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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閉關鎖國

  馮小滿不明白這位李主任究竟想要做什麼。他想玩權術平衡,拿出國訓練名額當誘餌引誘運動員們向他投誠還是有什麼其他企圖?馮小滿百思不得其解,她暫時還沒有想到什麼好的應對方法,只能繼續將所有的苦悶情緒,全都發泄到日常訓練當中去。

  現在馮小滿的棒操感覺又不一樣了。她是一位隨心所欲的運動員,她隨時可能根據自己的情緒變化做出不同的成套動作來。莉莉婭看完了她的棒操,雙眼含淚地表示自己心裡頭難受。因為那是一種英雄窮途末路的感覺。

  馮小滿癱倒在地上,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著,微微笑了:「哈哈,這用中國的一句古詩形容叫,拔劍四顧心茫然。」

  說著她還哼起了一首粵語版的《垓下歌》:「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

  過年的時候,隊里自己搞聯歡活動,丁凝跟李珊珊一起上台表演這支歌伴舞,丁凝一個勁兒地想挑李珊珊下巴調戲人家。視頻傳到網上去以後,一堆藝體迷們嗷嗷叫喚:「小滿,小滿,你家老丁又趁你不在,勾搭小姑娘了。」

  馮小滿想著想著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站起身,又來了一次棒操的成套。這一次,那種肅殺之氣,讓莉莉婭緊緊抱著錢苗苗的胳膊,眼睛瞪得老大。上帝,小滿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她有種陪娜塔莉亞看戰爭片時的感覺,而且還是那種看完了一天都會沉默的電影。

  娜塔莉亞結束了自己的加練,過來喊她們早點兒休息。她看完了馮小滿的棒操以後,過去抱了抱這個女孩:「親愛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藝術家的作品寄託著他們的情感。藝術體操運動員也是舞者,用自己的肢體語言來訴說內心的悲涼。

  娜塔莉亞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起來:「你的棒操給我的感覺是西伯利亞吹來的風。」

  馮小滿笑了,這樣的悲涼,讓她最後身形構成的那個「夏」字都有了反諷的意味。

  阿芙羅拉教練仔細看了她的修改後的新成套,點了點頭道:「是的,非常神奇的一套動作。我喜歡它,因為它觸摸著我的心臟。它沒有捏住心臟,但是它讓我的心無處遁形了。」

  她的這番話過於晦澀了。錢苗苗努力瞪大了眼睛,豎起耳朵仔細傾聽,依然無法完全領會其中的意思。

  馮小滿笑了,跟她解釋道:「即使是相同的成套動作,表現者的眼神以及細節小動作的運用不同,就能給人呈現出不一樣的感覺來。試著讓你的成套動作變成你的心聲。這樣,你就能感染到別人了。」

  她是不是應該感激這位李主任。如果不是他的這一番作態,她還難以達到現在這種狀態。她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句話:你遇見的魔,即是渡你的佛。人生中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修行。

  馮小滿很快就發現,這位李主任給她的修行歷練可遠遠不止這一點點。

  錢苗苗在莫斯科待了一個禮拜,居然又被叫回去參加的表演賽。

  馮小滿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位李主任一面口口聲聲地嫌棄她們在俄羅斯燒錢,一面又不停地喊錢苗苗回國參加什麼表演賽。別的不提,來回的機票錢也不是一筆小數字呀。

  阿芙羅拉教練已經有些不悅了。她委婉地表示,藝術體操運動員畢竟不是演藝界的明星,精力還是主要花在訓練館里比較好。

  馮小滿尷尬不已,只能連連稱是。

  錢苗苗在國內呆了一個禮拜以後,才又小臉灰白被馮小滿接回了藝術體操基地。這一回,一進宿舍門,她就開始抹眼淚,抽抽噎噎地告訴馮小滿,她的腰連著大腿疼得厲害。

  馮小滿嚇了一跳,問她是怎麼回事。

  錢苗苗緊張地看了眼門,確定門一進反鎖不會有人突然進來,這才敢說話。她回去壓根就沒來得及進行適應新訓練,就上場開始成套動作表演了。當天晚上覺得屁股那裡開始疼了,但是她不敢說。她生怕說了以後,李主任就更加有理由將他留在國內,不放她出來了。

  「現在隊裡頭氣氛更怪了。當年盧星姐跟丁凝姐的事情不知道怎麼的又被翻了出來。然後這兩次比賽的時候不是出現過失誤么。李主任就說不是一個地方的人,所以心不齊。他要為下一年的奧運會重新選拔人才,打造一支全省隊的國家隊。所以下個月還要舉行國內的藝術體操選拔賽,也是全國運動會的資格比賽,這次他要重新選材。」

  馮小滿冷笑,那位李主任就放心大膽地作下去吧!等五月上旬就是藝體世界盃柏林站比賽。上一次法國站中國隊是集體項目的銅牌,難不成這一回他要直接剃光頭走人?他真當全國老百姓的眼睛是瞎的不成?

  錢苗苗在人心惶惶的國家隊裡頭哪裡還敢提什麼自己可能受傷的事情啊,她一直死命忍著,就想著等回到莫斯科再養傷。

  馮小滿卻是又急又氣。這件事情,她還不能跟阿芙羅拉教練提。

  按照之前簽的合同的規定,如果她們在這裡訓練時受傷的話,俄方就將她們送回國休養。

  當初這個要求是中方特意提出來的。因為曾經有其他國家的小隊員在莫斯科訓練受了傷,不敢跟俄方的教練提,加上在這裡舉目無親,所以傷勢惡化了。等到她回國參加比賽時才被她的啟蒙教練發現不對勁,可惜為時已晚。那位極有天賦的小運動員就在成人賽場上亮相了一次,就成了一顆流星。

  陸教練跟王部長她們這樣提出要求,就是擔心她和龐清兩人在這邊沒有醫保什麼的,不敢看病,反而耽誤了治療。

  阿芙羅拉教練也樂得配合中方的要求,畢竟傷病恢復期的鍛煉原本就得十分講究。她實際上也不想承擔這個責任

  錢苗苗嚇得一直哭。她不想回去,她一點兒也不想回去。她覺得這次自己回去的話,那麼一定就會被困在國內,再也出不來了。

  馮小滿也著急的很。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想了半天只好打電話給雅蘭達,問對方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雅蘭達嚇了一跳,聽了馮小滿的解釋之後,也犯起難來了。

  阿芙羅拉教練的確不能替她們承擔這個風險。倘若她替她們瞞著國家隊請醫生幫忙治療的話,一旦錢苗苗的傷有什麼不好,那後面的責任就說不清楚了。

  雅蘭達思考了半天,總算從記憶深處挖出一位自己的醫生朋友。她告訴馮小滿,讓她帶著錢苗苗過去檢查。如果沒有傷到骨頭的話,那就自己慢慢休養吧。如果傷勢嚴重,還是老老實實回國治療去。

  「畢竟——」雅蘭達看著前面排隊等候面試的模特兒越來越少,她拿了一片小餅乾放進自己的嘴巴里,認真地告誡自己的朋友,「比起她一輩子的健康來,這些其實根本一點兒都不重要。」

  馮小滿掛了電話,就偷偷摸摸地帶著錢苗苗去檢查了。到了樓下的時候,舍管大嬸正要出門,見了她們就笑道:「噢,我親愛的孩子們,你們這是要去哪兒?莉莉婭不一起嗎?剛好我要出去買東西,可以坐基地的車子。你們要不要一起?」

  宛如驚弓之鳥的錢苗苗臉上的血色一下子就沒了。馮小滿也勉強擠出個笑容:「噢,謝謝您,不必了。我們想去地鐵站逛逛,好好看看雕像。」

  舍管大嬸擁抱了她們,讓她們將衣服穿厚一點。她露出了愉快的笑容:「畢竟,莫斯科可是個會凍掉耳朵的地方。」

  馮小滿笑了笑,摟著錢苗苗往外頭走。對於錢苗苗目前的傷勢而言,肯定是坐基地的車子出去最好。可是她們不能,她們必須得瞞住所有在這裡訓練的人,連莉莉婭都不能透露。雅蘭達已經退役了,所以沒關係。但是其他人的情況不一樣。

  雅蘭達的朋友是一位不到三十歲的年輕醫生,相貌十分英俊。如果是往常,馮小滿肯定會追問雅蘭達跟這位帥哥醫生之間的關係。可是現在她實在沒有任何心情。

  她們在俄羅斯沒有醫保,所有的費用都要自理。馮小滿將自己積攢的所有盧布都帶上了。這是她參加表演賽時獲得的報酬。剩下的一些皮毛跟珠寶,她上次也打包好了托丁凝帶回去給她媽了。好在費用沒有她想象中的昂貴,她不至於發生錢不夠的窘狀。

  這位叫謝列夫的年輕醫生幫錢苗苗拍了片子,然後仔細地觀察后得出結論:沒有傷到骨頭,但是有肌肉拉傷,而且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休息與治療,所以她必須要好好休養。

  他露出了個笑容來,向馮小滿打聽雅蘭達的情況:「噢,她現在怎麼樣?在巴黎還習慣么。你要知道,問她的話,她總是什麼都很好。」

  馮小滿點了點頭:「還不錯,雅蘭達已經簽到了經紀公司,也開始陸續有工作了。嗯,她還在藝體俱樂部里兼職,生活基本不成問題。」

  謝列夫醫生點了點頭,笑道:「那個時候我說等我當醫生了,她就不用擔心受傷了。沒想到她這麼快就退役了。」

  馮小滿笑著向謝列夫道謝。其實即使雅蘭達不退役,阿芙羅拉教練也不會輕易讓她到指定醫生以外的地方看病。因為擔心會誤服藥物,尿檢出問題。

  錢苗苗的病類似於馮小滿奧運會時受的傷,肌肉急性拉傷后的慢性損傷。她發現自從那位李主任上台以後,她就處於一種「我竟無言以對」的常態之中了。當時她作為第一位闖入奧運會個人全能賽決賽的中國藝體隊員,是抬著也得上場比賽。錢苗苗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表演賽,可這位李主任愣是能逼得人家小姑娘提都不敢提這茬,硬著頭皮扛了整整一個禮拜!

  醫生給出的建議是讓錢苗苗好好休養,定期理療。馮小滿謝過了醫生,直接將錢苗苗帶回了宿舍。

  定期去謝列夫那裡理療不現實,因為出去的次數多了,肯定被發現的概率就大。更何況,一直到四月底莫斯科的氣溫才會有回升跡象。這麼冷的天,來來回回地奔波,對錢苗苗的傷勢本身就非常不妙。

  馮小滿琢磨了半天,決心先搞定奧爾加教練再說。她解釋說錢苗苗正在抽個子,所以骨頭疼。這在她們藝術體操隊員中,也是經常發生的事情。奧爾加教練,表示理解,她給錢苗苗調整了訓練內容跟強度。

  把訓練給對付過去了,馮小滿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給錢苗苗做針灸。她自己受傷學會針灸術以後,就一直將針灸的器械隨身帶著。因為運動員經常會有哪兒扭到了這種傷,為了防止誤食藥品,大部分時候她們自己都是強忍著。

  馮小滿既不願意在疼痛的時候注射止疼葯,又嬌氣怕疼的很。所以她索性給自己扎針。條件允許的時候,她還會艾灸。

  這一回,馮小滿得在錢苗苗身上施針了。她聯繫了之前給她做針灸的醫生,說明了拍片子的情況,又說了自己現在哪兒疼。那位老醫生告訴了馮小滿施針的穴位名稱,然後馮小滿就翻著簡易的赤腳醫生培訓手冊,在上頭找穴位了。

  老實說,她一點兒也不害怕。因為教她針灸術的老中醫說了,扎針不難。他還有學生出國前學了三天,等到了國外就直接去中醫診所打工掙生活費的。馮小滿當時聽了囧囧有神。等她自己給自己施針之後又想開了。反正又不是後腦勺脖子那塊兒,在胳膊腿上扎一針,就是沒找到穴位,也沒什麼啊。

  不過動手之前,馮小滿還是正兒八經地告誡了錢苗苗:「我什麼情況你清楚。咱們現在最穩妥的辦法是直接告訴阿芙羅拉教練,然後由她安排你回國接受治療。」

  錢苗苗小臉嚇得小臉煞白,連連擺手表示拒絕。她才不要回國去呢,回去了更加甭想出來了。

  馮小滿都覺得此事充滿了黑色幽默的意味。她嘆了口氣,拿醫用酒精幫錢苗苗的皮膚消了毒,開始扎針。等時間到了以後,她拔下銀針,又消了毒,然後拿趁等待的時候在食堂微波爐里轉過的鹽袋給她做熱敷鹽灸。

  她不知道在莫斯科應該去哪兒買艾絨做艾灸,所以一直採取這種方法來去除寒濕。莉莉婭她們將這個當成暖寶寶一樣的存在,也不覺得奇怪。

  馮小滿做完這一切之後,在心底微微冷笑著自嘲。她還真是愛給自己攬事兒,她原本不是個多事的人啊。

  可是她想到了雅蘭達跟龐清,她們在這種情況下會怎麼做?是的,她們也會竭盡所能地幫助錢苗苗的。前者是因為自覺不能辜負朋友的信任。而後者,作為隊里的大姐姐,一直習慣性地護著她們。馮小滿心裡頭有個聲音在提醒著她,縱使她懶,她個性差,她不喜歡多事,她討厭事業以外的事情;但是她現在的確是師姐,應該照顧好這個小妹妹。

  就當是,能幫國家隊留住一個好苗子是一個好苗子吧。

  馮小滿懷疑,其實阿芙羅拉教練是看出來了錢苗苗受傷了,甚至連奧爾加教練也猜測到了不對勁。可是她們都選擇了沉默,也對馮小滿跟錢苗苗漏洞百出的說辭,採取了「你說什麼我就相信什麼的」態度。感謝她們這份沉默,默許的態度讓錢苗苗有足夠的時間進行針灸理療,慢慢地恢復。

  可是後面的情況,卻越來越糟糕了。等到四月底,她們的訓練合同期滿之後,國家隊沒有按照往常的慣例進行續簽,而是將馮小滿跟錢苗苗都叫回了國。

  據說上頭有領導,對於這種運動員留學計劃非常不滿意。這位領導理由是,足球送出去好多人,花了那麼多錢,結果什麼成果都沒有血淋淋的經驗教訓擺在眼前,為什麼其他隊伍還不吸取經驗教訓?

  丁凝跟馮小滿吐槽道:有人吃飯被噎死了,那麼剩下所有人都別吃飯,免得被噎死,對不對?

  馮小滿覺得焦灼不安。她不住地深吸氣深呼氣。對,她們都知道這個邏輯非常可笑。可是有什麼辦法呢?那時候她們拿赫魯曉夫嘲笑赫主任不懂裝懂。可是同樣的領導從來就沒少過。因為他們坐上了高位,所以他們處處都要比別人聰明能幹,什麼都是專家。

  高爾基這樣的文豪還得向斯大林請教怎麼寫作。

  臨走的時候,阿芙羅拉教練嘆了口氣,抱了抱兩個孩子:「我祝你們好運,我親愛的孩子。」

  莉莉婭就是睜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做呢?今年九月份就有世錦賽了呀,小滿還想在世錦賽上拿獎牌呢!這個時候,為什麼要把小滿叫回國去?難道她不需要進行系統的訓練嗎?

  馮小滿安慰莉莉婭:「沒事兒的,五月份我們又可以在德國見面了。嘿,我等著你的成人比賽亮相。」

  可是讓馮小滿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李主任拒絕五月份帶隊去德國參加比賽。他的理由是,一個賽季裡頭,國家隊的成套動作就那些。暴露的時間越早,那些裁判就越有機會挑毛病找扣分的地方。所以為了保存實力,不讓別人知道她們真正的殺手鐧。她們不應該在繼續在國際大賽上亮相。

  李主任語氣沉痛地表示,隔壁競技體操隊吃的虧還不夠多嗎?他們就是因為一直在國際上亮相。所以裁判逮著找毛病,就等著大賽時扣分。前世之事後事之師,所以藝術體操隊應該吸取經驗教訓,不要再以身涉險。

  馮小滿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閉關鎖國、夜郎自大,也莫過於此吧。她真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做愚蠢而無知。

  除此以外,馮小滿參加法國站比賽的獎金也沒有發出來。

  李主任給出的理由是,之前國家隊為她的出國訓練掏了好幾十萬,這錢得從獎金裡頭扣除。

  他笑眯眯的,語氣極其溫和:「畢竟,其他人可沒有這樣的機會,隊里也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厚此薄彼。你也不用擔心。以後參加比賽的獎金慢慢扣,總能夠還清的。」

  馮小滿有一種「我去年夏天買了個表」的感覺。這特么的什麼神邏輯?

  接著,洗髮水廣告跟運動品牌服飾的廣告,代言費也沒有進馮小滿的腰包。兩筆代言費總共加起來原本應該給馮小滿分五十萬的。也被李主任以用來還債的理由給扣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好啦,不許罵阿金,因為勤勞的阿金打算晚上再更新一章。總覺得如果不寫到世錦賽,你們會揍我的。李主任需要拿牌的運動員,但得是聽他話的運動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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