著她,這個時候的馮小滿是大家都攔不住的。也沒有人想要攔她就是了。
陳美過來找王部長有事,見狀就轉頭看錢苗苗:「你不是一直都迷惑你究竟比馮小滿差在哪裡嗎?看看吧,你缺了她那股肯沉進去的瘋勁兒。這勁兒徐大帥有,所以她在比賽中就能壓住你。」
馮小滿試著一次次地將彩帶給拋出去,用拋出去的力道來控制帶型,然後腳彩帶,拉帶拋。她總覺得身體這裡應該用一個柔韌姿態會更好。
朵朵就看著馮小滿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完全沒有停下來的力氣。她現在似乎能夠理解媽媽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了。你想要達到你小滿姐那樣的境界,你的生活就得全部圍繞著藝術體操轉。所有的一切,都是為藝術體操服務的。
馮小滿練了整整一下午,天都徹底黑透了,依然對成果不滿意。她搖了搖頭,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見朵朵這小丫頭還傻乎乎地看著自己,忍不住笑了:「你趕緊去吃飯吧,我估摸著食堂可能都要關門了。」
朵朵搖搖頭道:「不,小滿姐,我會好好考慮你說的話的。」
馮小滿有點兒茫然,她說過的話挺多的啊,這丫頭到底說的是哪一句啊。
她沒有吃晚飯。每次訓練結束后,其實她胃口都不算好,因為實在太累了。珞珞告訴她房間里還有酸奶跟楊梅、番石榴,她就決定靠這個當晚飯了。
馮小滿喝完了一小杯酸奶,吃了一顆楊梅又跟珞珞分食了一顆番石榴之後就解決了一頓晚飯。觀看馮小滿直播的眾人都忍不住咋舌。累了整整差不多六個小時,她居然就吃這點東西。馮小滿還表示,別學她,這樣對身體不好。只是人沉浸入一項偉大的事業中的時候,總是難以自拔的。
她睡得非常早,幾乎是八點鐘不到就往床上一躺,開始休息了。她得趁熱打鐵,讓她的成套在腦海中好好跳起來。她老懷疑自從她腦震蕩之後,腦子沒有之前靈光了,所以愈發在意這一塊。
不知道為什麼,從腦海中的人還是跳舞的時候,馮小滿就覺得她身體依然發僵。她悲傷地想著,果然二十歲的老胳膊老腿了,身體不比以前靈活。她腦子裡頭靈光一閃,對了,如果不是人而是貓的話,那麼表現出來的結果會是怎樣?她之前在復出之後曾經以黑貓的姿態嘗試過圈操。
馮小滿索性將自己的身體擬貓化,然後開始演練自己腦海中的成套動作。一遍又一遍的,馮小滿看著那隻貓不停地舞動著,後面它似乎累了,不高興地沖她喵嗚了一聲,然後尾巴一甩,特別傲嬌地走了。
她樂壞了,就這麼嘴巴咧著,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在睡夢中,那隻貓咪時間變成了美美,一時間又變成了黑貓,一時間又成了她自己。馮小滿覺得有趣極了,她的身體裡頭還真是藏著各種動物啊。
正當她睡的香的時候,手機突然間響了,然後馮小滿就被吵醒了。她一看時間,頓時火冒三丈。凌晨兩點鐘,誰跟她打電話,起床氣相當大的馮小滿都要跟他翻臉。她憤怒地抓手機,只恨自己昨天晚上睡覺之前,為什麼忘記了關機?
等看到來電顯示是奧斯蒙?布蘭科的電話后,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懂不懂得尊重人,他那裡是悠閑的午後時光,隔著十二個小時時差的她這裡可是半夜!
馮小滿抓著手機躲進衛生間去接電話的時候,語氣完全好不起來:「親愛的布蘭科先生,我希望你能夠有正經事,我作息規律,不過夜生活。」
她的話還沒有嚷嚷完,就被布蘭科焦急的聲音給打斷了:「阿普諾爾,你現在還好嗎?」
馮小滿差點兒跳腳,誰大半夜的睡得迷迷糊糊被人吵醒,能夠好起來?姐都想揍人了,好不好!
哪知道奧斯蒙聽她冷冰冰地說「不好」之後,居然非常緊張:「你現在狀況如何?手機還有信號,那你能告訴我你的具體位置嗎?」
馮小滿莫名其妙,她下意識地報了自己居住的酒店,然後又後悔,強調道:「親愛的布蘭科先生,我的比賽已經結束了,沒有什麼比賽可觀看了。我剛參加完全國賽,我非常疲憊,我們集中行動,我沒有辦法陪你逛一逛還是什麼的。」
這好不容易過了一個月,緋聞事件的熱度下來了。她可真要求這位大神了,千萬別再來了。她真的不想跟他傳緋聞。她不想成為世人眼中靠睡男人上位的女人。
聽了馮小滿啰里啰嗦的一大串話,奧斯蒙?布蘭科居然比她還尷尬,結結巴巴地解釋,因為今天下午發生地震了,網上翻譯的地名不是很準確,他以為她在地震所處的地區。所以這才打電話問她的情況。
馮小滿莫名其妙:「什麼地震,什麼時候的事情?」
奧斯蒙?布蘭科將網頁新聞上的內容讀給她聽。馮小滿這才趕緊從衛生間里跑出來,上網去查看。這一看,她驚呆了,原來是汶川地震。
在看到這條新聞之前,馮小滿真的已經將這件事情徹底給忘記了。她上輩子就不是一個非常關心時事的人。準確點兒講,因為抑鬱症的嚴重困擾,她一直生活在痛苦當中,無暇關心太多的事情。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的心理醫生建議她不要看負面的社會新聞,儘可能通過運動以及看一些積極的報道來改善心境。她真的已經想不起來汶川地震了。
距離上輩子的地震,到現在,已經跟她隔了整整十六年了。她只殘留著一點兒模模糊糊的印象,地震的範圍很廣,有很多人因此喪生了。
馮小滿結結巴巴地朝著奧斯蒙重複了一遍:「天啦,地……地震了。」
她緊張之下,甚至忘了說英語。奧斯蒙只聽到了她驚慌失措的聲音,試圖安慰她道:「阿普諾爾,你還好嗎?我可以幫你做點兒什麼嗎?」
馮小滿嗓子發乾,咽了咽唾沫才勉強鎮定下來:「不,我沒事,我很好。」
奧斯蒙連忙朝她道歉:「非常抱歉,我不該打擾你休息的。不過我搞錯了地名。」
馮小滿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禮,連忙表示這是自己的錯:「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我的態度太糟糕了,我向你道歉。」
奧斯蒙又反覆問馮小滿所在的地區,確定它距離地震區非常遙遠,不會被波及,這才放心下來。他安慰馮小滿道:「放鬆一點兒吧,上帝會保佑他們的。」
馮小滿心道這事兒上帝他老人家估計忙不過來。她又一次謝過了奧斯蒙的關心,這才掛了電話,重新躺回到床上去。
她心裡頭有點慌慌的,努力回想著自己有沒有什麼親戚朋友在四川。不過她想來想去好像都沒有,她的親人當中除了母親以外,其他所有人她都完全不在意。她們的情況,她自然也不會關心。至於朋友,她努力回想著自己的隊友當中有沒有四川人?想了一圈,好像也沒有。她這才稍微輕鬆了一點兒。說到底,人對事物的認知還是與感情親疏相關的。
被半夜電話吵醒了,馮小滿此刻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睡著了。在她印象當中,模模糊糊地有隱約的印象,這一次的地震事件持續的時間不短。她沒記錯的話,好像一直到期末考試的時候,當地還在緊急的救援搶險當中。學校的操場上擺著募捐箱,她把原本準備充飯卡的兩百塊錢都捐了,安慰自己說少吃一點兒減肥。但實際上沒效果,她不過是將飯菜的質量降低了而已。
馮小滿想來想去,覺著自己應該做點兒什麼,那還是捐錢吧。這個時候,災區什麼東西都缺,但是貿貿然捐東西過去不方便不說,人家敢不敢取用也是問題。馮小滿自己並不敢組織捐款活動,涉及到錢的事情,簡單的也會變複雜,搞不好就會鬧出一堆事情來。這也是當時奧斯蒙建議她建立自己的基金會,卻被她婉拒的原因。因為方方面面的原因跟國情的特殊性,馮小滿幾乎沒有看到過一個民間基金會不被質疑。
她是個懶惰且怕麻煩的人,她沒想過要從這件事中佔便宜,同時也不想惹得一身腥。她琢磨著,自己就把錢給捐出去好了。但是這錢該怎麼捐,又應該捐多少就是個得好好考慮的問題了。
馮小滿忍不住又從床上坐起來,開始盤算自己有多少錢。
珞珞在她手機響的時候就被吵醒了,但是人始終迷迷糊糊的。此刻她沒睡踏實,看馮小滿起身,忍不住打著呵欠問:「出什麼事兒了?我怎麼好像聽到了earthquake,是地震吧?」
馮小滿見她醒了,乾脆下了床查看自己的身家,點頭道:「是的,四川地震了,就是今天,哦不,是昨天下午的事情,電視台都播了。」
珞珞一聽是四川地震,也驚惶不定,趕緊開始打電話聯繫她幾位在四川的好友,看有沒有什麼情況。
馮小滿想起了自己粉絲會的成員,趕緊又在網上聯繫他們,看他們當中有沒有誰需要幫助。按道理說,他們現在應該人在福建繼續護跑奧運火炬,只怕有個萬一。
兩人忙忙碌碌的直到天亮,聯繫到了一位粉絲會的主要成員家在四川。不過,他家距離震源比較遠,受到波及也小,目前情況還比較穩定。
馮小滿叮囑他們千萬要小心,後面很有可能還會有餘震,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她算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閑錢,只有不到五十萬。原本這段時間她就沒有什麼新的代言跟商業活動。雖然國內的廠商對她有興趣,但是馮小滿方面不得不嚴格進行篩選。畢竟身為超模,她不能隨意接低檔品牌的代言,否則就是自毀長城。此外,她有投資房產的習慣,基本上一有閑錢都被她拿去買房子了。這筆錢她原本也是打算用來在江省藝術體操基地附近買套房子的,那裡環境好,以後可以跟母親一塊兒去度假。
這回這事也不用想了,直接捐出去吧。她有點兒愧疚又有點兒不安,她這個重生人士真的沒能派上任何用場。這麼大的事情,她也完全記不得,更加不可能提什麼預警之類的。她想,人果然是趨利性生物吧,她能記得房價會飆升,是因為房子跟她的生活利益相關。她不記得汶川地震的事情,是因為即使那件事情再嚴重,實際上對於她的生活影響非常小,所以她沒有印象了。
珞珞掛了電話,抬頭問馮小滿:「你說,咱們要不要組織捐錢啊?」
馮小滿搖搖頭道:「暫時別動了,我們沒有基金會,組織起來很散亂,很容易被人鑽空子。咱們盡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一到這種天災**時,自以為聖母的人就遍地跑,他們想的不是自己捐錢,而是逼著別人捐錢,而且人家無論捐多少都嫌太少。恨不得有錢人全部捐到傾家蕩產才滿足他們「劫富濟貧」的心。事實上,他們自己是一分錢也不會掏的,他們巴不得別人捐錢給他們才好。
珞珞嘆了口氣道:「這年頭做好事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