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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六章 誰能說歐丹清白?

  連若涵回到家中,身子一下就委頓在了沙發上。


  今天的事對她來說太突然,太出乎意料,太措手不及!她跟隨歐丹不是一天兩天了,她以前就給歐丹做過秘書,她心中清楚,歐丹的平靜和笑容不是真的」歐書堊記的心中也很震驚,也很意外。


  顯然,連若涵也看出來了,歐書堊記被帶走具有強制性,實際上容不得歐丹反對,這意味著什麼?出事了!

  連若涵判斷,一定是燕誠和苗天方兩人出事了,他們惹了禍」牽扯到了歐書堊記,而……,她猛然想到自己的丈夫,心漸漸的下沉,於是連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高吉祥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被掛斷了,她心中更怕,又撥,繼續被掛斷,她又一種崩潰的感覺。她有些焦躁的翻看電話薄,最後找到父親秘書的電話,可是她終究沒敢撥出去。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事情的性質究竟怎樣?哪些人要受牽連?這些種種,連若涵一無所知,而這種一無所知帶來的就是無盡的恐懼。


  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她人像彈簧一樣從沙發上彈起來,大聲道:「是誰?」


  門被推開,高吉祥夾著公文包出現在門口,皺皺眉頭道:「怎麼回事?我掛電話就表示我馬上到家了,用得著頻繁的撥嗎?」


  連若涵獃獃的看著高吉祥,道:「你……你……回來了?我……」


  她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飛快跑過去埋首在高吉祥的懷中痛哭了起來,高吉祥皺皺眉頭,似乎也察覺到了連若涵的異常,道:「別哭,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嗎?對了,兒子明天就跟保媽過來了,今天我讓人將入學的事情搞好了……」


  連若涵宛若沒聽到高吉祥的話,依舊沒有反應,只是嗚咽的道:「你——你在京城沒幹什麼事兒吧?我都擔心死了。我……我……」


  「好了,好了!我看你神經過敏了吧!先去坐」我給你倒杯水!」高吉祥道,欲推開連若涵,連若涵掙了一下,顫顫的道:「歐書堊記出事了,被中丵紀委的人帶走了,就在剛剛,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


  高吉祥的動井一僵,道:「在哪裡?」


  「就在書堊記家門口,有一人找歐書堊記單獨談了一會兒話,然後歐書記就跟他們走了!」連若涵道。


  高吉祥沒做聲」緩緩推開懷中的人兒,咯吱窩夾著的文件包掉在了地上他似乎都沒有察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怔怔失神。


  他的手有些顫抖,好像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從茶几上的煙盒中抽出一支煙,點上煙,他深吸了一口,然後緩緩的吐出來,屋子裡面立馬煙霧繚繞。


  無疑,他也被這個突然其來的消息給鎮住了,歐丹在住所被帶走」這已經是非常嚴重的事情了。高吉祥第一時間判斷」海派這次可能麻煩了,林寧的案子最終目標可能就是他們。


  林寧的事情上給張青雲製造麻煩。


  而他的低落則是,歐丹書堊記如果涉案,對他有非常大的影響。


  在華東,他和歐書堊記的關係大家都知道,如果歐丹在林寧案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他必受牽連,他現在本來就勢單力薄,哪怕在陵水都被汪森蓋過一頭,難以貫徹自己的意志,如果再經歷這一變故,他的前景就更黯淡了。


  屋子裡安靜極了,兩人的情緒都非常的低落」不知道過了多久,高吉祥道:「小涵,這是要保密的事,你萬望要記住。我判斷歐書堊記的問題不大,很可能只是協助調查而已,如果真是有嚴重違紀行為,你應該也要被傳訊。」


  「是……是這樣嗎?」連若涵輕聲道」高吉祥嘴角抽動,使勁的點點頭。其實他對歐丹的問題沒什麼底,說的話也是信口胡謅,既是讓連若涵不那麼緊張,同時也是不斷的給自己心理暗示,讓自己心情平靜。


  公文包裡面的手機鈴聲響起來,由於很安靜,鈴聲顯得特別響亮。高吉祥豁然起身,左右轉了轉,才從地上找到公文包將手機拿了出來。


  他看了看來電,是京城的電話,他迫不及待的按下接聽鍵,道:「我是吉祥,有什麼事情?」


  「你們華東的那個案子基本可以定了」那個叫林寧的副部長並沒有外逃,而且被紀委的同志控制在了香港,現在林寧人已經回國了,案情基本弄清,估計馬上就要公布這一消息……」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微低沉的聲音。


  高吉祥只覺得腦袋「轟!」一聲,心神有些亂,腦子裡面唯一的念頭,就是林寧案自始至終就是個套兒,就是等著盼著讓人往裡面鑽的茶……,…


  電話那頭還在說話,但是高吉祥已經沒有心思去聽後面的內容了,掛了電話,他手心全是汗,後背也被汗水浸透了。他不敢肆意揣測這個套是針對的誰,但他清楚,這個套張青雲自始至終肯定都是參與者。


  高吉祥對張青雲的了解自認為非常的深,他也不認為張青雲設這個套的目的是要對付政敵,相反,他認為張青雲費這麼大的心思,肯定是要徹底將組織系統腐丵敗的事情來個連根整肅。


  但是,同時他也相信,如果有人膽敢在這個套中興風作浪,想要針對他干點什麼,憑張青雲的性格,順手牽羊將其打回原形是其常見的手段。


  高吉祥明白,自己幸虧沒參與其中攪合,否則,張青雲現在只要手指頭稍微動動,自己就會吃不消。一如現在的歐丹一般,歐丹究竟有沒有問題?他是否真就指使了燕誠等人?


  這個事情估計誰也難以說清楚,而這裡面張青雲的態度很關鍵,他如果真要咬住這事不放,歐丹這個黑鍋就背大了,這一輩子仕途必將至此結束,基本可以提前養老了。


  高吉祥淡淡苦笑,用手用力的拍打著沙發,道:「小涵吶,小涵!吃一塹長一智,你平常性格要強,不識厲害!天天就嚷嚷著讓張青雲好看,張青雲是何許人?在老頭子那裡都是座上賓,豈能是你能揣摩得透的?


  剛才二叔打電話給我,林寧根本就沒有外逃,而是一直就被中丵紀委的同志扣在香港秘密審查,而林寧的事情,張青雲早就走瞭若指掌,而最近外面傳的這一切種種,都不過是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在瞎折騰呢?可憐他們自己認為很精彩,殊不知在別人眼中他們就是兩隻可笑的猴子,哈哈*……」


  高吉祥長聲大笑,心情極度的複雜,其實他早就有此想法,憑他對張青雲的了解,這個傢伙如此精明,怎麼可能連組織部掌權的常務副部長都掌控不住?當時林寧案事發之初」他就覺得這裡面可能有問題。


  如果當時他果斷把自己的判斷告知歐丹,讓其懸崖勒馬,說不定事情不會到現在這般糟糕,可是他終究沒有那樣做,因為他沒有把握。實際上,這個念頭他一直都只敢藏在內心最深處。


  他有些年沒和張青雲接觸了,兩人的距離也很遠了,雖然兩人級別相同,但是影響力和手上的權柄相差太遠。林寧案發生后,他儘管覺得有蹊蹺,但在其內心,他還是有看張青雲西洋鏡的心態。


  他倒想看看張青雲是否是真就永遠神奇,出了這麼大的亂子都能安然無恙。而最終事實是現在這樣的結果,卻是既在高吉祥意料之中,又在其意料之外。


  中組部辦公大樓停車場,一輛奧迪車停在門。」兩名警衛將門打開,一身雪白襯衫的凌祖紅從車上下來。從組織部大門前面的台階上」一名主歲上下的青年幹部快步走到近前,道:


  「凌書堊記,您真準時,部長說您不會急著從黃海進京,看來他判斷失誤了!他現在正在開會呢*……」他不是別人,正是占江暉的秘書柯建。


  「小柯啊,你就別說好聽的話了!我能等的,走,我們進去,我就在你的辦公室等*……」凌祖紅道,他似乎覺得這樣說得還不夠透徹」又補充道:「等一天我都能等*……」


  柯建訕訕的笑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凌祖紅眼睛掃了周圍幾人道:「你們就在這裡等我,我去向領導彙報工作。


  柯建臉露古怪之色,小心的引著凌祖紅前行。對面前的這個凌書記,柯建可是不敢絲毫小覷的,其是國務院副總理最熱門的人選,明年初兩會中堊央的班子就需要完成部分新老交替,到時候凌書堊記就成為凌總理了。


  對這樣的一個人物,柯建哪裡能像對待其他領導一樣?

  另外,據柯建了解,凌祖紅和占江暉以前可是老對手,凌祖紅在黃海任市委書堊記前,是甘南的省委書堊記,當時占江暉也在西北,兩個落後的省份,是賽著比,當時他們兩人的爭鬥是西北一大佳話。


  兩人從西北出來后,占江暉去了江南,而凌祖紅卻提前一步進了中央的行業,擔任了中堊央政治局委員,黃海市市委書堊記。但是人事幾經變動后,占江輝從江南到京津,然後進入中堊央擔任中組部部長這個核心位置,卻又領先了凌祖紅一步。


  這兩人一直就是對手,平常說話都是憋著勁兒的,而且兩人又分屬不同的派系,這也讓兩人的較量非常受人關注。但是他們之間得鬥爭都是良性競爭,比的是工作成績,從未涉及權利鬥爭。而且兩人也從來就沒有搭過班子,各自都是一方霸主的角色。


  現在這兩人在中組部碰頭,了解這些歷史的柯建自然是謹小慎微,生怕出一點點差錯。


  占江暉辦公室的旁邊便有一間休息室」柯建請凌祖紅落座,親自給他上茶,然後小心伺候在他身邊口凌祖紅倒是不講客氣,自己找了幾本黨刊,從包中拿出老huā鏡戴上仔細讀。


  時間似乎過得很慢,柯建心中越來越緊張,占部長明知凌書堊記要來,他偏偏不改日程,這不就是鬥氣嗎?分明就是故意要讓凌書堊記難堪,這又何必呢?

  而凌書堊記也真是夠狠,他堂堂的國家級領導人,一天日理萬機,竟然真就坐在組織部的體息室裡面等候「領導」召見,兩個領導較真,受苦受累的還不是他們身邊的工作人員?


  柯建越等越覺得不妙,凌祖紅認真看書他不敢打擾,於是便悄悄的出門,到占江暉辦公室才發現部長早就高坐在自己辦公室了,他一驚非同小可,忙道:「部長,凌書堊記早就來了,他已經在休息室等了很久了!」


  占江暉皺眉抬頭,道:「誰讓他等了?他這是不講規矩,我的日程都是前幾天就排好的,哪裡能說變動就變動嗎?那別人得誤事嘛!」


  柯建低頭不語,心中卻叫苦不堪,占部長的日程能否變動?總丵書記要求其彙報工作也變動不了?可是只是針對凌祖紅變動不了吧?

  「咚,咚!」兩聲敲門,沒等柯建反應,門自己開了,凌祖紅大大咧咧走進來,朝柯建擺擺手道:「得了,小柯先出去吧!你們部長今天吃了江南的辣棒,給嗆到了。」


  柯建心中更苦」往後退了一步,沒有占江暉的指示他怎能走人?占江暉不耐煩的揮揮手道:「走吧,走吧!記得通知易局長,讓他改天再給我做工作彙報!」


  柯建緩緩的退出去」占江輝指了指沙發道:「坐吧!我這裡不比黃海,辦公室比不上你的辦公室豪華,中堊央有規矩,我們得按規矩辦,不像下面天高皇帝遠…」


  凌祖紅坐在沙發上,擺擺手道:「你老占就是一張嘴讓人生厭,不要老是嘴上不饒人」你我都這麼大年紀的人了,又是同屬領導序列」你也不狗年輕人笑話?」


  「只要你不來煩我,我就燒高香!一遇上你准沒有好事」我語氣能好得了嗎?」占江暉瓮聲道,自己也慢慢走上前來坐在凌祖紅的旁邊沙發上。


  凌祖紅一聽占江暉這話,神色頗為尷尬,咳了咳,語氣變得十分柔和,道:「話也不能這樣說,你我認識這麼多年了,別人都說我們鬥了這麼多年。實際上在內心深處,我對你老弟是十分推崇的……」


  「得,得!有事說事!題外話就不用說了,你我都是人民公僕,誰推崇誰都沒用,最終都得人民點頭同意我們才有事兒做。」占江暉道。


  「咳,咳!」凌祖紅似乎被占江暉的搶白給弄嗆到了,停頓了很久,他方道:「老占,明人不說暗話,今日老哥我來是有求與你!」他聲音轉低沉,頗為惱火的在沙發上輕拍了數下,道:「慚愧啊,我實在沒料到燕誠那個東西竟然是如此混蛋,你看……華東那邊竟然搞成這樣,他燕誠和苗天方就該死,千刀萬剮都應該……」


  占江暉眯眼看著他,神色之間頗有玩味的意味,凌祖紅能說出這話不容易了。馬上就是副總理的人了,還能夠拉下這個臉面來」看來華東的事,確實是弄得他們很狼狽,太狼狽了。


  此時此刻,占江輝想到了張青雲,這愣小子真是敢幹啊,他如果知道自己乾的事」能夠讓凌祖紅如此誠懇的向他的宿敵低頭,其心中又作何感想?


  華東的事,的確讓海派面臨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苗天方和燕誠兩人行事太不講究,據說秦衛國知道事情原委后,電話直接打進了總書堊記辦公室,放言出去華東就是被居心叵測的人搞垮的,華東的根基就是被某些見不得光的利益團體給毀壞的,其矛頭直指海派。


  掉了牙齒的老虎也是老虎」秦衛國現在雖然已經勢單力薄,但是其在這個關鍵時刻,站出來直接向海派開炮」倒是顯得很悲壯,很容易賺取到別人的同情心。而苗天方和燕誠的所作所為也的確觸到了他的逆鱗,華東系在秦衛國手中土崩瓦解,正是他心中最痛的事。


  而苗天方和燕誠的作為似乎讓他看到了華東崩潰的過程,這他哪裡能不怒?本來他不發怒,海派這事都不好收場了,現在春衛國在跳出來,海派的危機就更大了。


  「歐丹這個人你應該走了解的,其在婦聯工作過那些年,為人正直,政治過硬。她不可能意識不到苗天方他們的所作所為危害多大。


  如果她知道這事,我敢擔保,她肯定早就會把這兩個敗類揪出來,還等不到今天!」占江暉朗聲道,調門一下拉得很高,情緒似乎有些波動。


  提到此,他就覺得有愧,歐丹剛去華東就反映過燕誠兩人的問題,建議將兩人調走,當時間凌祖紅的意見,是凌祖紅考慮到兩人在華東經驗豐富,給攔下來了。早知有今天,凌祖紅又喜么會駁回歐丹的提議?現在這樣一來,歐丹幾乎是陷入了絕境,誰能相信她是清白狗?誰能說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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